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得点了点头道:“北生应该是小时候被欺负得太惨了,才会执着于力量。”想到这儿白得得也替杜北生心酸,
杜北生醒来后,白得得将他扶了起来。
南草还以为白得得要先数落杜北生不顾性命的事情,结果却听白得得道:“北生,都是师傅对不起你,这次输了不是你的错,是师傅我没教好,不过你放心好了,下一次大比,师傅一定让你站到最后,你相不相信师傅?”
杜北生看着白得得的眼睛,眼圈有些泛酸,“对不起,师傅,我输了,没让你长脸。”
“已经很长脸了,前四诶。”白得得道。
可是熟悉白得得的人谁不知道啊,大小姐眼里从来就只认第一,什么都要最好的。
杜北生沉默着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这大概是他对自己的另类惩罚。
白得得在自己屋子坐了半晌,杜北生的问题她也看出了一些,但是毕竟是第一次带徒弟没什么特别好的经验,而她爷爷还有爹娘,虽然自己是个顶个的牛,不过说到带徒弟,还真没啥好夸耀的。看白宏一就知道了,这才进入定泉境。
好在白得得还算懂得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道理,很快就有了主意。
此次得一宗弟子到七宝宗统被安排在岛南的“樱满天”住,白得得下了山去寻苏彦璟。
“苏师叔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吩咐过不许打扰。”得一宗弟子为难地看着白得得。
“你去同传一声,就说是白得得求见。”白得得既然来了自然不会轻易走。
那弟子也不敢得罪白得得,还是转身进去敲了苏彦璟的门。
苏彦璟没想到白得得会来见自己,收了功睁开眼理了理袍子走了出去。
“苏师叔。”白得得带着笑上前朝苏彦璟行了礼。这待遇在白仙子这里绝对可称得上热情了。
苏彦璟颇有些受宠若惊。白得得在得一宗的地位说是小公主都不差,普通一个定泉境修士还真不一定有资格让她含笑相迎。
苏彦璟愣了愣,不知该怎么称呼白得得。既然白得得主动叫他师叔,他回一句白师侄也是可以的。但是想当初两人同时种灵,白得得对他又颇为照顾,苏彦璟骤然成为她师叔,还有点儿不适应。
白得得看出苏彦璟的拘谨道:“师叔叫我得得就可以了。”
旁边的弟子见到白得得对苏彦璟如此恭敬,心里都想是不是见鬼了。需知苏彦璟虽然是宗主的唯一徒弟,但白得得可是对容舍都不屑的人。
苏彦璟点了点头,“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白得得笑道:“师叔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苏彦璟没动,他和白得得虽然修为差异很大,但年龄却是相当,总是要避嫌的,但是他见白得得眼巴巴地看着他,又实在忍不下心拒绝,于是点了点头往旁边走去。
到了僻静处,白得得才开口道:“师叔,是这样的,你与我同时种灵如今却已经是定泉境修为,放眼整个东荒域都是独一无二的,师傅的天赋了得自然是原因,但其中宗主对师傅是否也有些帮助?”
苏彦璟不解白得得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
白得得心里一喜道:“师叔,我也收了个徒弟,你知道吗?”
