“父皇……娘她……真的没有办法吗?”赵瑞看着昏沉不醒的母亲,强忍住泪意,沉声问道。
眯着眼睛,皇帝沉默不语。“瑞儿……叫桐儿回来吧,陪陪你们母亲……”他自己却是继续手里的画,只是那手,却是差点拿不稳画笔。
“娘。”赵瑞跪倒在床边,泪眼惺忪。他们父子谁也不知道,那会是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女人,最后一次醒来。
黑暗中,杨茹只觉得手脚好似被束缚,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少,在猛然一道亮光后,她便坠入了完全不一样的世界。而跪在塌边的赵瑞,在片刻后忽的察觉到了不对。颤抖着伸出手,却没有探到母亲的呼吸。
“娘!”声嘶力竭地悲泣,让皇帝手中的画笔骤然停顿。怎么可以这样!怎么能这么狠心!她怎么可以这样毫不留恋!
“宝儿!”心中好似断了一根弦,所有的光明都从他的眼前抽离。他的宝儿,他的茹儿,说过会陪他一辈子的那个人儿,就这样走了吗?
“官家!”常福心中一跳,就见太上皇轰然倒下。多少国事都没有压倒他,西宫太后的过世却让他一下子垮了去,冤孽啊!
元熙元年十月初五,西宫太后杨氏薨,年四十,追封孝慈哲贞仁徽皇后,葬西皇陵。
元熙元年十月初七,太上皇忧伤过度,御体不安。
赵瑞还来不及操办母亲的身后事,如今父亲又垮掉,这个未来被誉为大宋五百年里最文韬武略的帝王,此刻却哭得如同一个孩子。平乐公主赵懿桐听闻母亲噩耗,来不及见上一面,父亲又病危,见此状,泣不成声。
“将……将朕与你们母亲合葬……记住了……”手再也无力握紧手中的画卷,那画卷忽的落地。
赵瑞跪着挪步,捡起那画卷,只见上面赫然正是他母亲娇美的容颜。“父皇……”赵瑞和赵懿桐姐弟见此状,想着接连失去父母,不由泪撒衣襟。
而这时,他们的父皇浑浊的眼中忽然迸发出夺目的光亮,看向空气中的目光好像见到了什么叫他惊喜的事物。“宝儿……”这位帝王,留下了他在人世间最后一声呼唤,继而便心满意足的合上了眼。
宝儿,等着朕。
只是,为何朕在这奈何桥寻你千年,却怎么也找不到你?
萧十一郎+小李飞刀1
七夕小番外
这一天对于赵家人而言,是充满惊喜的一天。因为车祸而成为植物人的长子忽然醒来,虽然脑子有些不清楚,却也叫他们喜极而泣。
赵艨,赵氏集团新任董事,天之骄子,即便度过了三年的空白期,在经过半年的缓和期后,他就以非人的毅力恢复了过去的状态。
赵家父母尤其激动,自儿子成为植物人后,赵氏集团股票一落千丈,纵然有次子苦苦支撑,奈何次子沉迷艺术,心有余而力不足,而在长子回归后,力挽狂澜,将赵氏被抢夺的霸主地位再次夺回。
只是让赵家人都头疼的是,年过三十的长子却始终没有成婚的意思,即便为他安排了无数名门闺秀,他也懒得看一眼。
“哥,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赵家老二赵艟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哥哥。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午夜梦回,他总是想起那小女人娇嗔的笑,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才发觉,原来她看似娇柔的笑容里,总是带着莫名的疏冷。
“那这一瓢,在哪里呢?”
赵艨并不回答,目光却幽幽地看向那窗外。在奈何桥边等了千年,他始终没有见到她的身影。不该的,不该的啊,纵然第一世他慢了一步,也该等到她之后的投胎转世吧?可是为何,他从未见到那张熟悉的笑颜?
