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锦庭长相俊朗,风资出众,即使是人到中年,儒雅英俊的外表也虏获了不少女人的心。
赵清歌就是其中之一。赵家也是豪门大户,在京圈里也有些名气。不过赵清歌的母亲是外室,又早逝。赵清歌虽然从小被接回赵家抚养,但正室和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根本不和她亲近,日子自然艰难。
和萧锦庭相识后,**一点即燃。他喜爱她的青春美貌,而她喜欢他的稳重与家世条件。
纸,当然是包不住火的。
很快江源的母亲便知道了,她问他,当初是不是看上自己娘家的势力才追的她。
江锦庭沉默不语。
那天,五岁的江源刚刚从幼儿园回来,走到父母卧室的门口时,透过那未关严的门缝看到泪流满面的母亲狠狠地甩了父亲一个巴掌,声音悲怒交加:“原来你看上的不是我,是我娘家的财势!”
江锦庭挨了一个巴掌,脾气也上来了,吼道:“够了!看看你什么样,捻酸吃醋也得有度!就算我对不起你,就算我没有爱过你,但是妻子名份我给你留着。至于我在外面怎么样,你眼不见为净就是了。”
女人冷笑了起来,莹莹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外泄:“妻子的名份?眼不见为净?真是可笑,哪个妻子能容忍你这样的欺骗与背叛?”
江锦庭有些不耐烦起来:“何必要那么较真?我就不明白了,爱不爱有那么重要吗?你继续当你的江太太,钱财首饰,我都可以满足。为什么非要苛求爱不爱?我爱不爱你,有那么重要?我们是两个单独的个体,你继续过你阔太太的日子,我怎么样你不用管,给我些自由不行吗?”
“你要的自由就是去找女人,风流快活?江锦庭,你不要脸!”
“我说过了,不管我在外面怎么样。妻子的位置我给你留着,算是我对你的补偿,这难道还不够?”
“哈哈……”女人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越笑越疯狂,眼底里尽是绝望与悲愤交加。
江锦庭却只觉得更加厌烦,懒得再和那疯女人多说,抬步便走。
“江锦庭,我一点也不稀罕当你的妻子。”女人的声音忽然变得镇定了起来,镇定得连门外偷听的江源都意识到了不对劲,推开门就跑了进来。
可是江锦庭却根本没有过多在意,看到江源冲进来,还想说些什么,下一瞬便听到江源凄厉地大叫:“妈妈!”
他回头时,看到的是空空荡荡的卧室。卧室的窗子大敞着,白色的纱帘随风飘动……
尽管已经时过经年,但是提及这些往事的时候,江源还是觉得心痛得无以复加。他的头贴在方向盘上,身体都已经有点抖了起来。
那事之后,他接受了一年的心理治疗,精神才稍稍恢复了些。对于母亲的事,他也没再提过。直到现在,二十年的时光无息划过,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能坦然面对了,才主动开口和温暖提及这些事。可惜,童年的创伤远没有想象中愈合的那么快。
温暖听到这些事时,不免震惊。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她可以想象得出,母亲当着自己的面自杀,对于孩子来说是怎样的伤害,以至于到现在都无法释怀。
“江源……”她想劝慰一二,可是张了张口,却觉得所有劝说的话都显得苍白而空洞。最后,只能伸手搭在他肩膀上,轻声说:“没事了,已经过去了。忘了吧……”
江源的头从方向盘上抬起,眼眶微红,似有液体淌出,他道:“我一直后悔,后悔那天我没能早点冲进去。要是我能早点进去,也许我妈妈看到我就舍不得死了……她是那么地爱我……怎么忍心为了一个渣男抛弃自己的儿子……”
江源哽咽着,连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的。
温暖道:“已经过去了,忘了吧,忘了吧。”
江源忽地又笑了起来,讽刺地笑着:“我妈妈死后才一年,尸骨未寒,他就迫不及待地取了那个女人进门。就是这样一个渣男……我妈妈却为他而死,太傻,太傻了!”
