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些人走后,韩部长带着沈临仙坐上车,他开车和沈临仙兜了一会儿风,才把车子停在一个公园外头,看着路灯时明时灭,点了烟吸了几口,回头对沈临仙道:“别伤心,苏文文如果有事,我一定会在害她的人身上千百倍的讨要回来。”
沈临仙强笑一声:“我知道。”
但她到底心里还是有几分难过的。
那位苏承志老人是个可敬可爱的人,他的一生都叫人十分佩服,苏文文也是个孝顺懂事的孩子,但偏偏这么一家人遭受了那么多苦难,如今只剩下一老两小,还有一个小的下落不明,生死不知,如果苏文文遇害,不知道那个老人家能不能承受得住?
H省沙村
王庆和沈竹两口子一直到天黑了才从沈家离开,两个人结伴回去,回到家里,天色已经黑透了。
他们俩骑着自行车,车架上都带着好多东西,多数都是衣服,还有一些营养品和吃的东西。
进门,把自行车停好,王庆提着两个大大的包裹进屋,沈竹才要锁上院门,就听到门外有人说话:“老大家的,你这是干嘛?看到我来了就赶紧锁门?是不欢迎我进你们家吗?”
沈竹借着月光看了好几眼,才看到门外站着两个黑糊糊的影子,模模糊糊的看到是王老太太和王喜。
想到王庆这会儿不知道有没有放好东西,沈竹就借故拖延时间:“娘,二弟啊,这黑灯瞎火的我真没看到,再说,我和庆子才回来,这不,还没进屋呢。”
沈竹又打量王老太太:“娘和二弟这么晚过来干啥?”
她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庆子,咱娘和喜子来了。”
王庆在屋里听到这一声,赶紧把提着的包裹放到柜子里,又把柜门锁的紧紧的,把钥匙也直接放到兜里,确定绝不会叫王老太太看见,这才答应一声:“来了,来了。”
第224章 抢亲事(月票400加更)
王庆跑到门口,打量了王老太太和王喜两眼就对沈竹道:“还不赶紧让咱娘和喜子进屋。”
沈竹陪笑:“你看我,光顾着说话了,真是,娘,您赶紧屋里坐。”
王老太太高高抬着头,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拽着王喜进屋去了。
俩人坐到椅子上,两双眼睛咕噜噜的乱转,把王庆家的堂屋彻彻底底的打量一遍,见没有什么好东西可拿,这才安稳下来。
“娘,你们吃饭了没?”
王庆坐下问王老太太。
沈竹倒了两杯水给王老太太和王喜递过去。
“怎么,还怕我们吃你家的饭?”王老太太这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弄的王庆心里也有点不痛快。
想到先前王老太太帮着王国丽算计他家国华,王庆心里更是窝火:“娘,你也别有事没事的净找茬,我王庆是个什么样的人,咱沙村谁不知道,我站在门口叫全村的人来评价评价,我也没有对不住人的地方,怎么偏偏娘就看我不顺眼,处处的挑刺,娘,我和喜子都是你亲生的,没你这么偏心偏到没边的。”
“我偏心?”王老太太一听火了,拍着桌子立着眉大骂:“你个兔崽子,现在长大了不需要老娘了,就把我的功劳一抹光,还说我偏心,你个不孝的东西。”
沈竹站在一旁皱眉,见王老太太骂王庆,很看不过眼:“娘,您也甭老扯孝不孝的,庆子和喜子到底谁孝顺大家心里都有数,我们现在每个月都还给娘养老钱呢,过年过节的鱼肉什么的也没断过,就是前两年家里难到都快吃不到嘴里饭了,可也没有亏待过娘一点,喜子呢,给没给过钱,有没有鱼肉孝敬过,那我们可就不知道了。”
沈竹这一句话噎的王老太太差点憋死。
她立愣着眼睛看着沈竹:“我和我儿子说话,有你什么事,一边去。”
沈竹冷笑:“怎么没我的事?庆子是你儿子,可也是我男人,他和你过不了一辈子,可和我得过一辈子的,你说我能不能管?”