“不管啊哥,这回的杨小姐,你必须去见。”赵艟咬了口苹果,咔擦一声:“这杨小姐老妈闺女的女儿,刚从B市搬到H市,老妈可喜欢她了,你要不去啊,非家庭大战不可。”
“杨小姐?”赵艨心里忽然有一股奇怪的感觉:“她叫什么。”
“杨茹。”
赵艨忽然转头,一双眸子炯炯发亮:“她叫杨茹?”
“对。”赵艟有些后怕地咽了口口水,自从哥哥醒来后,比以前更加阴沉严肃了,那目光,睥睨天下,一不小心就让人觉得杀气腾腾。“那、那个杨小姐,哥你见不见啊?”
“见。”赵艨扯了扯领带,无法控制心底泛滥的心跳,这颗心,他以为已经不会跳动了,谁知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它就又活了过来。
他原以为,奈何桥下的水已经将他练就成铁石心肠,却不知,那妮子是他的软肋,千年的执念让他将她深深镌刻在心中,那颗如铁石般的心上,只有她一个名字。
“杨小姐。”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脸,赵艨桌下的手在微微发颤,这张脸,他在心中念了千年,一年又一年,他翘首以盼,在那千千万万的亡灵中寻找她的身影,历经了痛苦的等待,他终于又见到她了。
她的目光清澈而灵动,唇角的笑容浅淡温柔,渐渐和他心目中的身影重合起来。“赵先生,您好。”
赵艨弯起嘴角,他看着她,她用餐的小动作,饮食的偏好,与他记忆中毫无偏差。“宝儿。”
“叮当。”杨茹手中的筷子落地,一双明亮的眸子不敢置信地抬起,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倒映出他温柔而宠溺的笑:“朕寻了你千年。”
---------《萧十一郎》+《小李飞刀》-------------------
在那精致的绣楼上,正倚着一位女子,她抬眸远眺,只轻轻皱了皱眉头,眉眼间的愁绪却几乎可以夺去见者的呼吸。每一个看到她的人,都忍不住想要奉上自己的一切,只求她展颜一笑。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也不过如此吧!只是一袭浅紫色衣裙,不施粉黛,眉眼间尽是笑看人生起伏的淡泊漠然,嘴角的弧度轻轻上扬,精致秀美的容颜夺人心魄,没有人会忍心拒绝这样美丽的女人,所有人都这么觉得,连这个女人,自己似乎也是如此认为。
杨茹,不对,她是杨艳了,在别人眼中俨然成画的美人儿,其实不过是望着绣楼下的水榭楼台发呆而已。那柳絮儿飘飘的场景,实在叫人怀念。
在这世间十八年,从蹒跚学步的孩子到如今江湖人人知晓的惊鸿仙子,她这一生,也端的是不走寻常路。四岁母亲病故,十五岁相依为命的父亲也亡故,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傅更是难得出现一次。从那之后,她便一人走江湖,时至今日,已小有名头。
今日是瑞儿和桐儿的生日,每年的这一日,她便什么事也不做,只沉默坐上一天。伺候她的丫鬟们全都知道她的习惯,在这一天绝不会来打扰她,尽管她们始终弄不清楚为何自己小姐会有这样的爱好。
‘未若柳絮因风起’。在这偏北之地,冬日落雪,春日飘絮,景色如画。上一世的她,对柳絮过敏,不知何时,皇帝就命人将宫里所有的柳树换做了槐树,从此,宫里再也见不到棉柳纷飞的场景。
杨艳轻轻捏了捏手背,那一双手,纤细白皙如上好的羊脂玉,一看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只是一摸到耳垂上泛蓝的耳坠子,她就忍不住叹口气。那可是江湖人人闻风丧胆的流星镖啊。见血封喉,毫无例外。
如今的她,虽然也姓杨,却是和那个宠冠后宫的贵妃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前世短短的四十载,就好像一场漫长而混乱的梦,那一世的所有影像时常飞快地在她脑海中闪过,有哥哥嫂嫂,侄儿八妹,瑞儿桐儿……还有皇帝。
一直到人生走到尽头,她才相信皇帝心里是真的有她的。只是,人生如戏,在皇宫的日子,太累。入戏太久,她甚至都已经找不到真正的自己,时常挂着各式面具,她俨然已经忘了她最初的笑容是如何。于他,她只有一声叹息。恨不相逢未嫁时,她只是他那么多女人中的一个,即便是最特殊的一个,也只是其中之一。只这一点,他便不可能是她的良人。
