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着,后面再拿钱把事情摆平就好了,却没想到这次进了公安局的国安办事处就再也没能出得来。
她是进了公安局才知道,指控她的正是她的亲哥哥!他之所以一直联系不到,是因为和那些玄门高手一起去刺杀陆灵宝的当日,就被国安部的人给抓了。
主动与他们联手的那些人是邪修,正是国安部的重点通缉对象,而她先前买凶的暗网,也是国安部的重点打击对象,所以这下她是完全撞到了枪口上。
原本她还端着贵夫人的架子不肯交待,但她这种没吃过苦的人,哪里经得起国安的雷霆手段,还没审到半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把她先在暗网买凶,后伙同她哥哥和其他邪修一起试图杀害陆灵宝的事情全给抖落出来了。
“故意杀人未遂,犯罪嫌疑人口供已经采集完毕。先关起来,等待检察院起诉吧!”审问她的年轻人长得俊雅温和,却吐出了魔鬼一样的话语。
郑秋兰就这样被丢进了冷冰冰的看守所,里面除了墙壁什么也没有,里面还有好几个和她一样的女囚。她一被带进来,几个面黄肌瘦的女人就朝她围了过来:
“看她这样子,派头不小哦!”
“喂,新来的,你什么来头?”
郑秋兰又怕又气,紧闭着嘴不肯开口,被这些女囚一番冷嘲热讽。
晚上,有人送了晚饭进来,猪食一样的炒白菜和米饭,她根本不屑下口,很快便被其他人抢了个干净。晚上睡觉,外头就丢进来几床闻着满是异味的棉被进来,看守的狱警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一人一床!”便离开了。
其他人一哄而上,就把她的被子也给抢了去。
其他人显然已经在这里待了许久,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环境,很快就呼呼大睡。郑秋兰晚饭没吃上,连被子都没有,大冬天里又冷又饿,到了半夜终于忍不住试图去抢自己的被子,却被那个又高又壮的女囚狠狠揍了一顿,还专往身上不显眼的地方打。
郑秋兰又冷又饿一晚上,第二天便感冒了,然而这种地方可不是感冒了这点小病就能看医生的,她向狱警要求看病,人家连理都没理她。郑秋兰鼻涕兮兮的,再也没了贵妇人的威风。
看守所里吃不好睡不好,还天天被人欺负,郑秋兰只盼着丈夫赶快来保释她出去,然而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一个星期后,才等来了公诉律师,说她买凶杀人,又勾结了严重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的恐怖分子,虽然杀人未遂,也属于情节恶劣的情况了,可能会被判八到十年的有期徒刑。
“我的家人呢!我要求见我的家人!”她歇斯底里地大吼着,却还是被无情地带回了看守所。
这种情况下,只能她的家人主动来探视,她却无权联系家人。
又等了半个月,她才终于等来了自己的丈夫。往日意气风发的常智成此时如同被砍了角的公鹿,垂头丧气又憔悴。
她责备的话还没说出口,丈夫就告诉了她一个晴天霹雳般的消息。
常老爷子已经知道了她不顾警告,再次对陆灵宝下手的事。最近西山集团连续出现偷税漏税被巨额罚款,产品出现质量问题被媒体曝光两宗事故,常倩倩往日在高中的霸凌同学也被媒体大肆报道,西山集团股价大跌,他已经被董事会联名撤销了总经理的职务,改由他弟弟常信成担任总经理。
这也就意味着,他被剥夺了继承人的资格。
“怎么会这样,老爷子他不是一直很器重你么?”郑秋兰难以置信。
“老爷子认为,常家之所以会连续遭遇不幸,是因为你得罪了那位风水师,她对我们进行了报复。为了避免我再纵容你们母女横行霸道,毁了整个西山集团,他决定换信成掌家。”
“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肯定是常信成他借题发挥,陷害你!”郑秋兰尖声道,她直觉必须马上把这件事和自己摘脱干系,不然若丈夫以为是因为她才被剥夺了继承人的资格,岂能不怨恨她。
“老公,你快保释我出去,这里头的日子我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才好想办法把总经理的位置夺回来啊!”
常智成满脸疲惫,眼中带着几分对妻子的歉意:“秋兰,我没办法保释你出去,老爷子发了话,如果我帮了你,我们就一分西山集团的财产都得不到。”
老爷子已经在立下了遗嘱,由常信成接任西山集团,而他们一家,只拿百分之五的股份,一家独立运营的小公司,以及五处房产。若他给妻子请了辩护律师,或者疏通关系让她减刑,就连那些微薄的财产都要收回。
大难临头,人总是自私的。
老爷子下了决心要更换继承人,他想翻身基本不可能。为了孩子,为了自己将来的生活,必须要保住这些财产。所以只能对不起妻子。
毕竟,要不是她冥顽不灵非得不顾老爷子警告,再三得罪那个风水师,他根本不会沦落到这一步。
两个月后,郑秋兰的宣判下来了,被判处有期徒刑九年。而常智成一家,也成为了整个S市富商圈子里的笑柄,常智成当了半辈子的“太子”,他那女儿何其嚣张跋扈,以后却全都要在以前被他们欺压的常信成手里讨生活,那场面可真是太有趣了。
*
话分两头,灵宝应付完了郑秋兰派来的人,便继续回去享受她的海鲜盛宴了。
三个女孩一起吃完了几盘鲜香麻辣的铁盘海鲜,酣畅淋漓,辣的猛灌可乐,还一边对着嘴巴扇风。
向来不苟言笑的孟诗文脸上也微微露出了笑意,这样简单的生活真的很好,这样简单的朋友也很好。
“灵宝,黎雪,周六是我二十岁生日,家里会办party,到时候会有很多好吃的,你们也来吧!”
