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且不提三灾利害,平时修炼仍有种种挫折,我们修行时候要守清静二字,却也要注意动静皆宜,有人只知枯坐修心,不知习武强身,长久则百病丛生。世如苦海,肉身为筏,苦海无边,无筏岂能渡海?再有人修炼之心迫切,修行时一心只想增进修为,但迫切之心即属凡火,真火才能用于修炼,凡火只会引来烈火焚身,走火入魔。此番种种,皆为修行劫难。
长宁,我且问你,你知修行之劫难,可还愿修行吗?”沈抟最后一句话,如黄钟大吕,直击长宁内心。
沈抟每说一句话,长宁脸就白一分,她这才知道自己把修真想的太简单了,修真能让人益寿延年,让炼气士异于常人,要没这些劫难,能力来的太容易,世道不早乱套了?“你知修行之苦,可还愿修行吗?”她耳边萦绕着祖父的这句话,她茫然了片刻,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大声道:“我愿意!”声音无一丝迟疑。
沈抟眼底浮起不易察觉的笑意,“不后悔?寻常人岁寿虽短,可绝无这些劫数。”
长宁没马上回答,“阿翁,炼气士要是过不了那些劫难,会魂飞魄散,不入轮回吗?”
“六道轮回乃天道所设,连仙神都挣脱不了,我等炼气士只是凡人,岂能不入轮回?”沈抟说,不解孙女为何有此问。
“我不后悔。”长宁斩钉截铁道,有那么多劫难又如何?她活了两世方有这一次机会,也不知她前几世积了多少德才修来的。只因为劫难而退却,她会后悔未来的无数世,哪怕她这次死了,下次投胎没那么幸运的带着记忆投胎,她也无悔。做普通人没这些劫难,可不代表生活一帆风顺。人生无常,生死有命,她需要做的是努力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沈抟满意的点头,他果然没看错这孩子,他温言安慰孙女道:“鹤儿,你资质极佳,又本心见明,只要肯继续努力修炼,不出十年定有所成。”他打击完了孙女,又开始鼓励她了。
“阿翁我一定会努力修炼的。”长宁喜孜孜保证,她为了自己也要努力修炼。
沈抟打开静室的密门,两人顺着一条窄小的楼梯,上了隐蔽的三楼,三楼设置还颇为宽敞,里面供奉着清静派祖师爷的画像和历代先祖的牌位,沈抟净手焚香,对长宁道:“鹤儿过来给祖师爷和历代先祖磕头。”
长宁上前恭敬的给祖师爷和历代先祖上香磕头,“弟子长宁拜见祖师爷、拜见历代先祖。”
沈抟等孙女起身后方道:“我们清静派门规只有三条:不得欺师灭祖、不得同门相残、不得伤天害理。”
长宁乖巧的点头,沈抟又道,“此外我们门中因修炼清静经的缘故,专讲气度,你以后不可多事,就有人欺你也不许随意伤人。”
长宁困惑的问:“要是有人要害我呢?”就是法律相对严谨的现代社会,也有正当防卫一说。
“你要是不事先挑起纠纷,怎会有人无故害你?”沈抟脸色一沉,“你修炼多年,打人不行,挨打总可以。”
长宁瞪圆了杏眸抗议,“阿翁,我是你亲孙女!”她忿忿强调,“亲的!”你要我唾面自干还能忍,让我引颈就戮是不是太过分了?
沈抟啼笑皆非,终于明白老友为何把孙女送去别的门派,也不愿自己教导,定是自觉在晚辈面前竖不起威严。这丫头真是被他宠坏了,沈抟一边抱怨自己把小丫头宠坏了,一边却脱口道:“我教你的全忘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长宁这才满意,她就知道阿翁舍不得自己受委屈,她笑嘻嘻道:“阿翁,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主动惹麻烦,也不会卖弄的。”
沈抟微微颔首,这孩子是他从小养大的,她的品性他一清二楚,知道她不是轻薄卖弄之人,不然也不会让她继承自己衣钵。他领着孙女去另一侧坐下,“我今天先跟你说炼精化气境的修炼,你不要小看这第一阶段,这一阶段我派称其为筑基,就知其重要性。万丈高楼平地起,你基础要是没打好,将来的境界也休要再提。
筑基境分了三个小境界,采气、通脉、筑基,门中筑基功法叫黄庭采气法,就是让你每日日月之交时,采天地灵气引入黄庭,与己身真气融合,滋养鼎炉、洗髓伐毛,打通十二正经、奇经八脉,完成大小周天循环,届时就能化真气为法力,铸就道基,御剑飞行。我以前没教你采气,是因你年纪还小,心力太弱,经脉也没长好,过早修炼只会拔苗助长。”
“御剑飞行。”长宁听到这四个字,目光亮闪闪的,“阿翁,你也有仙剑吗?”