那个娇笑可人的贵妃,已经融入尘埃,深埋心底。如今的她,却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惊鸿仙子,杨艳。
‘惊鸿一瞥’,‘典雅高贵’,‘冷艳如冰’,‘美丽聪慧’,‘蛇蝎女人’,这些都是江湖人对她的评价。
惊鸿仙子杨艳,交游广阔,轻功绝顶,手段非凡,王孙公子,追求者无数,却是弃若敝屣,一眼也不曾看过。这时别人眼中的惊鸿仙子。
这是一个拥有足够资本骄傲的女人,人人都道惊鸿仙子冷艳如冰,却不知,她不过是无心情爱罢了。
可以说,这是一个可以肆意挥霍生命和自由的角色。杨艳对此十分满意。二十年的后宫生活让她极度渴望自由,这一生,她定然要逍遥于世。没有了礼教规矩的束缚,江湖之上,只有强者为尊,而她,一向明白适者生存。
她曾经也想过安于一隅,安然度日,只是父亲留下了镖局和无数的人脉,却也给她留下了一堆的仇人,这注定了她只有变强,否则,以她这幅容貌,只怕结果不会好到哪里去。
杨艳知道什么是顺从现实。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一条生命还不如一把剑值钱。杀死一个人就好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甚至没有人会说一句‘作孽’。
这就是,江湖。
一日便这么过去,杨艳看着渐黑的天色,微微叹了口气。“杏儿,陪我出去走走吧。”
贴身丫鬟杏儿欢喜地应了一声:“哎!”不过旋而便有些犹豫:“小姐是不是先用了晚膳再出门啊?”
杨艳轻笑道:“在外面吃也没事。”
杏儿立即就大呼小叫:“小姐!您别这样对我笑!我快吃不消了!”
杨艳最喜欢她这单纯活泼的性子,总是让她想起她的桐儿。对身边的这个丫鬟,她总是多几分包容。她又弯唇一笑,无奈地点了点小丫头的脑门:“你啊,多大的人了,还大惊小怪的。”说着,便提步往外走。
杏儿赶忙跟上,口中还絮絮叨叨:“是我家小姐太漂亮啦,我见多少次都会被惊艳到啦!”
杨艳嘴角微扬,只当小丫鬟一个人在自说自话。在这滨州地界,她的父亲留下了极好的名声。在江湖人看来,他只能算得上是三流的剑客;在镖行中,他只能算得上三流的镖师。但是,他仗义耿直,为人慷慨义气,走南闯北,不知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自然,也得罪了不少人。他用自己宽广的胸怀结交了无数的朋友,也结下了无数的仇家。只是在这滨州城里,杨家还是很受人尊敬的。
晚间的滨州还是很热闹的,走卒贩夫,街边夜摊,人来人往。杨艳带着杏儿上了一家酒楼,酒楼掌柜亲自迎了出来,拱手笑道:“杨姑娘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对于滨州的老百姓而言,他们也许不知道谁是惊鸿仙子,却都知道杨镖头。那是一等一的汉子,是滨州城里人人称道的大善人。他的女儿,他们自然也是要敬重的,何况,这杨姑娘又是滨州头号大美人,能光临他们酒楼,就是天大的荣幸。
杨艳抿唇一笑,落座于窗边,点了一壶酒并几个小菜,便让杏儿一道坐下。小丫头一贯和自家小姐没大没小,一坐下嘴巴就巴拉巴拉地说了起来。“小姐,要我说啊,那沈家的天下第一美人,可没有您好看。”杏儿一直都很不服,那济南大明湖畔的沈璧君,被称为武林第一美人。那一定是他们没有见过自家小姐!在杏儿心中,没有哪个女人可以比自家小姐更加美丽,更加优雅,更加耀眼的了。
只是因为那沈家是大侠沈浪的后代罢了---在小丫头看来,她家小姐是最好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轻功暗器独步武林。那沈家的金针又如何?与她家小姐的流星镖一比,还不知道谁高谁低呢。
杨艳只作不闻。杏儿是个小话唠,又最偏心护短,关于谁是武林第一美人的话题隔三差五就要提上一提。杨艳却无所谓。那沈家就在济南,与滨州一城之隔,她若是想要一争高低,何苦等到现在?