她对两人发出了邀请。
“你家不是在外地么?”黎雪奇怪道。
灵宝也有些诧异,却不是为这个。
主要是因为这是孟诗文第一次在寝室主动提到自己的家,还要带她们回家参加聚会,看来是准备对她们敞开心扉了?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孟诗文神秘地道。
“可以啊,有好吃的我就去。”灵宝倒是没有探根究底,痛快地答应了。
周五孟诗文提前回了家,周六就派了辆车来接她和黎雪,来的车牌子虽然很低调,却也是好几十万的进口车,开车的人还是家庭司机。
就连黎雪也意识到了,孟诗文的家庭背景,好像不是她平时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啊。
灵宝光从面相就能看出这些,倒是在意料之中,心情愉悦地坐在车上,豪门大家庭的party,食物肯定种类又多又好吃。
车开到半路,却接到了何福贵的电话,即使通过电话声筒,也能感受到他的着急:
“陆大师,我老婆被您治愈肝癌的事情,好像是暴露了,今天有人打探到了我店里,看样子来头不小!这……这可怎么办啊!”
第61章
听到这话, 灵宝也皱了眉头。
救何福贵的老婆,那只是兴之所至随性而为,病房里的其他三个人则是见者有份,不好厚此薄彼。
可若这事广泛传播了,她就别想有清净日子过了。能挽救人于生死危难的关头, 天下何人不疯狂。若求来的人是功德深厚的,救也就救了, 可要是那种本来就作恶多端又极有权势的,不答应恐怕免不了多番纠缠,甚至求不得便生恨,那就是天天有苍蝇在身边跳了,拍苍蝇都得烦死人。
“具体是什么情况?”
何福贵便把昨天的情形说了一通。
昨天上午才开业的时候, 店里就来了几个客人,虽然穿着便装, 但一看行事做派就不简单。这几个人包了烤肉店的场子,先是装模作样地要了些烤肉,然后才把何富贵叫到桌子上拉家常。
从生意上的场面话渐渐就聊到了家庭,那为首的男人这才扯到了何富贵的老婆, 说听人讲,他老婆原本都肝癌晚期了,却不知怎么治好了。然后反复询问他老婆治疗期间的细节,又是威逼又是利诱, 说要是他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 让他们能找到治愈肝癌的办法, 愿意给百万的报酬。
“陆大师,我没有透露您一丝一毫的消息。您的大恩大德我永生难忘,不管多少报酬我都不会出卖您,但我后来听商场的保安说,那个问我话的人好像是亨通金融的总经理助理,要真的是亨通的人,他们财大势大,也不知道能瞒得住多久,真怕给您带来麻烦……”
亨通金融,对于何福贵这样的小商人来说,是个可怕的庞然大物。
灵宝听完前因后果,倒觉得他是太过惊弓之鸟了,按照他所说的情况来看,那些人只是觉得他老婆的肝癌能在几天内治愈特别可疑,却并没有发现她的存在。
“别紧张,他们并没有察觉到和我相关,你只要守口如瓶就行。其他的我会处理。”就算是发现了,一介商人还不至于给她带来多少困扰。
何富贵一想自己确实是太紧张了,害怕泄露消息辜负陆大师的恩德,听得灵宝这般胸有成竹,倒也安心了不少。
发现只是商人,威胁不大,灵宝便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经历了这样一个小插曲,车子很快就开到了西郊的连山别墅区。
灵宝听杨大龙倒是念叨过,这一片住着S市的富商大贾,是名副其实的超级富人区。
车子开进了一个有着欧式铁门的大院子,司机把车停到地下室,灵宝和黎雪一下车便有个中年的女佣来引导:“陆小姐,黎小姐这边请,我们大小姐在房间里等你们呢。”
黎雪看着眼前的豪宅瞠目结舌,一进门便是一座高大的喷泉,旁边则是精心修剪的各种园艺,屹立在正前方的则是一座高达四层楼的别墅,说是别墅,其占如此宽阔,倒像是一所高端奢华的会所。即使她姨父也算有钱人,但家里的别墅跟这里的相比,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S市的富豪们果然是不一般!
