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是再怎么哀叹也没用,自己已经答应那老皇帝要将这女鬼押回去给他们审问,答应了的事一定要办到,不然她还怎么给她这死倔死倔的徒儿做榜样。
于是深吸一口气,六神打算不再问,直接将她收到纳戒里。
突然紧要关头,门外袭来一阵阴风,夹杂丝丝赤红魔息,向床上女鬼席卷而来,女鬼嘶豪。
六笙凤眸寒凛。
果然有鬼族的人一直潜伏在周围!
伸手一把将女鬼抓住,欲将她拉离那阴风的中心。
但刚伸手进去,那风中突然出现无数个小小的黑色甲虫,个个尾部泛着诡异红光,嘴里的两颗厉齿尤为可怖,六笙当即将手抽回来,凤眸狠缩。
噬仙虫!顾名思义这种鬼虫不惧仙人受仙法保护的身体,专门以之为食。
但这种虫子是被她杀死的那人独有的!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这代表着什么…
只一瞬间迟疑,阴风呼啸,将女鬼带走,完全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既白显然也认识那种虫子,当即抓起六笙被啃咬的手,看着那手上一个个血红色的小窟窿桃眸狠眯,周身仙气开始狂怒暴走,屋内花瓶皆被掀倒打碎。
宇城雍紧紧扶住门才没被掀倒,地上大汉与周传文滚了老远,滚到门外,素兰霁却身形极稳的站在那里,神情不变一分。
“小白。”六笙抚上面前那人越来越冷的脸,淡淡道,“难道你师父连这点伤都受不得?”
既白暴虐气息顿时一凝,桃眸深深地望着她那双淡然的眼睛,狠狠抓着胸口:“你受得你自然受得,但是你始终不曾知道每次你受伤我都会疼,很疼!所以你不要阻止我去。”
六笙顿时一窒。
她这徒儿表达感情的词语向来少得可怜,但是今日这一句简单的话却让她心生动荡,坚守了好久的孤独就这样裂开了一条缝隙。
她这徒儿当真不错,会心疼人,以后教导好了没准还真能为三界众生带来福音。
既白见她不语,以为她默认,拔腿向外走去,可迈出门那一刻却听到:“若你去追,那鬼族的人再来害我,我岂不是连一个求助的人都没有,你放心?”
既白浑身暴虐顿时散去,拧着脸退了回来。
六笙顿时一笑:“嗯?你放心长姐自己一个人?”
既白死死抿着嘴,桃眸满是委屈不满。
这人就会踩他死穴,可恶!
“咳咳!咳!”宇城雍见她们大有腻歪下去的势头,果断轻咳打断。
两人顿时望过去。
宇城雍尴尬笑笑,“嗯,城雍一介凡人,看不到方才的庆幸,所以想问问现在是怎样一个情况,方才那阵风又是从何而来?”
六笙看了看那已经吓尿的周传文,淡道:“方才那阵风我也不知从何而来,只是将那女鬼掳走了。那女鬼原先盯上了这周管家,只不过似乎并没有杀他的意思,只是挂在这房梁上一直看活春宫,我以为这般兴趣恶劣之人。不,之鬼,天地不容,所以进屋想收了她。”
宇城雍联想道今日送给这人的十几本绝本春宫图,又看到她现下大义凛然批评这女鬼的模样,额头滑下三道黑线。
到底是谁更兴趣恶劣些,那女鬼一直看着的分明只有周管家。
六笙叹口气,又道:“只不过那女鬼逃了,我们也只有下次等她自己出来的时候再抓她了。”
宇城雍上前一步,脸色凝重:“安全第一,方才那股阴风邪狞阴森来的诡异,六姑娘这般法力高深的有成之人都被伤到,足以说明那女鬼背后有人相助,我们还是先回宫,将你的伤细细养好,再来重新打算。”
六笙听出他话里的关心,淡淡的笑了笑:“太子思虑周全体贴百姓,日后会是一个好皇帝的。”
而后眼睛望着那一直挂着那抹妖孽的笑像个旁观者似的不出声也不动的素兰霁。
是她的错觉吗,阴风袭来的那一刻分明看见这人的手动了一下…
“如此,那女鬼这次吃了亏,短时间内估计不会在出来害人了,我们还是先回宫禀告父皇以免他着急。”
“但这淑妃娘娘…”
“无碍,淑妃娘娘母家便是右丞府,今夜情况特殊所以将她留在这里过夜也无不对,我先去找一下大夫人说明情况,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
说着,宇城雍想将手中的淑妃交给素兰霁。
素兰霁当即不动声色的闪了过去,妖孽一笑:“本将军有洁癖。”
宇城雍一愣,又看向既白。
既白抓住六笙的袖口,狠狠皱眉:“我的洁癖更重,如果你想那个女人死的话倒不妨交给我。”
宇城雍犯难了。
六笙无语叹气:“你告诉我大夫人的房是哪个方向,我前去通知一下。”
“可…大夫人没见过你,若也把你当作贼人怎么办。”宇城雍犹豫道。
六笙凤眸顿时撇过去:“太子这是不信任我?”
宇城雍一梗,连忙笑道:“哪里,大夫人的三层阁楼特别显眼,就在右丞府后院正中,六姑娘出门转个拐角就到了。”
六笙这才满意点点头,踏着悠闲的步伐走了出去。
如今已是凌晨,夜色渐渐退去,隐隐能看见天空的轮廓,周围走动的仆人也多了些,大多是后厨里的人,忙着为夫人小姐准备早膳。
六笙慢悠悠的走着,边走边欣赏这右丞府里的阁楼景观。
“啧,不愧是右丞,就连铺地的鹅卵石都如此圆滑生辉,果真是财大气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