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程沁尖声叫了一声,“你不该死吗?”
“首先,即便我和你先生之间有超出正常男女关系的部分,也罪不至死;其次,我真的看不上他。”陈嘉淑说话的时候,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更像是机器人在念台词。
只有殷云扶注意到她身上的气场越来越冷,而原本明亮柔和的道德金光似乎出现了一丝变化,颜色渐渐变得刺目且不说,还有一股让殷云扶都心惊肉跳的杀机。
道德金光跟杀机根本扯不上关系,可殷云扶就是感觉到了危险。
她皱眉看应程沁,“少说两句吧。”
应程沁大喊了一声, “她做都做了,我怎么就不能说了?”
殷云扶捏了捏眉心,“可事实就是别人真的没做,而你就是没资格这么给人家泼脏水。”
陈嘉淑听到殷云扶又站出来为自己辩白,原本平静的脸色反倒变得不平静了,她着急地看着殷云扶,“你、你别掺和。”
殷云扶摇了摇头,“你的这件事情,我管了。”
从刚刚开始一直哭哭啼啼地抱着应程沁,躲着保全的白衣女人闻言看殷云扶,“殷小姐,如果不是莫先生对你的态度让我相信你大概是一个名媛,要不然我真的要以为你是不是跟陈嘉淑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利益关系了。”
这个话,摆明了就在说殷云扶和陈嘉淑是同伙。
而白衣女人这种空口猜测反而引起了在场许多女性的广泛认同,这一句话让他们忽然想起来,殷云扶怎么成了莫持的女儿的?过了明路了吗?做过亲子鉴定吗?
看莫持跟中了邪似的,这是不是有点过火了?说没耍手段的话,她们也不信啊。
莫持已经忍无可忍,他直奔白衣女人而去,准备亲自动手。
这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打女人,看这气势汹汹的样子,众人一点都不怀疑莫持可能会打死白衣女人。
应程沁尖叫了一声,翻身抱住了白衣女人,“你别过来。”
殷云扶没拉住莫持,追了好几步才追上了莫持,“莫、莫先生……”
她一把按住了莫持的肩膀。
莫持立刻就停下了,转身看他,脸上还带着寒霜,眼神已经转柔了,“这个事情你不要管。”
之前他是挺烦陈嘉淑的,但现在他已经完全调转了火力。
陈嘉淑除了打翻桌子,将饭菜溅到他们身上这件事情以外,真的没有这两个女人会拉仇恨,这两个人他是一定要搞死的,不搞死他就不姓莫。
殷云扶看着莫持的变脸,她现在都开始怀疑她跟莫持有什么特殊关系了。
她又不是瞎子,莫持对她的好,对她的保护,她还是看得到的。
也是因为这样,她对莫持才扭捏不好分寸,总想着找个时间,问一问莫持是不是对她和莫恒两个人的血液鉴定存疑。
虽然不知道莫持为什么对她这么好,但是别人对她好,她一般也会对别人报之于好意。
她右手用力,将莫持拉到了身后,看向应程沁,“其实8月12日,那是星期几来的?星期四?还是星期六?你信吗?那天我也在皇冠大酒店。”
应程沁从白衣女人的身上起来,回过头,微微睁大了眼睛,尖叫着喊道:“你果然是她的同伙!”
她说着就朝着殷云扶扑了过来,就被殷云扶轻轻一脚给踹了回去,“我不是陈嘉淑的同伙,但确实是目睹了你老公出轨的事件。”
“你还要狡辩!”
“我没有狡辩,”殷云扶叹了一口气道:“那一天我亲眼看到你老公和一个女人开房间,这个女人不是别人,就是你身边的这个人。”
应程沁整个人愣住,下意识地怒骂殷云扶,“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还是你想要挑拨离间?你知道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吗?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从小都是最好的朋友。”
殷云扶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原来你们是最好的朋友啊。”
应程沁感觉到怀里的白衣女人身体在发抖,她心底升起一股恐慌,怒斥殷云扶,“我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你不要再说了!如果你是想用这个方式给陈嘉淑洗白,我劝你还是趁早走人吧!”
殷云扶嘴角勾着,“可是那天这位女士确实是在皇冠大酒店吧?”