“这也太大了吧!原来孟诗文竟然是个隐藏的超级土豪啊!”她悄悄跟灵宝感叹。
S市可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住在这样的地方,家底难以估量。
进了家门,楼底的大厅宽阔得像一个酒店的宴会厅,女佣领着两人上了楼,上了两转楼梯,这才在三楼找到了孟诗文的房间,足有一般人家的小三室那么大,卧室卫生间衣帽间一应俱全,旁边还有个小书房也是她的。
旁边正站着两个造型师,正端着珠宝在她身上比划。
见灵宝和黎雪进来,孟诗文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今天比较忙,所以没有亲自去接你们,路上还顺利吧?”见两人点头,又问,“现在时间还早,我先让人给你们端点吃的上来,先填填肚子,我们晚上再吃大餐。”
说着,便吩咐送人来的女佣,多准备几样好吃的甜点,肉类小吃和饮料上来。
“好呀好呀!”灵宝一脸期盼。
过了一会,佣人便端了好几盘鹅肝,牛肉,无骨鸡爪和海鲜寿司还有十几个各色的纸杯小甜点上来。
灵宝鼻子灵,老远就闻到了奶油的香气,一脸欢欣就扑了上去,拿起一个芒果味的小布丁就开吃,吃到第一口就眼前一亮:
“哇,好好吃!诗文诚不欺我啊,果然有好吃的!”这种人家举办宴会,即使食物是外面采买的,也都是买的最顶级的。
孟诗文面露微笑:“待会还更多呢,你们先垫着些,然后就来化妆换衣服,我已经帮你们把衣服首饰都准备好了。”
黎雪原本来到陌生又过分豪华的地方有些放不开,见两个室友都如平常般相处,也慢慢放松下来,吃了些甜点,就兴致勃勃地去换孟诗文给她准备的礼服和首饰了。
灵宝对衣服首饰都兴致寥寥,觉得还是吃的最重要,便让黎雪先去化妆打扮,自己则继续坐下来吃东西。
索性灵宝也闲着,见她吃完了,孟诗文便又按了铃,让佣人再送些进来。
等黎雪和孟诗文都已经穿戴化妆完毕,灵宝便再也捱不掉了,被两人拖到了衣帽间换衣服。
孟诗文给灵宝准备的是一件淡蓝色的萝莉风长裙,波浪花边蝴蝶结一般人穿着浮夸,配上灵宝精致却偏稚气的五官和秀气的身形,却正好相宜,被黎雪好一顿彩虹屁都快吹上天了。
哪知道三人刚从衣帽间出来,就见这边在外面等着的两个造型师不在屋里了。
孟诗文把佣人叫进来一问,却听佣人道:“她们被二小姐那边叫走了。”
这位二小姐,便是孟诗文同父异母的妹妹孟诗雨了,只比孟诗文小一岁。
“她那边不是请了单独的造型师么?”孟诗文疑惑道。
“二小姐说,那边造型师弄出来的发型妆容她不满意,想让您这边的再帮她试试。”佣人答道。
孟诗文几不可察地皱了眉,大家本就各请了造型师,明知道她这边还没弄完,孟诗雨却把她的造型师和化妆师叫走。真是狗改不了吃屎,从小到大,她的任何东西,小到玩具衣服,大到结婚对象,孟诗雨都要争,连她过生日,都要给她找不痛快。
“我这边还没弄完,你去把人给我叫回来。”
佣人满脸为难:“这……大小姐,要不还是您自己去跟二小姐说吧?”很明显,这事不讨好,她不愿意为了孟诗文得罪孟诗雨。
凡人的世界,在灵宝眼里并没有秘密。即使灵宝并没有刻意探究,却也知道得不少了。
孟诗文在这豪门大院里过得很不容易。她的母亲在她十岁那年就车祸身亡,和父亲关系僵硬,还要经常被继母与妹妹联合夹击,确实很难像黎雪一样天真快乐地活着,相对也就没那么讨喜了。
但通过一个学期的接触,她也渐渐喜欢上了这个外冷内热的女孩子,所以明知道她家这个生日宴其实很麻烦,却也愿意来陪这个孤独的女孩子过生日。
不想让她的生日宴弄出风波来,灵宝便宽慰道:
“我就是来吃个饭而已,妆容发型没那么要紧,咱们自己随便弄弄也可以的,你们平时不是还爱给我扎头发么?”
“那怎么能一样。”正式宴会和平时的日常打扮完全是两回事,自然是有专门的造型师化妆师来帮忙打理才更好,而且她既然请了两个朋友来,便没想过要让她们受委屈。
孟诗文说着就走出门去,没过多久,就冷着脸把自己的两个造型师给带了回来,让她们给灵宝弄发型和上妆。
没想到,仅仅过了十几分钟,就有一个身材高大,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脸色阴沉地冲进了孟诗文的房间,此人便是孟诗文的父亲孟立鸿。
他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白色礼服,五官还算清秀,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孩,她素面朝天,眼睛微红,显然是哭过,而女孩身边,还有一个穿着素雅旗袍保养良好的中年贵妇,这两人正是孟诗雨和她的母亲于佳蓉。另外还有一个微胖却眉目刻薄的年轻女孩,是于佳蓉的侄女。
孟立鸿目含怒气地在整个房间扫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孟诗文身上:“你这不是已经收拾好了吗,又用不上化妆师了,怎么还去和你妹妹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