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舒服!”他的感慨声都带上了老鼠的腔调。
花清月重新把他塞回口袋,拿起玩具结账。
叶让的尾巴从她的口袋里钻出来,耷拉在外面,随着花清月走路的晃动摇摆着。
收银台旁边,是一家宠物商铺,玻璃箱中装了一堆小猫咪。
花清月从猫咪面前经过时,一堆猫咪脑袋跟着她转,喵呜喵呜,激动地叫着。
叶让听到猫叫,本能地抖了一下,瞬间想起,自己并非真的老鼠,又放下心去,慢慢探出头,挑衅地看着这群猫,耳朵一抖一抖。
猫们叫得声音更大了!
花清月发现后,伸出一根手指,戳着他的老鼠脑袋,把他按回了口袋,并劝道:“不娶何撩?你可不要做渣鼠,败坏我童年男神的美名。”
叶让哧了一声,声音太小,淹没在商场的音乐中。
花清月排队等候结账,站立的位置旁,恰巧是宠物狗区。
狗鼻子灵敏,闻到了异常的“鼠味”,也激动地冲花清月叫了起来。
叶让再次探出头,说道:“猫就算了,狗是来干吗?多管闲事吗?”
花清月说了声幼稚,再次伸出手指头,把他按了回去。
叶让正在跟狗瞪眼,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女声:“花老师?”
叶让连忙缩回头,吓得心乱跳。
怎么会在这里碰到单位的女同事?
花清月转头,见一个脸熟的女人,买了一堆玩具。
“花老师认识我吧?”女同事笑眯眯打招呼。
花清月眼熟的人多了去,她花了好长时间,才想起:“啊!是叶让的同事吧?”
“嗯,花老师果然是年轻,记性真好。”
“哈哈哈哈,目前还好。”
“怎么花老师一个人在这儿?”
花清月也不觉得奇怪,答:“我独行侠嘛,我行我素惯了,逛个商场而已,不需要经纪人。”
“玩具是给孩子买的?”女同事问。
“哪能呢,我家现在没玩这种玩具的小朋友。”花清月笑着说,“买给我哥的。”
你看看,瞎话张口就来,胡编乱造,花栖云的形象就这么给败坏的。
“叶让没和你一起?”
“没有没有。”花清月连连摆手。
女同事目光里闪烁着怀疑:“我看他下班就说要去深巷,我以为你俩今晚会黏在一起。”
“哈哈哈,不能这样,没必要、实在没必要。”花清月来了一波三连否决。
叶让躲在口袋里听她们闲聊,不知为何,往常不觉得奇怪,可今天,他“偷听”女同事跟花清月的谈话,总觉得别别扭扭的。
“您是买给孩子的吧?”花清月看向她推车里的玩具。
“嗯,他们年底回国。”
“异地啊?真不容易,我小时候就很佩服你们,家庭方面的牺牲太大了。”
“一般。”女同事说道,“婚姻家庭说来都是束缚,我还挺羡慕你们族的走婚,自由自在。”
“怎么说呢……”花清月结了账,站在旁边聊起了这个话题,“我想外地人可能误解了我们的走婚。每次都说羡慕,自由自在。虽说确实自由度高,但我知道大多数说我们自由自在时,想的却是自由配偶,开放婚姻之类的……”
女同事一边结账一边问她:“难道不是吗?”
“肯定不是。”花清月说,“我们只是制度上自由度高了点,结婚在我们看来只是一个形式,可有可无,自己的爱应该是自由的,不被束缚。但……并不是指不忠和多情。相反,因为看淡形式,我们更看重婚姻内的承诺。”
“怎么说?”女同事问。
“拿我和叶让打比方。”花清月说起这种话题,逐渐忘记了叶让的存在,“比如我和叶让成家,组成家庭,我们苍族就讲究,爱得自由,永远让爱带给自己的是开心,你要认为值得,那就继续。但如果某一天,叶让跟我说他不开心了,那我们就会终止结合。”
女同事笑道:“我没听出什么区别,现在的人,不都是想离就离了?”
“那倒未必。”花清月道,“你们的婚姻要考虑的东西很多,有的没有爱也可以结合,捆绑自己,痛苦对方,但仍然维持家庭假象,就算可以离,一些人也会选择至死绑定。而我们族的结合,从一开始考虑的只有一条,就是爱不爱。爱了,留恋了,就能继续,不爱了,我们就能平静分开。而且……我们并不是开放婚姻,我们重承诺,既然是因为爱情组成的家庭,婚期内是不会做出违背誓言的事。”
“真的吗?”女同事保持微笑。
“自然。我们不会背叛爱情。”花清月认真说道,“苍族人很重视爱情和承诺的纯粹,欺骗是我们不能容忍的事情。亲情可滋养家庭每一个人,但爱情在一段时间内,只能给一个人。”
女同事:“今天长见识了。”
“对吧。”花清月纠正道,“所以,不要再说我们苍族人是开放婚姻了。我们信姻缘天定的……爱或许会随着时间消磨殆尽,但这并不代表错爱。”
叶让不知为何,想鼓掌。
两个女性寒暄了几句,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花清月走了好一段路,看见手里的玩具盒,才想起叶让的存在。
“哎呀,抱歉抱歉,你太轻了,我都把你忽略了。”花清月把叶让掏出来,拆开盒子,扒掉盒子里小公主的鞋子,给叶让穿上。
叶让问:“你们苍族人,如果在婚姻内,忽然发现,真爱是另一个人……会怎么办呢?”