沈抟失笑,“当然。不过御剑飞行只是一个比方,有人天生不爱练剑,就换其他法器飞行,比如说清微派的白云真人就以一朵白云为座驾。”
长宁悠然神往,她一定要努力修炼,将来御剑飞行。
沈抟又详细的传授了她黄庭采气法的心法,还将自身法力输入孙女体内,让她体验天地灵气入体的感觉,“所谓炼精化气就是将体内后天精气化为真气,我以前只让你修炼一个时辰,就是不让你将体内精气炼化太多,这会让鼎炉*气血两亏,反而不利修行。后天精气弥补不外乎两种,一靠服用饵食、二就是采集天地灵气。前者任何修士都能用,后者却只能有灵根者才能做到。”
“灵根?阿翁是什么灵根?”长宁问。
沈抟道:“什么是灵根我也不知道,也没典籍解释过,炼气士在筑基前如果有灵根就能直接采集天地灵气补充自身精气,修炼速度一般要比没灵根的快。”
“阿翁你是说,没灵根的人也能修炼?”长宁还以为没灵根的人是不能修炼的。
“当然!连披毛带角、湿生卵化之辈都能修炼,吾等身为万物之灵,何人不能修炼?”沈抟说,“有无灵根,只是起|点不同,幼时了了,大未必佳。修行界金丹真人中,无灵根者比比皆是,等迈入先天之境后,无灵根者也能采集天地灵气了。故门派收徒,根骨资质尚在其次,主要观其心性,唯有心志良善坚忍之辈,才有机缘叩问大道。”
沈抟教完孙女如何修炼,又取出一卷经书,“这本门性功修行法门,我辈修行讲究铅汞调和、性命双修*,这本经文不过五百余字,你需日日诵念。”
长宁双手接过,上面写了太上养性录五个大字,“阿翁我会天天读的。”
“性功修行全靠自身体悟,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只能教你一个静功修炼法门,你试着慢慢修炼,记得千万不能急,不然只会走火入魔。”沈抟严正警告孙女,性命双修四字说来容易,行之不易,特别是性功修行,无命功那般轻易可见的成效,非有极大决心,否则很难坚持修炼。
“我知道。”长宁知道祖父是为她好,他说的每句话她都记在心中。
沈抟微微点头,“修行之事贵在恒心,不用急着修炼,这一两日你接着把经文抄完。”
长宁点头,“好。”抄书能平心静气,阿翁是想她在平和的心境下修炼。
作者有话要说: 鼎炉,这里的意思是指修士自己的身体。
铅汞调和、性命双修,其实是一个意思,性指人内在的道,心性、思想、秉性、性格、精神等。命指人外在的道,身体、生命、能量、命运、物质等。我个人理解就是,性功属于人思想品德的境界,而命功修炼就是修士功法、法术之类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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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涉修真
长宁离开静室,先兴冲冲的回到书房,搂着抱枕在软榻上翻滚了好一会才稍稍平息了兴奋之情。
青黛捧着一只茶碗掀帘入内,“姑娘你看,阿成把小红鲤抓来了!”
长宁抬头一看,果然茶碗里有两条才拇指长的小红鲤,“你把墨莲笔洗拿出来,用它养红鲤更好看。”
“那这只笔洗还养花吗?”青黛问。
“先养着吧,等花凋谢了再收好。”长宁随手从博物架取下一只先周时期的古青铜酒爵,“先用这酒爵。”
“好。”青黛去库房拿墨莲笔洗,洗干净把两条小红鲤倒入笔洗中,青花墨绘缸中一朵墨莲栩栩如生在盆底绽开,两条红鲤头尾相连在盆中转圈,“姑娘,我明天去湖边采水草,养鱼要放水草吧?”