要知道,这里可是“萧十一郎”的世界啊。沈璧君,那是头一号女主角。她何必要和女主角争风采?
杨艳缓缓勾起嘴角。上一世的“杨家将”,这一世的“萧十一郎”,哦,对了,还有“小李飞刀”,她还真是够幸运的。只是,这混乱的古龙世界,好像又有些对不上。她依稀记得,好像在很久之前看过的某个帖子中,有人整理过古龙武侠小说中的人物关系。貌似阿飞是白飞飞和沈浪的后代吧?可是如今沈浪都已经过世百年了,这阿飞还是初出茅庐的青葱少年,这又是个什么说法?
大概,只能用错乱来形容吧。杨艳勾唇,反正与她无碍。
想当年,最初知道的是济南‘金针沈家’,那时她未觉得有甚奇怪。可惜,七岁那年,父亲带着她往姑苏去凭吊故友之子,她才第一次知道了这个武林第一世家---连家堡。
她还记得那个肉乎乎的团子,跪在父亲的灵位前,红着眼睛却不敢哭,那个叫人忍不住心疼的玉娃娃,竟然就是《萧十一郎》中让人唏嘘不已的配角,连城璧。
而后,因为师父的关系,她也渐渐知晓一些武林中的事----多情剑客阿飞、小李飞刀李探花,大盗萧十一郎,名号一个比一个响亮,让她想不知道也难。杨艳初时也想作壁上观,只可惜,当她莫名其妙地得了惊鸿仙子这一名号后,她就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了。
电视剧《萧十一郎》她只是瞄过几眼,只知道大概剧情,细节却不明了,而《小李飞刀》却是从头看到尾的,她自然也深知‘惊鸿仙子’的命运。那个被人称为李寻欢红颜知己的女子,那个一出场就让人惊艳得屏住了呼吸的女子,那个最后死在了她最爱的男人怀里的女子,大约说的就是如今的她吧?
杨艳惜命,也无征服这个被称为武林第一痴情男子的野心,李寻欢爱林诗音,那就让他爱去呗,与她何干?她做她的惊鸿仙子,肆意享受人生,何必要横插一脚,搅和得大家都不爽快?最后还落得个横死的下场?
收回思绪,杨艳淡淡地扫了楼下一眼,入目的是一行骑马快行的男子。为首的少年一袭白衣,即便是在黑夜中,也忍不住叫人眼前一亮。她从来没有在滨州地界见过这样文雅的男子,在文雅中却有带着令人觉得高不可攀的清华之气,清俊的容颜即使只是一闪而过,也让人牢牢记在脑海中。杨艳的记忆中,大概只有武林六君子之一的朱白水才能与他一比高下。
只是,不知为何,杨艳却觉得那少年些许有些面熟。
萧十一郎+小李飞刀2
朱白水是昔年暗器名家“千手观音”朱夫人的独子,以暗器见长,集峨眉、点仓两家武术之长,性格却与他长相一般,温和淡薄。杨艳与他切磋过几次,在外人看来俊男美女的一对,实际却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而眼下这名少年,虽已骑马淡出了视线,杨艳却依旧忍不住蹙眉思索,有些面熟,再看他身形,定然也是武艺过人之辈,这武林中如此年轻却又身怀绝技的,寥寥无几。
武林六君子中,除去朱白水,武当大弟子徐青藤、巴山顾道人的弟子柳色青都与她有过一面之缘,‘源记’少东杨开泰据说为人正直木讷,应当不是那般清俊的人物,至于“大开碑手”厉刚,年纪已近四十,定然不可能是方才那未及弱冠的少年。
其余的,如大盗萧十一郎、多情剑客阿飞,都是独来独往之辈,与方才那身后跟了一行随从的贵公子显然对不上号。那么,推测来看,大概就是武林第一世家连家堡的连城璧,连公子了吧?
