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对小河他们没啥影响,也就不在意了,然后我拍马屁道:“还是婶子厉害,凭借天气就能猜出这么多东西!”麻婆婆冷笑道:“我可没那份本事!但是,你进屋,就一身黄皮子的臭味儿,我还能不知道?!”
马屁拍到马脚上了,我这个郁闷啊,却还不能不憋着继续说好话,我可没麻岩西抗揍,还是多说点儿好话,把老太太哄高兴了的好。
为了转移话题,我说道:“婶子,你到底是怎么救下狐仙儿,然后有着一身本事的?”麻婆婆听我问这个,倒也没隐瞒的说道:“那会儿我跟你叔成亲,是大雪天,他搁爬犁把我拽回来的,我就穿个红棉袄,盖着个被子。
就这时候,一个的白色的小东西好像喝多了似的,晃晃悠悠的就奔我跑来了,我寻思是谁家的小白狗呢,哪知道这东西滋溜一下钻进了我的被护里,我以为它冷了,也就没撵它,任它躲着,不大一会儿,一个猎人跑过来问我们看着一只白狐狸没?
然后我就感觉到,怀里的小东西吓得直哆嗦,这才知道这是个狐狸,不是小白狗,寻思着,这么有灵性的小东西,可不能让这猎人给杀了,我家你叔是真没看到,所以,他就说没看到,我也说没看到,但那猎人不信,跟了我们老远,直到看我们进了村,这边接亲的有不少人,这才走了。
可是这小白狐狸却不走,就在我身前身后的,但是我家你叔却看不着,那几天一个劲儿的打干雷,可把大伙都吓坏了,要知道,那可是冬天,谁见着过冬天打雷的,然后大伙就说,这都是小鬼子造的孽,他们杀生惹怒了老天爷,老天爷要收了他们。
我呀,一开始发现不对的时候,心里挺害怕的,但是,一听大伙说,这能收了小鬼子,我就寻思着,要是能收了小鬼子,让这畜生把我吃了也没事儿。我记得好像这么过了七天,那天就放晴了,我就听到个声音跟我说话,也不知道男女,反正挺好听的。
他说的啥,我也不知道,我虎巴地也不知道害怕,然后我就发现那个小白狐狸没了,我也沒跟人吱声,就是心里空的捞的,但是,打这天开始,我晚上就做一堆梦,渐渐的我就有了这些本事。
直到九十九天之后,我这梦结束了,就看到一个人影,还是那好听的声音,他跟我说,他是狐狸精,这是修成正果了,之前,那猎人是他的杀身劫,那后来的旱天雷就是雷劫,他借着我的红嫁衣躲过了雷劫,算是欠下了因果,这不得不还,这不就把我能用上的教给了我,保我一世平安和富贵。
可惜我没有啥天赋,就是有点儿福源,他帮我的这些也就能顶了杀劫,所以,他又给了我一本书,说是等以后我的后辈要是有了有资质的,就把书给他,但是,我家那两个愣东西,都跟他爹一个德行,可是没差种,都认为这些是胡说八道糊弄人的。
我拿出这书给他们看,都说我拿白纸糊弄他们,直到我那侄子领着侄媳妇儿找来,我那侄媳妇儿到是看出了点儿门道,可惜,没等她看明白,就出了事儿,我想救她都没来得及。”说着,麻婆婆摸了下眼泪。
我赶紧安慰着麻婆婆说:“这可能是她和这本书的缘分浅薄,别想那些了。”麻婆婆抹了把眼泪道:“也不知道她转世到哪家了,不过,那丫头心眼好,祖辈的福德也能庇佑着她,一准能投个好人家。”
看着老太太的样子,我也不能将孙婶还没投胎的事情跟她讲,只能含糊其辞的说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天爷不会辜负任何好人的。”麻婆婆认同的点头,然后脱鞋爬进炕里,从炕柜儿边上的墙壁处,抠开一块儿砖,从里面拿出个布包。
左三层右三层的,打开布包,这才拿出本书递给我道:“你看看,我觉着你小子像个有慧根的,你看看能不能看出个子午卯酉来。”我有些为难的说道:“人家狐仙儿不是说,让你留给你的后人吗?”