“会冷静下来问自己,到底爱谁。”花清月说道,“爱情是单向的,人不会对自己说谎,如果你无法选择,那就证明,你从来没有过真正的爱情,你所拥有的只是贪婪造成的假象。”
“很有哲理。”叶让深沉点头。
“我们信姻缘天定,而且认为,善良的人会被山神祝福,让自己体会过真正的爱情,而不是被贪婪和**的假象眯了眼睛,混沌一生。所以我们诅咒那些恶人,都会骂他们,你们这么坏,那就一辈子都在贪婪和虚假中沉沦吧!”
叶让揣摩着这句话,良久,他点头道:“确实可怕也可悲。”
“阿爸总说,做好自己,天地就会赠与你真善美。体会过真善美的人,也会死得明白。”花清月给他穿好鞋子,托在手掌心,眼睛闪亮亮的说,“人如果能想明白,活明白,死明白,那就是被上天眷顾的幸运儿。”
“改天我应该去你们苍族进修一下哲学。”
花清月笑道:“还有啊……”
她说:“原本,今晚我想唱开飞机的舒克来着……”
叶让整只舒克都不好了。
他也是!他练了无数遍贝塔,也是在等今晚!
“可惜你成了真的舒克。”花清月说,“不过我倒是不遗憾,因为上天有自己的安排。不疾不徐,一切都会刚刚好,如果计划并没有得以成功实施,那就证明还有问题存在。”
叶让:“有道理。”
花清月望着刚刚女同事离去的方向,问叶让:“所以,你觉得你的问题出在哪呢?”
叶让:“……我的问题??”
我有问题吗?
花清月若有所思道:“男性的直觉,果然不如女性。”
第54章 永不折腾爱
花清月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教叶让分辨人。
“我觉得你们男人不是不懂……而是会装傻。”花清月说,“你那个女同事一定对你有意思,我都能感觉到她的某种信号……”
叶让就是不承认:“不可能,她结婚了,而且都有孩子了,她工作很投入的,而且她对我和对其他人完全一样,她就是这种说话怪怪的人,应该是思维和常人不同,你肯定是想多了。”
花清月着急。
她拿毛衣针挠头,也不知道该从哪开始给叶让上课。
“我真的很烦你们男人这一点。”花清月说。
叶让坐在她的月牙台灯上,吃着硬币大小的鸡蛋饼干,喝着花栖云给他分的一瓶盖快乐水,晃动着尾巴,完全不把花清月的话放心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不,我觉得有时候的确是你们想得太多……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奇怪的人,正常人占大多数,这是概率学。我跟你恋爱是全单位都知道的事,她那个人,有时候还会对我说加油。”
叶让摇头一边说一边摇头,拼命证明是花清月敏感了。
花清月好气啊,这样显得跟她在吃醋一样。
花清月温柔表示了:“呸呸,我根本不是在无中生有,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在这种问题上都不会过度敏感。”
叶让的牙齿咔咔啃着饼干,轻描淡写道:“你这个数据不严谨,张口既来。”
花清月:“哦哟,你真的好让人烦诶!”
她好想拿毛衣针去戳一下不认真对待这种事情的叶让,但比划了比划,花清月还是放下了,继续给叶让织毛衣。
算了,他现在那么脆,还顶着舒克男神的脸,她下不去针。
花栖云进来,寸镜还未摘,放下一个小牙刷:“给你做了个牙刷。”
叶让:“……”
花栖云又说:“还有飞行器,要试试吗?”
叶让:“你们真的要我玩那个什么……角色扮演?”
他刚说完,就注意到了花清月期待的眼神。
这姑娘现在的眼睛亮如天上星,他心一软,立刻:“让我看你的飞行器。”
大舅哥算跟他同工种,飞行器方面,绝对的拿手。
叶让蹦到了花栖云肩膀上,去看那个飞行器。
“我做了操作盘。”花栖云兴奋地给叶让介绍他的新作,“控制器核心用的是风神芯片,感应范围两千米,体积小,重量轻,最新材料,如何!”
“你怎么能在家里搞这些?”叶让艳羡。
“我有自己的工作室。”花栖云带着叶让开眼,原来这间小公寓内,还有一间杂物室。
“我爸改的,厉害吧!”花栖云炫耀父母的支持。
叶让瘪嘴。
好嘛,他爸妈虽然也支持,但从没有行动,都是口头表示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