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知错,让鬼后劳累,请王上责罚!”
“鬼牢,一千鬼雷。回来后把皮子养结实,日后服侍鬼后,鬼后想去哪里,你们便跟到哪里,步~步跟随。”妄徒不可违逆的话语激荡在宏伟的大殿,阴郁的表情听不出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而且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着六笙还有。她怀里那个男人,那诡异的笑着的脸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六笙侧身,不动声色的让既白躲过他,凤眸冰冷:“你的血。”小白现在需要缓解毒性。
似乎被她坦荡过头直接过头的话惹怒,妄徒眼底的血色更加可怖,但多年养成的阴沉性格,却让他越生气越笑,越笑越毛骨悚然。
他薄细的红唇轻勾,似被逗笑,“阿笙逃跑被我捉回,难道不知我现在很生气么,方才还有个贱奴险些看了我的身体,全部是阿笙的手笔,阿笙这般轻贱我,觉得我会给你的小玩具一滴血么。”
众人冷汗滴下,妄徒再次向女人凑近几分,妖娆的曼珠沙华香气袭来,似要诱她心神。
众人紧张万分等待她的回答,希望她不要在惹怒王上,不然今日他们可要跟着受罪。
陡然,女人凤眸慢动作般缓缓掀起,幽冷的瞳孔倨傲狂肆:“我六笙从未招惹过你,是你苦苦纠缠不肯放过。”
男人呵呵一笑,瘦削的双肩抖动,再次抬头,眸中的红色深了些:“是啊,谁先爱上谁便先输了,但是阿笙啊,我可以忍受断魂渊底无穷尽的寂寞,也可以忍受你染梅剑蚀骨冰寒,我可以忍受你所有的顽皮,唯独不可以忍受你不在身边,这次你不仅设计逃跑,还当着我的面宠爱你这个小玩具,我很生气怎么办,很想把你这玩具捏碎,如果不惩罚你,我的心便不舒服,你说当如何呢。”
威胁的话如同蜂尾上的毒刺,三人默默跪着聪明的充当透明人。
鬼王与地府女君恩恩怨怨三万年,外人众说纷纭,但其中所有事情其实没人看的明白。
相爱相杀?不算,王上最初根本舍不得让女君受丝毫委屈,后来黑化,也不过被女君逃离惹怒,王上生在阴暗,长于孤独,狠厉邪佞的性子让所有人退避三舍,一界霸主,在那象征的无上权利的王位上高坐万年,孤独已成他的尊荣。
但。孤独的人一旦尝到陪伴的滋味,只会渴望更多,就像沙漠里的狼,猎物面前,他不知道如何放弃,王上就是那孤独了万年的狼,对女君绝对势在必得,无论以何种方式。
现在历史重演,只不过这次王上占据主动权。
他们充当好两人的见证便可。
六笙望着男人,似乎很认真在想着怎样才能让他消气,陡然脊背完了几分,红唇微微动弹了一下,发出几缕残破的音…
“我。从此以后在你的寝殿,不出一步…日后守在你身边…天荒地老,不再逃离。”
这话似乎正是男人所期盼的,现在终于由女人说出来,心里的狂喜可想而知,但脸上却一丝也未显露,仍旧狂妄邪魅,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
他抓住女人的一只手,既白的腿掉落下去,他冷冰冰扫了眼,注视着她被薄怒染红的脸蛋,缓缓摩挲。
“阿笙,你可知我等你这句话,等了好久,你若再骗我,我便把你手脚都打断,让你永远栓在我身边。”
六笙眸光凉凉。
一手揽着既白不费力,但是既白却极不舒服,腰弯九十度,卧床几日的僵硬身躯发出骨头的咯吱声,怪渗人,但她清清楚楚的知道。
若她有一丝违背他的意思,对面这个疯狂的男人便会立刻把小白绕颈掐死,因为他是妄徒,觊觎她三万年的黑暗者,现在她明确的知道,这个男人再次见证她的逃跑后已经打算不留余地禁锢她,无论是何手段,无论多么扭曲黑暗。
