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向逆着光冲她笑的一脸温柔,甚至还弯腰,朝着她伸了一只手过来的尘渊。
绥汐怔住了,低头看了下对方骨节分明的手。
长得好看的人就是不一样,手都这般修长,连指甲都修的干干净净。
指尖在阳光下还透着淡淡的粉。
“啊,谢谢尘长老,我可以自己……?!!”
绥汐话还没说完,那伸向她的那只手动作一变。
擦面便是一道凛冽的指风过来。
她身子慌忙往后一仰,那指风才躲开。
绥汐被吓得够呛,刚准备起身从水里出来。
不想还没来得及起来,“轰隆”一声,凌空飞来一把玄黑铁剑骤然插在了溪水之中。
剑刚落,那小溪像是惊起了万般巨浪。
连带着周遭的山脉草木都一同震落了好些,竹叶飒飒飘了满天。
尘渊见此,少有的慌了一瞬。
他用力一挥,面前的竹叶被全部剥开。
一把雪色长剑不知从何飞来,稳稳地被他握住。
他凝了灵力,蓄力一劈,将眼前的水花劈开。
水落风静止。
绥汐面朝上躺在溪水之中,一把玄黑铁剑直刺进了她的心脏。
“绥汐!你醒醒!”
尘渊不顾刚才震落的沙石的脏污,踏进溪水。
他认得这把剑,是剑冢第九重的息风。
玄黑的铁剑上面坑坑洼洼,却凝满了黑雾似的东西。
挥散不开,也没办法将其压制。
尘渊薄唇抿着,放下手中的雪剑,将灵力凝在右手虎口处。
他缓缓伸手过去,放在了息风的剑柄之上。
尘渊从未碰触过息风,却也知晓它的威力。
他打算将它拔.出来,但不敢用力。只得小心翼翼,一点一点地用灵力将其从绥汐的胸口推出。
剑一寸一寸地往外,尘渊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凝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少女眉眼禁闭,气若游丝。
连唇色也没了色泽,看上去虚弱极了。
“尘长老……”
“我在。”
尘渊眼眸一闪,看着绥汐苍白的脸色。
他喉咙一紧,因为低着头逆着光,脸色晦暗莫明。
“你先忍一忍,我这就将剑拔.出来。”
“不……”
她说话很吃力,说出一个字都很艰难。
“你若是疼得受不了便咬我。”
尘渊以为绥汐怕疼,他沉声将没有握住剑柄的手放在了她的唇边。
绥汐摇了摇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尘渊。
“您,您能凑近些吗?我有事情想与你说。”
她声音很弱,脸色也很不好看。
光是看着便知道的确疼得厉害。
尘渊想让她闭嘴保存体力,却看她眼神灼灼,似乎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情。
他唇角往下压,低头凑近了些。
“尘长老,我,我明日之后是不是可以不用挨打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绥汐:什么事都好说,只要不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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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白栎刚从后山打完牙祭回来, 吃饱喝足之后还在外头懒洋洋地晒了会儿太阳才回了主殿。
它打了个呵欠,抬眸看向不知道在翻看着什么书籍的容予。
“回来了?”
容予听到动静后掀了下眼皮, 入眼是一团雪白毛球。
白栎走过去用脑袋蹭了蹭, 舔了下容予的手。
之后伸展着四肢安稳乖巧地躺在容予的身边,金色的眼眸眯了眯。
它可能吃得有些多,胃里积食。
于是翻了个身子, 朝着容予摊开着柔软雪白的肚皮。
容予看见后一愣,而后无奈地伸手帮它揉了揉肚子。
白栎舒服地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它眼睛慢慢合上。
快要睡着的时候, 门被骤风“啪”的一声给吹开了。
它一惊, 耳朵一动,整个身子一激灵猛地跳了起来。
一脸警觉地盯着门口位置看去。
“剑祖!出大事了!”
尘渊抱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昏迷的绥汐进了主殿,语气急切。
“您快来看看!您徒弟快不行了!”
容予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书,在书落在桌上的瞬间, 他人也几乎同时瞬移到了尘渊那边。
“你真往死里打了?!”
绥汐胸口的剑已经被拔出, 此时面色苍白, 双眼禁闭着,怎么看都是将死之相。
他威压如泰山, 猛地压下。
尘渊后背冷汗潺潺,咬着唇强忍着容予施加在身上的压迫。
“不是,这伤并非出自我之手。”
“是谁?”
容予虽收回了威压, 可面上如冰霜覆盖,整个人如肃杀的修罗。
寒意逼人。
尘渊将绥汐交给了容予抱着后,抬起手凭空划开了一个空间。
一只手伸进去, 缓缓从里头取出了一把玄黑的铁剑。
这剑虽然之前贯穿进了绥汐的身体,可知剑尖儿沾染了一点儿殷红。
除此之外,没有丝毫血迹。
与此同时,绥汐身上也没有任何伤口。
“这斩魔剑原本应该放置于剑冢之中,今日不知为何突然凌空落下,直刺进了绥汐的心脏。”
尘渊垂眸看着皱着眉一脸难受却没办法清醒过来,似乎陷入了什么梦魇之中的少女。
“我将这剑拔出之后立刻用灵力护住了她的心脉,她身上虽没有伤口,可气息极为虚弱。”
“我寻不得原由,这便将其带了过来。”
如果是尘渊能够解决的伤势他大可不必过来找容予,可这是被斩魔剑所伤。
没有伤口,心脉也未受损。
他找不到从哪儿下手,只好将绥汐带过来了。
容予看着悬停在半空之中的斩魔剑,眼眸晦暗幽深。
“剑祖,您有法子吗?若不行我便去缥缈峰……”
“你去缥缈峰也没用,这不是药修能治的。”
容予打断了尘渊的话,他用手背轻轻地贴在绥汐的额头。
上面出了些薄汗,微微凉。
她紧皱着眉头,在容予手落下的一瞬间整个身子都疼得蜷缩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