“野生的水草不好看,你让阿成给我弄些鲜泥来,我们自己养水草。”长宁让青黛准备热水,她洗了个热水澡,换了宽松的细棉寝衣,回卧室盘膝坐在床榻上,拿着太上养性录细看,阿翁让她暂时不要修炼黄庭采气法,先看几天养性录养性。
青黛见姑娘翻看经书,无声的取了一注檀香插在叶形青瓷香插上点燃,青烟慢慢袅起,再渐渐散开,淡淡的檀香味自屋中缓缓散开,青黛悄声退下。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这篇经文通篇不过五百八十字,却字字珠玑、博大精深,祖父并没有给她解释经义,只让她反复诵读。沈长宁启蒙时的蒙书就是道经,对道经的基础含义都理解,她通读一遍养性录后,就大致了解了其中基本含义,但想要彻底理解,只有反复诵读,想来每人体悟也不同。
性功修行离不了静功辅助,长宁前世对静功就有了解,据说修炼静功可以让人身心皆静、心无杂念,静功人人都可以修炼,但想要修炼成功却很难,稍有不慎就容易出现幻觉。祖翁教她的静功修行法是一门睡功功法,名曰蛰龙睡丹功,让人曲肱而枕之,心息相依、大定真空,意守祖窍,目照玄牝(pìn)*,从而达到神气合一、恍然而睡的地步,仅留元神元炁相依相偎,在炉鼎中犹如一点火种,若有似无,绵绵不绝。
这门睡丹功是清静派的秘传,为主静立极、直指大道的上乘功法。长宁将太上养性录反复读了九遍,一遍读的比一遍慢,最后一遍读完已是酉时,她侧身左手搭在丹田,左脚伸展、右脚蜷回,最初她呼吸平稳绵绵,越到后面她呼吸声就几不可闻,许久之后心气神归于元海,她目照玄牝,意观眉心祖窍,起初只觉祖窍一片晦暗混沌,可渐渐的就有些点点微弱的光亮,飘移不定,仿佛是从外渗透进来,片刻之后光亮越来越多,最后似一团太华般破开她祖窍的晦暗,长宁因眼前骤然一亮而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回神时,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星空,星空深邃广阔,星辰明灭不定,不时有流星如流光般飞逝而过,依着大道规律缓缓运转,她犹如微小的尘埃立于星空之中,她不自觉打了一个寒战。这时一层柔和的金光落在她身上,驱散了她自灵魂深处溢出的寒意,她下意识的抬头,一副太极八卦图悬浮在星空中,这副太极图宏伟庄严,仿佛覆盖了整个星空,但她却能窥见太极图中每处细节。太极图周身有金色光带环绕,无论是金色环带,还是太极八卦图内,似乎都有繁复奥妙、似字似画的图案隐现其中,让人高山止仰。
它散发的柔和金光将她周身照了个透彻,她有种沐浴的感觉,这层金光将似将她斑驳的杂念洗去,让她的神魂一丝丝的壮大,变得晶莹纯粹,长宁下意识的盘膝坐于太极图下方,接受金光洗礼。按说她识海莫名其妙变成了星空,还出现一副太极图她应该觉得害怕,可她却对太极图却有一种源自灵魂的亲近,这太极图是她非常非常亲近的东西,让长宁兴不起半点防备之心,好像无论这星空有多危险,这副太极图都会保护她。
长宁仰头细看这副太极图,只觉得图里图外那些似字似画的图案繁复无比,她只看了片刻就觉倦倦欲睡,她不敢多看,只继续盘坐,默诵太上养性录。她并不知道随着她默诵太上养性录,星辰散发出的银芒也随太极图的金光般,丝丝缕缕的渗入她的识海和全身。长宁在太极图下忘我修炼,却不知祖父已经站在她卧室外,震惊的望着她。
她每次呼吸都有一炷香之久,每次一吸就有一股灵气入体,一炷香后一道灰蒙蒙的气息自唇间散出,这分明就是性光外显后身体自动纳灵吐浊。沈抟修炼迄今有三百年,百岁时金丹大成,也算修行界少见的天才,这样的境界也是在筑基后,开始炼化第二个真元种子,才有此等境界。更别说此时灵气浓郁近液态,酉时正是日月交辉时,太华之精和月华之精汇集于此,争先恐后的渗入长宁体内,替她洗髓伐毛,她身体从小调养得好,并无杂质排出。
沈抟知道鹤儿资质极好,也知她身世可能不凡,可没想到她第一次修炼就如此惊天动地,他不禁面露忧色,她要是每次修炼都如此,他怎么能放心离去?就在沈抟再替孙女发愁时,四周浓郁的灵气也渐渐散去,长宁气息渐渐平稳,看起来跟常人修炼没什么不同。沈抟这才稍稍放心,等鹤儿下次修炼时再看看,要是每次都如此,他得想个法子替她好好隐瞒了。
长宁也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久的金光浴,等她睁开眼睛时,清晨第一缕日光透进寝室,她轻而悠长的吐出一口浊气,紧接着又深吸入一口东来紫气,一呼一吸间,日精如根根银丝,透入周身毛窍,化为股股暖流汇于她檀中,好似一团圆坨坨的光球,照得她全身皆暖。她自榻上坐起,修炼了一夜,却一点都不觉累,反而神清气爽、精力无穷,她伸展了下四肢,周身关节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想起了识海中的太极图,简单的洗漱了下,随手披了一件寝衣就要去找阿翁,难道阿翁识海里也有这种东西?