注意到她的柔顺,妄徒松开了她的手,看着那如玉皓腕上的一圈青紫,妖眸刺眼的眯了眯:“拿生肌膏来。”
生肌膏,治疗外伤的圣药,由鬼雾森林里的一种稀有植物炼制而成,其过程之复杂艰辛用时之长,无可比拟。
三界只鬼族有,而鬼族只鬼王有两瓶,几年前老鬼妃也就是妄徒的母妃,被刺客重伤在脖子上,向他讨要,他都没给,现在却为了女人手上的一点青紫,竟慷慨如厮,似乎那瓶在三界内都赫赫有名名贵异常的生肌膏在他眼里,还不敌女人的一点伤痛。
鬼三望着妄徒,眼底满是复杂。
既爱她,又忍不住伤她,伤她又忍不住疼她,到底在折磨谁。
就这样想着,突然妄徒看向她,鬼三愣了愣,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心里长叹一声,走到六笙那里伸出手:“阿笙,把他给我吧。”
这索要的便是既白了,六笙几乎是瞬间全身紧绷起来,妄徒殷殷注视着她,似乎在评判她方才那番话的诚意。
“我…想亲自送他过去。”
鬼三为难了,看了眼妄徒,见他没有太过恼怒,于是大胆的凑过去:“阿笙,还是将他给我吧,王上尚在恼怒你逃跑,此时没有杀了这小子已算是理智了,你若在忤逆,保不准下一刻这小子就会毒发身亡,王上命我把他带到鸠夜那里,鸠夜会照料他,你且放心。”
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六笙又看了眼妄徒脸上的妖笑,手。渐渐松开。
鬼三将人接过,看着她冷寒却难掩忧伤的神情,叹了声,转身向大殿另一方向走去。
小白。等我。
而此时,鬼三怀里的男人似乎有所感应,睫羽轻颤。
“阿笙,夜已深,我们入寝,恩?”鬼殿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灯的光芒下,男子苍白几近透明的脸庞流露黑暗的温柔。
六笙凤眸轮转半圈,垂下,点头。
而此时,见两人离去,鬼一鬼二才猛地松口气,仿佛刚刚他们没呼吸过一样,而事实上的确没敢喘气。
鬼一性子比较欢脱,收不住话,看着男人揽着女人的背影,烦躁的挠头:“小二,你说咱们王上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人了呢,三万年了,我到现在还不能原谅她当初在断魂渊做的事。”
鬼二看着前方两道异常般配一红衣妖娆一墨衫无情的背影,目光复杂:“天下哪有对与错,入了心,融进骨,她便是王上的神明,我等只要帮王上做他想做的事便可,其余全凭王上忖度,王上都已不怪她,我们又何必念念不忘。”
鬼一听不懂,但他知道鬼二说的是对的,因为三万年来他对王上还有那人看的比他透,所以听他的没错。
“好。对了,赶紧去鬼牢领罚吧,一千鬼雷也不知道会不会劈焦,早去早回,明日还得去那女人身边报道,小二,你说说咱们鬼界堂堂鬼卫怎么就沦落到小跟班,苦命的我。”
对视一眼,两人皆惆怅,转身消失。
华丽恢弘的大殿,绫罗红帐,集萃汇英,此时所有的东西都已经换上新的,梳妆台更加宽阔,上面的首饰更加精美,衣橱也更显名贵。
妄徒带她走到殷红绵软的大床边,六笙一眼看到自床尾便蔓延的两条锁链,凤眸微闪。
老老实实走过去,拾起,扣上,毫无停顿。
女人老老实实坐在妖红大床上,一身玄色梅衫清冷出尘,双眸柔顺半敛精美华贵,浓密的睫羽看去薄如蝉翼绵软的似乎一碰就碎,琼鼻小巧圆润,红唇抿成直线,最重要的是她两只如玉生辉的小巧足端扣着的两条玄锁,黑色冰冷的锁链,洁白如玉的皮肤,如被束缚住的绝美青鸟,收起双翼为他停留。
妄徒看着她柔顺如厮之模样,心中某处被填满,他俯下身,跪在床边,朝圣般捧起那小巧玉足,目光留恋,红唇辗转:“阿笙…”
“我要睡了。”女人突然打断,随后翻身躺下,衣服未褪,全身透露着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