“大嫂。”王喜一见事不好,就赶紧笑着开口:“你这话不是叫娘心里不痛快吗,再怎么说娘是长辈,咱们做小辈的只能孝着顺着,孝顺孝顺,怎么是孝顺,就得顺着老人的意思,老人叫干嘛就干嘛,这样才对嘛,你这么和娘顶嘴,娘万一气病了算谁的。”
王喜这人真狡滑,明知道老太太偏着他,竟然不要脸的说出这种话来。
可算是把沈竹和王庆两口子气坏了,同时,对两个人更冷了心肠。
沈竹撇撇嘴,想到沈菊教她的那些办法,冷冷一笑:“我们不孝顺,不如二弟名声好,我们出门叫全村人指着脊梁骨骂,儿子讨不到媳妇,闺女说不上婆家,都不及二弟,二弟出门人人恭维,都夸二弟人老实厚道,二弟家的门都快被媒人给踢破了,二弟啊,我们啥时候喝你家的喜酒啊。”
这几句话把王喜怼的啊,哼哼叽叽的回不上话来。
王老太太伸手一扒拉,把王喜扒拉到一边,虎着一张脸对王庆道:“我和老二今天来是有事要和你商量的。”
“娘,你说。”王庆心知不是好事,苦笑一声,心中越发的郁闷。
王老太太笑了笑:“前几天喜子去镇上打听来着,那个李长春啊,可不得了,他爹是派出所的所长,娘也是个正式工,李长春也争气,当兵的时候自己考上军校,正经的大学生,在军队上还是干部,喜子还听说以李长春的资历,过不了两年就要提干,到时候可就是大干部了,这样的好人家,打着灯笼也不好找啊。”
王庆听王老太太夸李长春,脸上才有了点笑模样。
王喜在旁边也陪笑道:“可不是吗,真是好亲事,再好没有的亲事。”
沈竹抱臂站在一旁,满心的警惕,不知道王老太太又打什么鬼主意。
王老太太停了一下才道:“人是不错,可咱家国华啊,有点不般配,国华长的好这点不假,可国华的学历……才不过是个初中生,和人家大学生在一起哪有话说,小年轻的现在看着火热,可真结了婚过日子可不成,不说俩人说不到一块,就依着国华那柔弱的性子,也帮衬不了李长春,过上个一二年,国华肯定得叫人家李家嫌弃,日子不定怎么难过呢,咱们可不能看着孩子往火坑里跳啊。”
王喜不住点头:“是啊,是啊,国华是我侄女我心疼她,这不,赶紧去镇上好好打听打听,又仔细分析过了,这门亲事面上看着好,可内里经不住考验啊。”
王庆和沈竹都冷了脸。
两人都知道王老太太要搞事,不定要怎么折腾呢。
“娘,你说怎么办吧?”王庆冷着脸扔下一句话来。
王老太太还当王庆叫她说动了呢,立马笑了起来:“可人真是好人,亲事也是好亲事,咱也不能眼睁睁的瞧着便宜了别人不成,这不,我就想到国丽了,国华不行,可国丽行啊,国丽长的也不赖,又是高中毕业,为人又开朗,行事又大方又利落,在村子里谁不夸奖,她要是嫁到李家,日子肯定能过好,还能帮衬李长春一把,比国华好多了。”
王庆的脸拉的老长,一双眼睛满满都是愤怒以及失望伤心。
“娘,你真的这么想?”
王庆又问了一句:“你瞧着我家国华哪都不好,哪都比不上国丽?”
王老太太笑着摆手:“也不是哪都不好,起码面子好,长的俊呀,可除了俊,其他的又能拿什么和国丽比?”
王老太太这么贬低王国华,抬高王国丽,踩着王国华要顶王国丽上位,她这么做,早就叫沈竹看不下去了。
沈竹忍了王老太太二十来年,这会儿是真的忍不下去了。
她冷着一张脸走过去,狠狠的一拍桌子,那声巨响把王老太太和王喜都吓了一大跳。
沈竹指着王老太太的鼻子开了火:“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国华不好,呸,她哪不好?我家闺女又孝顺又能干,比那个懒到没边的国丽强多了,国华和长春是自由恋爱,俩人愿意,别人管不着,就算你是亲奶奶,也没有跟这指手划脚的份。”
沈竹使劲的吸了口气压了压怒火,才没有一时冲动对着王老太太那张可恶的脸扇上两巴掌:“我告诉你,国华和李长春这门亲事是绝对能成的,要是你们敢搅和,叫他俩成不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我直接拎上菜刀把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给弄死。”
沈竹是真发了火,她是老实人不假,可老实人真怒了,那可比什么都可怕。
明显的,王老太太叫沈竹这话给吓住了,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
反倒是王喜仗着是个男人力气大,起来就要和沈竹顶着干:“大嫂,你要说这话,那我也对不住了,今天我还真得教你怎么做老王家的媳妇。”
他伸手就要去打沈竹。