“姑娘你去哪里?”荣氏差点跟长宁撞上,她手中还端着长宁的早膳,荣氏是青黛的母亲,也是长宁的傅姆。
“我找阿翁。”长宁说。
“阿郎在后山练剑,姑娘昨天午膳、晚膳都没用,今天可不能再如此了,不然熬坏了身体。”荣氏叨念着。
长宁一愣,要不是荣氏提醒,她都忘了自己居然两顿没吃了,可她一点都不觉得饿。
荣氏把早膳摆了一桌子,长宁却没什么胃口,喝了一盏花露提神,又拈了一片黄精入口算是吃过了。荣氏万分无奈,但姑娘自小随郎君茹素,这些日子又说什么要辟谷,直让荣氏发愁,女孩子怎么能吃这么少?身体还要不要了?可惜姑娘从来不肯在这方面听自己的。
长宁也不是不听荣氏的,她是荣氏照顾大的,心里很尊敬荣氏的,但阿姆不了解修炼。她在修炼内功时,就不大适合吃普通食物了,普通食物能提供的能量太少了,而辟谷丹就是能量丹,里面蕴含的能量足够提供她一天精气所需,还能为斩三尸做准备,一举多用,她何乐而不为?
长宁换过衣衫,灌了两葫芦茶水去找后山去找祖父,沈抟盘膝坐在一块山石上,左手转着一对掌珠,见孙女来了,微微的笑问,“昨天修炼感觉如何?”
“很舒服。”长宁坐到了祖父对面,递了一葫芦给他,“阿翁,喝茶。”
沈抟拧开盖子轻抿了一口,长眉一挑,“麦茶?”
“清晨喝些麦茶暖脾胃。”长宁说。
沈抟又喝了一口,双目注视着山下。
“阿翁,我昨天修炼的时候遇到了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沈抟语气平和的问。
听到祖父温和的语气,长宁心莫名的平静了,她慢慢的把昨天的修炼经历讲了一遍,把自己识海中的星空太极图都说了,“阿翁你说这些是我幻觉吗?我是不是太想修炼了,所以走火入魔了?”长宁忧心忡忡的问,她清醒过来后才觉得不对劲,当时她看到那太极图什么危机感都没了。
沈抟斜睨了她一眼,“就你这点修为,想走火入魔还困难了些。”
长宁顿时长舒一口气。
“不过你识海中星空太极八卦图——”沈抟眉头紧锁,他没听过一个人识海里有这么古怪的东西,但在古籍中却有这样的记载,星空太极八卦图……联系鹤儿的古怪的身世,沈抟若有所思。
“你随我来。”他长身而起,往山顶走去,长宁紧随其后。
作者有话要说: 祖窍:就是指眉心
玄牝:是指鼻孔外方圆径寸之地
道家很多专门名词,在各种不同典籍中都有各种不同解释,我这里只是选取最普遍的含义。
☆、灵鹤送女
沈抟在山顶开辟了一间石室,专门用来采集东来紫气和闭关修炼用,两人进入石室后,沈抟坐下,“我入你识海看看,你不要反抗。”他正色道。
“是。”长宁闭上眼睛。
沈抟小心翼翼的分出一丝神识探入孙女祖窍,长宁下意识的眉头皱成了一团,睫毛用力的扇了扇,“别怕。”沈抟温言安慰。
长宁放松心神,让祖翁神识进入自己识海。
沈抟进入孙女识海,灰蒙蒙的一片混沌,不见性光,也看不到星空太极图,沈抟不由暗奇,要不是昨天亲自见她性光大成,他真会以为鹤儿出现幻觉了,他正想细看她识海,却不想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袭上心头,他似乎被某个让他完全兴不起任何反抗之意的强大存在盯上了,在沈抟完全来不及反映时,他进入长宁的那缕神识就被绞得粉粹!
沈抟闷哼出声,脸色一下子变白了,要不是他怕伤了鹤儿,只分出了一缕神识,现在自己的神识恐怕都被击散了!沈抟受伤不轻,但心里却放心了,他的神识进不去,别人的神识也别想进去,这样鹤儿就算有异宝在身,都不怕被人觊觎。
“阿翁你没事吧?”长宁担忧的问,不知道识海里发生了什么,只看阿翁突然脸色都白了。
“没事。”沈抟摇了摇头,“鹤儿,你千万不能告诉别人,自己识海异象。”
“我知道,我就告诉阿翁。”长宁说。
“我没在你识海中看到任何东西,但你神识确有宝物在保护你,想来应该是你说的那副太极八卦图吧。不过你也不必太担心,神识有异象的人不在少数,这些有可能是血脉承传。”沈抟说道最后颇为迟疑。
“血脉承传?阿翁什么是血脉承传?”长宁好奇的问。
沈抟叹了一口气,“血脉承传是我从古籍中得知的,上古时期大能者翻云覆雨、翻山倒海、感悟天道无所不能,有些大能者在举霞飞升前会将自己最得意的大神通通过自身血脉传给后辈,这种心法只能通过血脉承传,修行界有些弟子修炼之初,识海就会呈现异象,只要多加观想这些异象便能获得先祖的大神通。”沈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