想到连城璧,杨艳忍不住弯唇。当年那只小包子,如今已经长这么大了啊?大概是前世的关系,她对孩子总是忍不住心软。即便那时只有七岁,她也忍不住对时年只有五岁、想哭却不敢哭的小包子生了怜惜之心。
要说她杨家与连家堡的关系,大约得追溯她父亲与连城璧的祖父老堡主去。二人私下称兄道弟,连那连老爷似乎都得称她的父亲一声‘叔叔’。这么一想,杨艳忍不住眯起眼睛,上一世有七个可爱的侄儿,这一世,那这武林六君子之首的连公子,也得唤她一声姑姑吧?
杨艳忍不住扶额,她大约天生是个姑姑命吧。
要说她那便宜侄儿,自小便被称为武林神童,还与武林第一美人自小指腹为婚,真是羡煞旁人。只是这男配就是男配,头顶上注定要顶着绿云。只要萧十一郎一出现,他就只能含恨看着妻子跟着别人走了吧?
这样一个出身名门的贵公子,全天下女人最想嫁的男人,却留不住自己的女人。杨艳嘲讽地勾起嘴角,江山与美人,不可兼得。太过贪心,只会让人饮恨。所以,她是绝不会归入那人麾下的。
那人有称王称霸的野心,又以荣华富贵相许,见她毫不动心,最后竟然又用天下女人最尊贵的地位为诱饵。哼,真当她不知道那个位置是何滋味?那么多年的宠妃做下来,她要是还对那个位置垂涎,那就真是白活一世了。是以,即便她有那个能力,她也没想去涉足这趟浑水。
京城,她这辈子都没打算涉足。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惊鸿仙子就是在京城遇到李寻欢,遇到这个李探花之后,她的死期大概也就不远了吧。
心知那人极有可能不达目的不罢休,她一日不答应替他做事,他就可能日日派人来她府上,她自是不怕他的,只是这天天被扰,也叫人烦闷。杨艳思虑,莫不是真要她避得远远的?父亲留给她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此刻正用得上。
“杏儿,回去就收拾东西吧,咱们去江南走一趟。”杨艳收回目光,抿了一口茶水。
正吃得欢腾的小丫头听了这话,差点一口噎住:“咳、咳咳。小姐,我们又要往江南去了啊?这回是杭州还是扬州?上回的徐青藤徐公子还邀请您去杭州游玩呢。”
武当派弟子徐青藤,也是世袭的杭州将军。杨艳在杭州与他见过一次,他便时常派人送信来,或是送些杭州的特产。为此,她已经被几个小丫头笑话很久了。
杨艳不想惹这麻烦,杭州是去不得了。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这时节,还是往那瘦西湖去吧。
“就去扬州。”
一锤定音,第二日,杨艳便带着杏儿轻装简行,顺着运河南下。
“小姐,您说我们今晚是在船上过呢还是上岸去找个客栈啊?”杏儿一脸菜色地看着自家小姐,坐船就这点不好,短途还好,长途却容易让人生出胸闷气短的不爽来。
杨艳瞧着小丫头难看的脸色,想着自己本就抱着游山玩水的心情去的,自是不急,便圆了她这小心思。“上岸去吧,也叫你好好休息两天。”
“耶!小姐您真好!”杏儿高兴地喊了一声,连忙叫船夫停船去了。杨艳看着不远处的码头,微微弯了弯嘴角。歇一歇也好,走走停停,才叫人找不到具体踪迹,那人真以为她杨艳是他随便一句话就能拿捏的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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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姐,这都是第五家客栈了,为什么都客满关门了啊?”杏儿嘟着嘴,一脸不开心地抱怨着。若是还开着门倒还好,这一家家的都闭着门,她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杨艳淡淡地扫了一眼,这街上步履匆匆的似乎都是江湖人。杏儿一边嘟囔着,一边跟着小姐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