老太太气的又要够鞋底子,嘴里骂道:“个小兔崽子,你不是我后辈儿咋滴?还想翻了天了是不?”我见事不好,赶紧果断道歉道:“那哪能啊,我可是把您当自己婶子看的,小河他们不也是直接管您叫奶奶吗,咋就不是后辈了。”
麻婆婆听了这话,这气儿才顺了,然后撇撇嘴道:“别墨迹了,赶紧看吧,反正这书我也不指着我家那俩瘪犊子能看明白了,这种没打好,啥都白搭,那俩玩意儿生的娃儿,都跟他们似的,对这个一窍不通。”
我一看这样,再推辞就没啥意思了,干脆直接翻开了这个书,入手之后才发现,这书的材质并不像看起来那样是纸张的,而是一种介乎于布匹和兽皮之间,又有着玉石类特有的质感,根本就不会扯坏的。
书翻开之后,我看到的是一颗蓝色的珠子,忽闪忽闪的,好像有生命一般,我近乎着迷的看着,就在我想要问麻婆婆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那书和珠子忽然朝我飞了过来,然后顺着我的眉骨间钻进了我的识海之中。
我知道它在哪,但是我却看不到它,同时,我脑中出现了不少的两样练气的功法,这是一部相辅相成的内功和硬功,我知道,这是因为我现在本事不到家,等我到了一定级别,那珠子还会再教我下一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感觉的。
我睁开眼睛,看到麻婆婆正在反复的翻弄那个布包,好像是在寻找那本突然不见的书。我笑嘻嘻地道:“婶子,现在有点心疼不,你那宝贝书被我吃掉了。”麻婆婆一听,也不翻瞪了,直接一巴掌呼到我脑袋上骂道:“放你奶奶的屁,那书一看就是和你有缘,我心疼个啥?就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奇事儿,那东西咋就凭空没了?”
说着,麻婆婆又比划道:“我就看到一阵白光,然后就没了。”想了想,又咂舌道:“啧啧,果然是仙家宝贝,真就得有缘人才能捞着,要不给你你都不知道那是干啥用的。”
我也没瞒着麻婆婆,直接说道:“我刚才,翻开书就看到一颗蓝色的珠子滴溜溜直转,然后它就化成白光飞进了我脑袋里,给了我一套功法,我感觉这是因为我本身功力不够,如果突破了,应该还会有下一层的功法解锁。”
麻婆婆惊呼道:“蓝色的珠子?我看了半辈子,就看到一堆鬼画符,剩下啥都没看着,你那俩哥哥,更是白搭,原来它竟然是功法啊。那你回去好好练,别傻呼呼的跟人家啥都说,就当没这回事儿,听着没?”
我笑道:“不会跟别人说的,不过,我刚才看了一下,这功法里的外功部分谁都能练,不仅能强身健体,更是能让人提高攻击力,但是内功,可能就得看机缘了,我回去把这功法写出来两套,您拿去给麻大哥和麻二哥邮去,让他们练练,最好是让几个侄子也能从小练,我回头就让小河他们练练。”
麻婆婆因为是有利儿孙的,倒也没推辞,只是说道:“你说你咋就这么蠢那,这宝贝能打邮包吗?他们那邮进去的信都得先让人看一遍才能拿到手,这个还得我亲自去一趟。”老太太有些听风是雨,这边说要去,那边就开始念叨给老大家得带点儿什么,给老二家得拿点儿什么,我笑着摇头回去抄写功法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抠出来了~
第92章
等我忙完的时候, 秋收已经完成了,说实话, 挺愧疚的, 我基本没出什么力, 防暑的、止血的药丸啥的, 一部分是我早就做好的, 一部分是王立秋按照我给的方子做的,倒是没出啥纰漏。可是我却拿了和人家壮劳力一样的满工分, 有些不好意思的我,跑进山里打了一头小野猪回来,假借撞到摔死的野猪的名义,给大家伙开了一顿荤。
正在大家热火朝天的退猪毛煮肉的时候,远远地就听到了小海的哭声,很快,一帮孩子围着, 小河和小湖一边搂着一边哄着向我走过来,小海用手捂着嘴, 但是顺着小手缝往下流的血水, 吓得我脑袋一片空白, 差点儿倒在旁边的火堆上, 幸亏王胜利眼疾手快,直接扶住了我。
王胜利安慰道:“俞兄弟,可得挺住啊,现在可不是你倒下的时候, 赶紧看看孩子的嘴到底咋了吧。”吴老也吼道:“完犊子玩意儿,一点儿也不拿事儿(受不了压力)不知道咋回事儿呢,就自己先放片儿了,还不赶紧看看孩子去?”