应程沁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气得眼前发黑,“她在,那又怎么样?是我请她帮忙她才跟我一起去了皇冠大酒店,也是她帮我查到了真相!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你在想什么!”
“所以你亲眼看到了吗?”殷云扶轻咳了一声,“就是房间里见面的情况。”
应程沁嘴巴张张合合,“反正……”她脑子实在有些乱,“反正证据确凿,你不要再说了。”
“到底什么证据?或者你想不想看看我手里的证据?”
池烨霖越听越懵,8月12日的时候,掌门去了皇冠大酒店?这个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一直听到这里的时候,他大概可以确定了,掌门她不是又在忽悠。
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却也没有拆穿她。
应程沁看向白衣女人,白衣女人几乎是在应程沁看向她的时候直接哭出了声,眼泪不断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这太可笑了,我这一辈子还没收过这么大的冤屈,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她说着就从应程沁的怀里挣脱出来,朝着一旁的立柱上冲过去。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谁能想到啊,一场好好的慈善拍卖会进行到这里竟然会这么狗血。
主办方工作人员想要息事宁人,赶紧让这件事情结束,让拍卖会重回正轨。可是除了他们这些工作人员,其他人都不答应啊。
大家是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殷云扶污蔑了白衣女人,还是白衣女人真的撬了自家闺蜜的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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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吃到现在,很多人都聪明得谁也不站,只负责吃瓜。却也有部分人无脑站了殷云扶,已经在摇旗呐喊,赶紧解开真相。
白衣女人刚跑到一半的时候就被行进路线上的两个保全给拦住了。两个保全也很尴尬,白衣女人就朝着他们迎面撞过来,他们不拦不行啊。
全场寂静,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白衣女人这一次表演。
她的女儿脸色铁青,恨不得立刻走人,却又懊恼就算她现在走了,她与白衣女人的母女关系也还是撇不清。
她冷着一张脸站出来,“殷小姐,你有没有觉得你太过分了吗?你这样污蔑一个母亲,往一个母亲身上泼脏水,你觉得这个母亲还有脸活下去吗?你觉得他的女儿还有脸活下去吗?你就没有一点点同理心吗?还是你根本没有母亲?”
这句话触了莫持的逆鳞,他神色冰冷,“你再说一遍?”
要不是殷云扶按着,他早就已经弄死这对母女了,弄死一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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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莫持发怒,身体抖了抖却还是坚持住了,涩着嗓子道:“殷小姐当然是有母亲的,我也知道我刚刚说的话很难听,但我也只是希望殷小姐能够从这些话中体会到做女儿的痛苦和心酸。随随便便地说一些似是而非的指责的话,可能就会毁掉一个家庭,甚至不止一个家庭。”
她这一个转折,不仅让大家对她的印象好转,甚至连同对她的母亲印象都好上了不少。
这一翻自述很准确地表达了一个子女对这件事情有多么痛恨,受到了多大打击,有多么伤心。
虽然大家很想看八卦,在面对这种感情的时候,还是很愿意让步的。
殷云扶神色却依旧冷清,“这种脏水换到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觉得很难受吧?更不用说是在这样的场合,在这么多人甚至有不少亲人、师长、朋友的见证下被扣上勾引有妇之夫的帽子,我相信任何人都会比你更难受的。”
池烨霖看到自家掌门这个表情,就知道她是认真了。
本来或许白衣女人抓紧时间道个歉,为陈嘉淑澄清一下这事也算过去了,她肯定也没有想过在这种场合把人家的皮都扒下来。
但是白衣女人的女儿咄咄逼人,反倒站去不道德高地来指责他们,掌门自然都不能忍了,他也不想忍。
池烨霖声音漫漫,“真相或许可以被一时掩盖,但最终纸毕竟包不住火,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我只问几个问题,8月12日皇冠大酒店是他们的第1次吗?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认识的?除了皇冠大酒店有没有别的会面地点?平时祖先生要去找她,用的都是什么理由?”