温暖柔声道:“江源,你要是心里难受就哭吧。”
江源抚了抚自己的眼角,“哭什么哭?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才不会给你笑我的机会。”
“江源……”
不等温暖再劝,江源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他伸了个懒腰,“好久没和人说心里话了,现在说出来倒是舒服多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说着还感叹了句:“跑车空间太小了,伸个懒腰都费劲。”
温暖见他都有心情说这些了,便也放心下来,开门下了车,“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算请假。明天记得不许迟到,不然扣你工资……你还会继续在我这里上班吗?”
江源挑了挑眉:“你希望我继续来上班吗?”
之前温暖一直没有主动问江源的身份,除了尊重他的意愿之外,还隐隐有些担心,一但他的身份掀开,自己的小庙就再也容不下他这尊大佛。
有时,她私心里甚至觉得,如果他只是寻常人家出身,然后陪在她身边,与她一同成长,慢慢地和她一起经营出一条真正的美食街,是不是会更好?
按下心绪万千,温暖故作轻松地撇了撇嘴,“你可是鲁家宫宴的第二大股东,兼温暖餐饮有限公司的副总,要是你想撒手不干了,那五百万的股金我可不退了。”
江源哈哈大笑了起来:“行,为了五百万不打水漂我也得好好给你打工!”
“真的?”
“当然,除非哪天你自己开除我。”
虽然不知江源这句话的真实度有多少,但是温暖的心还是在瞬间就安定了下来。
“好,我永远不会开除你。”
“那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江源说完,冲她招了招手,驾车离开。
温暖后知后觉地回过味来: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听起来有那么一丢丢的暧昧?
就在温暖愣神之际,身后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温暖神思归位,回首便见秦小秋推着单车站在边上,目光追着那辆银色跑车离去的目光。
“小秋,你下班了?才几点?”温暖翻出手机看了看,却发现时间已经11点了。刚才不知觉间已经和江源在车里坐了那么久。
秦小秋目光收回,道:“温暖姐,我刚才看到是一辆跑车送你回来的。跑车应该都很贵吧?车主肯定是个富二代吧?温暖姐你可不能随便被人追走啊,那些富二代虽然是有钱,但是都花心的很。我觉得还是江哥和你般配。”
“说得你好像挺了解富二代似的。” 温暖说着,望向她的眼眸眯了眯:“难道你交往过富二代?”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电视剧、小说里我可看过不少呢!至于现实中嘛……” 秦小秋挠了挠头发:“现实中我一个都没见,也不知道和小说里相差得大不大,是不是真有那种豪气的能把鱼塘都包下来的。”
“富二代你可能没见过,但是富好几代的你倒是认识一个,而且还挺熟。”
“啊?”
“行了,早点回去吧。路上小心,晚安。”温暖冲她挥了挥手,朝家的方向走去。
秦小秋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我和谁挺熟的?”
小吃铺也已经下烊,店门都关了。
温暖进门后,简单地在一楼巡视了一圈,正准备上楼去时不小心带倒了桌上的一瓶辣椒酱,辣椒酱从桌上滚下落到旁边的木椅上,满满一瓶子的辣椒全倒在了椅上了,
“辣椒酱怎么也不知道放好?”温暖嘀咕了一句,正想寻个抹布擦擦,这时胡蝶来了电话。闺蜜俩褒着电话粥,聊着聊着,温暖就忘了擦桌椅的事。
好不容易和胡蝶聊完了,她上了二楼,洗了个澡后,江源的消息便又追来了。大致是告诉她,他已经到家了,家里的人对她都很满意等等。
[满意就好。]温暖发完这个消息,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我不是假的吗?为什么要他家人的满意?
扯了几句闲话后,温暖便和江源道了晚安,各自安睡。
这一夜,温暖梦境不断。
一会梦到江源喝醉了酒和她告白,她刚答应下来,江源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喝醉酒说的话你也信,哈哈!傻不傻呀!”让温暖尴尬得想死。
一会儿又梦到小时候的江源,小小的男孩子抱着母亲的遗像缩在衣柜里,任谁喊都不理不睬,也不吃不喝。
温暖看着心疼不已,想伸手抱抱他,一扑却扑了个空,倏地醒了过来。
第84章 又有人送钱来了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明媚的阳光穿过亚麻的薄帘透进来,房间里一片温暖。
温暖回味着方才的梦境,好一阵子依然思绪翻涌,久久不能平息。
起床后刚吃完早饭,楼下便传来了敲门声。
时间还早,赵飞他们这些人还没来上班,下头店铺的门都是关着的,二楼上不来,来人只能在一楼将卷帘门拍得砰砰响。
这么早谁会来找她?
