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锦与婉柔姐俩好手牵手给他一个任君品味的意味深长的眼神,相携走开。
“今日地府河里新引进来几种会发光的水晶鱼,恰是好看,我们去看?诶,对了,你今年多大,我二十五万岁,你呢,看模样应当比我年轻几万岁,不如称你妹妹。”婉柔渐渐飘远的声音传来。
“好,姐姐正好比我大了三万岁,我便称呼你姐姐吧,水晶鱼…的确没听说过,从哪里引来的,竟会发光?”
两个女人和谐融洽的背影渐行渐远,无视老头的话,老头瞪着眼憋屈看了好久,扭过头,看向从阳,从阳摊摊手表示两个丫头平日里就疯疯癫癫,现在谁知她们怎么了,于是也挥挥衣袖走了。
樊笼嘴角抽搐,这都一家子什么人啊这是!
啧啧摇头,老头看到了守在门外的怜衣,微妙着眼盯着这冷的像冰不卑不亢小丫头一会,心想既然都是差不多大的同龄人,总该能知道对方心思。
于是樊老头忍不住心里的好奇,脸上摆满慈善,过去问了。
“不知道。”怜衣没抬眼,留下这句话还有风中凌乱的老头,径自走开。
这老头有病,女君说了,要离远点,她只是遵守女君指示,并不是偷懒,恩!
心怀坦荡的怜衣走了,衣走了,走了,走,…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真没见过这么无视人的,有病求医的时候说尽好话,没病的时候就晾他一边,这一家子!都跟小六学坏了!气死了!气死了。
老顽童的脸如红透的辣椒,鼻子喷气张得老大,不停向半空挥拳泄愤。
咻的有东西破窗射出来,樊老头身手矫健,两指一夹,是一个毛笔,因为发射的人指力太大所以毛的部分吹成了花,木杆上则是刻了几个字‘再吵,胡绝。’
再吵…胡绝…胡子绝!
老头冲着窗户纸上那个小圆眼,恨恨咬牙,他想再喊,但他不敢得罪那小子,因为他戒指里的那药是他从天宫偷了好久都没偷到的!气死了…
想到最后,老头简直生无可恋,自从碰到六笙这人,他这一生都成了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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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君,外面有人找你。”
红螺与绿琦一路癫狂状态跑回殿里,心里还是难以平静,简直太帅了好吗,霸气、俊美、傲娇、腹黑,他们未来姑父简直是少女杀手!
两人羞耻的捂着脸忍不住发出花痴尖叫,事实证明就算绿琦比红螺稳重,但是在欣赏美男特别是欣赏一个霸气傲娇的极其有攻击性的男人时,她也忍不住少女心爆发,没有觊觎,就是因为男人方才紧紧搂住她们姑姑似撒娇又似发怒的状态,简直能猎杀她们的小小少女心,一直激动到现在。
说了一会,突然有仙仆进来通传,说是有人拜访父君,于是两人暂时放下了激动心情,出门看了看,这一看,红螺还真看到了熟人。
那人挺急的样子,于是没说话赶紧将人领了进来,恰巧这时从阳也回来处理公务,红螺马上引荐。
“父君,这时姑姑在人间的店里面的菁华姑娘,先前你还想把她留在地府做个小管事的那位。”
李菁华感激的冲红螺笑笑,规规矩矩冲从阳福身:“见过地君。”
从阳知道她的身份,不过对她能进地府有些好奇。
“本君记得你借小六殿前的梅枝转了生,但是你是如何进的地府的?有人带你?”