沈竹气的眼泪都掉出来了,伸着脖子指着脸对王喜道:“你打,你打啊,你真敢打下去,明儿我就碰死在你家门口,叫全村人看看王喜是怎么欺负长嫂的。”
沈竹的话才一落地,那边,王庆早就忍不住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把菜刀出来,把菜刀往王喜跟前一横:“老二,你要敢捅你嫂子一指头,今天我就跟你拼命。”
第225章 京城沈氏
看着闪亮的菜刀,王喜和王老太太都吓坏了。
王老太太吓的直打哆嗦:“老大,你这是,这是要干啥,赶紧放下刀。”
王喜往后退了好几步:“哥,我和我嫂子开个玩笑,我哪能打我嫂子呢,我真要打了,我还要不要脸了,出去还不得叫人把我骂死。”
王庆气坏了,已经气的有些失去理智。
原先王老太太伙同王喜成天的说他不好,他家有啥好东西这俩人都得抢过去,这些他都忍了,他想着一个是他娘,一个是他兄弟,都是他的亲人,让着点就好。
可现在王喜明显的是要把自家国华的亲事抢了给国丽,这一点,王庆绝对不能再忍让。
他怎么着都行,哪怕是王老太太叫他割肉,他也能忍痛去割,可是他的儿子女儿却绝不能受王老太太欺压,儿女的终身大事,绝对不能叫王老太太给搅和了。
王庆把刀往木质的桌子上使劲砍去,那把菜刀入木三分,直愣愣的插在桌子上。
王庆红着脸,喘着粗气大声道:“王喜,你偷奸耍滑、好色赌博我不管,你吃喝嫖赌和张寡妇眉来眼去我看到就当没看着,可你想坏了我家国华的事,我非得跟你拼命,真要叫我知道你和国丽打什么坏主意,我就拿刀上你家去,我家好不了,你家也别想好。”
沈竹看到王庆气成这个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气愤,她指着王喜道:“你也别当我们好欺负的,我娘家离的近,我还有娘家姐姐兄弟,还有外甥侄子,真要惹急了我,就直接回家把人叫来,我看看你王喜这个好汉能钉几颗钉。”
王庆和沈竹一起发狠,真把王喜给吓住了,他脸上带笑:“我,算了,你们不愿意就不愿意吧,反正我也是为了你们好,犯不上为了这事闹的兄弟失和。”
他一拽王老太太:“娘,咱赶紧走吧。”
“对,走走。”王老太太拉着王喜走的飞快。
王庆在气头上,根本就没有起身相送,倒是这俩人走后,沈竹起来去锁了院门。
回来之后,沈竹看到桌上插的菜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点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破事。”
京城
京城西山深处的沈氏庄园
老管家带着一对母女进了屋子,屋内坐着一个看起来不过四五十岁,长相英俊,双眼有神的男人。
男人正在读一本线装书,看到那对母女进来,指指另一侧的沙发:“坐。”
那对母女母亲约摸三十多岁的样子,穿着一身蓝色的套装,长发梳成辫子搭在脑后,模样并不是特别的出奇,可却有一种知性温婉的味道。
而女孩十几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红衣,整个人看起来热烈如火。
两人坐下去,当母亲的对着男人叫了一声:“爸。”
女孩则叫了一声:“外公。”
男人这才放下书,揉了揉额际:“阿沛,有事?”
这做母亲的名叫沈沛,她对着男人柔顺的笑了笑:“是有一件事情。”
沈沛看看她女儿:“姗姗,你和外公说。”
而沈沛的女儿正是楚珊珊,她脸上带着笑,可笑不达眼底,眼尾藏了一丝愁容:“外公,昨天晚上我出去玩,回来的时候在一条巷子里救了一个人,那个人看样子很不好,好像是叫邪修给吸了元阴的,我看她还有一口气就带了回来,可我和妈妈都没本事救她,就想求外公救救她。”
“邪修?”
男人,也就是这沈氏庄园的主了沈天豪皱眉:“多少年了,邪修又按捺不住的蹦出来了,行了,你把人带过来我看看。”
“好。”楚珊珊笑了笑,转身叫管家把人抬进来。
随着管家带着两个下人把一个姑娘抬进来时,一股恶臭就从外头传来,沈天豪更是皱眉:“这邪修,也实在太过无法无天了,在京城就敢这么胡作妄为,也不怕遭报应。”
女孩被抬进来放到地下。
沈天豪看了两眼,第一眼看到女孩的时候,他就十分震惊。
女孩应该是个花季少女,最天真无邪纯真美好的时候,可躺在担架上的女孩则头发花白,满脸的皱纹,浑身上下几乎只剩一层皮了,比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妇人看起来还要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