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人族吗？

灰鹄突然觉得，自己虽然已经诞生了无尽岁月，见识过无数惊才绝艳的人族天才，它越来越发现，自己这等法宝之灵，虽然从智慧上来看，已经不逊色于人类，可是与这些人族真正的天才相比，却一直欠缺一点什么东西。

此时此刻，这些灰鹄只在人族身上发现的东西，就在眼前这位女子的身上，如那星辰之光，在蓬勃散发着。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光芒，人族才在无尽的岁月之中，从上古人皇纪直到现在，一直都作为天地之间的主角，闪耀了洪荒世界那几乎一整条的历史长河。

从秦树苗的身上，灰鹄又一次感受到了这种特殊的光芒，这种光芒，在它所经历的无尽岁月里，它曾从许多人族强者的身上感受到过。

它清楚的记得，那些人族强者，最终都攀上了洪荒世界的巅峰，成为那个时代的天之骄子，最耀眼的巨星。

对于这种人来说，修为的暂时低下，从来不是什么大问题。

“守望者大人有如此气魄，灰鹄定当全力相助，”灰鹄望着秦树苗的眸光深处，闪烁着从未有过的柔和与亲近，“就让我们一起，成为人族最后的守护吧！”

“哈哈哈说得好！小灰灰，你这觉悟够高！不过说真的，其实老娘只是不想死而已，顺便也不想我在乎的人死在这场浩劫里，仅此而已！”

秦树苗哈哈笑着，对灰鹄说道。

灰鹄轻轻点了点头，绿豆小眼里浮现出淡淡的笑意，看着秦树苗笑而不语。

“好了，从我进来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了，这几年你一直都在我身上，你应该知道我今天来到这里的目的，”

秦树苗渐渐收起笑容，眸中浮现出一抹深切的期盼和哀伤，“帮帮我，灰鹄，你应该知道他在哪里，我想，我想带他……”

“……回家！”

第五百五十四章十三虚空暗印的来历

“这些年，我与你一路相随，自是明白你的心思，”

灰鹄眸中露出一丝复杂神色，缓缓说道，“方才我与本体刚一融合之时，我便已经知晓了顾沧海的下落，而我之所以还跟你说了这么多其他事情，就是因为，你就算知道了顾沧海之事，此时却也没法得偿所愿……”

灰鹄还要继续说什么，谁知秦树苗面色陡然大变，眸中惊惶闪过，声音颤抖打断了它，急切向灰鹄问道，“……顾先生，顾先生他，可还活着？！”

灰鹄看着秦树苗这等心神大乱柔弱不堪的模样，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此时此刻的秦树苗，一涉及到这顾沧海，便像变了个人一样，哪里还有方才那副战天斗地的豪气，便与那柔弱不堪的凡人弱女子根本无甚分别。

这人族的心，简直堪称这混沌中最为复杂之物，坚硬时能堪比那混沌金石，柔弱处却又比拟那弱柳随风，比这无尽天道，更加难以捉摸。

心中转过这些念头，灰鹄却没有耽搁，立刻回答了秦树苗那焦急的疑问。

“你放心，顾沧海此刻境况虽不算太好，但还没有生命危险，他，还活着！”

秦树苗闻听此言，眸中的惊惶与焦急这才缓缓消散，她长长松了一口气，眸底已是泛着泪花，虚脱般的喃喃说道：“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我知道你来到这里，是想带他离开，不过我刚才也说了，现在你恐怕无法得偿所愿，至于缘由，我会一一讲给你听，接下来就听我说说这一切，你看如何？”

灰鹄静静地看着秦树苗，缓缓说道。

秦树苗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道心平静了下来，这才点了点头，目光炯炯的盯着灰鹄，等它开口。

灰鹄也不啰嗦，便直接开口，向秦树苗缓缓讲述起来。

“顾沧海修习的十三虚空暗印，这一部仙诀，其实并不是它真正的名字，这部仙诀真正的名字，叫做轮回仙诀，也是三万年前，上一代守望者大人在我这里保存的，一百部顶尖仙诀之中的一部，虽然比你那万灵撼天道略差，可也是直指道祖之境的通天仙诀。”

“轮回仙诀与我体内其他同阶仙诀不同，这一部仙诀是无尽岁月之前，一位人族大能自混沌中带回来的，与我们洪荒世界的修仙仙诀属于不同的体系，为此，这位人族大能的一位好友还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然而，轮回仙诀虽是来自其他混沌世界，但我人族却也同样能够修行。这部轮回心诀极为不凡，若是修到极致，也能达到道祖之境。能够直指道祖之境的仙诀，可以说每一部修习起来都很艰难，对修仙者的资质道心等要求都很高，然而，相对其他同阶仙诀，这轮回心诀的修行难度，却是稳稳排在了前三。”

