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白头痛欲裂,嗅到身旁清冽的女子体香后,那阵痛又加剧几分,如破笼的野兽即将控制不住!
“阿笙…你先回店…我一会…去找你。”
既白用尽全部理智,将六笙一把推开,明明已经自顾不暇,但动作却依旧温柔。
六笙看着他这不同寻常的来势汹汹的诡异头痛,眉头越皱越紧,想为他把脉。
可谁知既白见她伸手过来,却是后退几步。
既白痛苦摇头。
不行…他脑中现在好像有两个人在争吵。
一个是白色的他,可另一个是完全裹着一团黑雾的人,叫人看不清他的脸庞,但隐约却能看到那双血腥妖孽的红眸那张红唇一张一合,倾吐魔音,诡惑他教唆他,伤害女人。
“不!绝对不能伤害阿笙!”白色的他痛苦大吼。
黑雾发出魔魅的笑;“她都如此拒绝你了,你为何还要处处护她,不要忘了…她的心里可是一直藏着一个人,她拒绝的理由全部都是借口,她对你的情意她根本不屑一顾。”
“住口!住口!”白色的他忽然召出裂炎,桃眸杀气肆漫向对面黑雾砍去。
可无论如何,那黑雾始终无处不在。
“恼羞成怒了?呵,很好,看来你也知道她的心根本不在你这里,在她心里从阳最重,其次就是那个鬼王妄徒,你根本没有一席之地,这样,你为何不将她杀死,这样她永生永世只能陪着你一人,你就可以永久的占有她。”
白色的既白突然诡异的冷静了下来,黑雾顿时附身过去,继续诱惑:“先不说你与她的辈分与身份是怎样一道阻挡,单说她对天宫之人的厌恶,天宫之人对她的迫害,上万年的仇怨,你以为她会轻易的跟你回天宫吗?”
“不…我可以为了她放下一切,我可以随她喜爱,去任何地方。”白色的他失神呢喃。
黑雾轻笑:“到时天帝绝对会把所有的错都推到她身上,万数年来不都是这样的吗…会说是她蛊惑了你,煞仙罪当死罪,而你这个天族殿下到时仍旧是天族殿下不会有任何影响,而她却会代替你去受剔骨抽筋的刑罚,你舍得吗…
“不如就此将她杀了,这样你便可以永生永世的与她隐匿在一处桃源,过你们想要的生活…去吧,召出裂炎,杀了她,这不是罪孽,是最深的爱,她会感受到你的爱接受你的。”
神识中,那团充满罪恶气息的黑雾不断引诱,既白越来越无声,一双眸子睁的极大仿佛再想象黑雾所叙述的他与六笙的美好‘未来’,神情十分扭曲危险。
黑雾再次欺身上前,这次实化出了一条手臂,抓起既白的手,引着他手中之剑指向六笙:“看,她就在那儿,可谁能保证下一刻她还在那里等你…乖…只需要轻轻一下…”
黑雾轻声蛊惑,可就在他实化并靠到最近时,既白突然一个转身牢固的抓住了他那只实化的手臂,裂炎剑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想法,嗡鸣颤抖,既白此时俨然已清醒到不能再清醒。
桃眸狠眯,裂炎剑狠狠的刺入那人肩头,而后连肉带血缓缓地向外抽,甚至可以听到锋利的剑身与肩部骨头的粗粝的摩擦声。
“你以为我是你么,就算对阿笙爱而不得,我也不会与你一样想要将她禁锢,想要将她毁灭,鬼王,你对阿笙根本不是爱,是自私。”
黑色的血滴答向外流,黑雾似乎没想到既白竟能逃脱自己的蛊惑,还将自己重伤,雾中赤红色的眼划过一道颇感兴趣的冷光,毫不犹豫向后撤去,而听到这番话后又冷声发笑。
“我与她之间的事,你知道多少。我与她相识之时,你还没出生,天族的小殿下?呵…多高贵的称谓,阿笙比你更加矜贵,而又为何如此任人欺辱,而你有什么资格对她谈爱,你在她那颗无情的心里一点痕迹都没有,而我却早在她那颗心里生根。”
既白丝毫没有因为比对方小几万岁而落下气势,反而却因着那双眼里的坚定更加耀眼:“你是生了根,但我会将你连根拔除,至少现在她身边的人是我…而你也只能是团模糊不清的黑雾,连出现在她面前的勇气都没有,呵…是害怕阿笙想起你对地君做下的错事,而看到她痛恨的目光么。”
黑雾红眸当即狠狠的眯起,狠厉如狼,让人如坠魔窟,悚然冰冷,但下一刻却又妖娆如初,留下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既白,我们还会再见的。”
见那黑雾向后退去,既白桃眸狠眯,抓住那只手臂的力度瞬间加大几分,可谁想那黑雾竟毫无停歇直至那手臂被生生扯断。
既白因这一举动,顿时明白了对方是一个多么狠厉的人。
说完,神识中莫明刮起一阵飓风,黑雾在风中翻滚最终散去了身影,连带地上一路的黑血也一并蒸发。
既白静默站立,将断臂扔去一旁,望着雾气散尽的地方,桃眸平静。
鬼王妄徒,阴狠如厮,看来是想从他这里入手…教他坠入魔道,最终远离阿笙,只可惜他对阿笙的情实在太深,他的蛊惑没有起作用。
他有信心可以控制自己,但却不明白他是何时侵入他的神识的。
那团鬼气形成的黑雾又是何时钻入他的身体,此次过后是否还有残留,一切有待考证。
寂静的神识空间内,既白冷笑出声。
不愧是从断魂渊也能活着回来的人,此事过后,更加明白了他对阿笙的势在必得以及疯狂的独占欲,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冒着被他重伤的危险也要离间他与阿笙的感情。
看来醉翁说的不错,他是他与阿笙之间最大的变数,欲要与阿笙一生欢愉,还是要先除去他…
“小白。”六笙看着抱住头突然僵住的既白有些担心。
既白从神识中缓过来,黑雾退去,头痛此时自然也不存在。
“阿笙。”
六笙看着他明显缓过来的脸色,心中那股烦躁顿时消逝:“方才怎么了。”
既白犹豫了许久,还是觉得告诉她比较好,于是凉凉夜风中男人声音轻缓娓娓道来。
“按他的做法,必定是早就将自己的鬼气打入你的身体,既然是要引你入魔,那今天这种情况就不会只发生一次,你要有准备,妄徒…最善挑选他人脆弱的时机,你的情感波动最好不要太大。”
六笙淡道。
既白望着她某种掩不住的担忧桃眸忽明忽暗,想次继续先前的话题,一举问清她的心意,可看到她凝重的神色后,又没说出来。
他们来日方长,今夜自己表明心迹便好,阿笙不善情事…现下可能连她自己都没看清自己的心…
“阿笙,回店吧。”
既白拢了拢六笙被风吹乱的发丝,将它们温柔的别到而后,温柔道,只是布满虚汗的苍白脸色看着有些虚弱。
难怪,方才在神识中与妄徒僵持许久,头痛许久,现下早已是耗尽心力了。
六笙看着既白明明已经疲累不堪却仍旧为她着想不想逼问她的温软眸子,平生第一次反思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