我这才清醒过来,稳住心神跑到小海跟前,拿开他的小手才发现,其实小海伤的并不重,就是把嘴唇割了一道口子,因为嘴唇附近的毛细血管比较集中,再加上小孩子的手比较小,所以血流出来才会显得有些吓人。
我赶紧抱着小海回了卫生所处理伤口,又上了些药,这才抱着哭累了在我怀里睡着的小海出来,并且安慰有些害怕的小河和小湖,两个孩子是真的被弟弟的伤口吓得有些手足无措,这会儿看弟弟没事儿了,也都靠在我的两边不说话。等他们平静下来,我才问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每年秋收之后,地里的苞米杆子被割掉之后,会留下距离地面一尺来高的栅子,这个东西有的会很甜,这样的,就会被孩子们当做甜杆给啃了。所以,当苞米杆子被割掉之后,就会有不少的孩子跑到地里,撅着小屁股咬,甜的就会被吃掉,不甜的就扔在那不管了。
而别的孩子,看到留在地上,还有牙印的,就会直接放弃,然后跑到别的地方继续寻宝。而现在又没有人在地里放化肥,也没有农药啥的,大人也不用担心药着孩子,所以,也没人管这些孩子的举动。
其实,被苞米杆子剌嘴儿,这在村里的孩子中并不少见,但是村里的孩子都皮实,自己舀口凉水涮涮,转身就又继续了,再说,这些孩子早就有了经验,一般是不会被伤着的,就是不小心伤了,也会尽量不让自己伤的重。
做为新手的小河三个,跟着他们的耀祖哥哥身后,学了一下怎么吃甜杆之后,就加入了这个队伍之中,不过,他们三个被我养的细皮嫩肉的,这一不小心就给割了个大口子,连吓带疼的就开始哭上了,越哭越咧到口子,那血也就停不下来了,小湖找到的止血药也就不管用了,这才把他们都吓到了。
不过,小孩子嘛,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再加上我给上的药,别说就这么个小口子,就是再大的伤口,用不上两个小时也就愈合了,小海醒来的时候,除了觉得自己的嘴唇有些木以外,基本感觉不到疼了,于是又乐呵呵的跟着哥哥们一起找小伙伴寻宝去了。
更可气的是,不长记性的小海,这会儿还傻兮兮的问他二哥道:“二哥,我最后找到的那个呢?没被他们吃了吧?那根老甜了,咱们赶紧去把那个扒出来吧?”我算是没脾气了,也懒得搭理他们了。
这三个小东西那是因为从来没缺过肉,所以,对于这东西有些稀奇也有些新鲜,所以念念不忘,但是其他的孩子闻着肉香,哪还能走的动步?所以,最后只有王耀祖勉强答应陪他们先去把那根老甜了的甜杆吃到嘴里,然后等吃完肉再一起去继续寻宝。
因为猪是我带回来的,而我又只是挑那些筋头巴脑的骨头的地方吃,而人人争抢的肥肉,我是碰也不碰一下,再加上都知道我家里的五条大狗,所以,干脆就把骨头都剔出来给了我,吴老是笑骂我就是个穷命棒子,泛着肉不知道伸筷子。
为了吃到猪肉烩菜,好几家都贡献了自家的酸菜,我把几家熟悉的酸菜心给密下来了,这个洗干净了,无论是蘸酱还是空嘴吃,都特别爽口,细嚼还有一点点甜味儿,村长媳妇儿说,这个也就我能享受的了,矫酸的,吃完了胃直难受。
就这一头算不上特别大的猪,加上一大堆酸菜,还有几个巧手的妇人用猪血做的血肠和那些洗干净的猪内脏,整整做了四大锅,那锅绝对不比小孩儿的澡盆小,四堆火架起的锅把打谷场占的满满的,四周的村民,各个捧着自家的碗筷,等着肉好,就连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离开过那锅里翻飞的肉。