李菁华恭敬颔首:“是,是我央求女君先前在地府提上来的两只煞鬼带我来。”
从阳这才解了惑,注意到下面的人似乎是休息与进食不太规律,脸色有些过分苍白,于是吩咐红螺给李菁华上茶:“先坐吧,有何事慢慢说。”
李菁华却摆了摆手,干涩有裂纹的嘴唇笑起来有些疼:“不麻烦了,我这次就是问问地君可知道小姐在哪里,西北回来后,宇城墉给我带回了一张纸条,让我联系算命老头,直到现在,她已经有三十多年不曾回来了,我用梅枝做的身,可以等,但是二娘等不起啊,昨天情况便不太好,今日。我怕。”
怕她撑不住,撑不到见到小姐的那一刻,二娘记恩,一直说自己没有还清小姐当年的知遇之恩,她说她知道她们不是普通人,干的不是普通事,但她不介意,她就想报恩。
可没服侍小姐多久,小姐就没了踪影,连个机会都没给她留,如果就此死了,带着遗憾是不能步入轮回的。
还说她家儿子做了西北将军,在赫赫有名的明威将军李忆安手下混,已经能够罩着小姐这家店了,让她赶紧回来看看,跟着享享福。
可…到底是世事弄人,地府的时间流速太快了,一日顶人间一年,二娘已是八十出头的老太太,天寿已到,支撑不住了…
从阳不了解她们之间的主仆情分,但闲话时偶尔听她说过自己店里有个叫崔二娘的,性格挺好玩,数次让自己束手无策却又不得大笑,也就是这偶尔的几次说起,让他上了心,小六是个不大爱谈自己还有身边人事情的人,一旦谈了,便代表是真的接纳了那人。
连带这个李菁华也数次夸赞过她会管账来事,比她强,言语之中的喜爱虽表现的淡,但他这二哥可知道,他这六妹又多了两个好友,也是为她高兴。
却不想现在这两个好友中的一个竟然命数到了…
不敢再怠慢,从阳立刻吩咐绿琦:“去,喊你姑姑,让她快来,什么都别说,就让她快来。”
虽说人死了魂魄会归到地府,小六与那二娘也能相见,但是意义不一样,人注重临死一面,这一面象征着与亲朋好友的完整告别,与这个人世间的完美划分,从此才能不留遗憾,一世圆满,下一生才能安安心心去投胎;
而且往死城那么多魂,密密麻麻犹如大海,还清一色透明飘拂,找一个人的魂魄实在不好找,就算是下神也得花费几日才行。
绿琦性格沉稳,当即听出从阳话里的急切,连忙跑去了。
因为嫌慢,所以过程中用仙气施展了缩地成寸,不一会到了殿,只说了一句“父君说有急事。”
那玄色梅衫的人咻的消失,白色身影也跟着咻的消失。
再次出现,绿琦更是只来得及看到她家姑姑拽着那李菁华带着复杂的表情消失的身影,那双一向冷幽的凤眸里更是她许久不见的陌生的悲伤,而她那未来姑父紧随其后也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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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此时的人间已到冬季,京口集市大街、中鼎区、六劫、胡梅梅的成衣店、莫府、莫辞的天下第一赌坊、诺大威严的皇宫,银装素裹,此时布满了雪,被覆盖在一片白色下,不知是因为天气冷,还是人心凉,这几处本该热热闹闹繁华鼎盛的地界,在这天地一白的腊月隆冬,有些寂,屋内暖炉也烧不回。
此时,笼罩在一片绵厚大雪下的皇宫,此时距平定蒙安与右丞谋反已过三十余年,时光荏苒,当初意气风发的太子宇城墉也做皇帝做了三十多年,从少年到华发,从战乱到盛世,可以说丰功伟绩,现居皇帝的御用寝殿:承乾殿。
“皇上,这么晚了,怎的还不睡,是不是香料不合心意,臣妾让人给您换一炉?”
明黄大床,靡靡黄纱帐,绣龙棉羽被,最受宠的盛贵妃感受到男人频繁的身躯挪动,从男人怀里探出头,细着嗓子道。
床边明亮的宫灯透过细薄的纱帐,映在女子脸上,峨眉杏眸,琼鼻粉腮,轻轻覆在帝王雄伟胸膛上的小手柔弱无骨,此时她幽幽一双眸半敛着,慵慵懒懒盯着深沉的帝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