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屋内诡异气氛全然无感,二娘看了看面前这扇极其厚重看起来很隔音的木门又淡定大喊:“门外有人找您,据说是太子。”
太子?前几日被她救回来的宇城雍?他找她有什么事?
于是看了看桶内背对着她的徒儿,伸手测了测水温确定不会让他着凉后才去开门。
“我忙着呢,叫他等着。”
说完就要关门。
这不过二娘及时拦住,她一脸为难:“您有什么事我替您做还不成吗,那太子已经来了将近半个时辰了,只是怕打扰您才等到现在让我上来通传。人家毕竟是太子,还等了这么久,小姐还是下去看看的好,万一真有急事呢。”
其实她如此为那太子说好话,一是因为那人生的极为好看,二是因为…
嘿嘿,二娘傻笑一声,而后偷偷摸了摸胸口被折叠好的银票,又开始努力劝说。
于是二娘好说歹说,六笙终于同意了。临走前嘱咐她为既白沐浴。
说完,就下了楼。
可一一听沐浴,二娘就懵了。
这…这合适吗?她这一把年纪的人倒是不介意,但人家那位公子一看就是个脸皮薄的主儿,这沐浴…
算了,让她去她便去,反正是小姐吩咐的,最后公子怪罪下来也怪不到她。
而且她从未进过小姐的闺房,实在好奇的紧,嘿嘿嘿,不知是不是也有很多宝贝。
于是单纯的二娘迈着矫健的步伐,几个大步就走进了屋内。
进屋后,的确有宝贝,还是个大宝贝,泡在浴桶里的美艳宝贝。
二娘走到桶边,拿起旁边木盘上的一条干净丝巾与香皂就要为既白搓背。
却不想手刚伸过去,既白突然刷的一下站起身来,腾空翻转,身姿优美的跃至半空一把抓住那件白色桃衫而后稳稳落地,一夕之间一套高难度动作被他潇洒而又迅速的完成,甚至让人连他的残影都看不清,并且还未发出一丝声音。
徒有浴桶内水波荡漾证明方才这里曾经有过人。
二娘手里的香皂一下子滑了下去,惊恐张着嘴。
我滴个乖乖,公子呢!怎么她眨个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突然,她身躯一僵,想起了前几日去集市买菜听到的闲话。
听说右丞家最近死了不少男人,有少爷公子,也有下人护卫,据说死了的那些人下身那玩意儿都高高举着不知生前看到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但引人注目的并不是那些死人惹人遐想的香艳淫事儿,而是他们凄惨的死状。
那些男人的舌头都被残忍的割下半截,只留下一个恐怖的舌根哗哗流着血。嘴也被人活生生的撕开,绝不可能是利器割开,那伤口参差不齐,一个个粉红的肉里与紫青色的血管肉眼可见,绝对是被人用手活活撕开的!
更可怕的是那些人的眼里都保存了同一副画面。
那是一个身穿红衣的长发女鬼,她身后是破败的鬼神庙,她就那样恐怖的大张着嘴骇然的盯着死者看,似乎在诅咒他们死后也不得安生。
本来开始只死了几个人,右丞将事情封锁的很好,没有人知道,但后来越死越多,死相也越来越凄惨,最终事情没兜住,泄露了出来。
因着这事儿太过恐怖,现下这件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都道是右丞平日里做了太多亏心事招来了报应。
夏日的空气极其炙热,可二娘却感觉不到那炙热的温度只觉得身体很冷。
难道那女鬼不挑右丞家的男人下手了,而是跑到了她们店里觅食将公子抓走了?她们店跟右丞家正好不太远,还真说不定!
突然,背后一寒,二娘感到背后有一道森冷的视线。
既白松散披着白色衣衫,遮住重点部位,一双桃眸极其幽寒的盯着眼前这个坏了他的好事还浑然不知的罪魁祸首,视线越来越冷。
二娘背后的毛也越竖越多,她小心的咽了一口口水,猛然屏住呼吸。
下一刻“哇!”的大叫,扔下手中丝巾,拔腿就跑。
边跑边喊:“啊!观世音如来佛保佑,阿弥陀佛!修罗鬼怪莫扰!啊!小姐,救命啊!”
转眼夺门而出。
既白登时愣住没来得及阻止,等人走后鼻孔冷冷喷出一口气。
师傅身边怎的净是些没眼力见的蠢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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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笙下了楼,便见太子一身玄色蟒袍的坐在宽椅上正细细品茶。
“真是稀客,太子殿下竟会来我这店里。”
六笙慢悠悠的下楼,那淡定从容的语气与漫不经心的慵懒步伐全然不见是在迎接一位稀客。
太子不恼,反而见到她后眼眸迸射出一阵惊艳的光亮,而后赶紧起身迎上去,语气低柔道:“姑娘说笑了,现在是稀客,日后城雍多来姑娘店里走动走动不就熟了吗。”
男人身材伟岸,面容俊美,玄色蟒袍覆盖的躯体结实有力,虽然面上极力带笑隐忍但浑身还是透露出了皇室才有的霸气凌人。
六笙心中微微嗤笑。
不愧是踩着是十几个兄弟的头一举夺得东宫之位的太子,这般有城府,一句话便将两人的距离拉近不说,还赢得了这番对话的先机与主导权,再加上那身隐隐泄露出的霸气,估计一般人都会对他言听计从。
唉,若自家徒儿能有他半分,不!就是有他十分之一的能说会道也好啊,她不就能省下不少心思了么。
见她久久不语,还状似不悦的摇起头,太子一怔,没想到自己的笑脸相迎第一次吃瘪是在这里。
顿时觉得她可能是因为自己母妃半月前的无礼才对他这般无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