等到肉香味儿出来的时候,四周无论老幼,都不由自主的用袖子擦擦嘴,然后不停的闻着味道,有的着急的,还不住地问:“好了吧?差不多了,肉都烂糊了。”一听说开锅了,村里的几个刀工不错的妇女,就站在一边的菜墩旁,将从锅里捞出来上完称的大肉块,切成薄片。其他人赶紧拎着碗排队等分肉,肉是固定的,但是肉汤里的酸菜和汤却可以再加,快没了的时候,就会加进去一盆水,就是这样,大家也觉得这汤真香。
可能真的是集体饭香,或者是抢着吃才好吃,反正,我本来对这被戳胡的乱糟糟的杀猪菜没啥兴趣,也不由自主的打了一晚酸菜汤喝了起来,小河他们一家分到小半碗的肥肉血肠啥的,不过,因为煮肉的时候,只放了盐,并不像我平时炖肉时放那么多料,味道只能勉强占了个鲜,所以他们咬了一小口之后,就果断的跟王耀祖他们换了人家碗里面的血肠。
黑虎和黑龙并没有过来,但是一黑三个却颠颠的过来把剔出来的肋条骨啥的都嘎巴嘎巴吃了,末了还把除了我啃了几口的棒骨,剩下的三个都叼跑了回去慢慢吃,小河三个看到了之后有些怜悯的过来,一家给我夹了一段血肠,然后摸摸我的头问道:“爸爸够不?要不都给你?”
三个孩子说这话的时候,我发誓,我绝对看到了他们的满脸不舍,还有那股忍痛割爱的难受劲儿,我好笑又好气的说道:“行了,爸爸有这块儿骨头就够了,你们自己吃吧,晚上回去,再给你们做吃的。”三个孩子立即乐呵呵的答应一声,就跑去找小伙伴们了。
我回头看着四周的村民,都挺有意思的,他们端来属于自己的那份儿之后,立即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将自己碗里的肉和汤吃干净之后,才去再打一碗酸菜和汤,然后从怀里掏出带来的苞米面,直到吃的打嗝才算完事,只是,这时,四个锅里的汤已经能称为刷锅水了,只有零星的飘上来一丝酸菜。
吴老过来踢了我一脚道:“傻喝的,啥也没捞着吧!让你黄嗐(土话,意思大概和矫情差不多)就是个饿死的货!”我笑道:“这不是没想到,大家战斗力这么强悍吗,再说,我也真吃不进去。不过,大家的装备和战略都挺统一啊。”吴老翻个白眼嘀咕道:“当谁都跟你似的,傻了吧唧的。”
这顿饭,我显然是没吃饱,其实一直嫌弃我傻的吴老,也只是象征意义的吃了两片肉,剩下的都给了孩子们,当然,吴老跟我不喜欢吃,那是两回事儿,他那是心疼孩子们平时吃不到啥好的,所以,回家之后。立即就催我赶紧做饭。
让人有些郁闷的是,二道河沟村被举报了。现在,按要求来说,你不管是得着什么,自己花钱去供销社买的不算,比如集体打猎或采集所得,都要最少将三成卖给收购站,有的村里为了表示积极,会将一半甚至一多半上交。
虽然,你送到收购站,国家也不会白要你的东西,会将东西折价给你,然后发给村民。但是,谁不知道,在这年头,吃的比钱重要,你拿吃的能换到钱,但是,你拿钱可不一定能买到吃的。所以,这时候就要看,你们村的村长和村支书这些领导,向不向着自己村里的人,是否打算用这些事情给自己买功绩了。
当然,这点事儿本身就不会怎么样,顶多就是批评教育一下,再加上刘主任也在那呢,所以,也就意思意思,说不要本我主义,要想着集体,然后就挥挥手,让回去多开两个小时的思想教育课,深刻的自我检讨就完事儿了,顺便还将举报信给村长带了回来,理由是,参照着信上指出的不足之处,加以改正学习。
第93章
之前以为的阴谋和算计或者报复, 在知道举报人是谁的时候,全都无语了,就连村长都没了脾气,因为,举报人是铁刀!这人,说好听的是一本正,说难听的就是死教条。人绝对不是坏人, 但是那股认死理儿的劲儿,也真叫人受不了, 尤其是国家号召什么, 他都一定会无条件响应并严格执行。
比如,因为国家要铁炼钢, 所以号召大家将家里的铁锅之类的卖给国家,最好是,家里只留下一把菜刀和农用工具, 但是,谁家都要留下一两口锅做饭烧水,毕竟, 你要是再想买回来, 那就得去供销社拿着工业券买了, 农民是没办法得到工业券的。