苏彦璟点了点头,虽然种灵境的比试他没去看,但白得得收徒的事他还是知道的。因为这姑娘是得一宗的热门人物,她身上不管是发生个什么事儿,都有人当谈资来讲。
白得得道:“我这个徒弟可勤奋用功了,但是都一年了才到种灵境巅峰,我就想知道宗主是用了什么法子在指导师叔。”
一年才种灵境巅峰?苏彦璟觉得自己和白得得之间的认知可能有些偏差。虽然苏彦璟本身是个特例,但他也知道在修真界,有大把大把的人用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到种灵境巅峰。白得得那弟子天赋十分普通,甚至可说是底下,一年能有这水平已经是叫人惊艳了。
苏彦璟道:“杜北生的天赋一般,得得你能让他一年就到种灵境巅峰,而且还是七宝宗种灵境前十,已经叫人刮目相看了。”
看起来苏彦璟不仅知道杜北生的名字,而且对他的事情还是很了解的,可见他对白得得师徒的消息是很放在心上的。
白得得笑道:“师叔就别夸我了,跟师叔比差太远了。我就是想知道宗主平时是怎么指导师叔的,有没有什么别的特殊的地方呀?我那小徒弟心高气傲,输了比赛之后一直不开心,我……”
苏彦璟算是懂了,白得得这是为了她徒弟来请教的。
苏彦璟道:“师傅说对弟子需因材施教,我勤奋已够,但阅历和实践却太少,所以这一年都是跟在师傅身后,四处云游,增加了不少阅历。我想北生之所以败北,可能是因为对战经验不足的缘故。”
“是吗?”白得得觉得苏彦璟说了跟没说一样。
苏彦璟看出白得得的不以为然了,“师傅还说我沉稳犹豫,但是冲劲不足,所以带我去北凉打了三个月的黑拳。”
“什么?”白得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北凉常年大雪漫天,哪里的人彪悍异常,黑拳市场也极为活跃,白得得早就有耳闻,但是她爷爷坚决制止她去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所以白得得从没去过。
“而且师傅封了我的修为,让我以凡人之身去对战的。”苏彦璟道。
白得得不敢置信地上下打量了苏彦璟一番,如果将修为排除在外的话,苏彦璟就是个文弱书生型,白白嫩嫩的,一点儿煞气没有,这种人居然还封了修为打黑拳,白得得觉得容舍估计是疯了。
“打黑拳有什么用啊?我们是道修,讲求的是沟通天地灵气,你这锻炼方式怎么有点儿魔修的意味啊?”白得得道。
苏彦璟道:“师傅说,道生万物,天生万物都有道,我们自身也是道,如果对自身都不了解,而妄求天地之道,那是舍本逐末。”
白得得不说话,那是因为不想认同容舍。
“不过这个法子十分凶险,一开始有好多次,都是师傅暗中保住我的命的。你若想这样训练北生,恐怕得另寻人看着他。”苏彦璟道,非常委婉地暗示白得得的修为不够。
白得得点点头,看起来苏彦璟这里再问不出什么有意义的内容了,她算是看出来了,容舍就是个罔顾人命的蛇精病。她可舍不得杜北生去那种地方磨炼,他小时候已经很苦了。
“师傅。”
白得得还没迈步呢,就听见苏彦璟恭敬地朝她身后喊了这么一声。
白得得回头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容舍。
容舍看了白得得一眼,似乎是在向苏彦璟询问她在这里做什么。
苏彦璟立即主动坦白道:“白师侄来找我打听师傅教导我的法子,她有些好奇我的修为进展速度,对师傅十分钦佩。”
白得得的眼神已经可以将苏彦璟背后戳个大洞了,这人什么毛病啊,她什么时候表现出过对容舍的钦佩?
但苏彦璟其实真是一片好心,白得得对容舍的不敬在得一宗又不是什么秘密,他是不希望白得得和容舍之间结下解不开的结才这样说的,实乃为白得得着想。
白得得从苏彦璟身后站出来道:“我没有钦佩你,都是你徒弟自言自语。”
瞧瞧,这话多作死啊?得罪容舍不说,还得罪苏彦璟。其实大小姐不是没有情商,只是懒得用而已,靠的还是拼爹的底气。
容舍对苏彦璟笑了笑,“好心没好报了吧?”
苏彦璟有些尴尬地低了低头。
白得得对着容舍冷哼一声,看见他就伤眼,擦肩而过时更是抛下一句,“你这样教导弟子真是丧心病狂的蛇精病。”
苏彦璟听了钻地洞的心都有了。
容舍朝苏彦璟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自己倒是转身跟着白得得走了。
白得得走了两步,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回头警惕地看着容舍,“你跟着我干什么?”
容舍道:“既然是打听教导弟子之道,怎么不来直接问我?”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白得得就是再屈尊降贵,也不可能抹下脸去问容舍的好么?“什么打听啊?我只是跟苏彦璟没话找话说而已,我弟子教导得不知道多好呢,还需要向你打听啊?”