“这个难度主要是因为，在诸多同阶仙诀之中，轮回心诀对于修仙者道心的要求极高，在修习过程中，道心稍有差池，便有身陨之厄，故而无尽岁月以来，依靠这部仙诀有所成就的修仙者，可以说寥寥无几。”

“这部仙诀被那位人族大能自混沌中带回来之后，因为它确实威能极大，属于顶尖仙诀之列，可是修习难度却又出奇的大，那位人族大能不忍心这部仙诀被埋没，就此失传，也不忍心老友的牺牲毫无价值，所以在经过漫长岁月的苦思之下，这位人族大能，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

“这位人族大能身为道祖，是一位悟透了阴阳两道天道的绝顶存在，在混沌天道之上的造诣也是极高，所以也同样擅长混沌天道直属的空间、时间以及因果，这三条大道，正是凭借这些本事，这位人族大能，为了这轮回心诀的传承，做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他以一块混沌世界石为基础，凭借自己造诣极高的时空因果大道，创造了一方稳定的小世界，这一方小世界与洪荒世界不在同一个时空之中，而其时间流速也比洪荒世界要快上千倍左右，最为重要的是，在这方小世界里，有着完全独立，而且极为稳定的轮回之道。”

“这一方小世界，被那位人族大能命名为轮回，轮回小世界创造出来之后，这位人族大能便又施展无上神通，在轮回心诀之中设下秘术印记，并将轮回心诀合道境之下的部分几乎散布到了洪荒世界的每一个碎片世界之中，在漫长岁月演变之中，这些轮回心诀的残卷，便有了一个个不同的名字，大荒世界的十三虚空暗印，便是其一。”

“正因为如此，从那以后，在洪荒世界的无尽碎片世界里面，凡是修习这轮回心诀残卷，能够初窥合道境，也就是拥有道之域境境界的修仙者，都会冥冥中受到轮回小世界的召唤，若是他愿意，便会直接被接引至轮回小世界里。”

“能够依靠轮回心诀初窥合道境的修仙者，道心已经出类拔萃，那位人族大能认为，这样的资质已经足够得到轮回小世界的培养，轮回心诀的修习者来到轮回小世界之后，便会陷入一次次的轮回当中，在这方小世界强大的时空因果大道的笼罩下，让其轮回心诀的境界突飞猛进，得到比在外界更为快速的成长。”

“当年我看得清清楚楚，顾沧海一剑斩灭与你的所有因果，冲破了轮回心诀第十三道心印，瞬间便将他一直浸淫的剑之大道领悟了大半，而因为他的炼器师天赋，也领悟了一条小道炼火之道，瞬间踏入了道神之境。”

“那一瞬间的突破，让顾沧海在境界上已经远远超越了那四位西漠皇朝化神境修仙者，于是他才能将道的领悟融入一剑之下，将四人尽数斩杀。”

“可惜的是，顾沧海本就是重伤绵延之躯，元神也一直都在苦苦支撑，他虽然在那一瞬间道心增长，对道的感悟直达道神之境，可是肉身和元神，却已承受不住突破后的道之威压，元神与肉身都开始崩溃，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已步入死亡。”

“然而，顾沧海却仍忍痛分出了一缕元神，勉强操控着即将崩溃的肉身，带着守望者大人你，以最后的力量传送回了灵虚山，直到最后一刻，即便他已斩去与你的所有因果，他却还记着要将你送回灵虚山，对自己的绝境，却似视而不见……”

一颗心痛得如同万剑刺过，这灰鹄的一字一句，都让秦树苗心如刀绞，那一日，自己虽未亲见，但却自灰鹄的话语中，能够想象顾先生的绝境。

她紧紧咬着嘴唇，指节早已握得发白，却还是咬着牙关，听灰鹄继续讲下去。

“而后我便与你一起，被顾沧海的残身带着，回到了灵虚山，想来就是在那之后，顾沧海的真灵受到了轮回小世界的接引，最终进入了这轮回小世界内。”

“顾沧海以轮回心诀得窥合道之境，自是完全符合轮回小世界的要求，而他以真灵之身，也没法抗拒轮回小世界的接引，更何况其他历代自愿前来的轮回心诀修行者，到了这里也是要放其肉身以一枚真灵转世轮回的，顾沧海的真灵状态，倒也符合轮回小世界的情势。”

灰鹄看了秦树苗一眼，顿了顿，这才继续说了下去。

第五百五十五章只是想看看你

“顾沧海当年一经来到这轮回小世界里，因为只余真灵的缘故，所以立刻便进入了这轮回小世界的六道轮回当中，此时此刻，已是转了多世，”

灰鹄盯着秦树苗期盼的眼眸，继续说道，“而我说你此时无法得偿所愿，无法将他带走的原因就在于此——在这轮回小世界内，一经进入轮回，便无法中途退出，除非他已悟透一条大道，成为道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