可是, 人铁刀家里,真就把做饭的铁锅给交上去了,最后还是得到消息的铁刀老婆领着儿子铁剑, 撒泼打滚的哭,人家领导也听说了他们家的事儿之后,这才还给他们家的。为了这事儿,两口子差点儿离婚,就这,铁刀还一口一个思想觉悟低,要不是看在儿子铁剑的份上,人早回娘家了。
村长回来之后,大家那是都气的咬牙切齿的,但是,这事儿也不能打击报复,毕竟严格说来,人家可没做错啥,这要是因此报复人家,再被捅上去,可就不是这么浮皮潦草的就完事儿的。可是,这要是下次再有啥好事儿,想背着他家也不行啊。
我想了想说道:“咱们村有大学的名额吧?”村长点头道:“有啊,但是谁都不愿意去,上那得两年才能完事儿,这期间不仅没有工分,吃喝还得自己花钱,谁也不愿意去。咋的,小俞想要去啊?想去直接填表,我给你盖章,但这个真没啥用,出来大字儿不识两个的有都是。”
现在的大学,到那是啥也学不着,因为,去的学生,基本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完,除了少数一些去镀金的干部。大部分送去上学的,都是劳动积极分子,根正苗红的家里往上数,几辈子都是被压迫的贫农,受到组织欣赏的人。
但是,这去的人,真没有几个是自己主动要求的,再说,真的想去学知识的,又有很多在政、审的时候,就被甩了下来,比如,你爷爷是富农,你家祖辈儿经过商,反正,成分不好的,肯定不要你,成分合格的,基本去不起,毕竟现在可没有什么勤工俭学一说。
我摆手道:“我去干啥?给他们当老师去啊?我的意思,是让铁刀去,他老婆和儿子肯定支持。”村长点头赞同道:“他媳妇儿和儿子肯定同意,他们肯定早就受够这货了,但是,他自己能愿意去吗?”
村支书脑袋转的快啊,当即就道:“这是党组织对他的看重!经过长时间的学习,党组织发现,只有他的学习态度是最认真的。希望他能到高一级院校系统地、认真地学习党的方针教育,学成之后,将自己学到的知识教授给更多的同志,这样的任务,只能是对党忠诚,并且绝对认真的同志才可以胜任!”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铁刀也同意去学习了,时间就定在三天后。我去后山采今年最后一次药,没想到看到了铁刀,我和他算是相看两相厌那种,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当然,我们也没发生过口角,只是每次见面就把脸瞥向一旁,互相当做没见过罢了。
这次,我也是打算绕道,全当没看着,结果,铁刀却出声叫住了我:“俞同志,你说,为什么你这样根本不守国家规定、思想落后的人,比我要受欢迎?而我,全心为国、为党,积极响应国家号召的人,却不被所有人待见,连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也不能理解支持我?其实我知道,让我去学习就是借口,妻儿的所谓支持,就是希望我远点儿滚蛋!”
我挑挑眉,这不是挺清楚明白的吗?我靠在大树上看着他发泄,并没有出声,他也只是想找个听他发泄心中郁闷的人,铁刀继续道:“村支书说的好听,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儿,我交上去了检举书,他们知道是我之后,就想找个借口把我踹出去,什么学习好了回来教大伙儿,我铁刀大字儿不识一箩筐,就是再死记硬背,又能记住多少?
不过,我也知道,我现在是万人烦,所有人都讨厌告密的汉奸,就连自己的妻儿都容不下我,我死皮赖脸的留这儿干啥?所以,我也没用他们劝我,我一听就明白咋回事儿了,我也不傻,我干脆就如了大家的意就是了!”