容舍对白得得态度没太在意,就好似白得得无论是不屑他,还是敬重他,他都完全不放在心上,对她整个人都是漠视一般。
“不管怎么说,杜北生如今已经成了我得一宗弟子,我这个做宗主的就对他有责任。你身为他的师傅,虽说现在还能指导他,但他即将踏入开田境,你的修为跟不上,眼界和体悟也就跟不上。杜北生还算是个好苗子,将他交给我吧。”
容舍此话一出,俨然是踩了白得得的尾巴,她全身的毛发都愤怒得快竖起来了。
“你休想!”白得得指着容舍的鼻子道。
容舍往前走了两步,距离白得得一臂距离时,抬手轻轻挪开了白得得伸在他面前的手指,“我马上就会颁布一条新的宗规,为了得一宗的发展,如若弟子修为高于师傅,则自动出师,或自己另择师傅,或宗门安排师傅。”
“我杀了你!”白得得跳起来就想去抓容舍的头发,这是女人打架的本能选择。
而容舍只是闲闲地一拂袖子,白得得就轻飘飘地借着风被吹到了三丈开外。
修为完全被碾压,真是好丢人。
“哈哈哈,哈哈哈。”一长串夸张的笑声从空中传来,宁凝出现在白得得身侧道:“我刚才看见什么了呀?是看到白孔雀被人一掌打得飞出来吗?哎哟,不该叫你白孔雀的,我看啊,叫白草包还差不多。”
宁凝一边走一边拍手笑。
第47章
白得得也是真够倒霉的, 这么生气和丢脸的时候,居然还遇到“仇人”宁凝, 火上浇油,她感觉自己气得脚心都冒火了。而且最叫人气炸心肺的是,她身边又是一个人都没有,打却又打不过宁凝, 气得全身都在抖。
冲动时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哪怕打不过,大小姐也得出出气, 这就是白得得。
所以白得得上前就想给宁凝一巴掌,宁凝嘴角含着讽笑地伸手一挡,而且这一招运足了修为, 白得得的手跟她的手臂碰到的话,轻则断裂,重则粉碎。
宁凝就等着听白得得惊吓后的尖叫呢,结果鬼使神差的, 白得得这一巴掌居然就印在了宁凝的脸上, 她伸出的手并没挡住白得得。
一声清脆的“啪”声在空中响起,宁凝眼睛瞪得牛眼似的, 一手捂着脸, 不敢相信地看着白得得。
白得得其实也不敢相信的,只是刚才好想有一阵柔和的风托着她的身体飘了半尺, 手上也仿佛突然被注入了力道, 轻易就打中了宁凝的脸。她立即意识到这是有人暗中帮她, 然后立即把自己的惊讶给掩饰了下去。
“哈,究竟谁是草包啊?”白得得偏头笑起来。
有仇当场就报这才是最爽的,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都是屁话,早把自己给憋死了,或者扭曲了。
“你……”宁凝身影一闪,扬手就要打回去。
眼看着白得得可要躲不过去了,突然眼前一花,容舍就站到了两人之间,而宁凝的身影也被逼退了三步。
宁凝看清来人是容舍,也知道这是得一宗宗主,没敢太过放肆。但也是这个人上次下令不去她再去得一宗,也叫宁凝好生下不去台。
想着容舍也不过是开田境修士,而且刚才不是他把白得得一掌挥开的么?宁凝下巴一扬,“我们姑娘家之间一点儿小矛盾,容宗主也要过问么?”宁凝这话有点儿拿人的意思,容舍要是自恃身份,就不该再管。
“不管是什么矛盾,我这个宗主总不能眼看着别人欺负得一宗弟子。”容舍脸上一点儿没有以大欺小的不好意思。
就连站在一边的白得得看着容舍,都在心里想,看起来她们宗主还真是个“不要脸”的。
“那你看见她刚才打我没有?”宁凝可也是大小姐脾气,并不打算退让。
“看见了。”容舍很干脆地道。
宁凝道:“原来得一宗就是这样包庇弟子的?”
容舍道:“宁姑娘出口欺人在先,姑娘家说话如此刻薄,实为不该。”
这话虽然是在维护白得得,但白得得怎么听怎么觉得容舍有指桑骂槐的嫌疑,不过眼前这情形白得得还是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跳出来发火。
宁凝还要说话,却见容舍挥手打断她道:“我在这里与宁姑娘对峙,的确有以大欺小的嫌疑,宁姑娘若有委屈,不如回去请贵宗长辈或阁主出面,我自当奉陪。”
宁凝咬牙了。就她和白得得之间这点子小事儿,容舍居然让她回去请阁主?他当每个宗门的宗主都跟他一样护短和空闲啊?
宁凝铩羽而去,留下狠话道:“白得得,你给我等着。”言下之意就是容舍总不能护得了白得得一辈子。
宁凝一走,白得得看向容舍不说话,实在是不只该如何开口,但不管怎么样,刚才她心里还是很爽的。
容舍则不屑地看向白得得道:“其实她骂你草包还挺贴切的。”
白得得心里对容舍刚升起的那么一丁点儿好感又全数告负,“你……”
容舍懒得再看白得得一眼,转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