他引导大家思索,“他每一次又是用了哪个时间段呢?如果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可以先想一想这两个人平时有哪些时候是暴露在人前,这种情况下应该不太可能见面的,做一个交集,时间就差不多可以确定了。从两个人所处的地方,例如双方的公司,或者双方的家,会面的话哪个地方最合适?各自家里附近肯定是不太合适的,公司附近也不是那么合适,但比在家里附近甚至就在家里会面要安全一些。那么两个人的会面地点大概就能画出一个圈了,而这个圈子里适合平日里幽会的地方也不会很多,一处一处查过去就是了。”
殷云扶听完了池烨霖的推理,差点吓掉了下巴。
池烨霖这段时间似乎变得非常厉害,侦查能力、观察能力、推理能力都上升了一个台阶。
“你怎么做到的?”殷云扶低声问。
池烨霖低声回答:“我在准备《人间秩序》、《追凶》的拍摄,自学了不少东西。”
殷云扶点了点头,看自家徒弟的眼神是非常骄傲的模样。
怪不得呢,之前几次遇事的时候,池烨霖每一次判断和推理都很厉害,跟她用的是完全不同的体系,但池烨霖的解释和推断显然更能让人信服。
池烨霖将推理补充完整,“常见的出轨其实往往有两种类型,一种是被绿的那一方跟小三并不熟悉,这种情况下,双方见面的时候很大可能性会遵循我上方所述的见面原则;还有一种是熟悉的人,可能就是隔壁邻居、被绿那方的同学或者双方的同学、家中或者拥有的公司下属的工作人员,又或者……闺蜜,男性的话就是好基友,因为被绿一方对插足者警戒性很低,甚至没有任何警戒,例如应女士这种情况,她对闺蜜的信任甚至超过了丈夫。这种情况下,会造成几方面的情况,她的伴侣和插足者碰面的机会更频繁,擦出火花的可能性也更大,更加有共同话题,调情机会更多。确定关系以后,如果两个人能再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和借口,长期的频繁见面或者合作就有了掩护,这种类型的出轨时间甚至可以持续更长。”
整个推断合情合理,现场人人自危,不觉得自己可能被绿的人此刻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也戴了原谅帽。
应程沁脸上神色变换,池烨霖每说一句话,她脸色就变一次,到最后整个人跌坐在地上,“不……不可能……”
第269章 巧克力
看她这个样子,大家也大概猜到了。
众人的目光又落到了白衣女人的身上。
白衣女人尖叫了一声,“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不要冤枉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你好,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应程沁嘴唇翕动了一下,“度假村……”
这三个字仿佛一声惊雷劈在了白衣女人的身上,白衣女人愣了一下,退了一步,“不是……”
这次不等应程沁再说什么,祖一鸣往前一步拦在了白衣女人的身前,“应程沁,我说你是不是越来越神经质了?一开始怀疑人家陈嘉淑,现在你连小莲你都怀疑上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你可以信任的人吗?你能不能活得不要这么累?能不能不要这么刻薄?能不能不要总是想东想西的?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他的口才很不错。
应程沁看着丈夫护在吴小莲面前,嘴唇动了动,渐渐张大了嘴巴喉咙里发出“赫、赫”的响声,看起来真的有点神经质了,但众人又感觉到一种从心底升起来的可悲。
现场不少稍微年长一些的女人都转开了眼睛,不敢看。
这都是什么事啊……
好长一段时间,应程沁说不出一句话来,“你们……为什么……不说?”
她说完这句话,眼泪疯了一般从她的眼睛里涌出来。
如果他们真的相爱,那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瞒着她?因为他们也知道这件事情做得过分吗?
呵……
几秒的时间,她矮下身去不停拍打着地面,宴会厅铺了地毯,所以她拍打的时候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可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种无声的绝望。
她额头青筋渐渐爆出,原本没有任何血色的脸忽然通红一片,眼球突出,“滚!你们给我滚!咳咳!……”
丈夫和最好的闺蜜联手骗了她,她还一心觉得自己的闺蜜是一个好人,还觉得她是她被丈夫、被婚姻背叛以后最后的支撑。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是脑子不好使了,还是确实跟祖一鸣说的那样,她早就已经疯了。
她张开嘴巴,却又不敢发出声音。
应程沁大概是身体太虚弱了,不过几十秒就整个人无力地仰躺到了地毯上,眼睛睁着,无声地流着泪水。
到这一刻,众人只觉得应程沁又可怜又可恨。
他们甚至都懒得再去问祖一鸣的出轨对象到底是不是吴小莲,也懒得再去问吴小莲到底是怎么骗她的,甚至不想知道应程沁和祖一鸣两夫妻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