看他发泄的差不多了,我这才开口道:“原本以为你什么都不懂,不懂人情世故,现在看来,其实你只是自卑和自私罢了,你因为自己的身份,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所以,你想博人眼球,想让大家赞美你,你把自己弄得和个小丑似的,希望你的标新立异能让你得到别人的重视。
为了你的惹人注目,你不在意妻儿的温饱,不在意他们受你连累,连个朋友都结交不了,因为,谁也不知道,跟他们交朋友之后,她的丈夫、他的父亲会不会背后捅自己一刀。
而且,你这人特别自私,收铁的时候,你为了博人眼球,把家里唯一的铁锅送去,你不是真的多高尚,多思想进步,你只是想通过这个举动,让人家赞美你对党的忠诚,然后,你看着自己的妻子拼死要回自家的锅,你一面庆幸,一面又假惺惺的批评自己的妻子,让人知道,在这个家里,你是思想进步人士,而你的妻子就是那个衬托你的优秀的反面教材。
还有,当初白向红几人,大年三十来我家闹,你本来是打算让大家知道自己和坏分子势不两立的决心,哪知道,王润生等人并不在我屋里,你很聪明,很快意识到,怕是要占不着啥便宜,所以,你立即引导着王润生他们说那些道理,然后借坡下驴,很快就跑路了。
当时我们就觉得,你做的这个动作特别违和,说出的话也很让人无语,现在想来,不过是装疯卖傻罢了!要不是你今天不加掩饰的暴露了你的真实面目,我还想不到你这么大智若愚那!只是,做为同村的老乡,我劝你一句,小聪明还是少用些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说完,我不在搭理他,直接越过他向林子的深处走去,现在想想,吴老他们还真没说错我,我真就是个看着精明,实则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人,我之前还笃定的认为铁刀是个实心眼儿的家伙,却忘了,真要是那么笨,能好好地活到救援?能让人家手艺师傅,就将他收下?
不管猜的准不准,铁刀还是踏上了去学校的列车,他的妻子给他带了不少口粮,几乎是把他今年挣得都给他带走了。其实铁家生活并不困难,你想想,铁家三口人都是壮劳力,一年分的粮食,足够他们吃的饱饱的了。
这次铁刀走,但是他媳妇儿也真没委屈他什么。铁刀没跟大家说什么,也没有对自己的媳妇和儿子有什么交代,直接拎着粮食就踏上了列车,这样冷漠的态度,他的妻子却没有过多的意见,反倒是铁剑有些受伤。
因为有去年的例子,孤儿院今年早早就开始采集晾晒靰鞡草,给孩子们掺着棉花做棉衣、棉裤、棉鞋,而且因为孵了不少鸡鸭鹅,还有几十只羊,这些孩子们都听话的把它们掉的毛都收集了起来,巧手的刘奶奶等人直接做了鹅(鸭、鸡)毛口袋,还有羊毛褥子给孩子们铺在身下,这个冬天是不怕冻到孩子的。
我跟吴老商量了一下,就带着卢将军几人去了山里,连着杀了两只大野猪和几只野鸡,然后在天黑的时候抬了回来,这回连肉食也解决了,至于粮食和蔬菜,这些孤儿院已经足够自给自足了,干菜、咸菜的也都堆了一地窖。这里的生活,已经比很多普通人家都过得好了。
这期间,潘建刚终于和刘英完成了婚礼,没有我想象中的热闹,甚至连闹洞房都直接略过去了,就是主持人问了问他们认识的经过,然后表一下决心,以后一定会共同努力,共同进步,然后彼此交换了一本语录做婚姻见证。
我不知道,就这么简单的婚礼程序,你们用得着准备好几个月吗?这还没有人家答谢宴来的正规好不好?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想让我给他们主持婚礼的,当我问他们,拜堂的时候,是分别跪拜双亲,还是让吴老和刘主任两口子坐在一起的时候,吓得俩人二话不说,就另请高明了。
直到这时,我才明白,这个时候,什么拜高堂之类的,都是要去掉的,现在讲究思想进步,要拜只能拜主、席像,问问题的时候,也绝对不能问些没用的,必须是严肃认真的说:XX同志,XX同志,你们已经结成了革、命伴侣,希望你们在以后的岁月里要互相监督,互相提醒,要共同学习、共同进步,让自己的思想紧紧地跟随着党的脚步。