从二楼窗口望了眼,温暖便看到楼下停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而不停敲门的,则是一个穿着黑色制服,模样看着像司机一样的人。
难道是江家的人?除了江家的人,她身边似乎也没别人能摆得起这个谱。
开了门之后,敲门的司机退开,转身拉开了车门。
车门开启,一只穿着精致高跟鞋的脚跨了出来。高跟鞋往上是一双比直修长的美腿,然后是一身剪裁合体,款式简洁而大气的白色滚黑边的连衣裙。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江源的继母赵清歌。
赵清歌取下了黑色的墨镜冲着温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温小姐,冒昧打扰,可否请我进去坐坐?”
温暖倒是没多说话,侧身作了个请的手势。
赵清歌踩着足有十公分高的高跟鞋哒哒地走了进来,目光先在周围巡视了一圈,道:“听说温小姐独自经营了几家小吃店,真是能干呀。”
温暖淡淡地应了句:“过奖。”
赵清歌个漂亮的女人,今年38岁。日常保养得好,再加上精致的妆容和高档的衣饰衬托,乍一看,倒像是28多岁的人。不过离近时,依然还能看到浓艳的妆容下,眼角还是能看到几条细纹。
尽管这个女人从昨晚开始,一直对她都是笑意盈盈的,但是温暖对她的感觉却并不好。害死元配的小三,估计没几个人喜欢这样的女人吧。
赵清歌仿佛察觉不出温暖冷淡的态度,还语带关切地道:“女孩子能干是好事,但是你也不能叫自己太辛苦了。生意好,就多请几个帮手,别什么都自己做。有空的时候,多逛逛街,买点衣服、化妆品什么的。咱们女人的青春没几年,不对自己好点,怎么行呢?”
“谢谢,我知道了。”
“嗨,客气什么?你是江源的女朋友,我就当你是晚辈看了。你长得很漂亮,气质又好,谈吐也大方,我昨晚第一眼看你就挺喜欢你的,感觉我们应该很能和得来。”
赵清歌很会夸人,说话的时候笑容温和而真挚,很容易叫人产生好感。
温暖也只是笑笑,并不多接话。
她起初并不想接话,可赵清歌却话不停口,夸完了她的外表又开始夸她的手艺,涛涛不绝地,最后温暖实在忍不住,问道:“所以,江太太你是想吃我做的菜吗?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准备做饭了。”
言下之意是,我也不会留你吃饭,你废话完了就早点走吧。
赵清歌浑不在地意地笑了笑,还说了句:“对了,我都来这么久了,你怎么也不请我坐坐?”
大概是为了显示自己随和好相处,她随便拉了张椅子就往下坐——
“别……”
不等温暖说完,赵清歌已经一屁股坐下。坐下之后,她才感觉似乎有点不太对劲,屁股下面湿乎乎、黏腻腻的一片。
“呀!”赵清歌惊呼着站起来,再细看时,先是看到那椅子上红艳艳地涂了几乎整个椅面的辣椒酱,再扭头依稀能看到自己屁股后的裙子上了红红的一片,顿时又气又恼,“这是什么玩意?你的椅子怎么也不擦干净?”
温暖道:“不好意思,昨晚我打翻了辣椒酱,还没来得及擦。要不上楼洗洗去?”
赵清歌是不习惯用别人的卫生间,道了句:“不用了。”就近拿了几张餐巾纸在裙子后面胡乱地擦着,却是越擦越脏。
她心中早就已经爆了无数句脏话,要不是怀揣着目地,她才不会来城中村这种乡下地方!还是赶紧把事情说完,早早离开。这鬼地方,她一刻都不想多呆。
温暖问道:“你真的不用清洗一下吗?裙子都脏了。”
赵清歌很快就按下了所有的不满,笑容重新攀上眼角的细纹:“没事,没事。不就是一条裙子嘛,也就十来万,不必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