第94章
今年的天, 冷的特别早,出了开始的两场雨夹雪之外,很快就开始下起了暴雪,这让人很是措手不及,很多年久失修的房子,都没有挺过这场灾难,而第一个被压塌的就是老陈婆子家, 好在出事儿的时候是白天,做为很敬业的编外人员, 老陈婆子很敬业的带着陈多在托儿所, 而王小铮也在市里上班,所以并没有人员伤亡。
王小铮在医药局干活卖力, 再加上早年跟原主学了不少真本事,本人年纪小、长得帅、嘴也甜,平时又很勤快的主动扫个地, 到个垃圾的,很得同事领导的看中,再加上又是吴老亲自开口送进来的, 所以, 很快就成了正式工。
这小子脑袋瓜灵, 很快就跟市医院的药品采购混熟了, 每天称兄道弟的,后来因为Y市大面积发生疟疾,西药告急, 病人多多少少出现脱水现象,他干脆就跟医院的人打了招呼,帮着解决问题,其实就是从我这儿二分钱一粒儿买走药丸,然后五分钱两粒儿卖给人家医院,挣这中间的差价。
一场传染病,王小铮不但还了当初借我的钱,还自己攒了不少,后来又在市里买了一套房子,想要接干娘老陈婆子和陈多去市里住,但是,老陈婆子觉得那边儿人生地不熟的,不怎么愿意,孝顺的王小铮也没勉强,干脆跟人买了一辆破破烂烂的自行车,天天往返上班。
老陈婆子是早就心疼这个半路来的便宜儿子了,只是,老太太更心疼自家孙子,她们去了市里,可就没有羊奶养孩子了。这回好,也用不着她纠结了,赶紧拍拍屁股搬家吧,要不晚上睡哪儿?
不说我和王小铮之间的关系,单说这么长时间,老陈婆子和大家融洽的相处,我也不能干看着啊,赶紧让大家伙帮着收拾东西吧。因为他们最少一冬天都不会回来,等开春能动工的时候,就得重新盖房子,所以,这些吃穿用的东西,都得暂时送去城里。
所谓破家值万贯,看着个孤老婆子没啥存储,一直到了王小铮他们来了,有些东西这才开始置办起来,但真往市里送的时候,却整整拉了两牛车,是大黄和阿勇拉的,村长家的牛有些老了,这冬天就有些蔫儿,所以,我只是把车借了过来。
后来又特意回去,把他家的柴火拉了过去一车,因为城里的柴火也是要钱的,不过,考虑到今年这天头,光是烧柴可能要冷,万一我那天晚上没及时起夜,炕凉了再冻着孩子呢,所以回去的时候,我又特意买了两车煤拉了回来。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王小铮买的房子,隔壁竟然是当初小河他们“捡”女婴的家,夫妻两个见到我很是热情,听说是我的亲戚,更是二话没说就开始帮着卸车,就连买煤都是他们帮着联系的,老陈婆子知道我们认识,对方家里还有个孩子可以陪着陈多,立即高兴的不得了。
这回两家特意互相介绍了一下,男人叫孟凡刚,原本是当兵的,专业之后是这里的公安局副局长,女人叫做黄秋花,是Y市二商店的主任,都是平常大家争相巴结的人物,家境条件极为优越,同样的出手也很是阔绰,我走的时候,两口子给我塞了不少的东西,甚至连极为稀有的奶粉,都给了我十多斤,让我回去给三胞胎喝。
我垂眸道谢后,并没有推辞,因为我知道,这些东西对他们来说,并不难得,这更多的是因为孩子们救了那小女婴孟莎莎,不过,这个事儿黄秋花知道,而孟凡刚完全就是因为他家不缺这个,而黄秋花又坚决的说,她做梦梦到,是小河三个孩子救了自己的女儿。
当然,我也不能白要他们的东西,回头我就送了整整一角子野猪肉还有一些干菜给他们,价钱上绝对只高不低,老陈婆子看奶粉眼热,将家里的腊肉拿过来跟我换了一斤来的给陈多,看得出来,这绝对是把孩子疼进了心坎里。
老陈婆子家的房子到了最后,就好像按了开关似的,好几家都跟着遭了秧,不过大多数都是塌个屋顶或者时间太长的仓房之类的地方,但是王润生他们住的地方,因为只是糊弄着搭的棚子,自然是挺不住的,于是,我光明正大的把三人接了过来住在吴老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