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小鸡更好吃。
阙玉重新躺下来,对自己已然没了兴趣,不想吃了。
他也不想起床,还套着玄朱临走前给他裹的亵衣亵裤, 中衣和外衣也不穿,就这么披着被子缩在被窝里,百无聊赖的摸自己的小肚子。
玄朱一走,都没人紧着他的‘二胎’了。
他隐藏的好,自从那天大战极寒之主化身掉了‘孩子’之后,一直以狐型示人,玄朱不探他体内,所以不知道孩子已经没了。
昨天和前天虽然显了人形,但是在他的领域内。众所周知,在领域内主人就是神,想怎样就怎样,想让它天黑,玄朱什么都瞧不见,她就看不见。
只能靠摸的,他故意挺着肚子,玄朱抚了几圈也没发现异常,早上给他擦身时亦在黑暗里。
对他太了解,哪是哪根本不用看就知道。
身上刚收拾好,穿好里衣他便一直躺着,裹着厚实的被子,边角掖好,不给她检查的机会,是以到现在她还以为肚里有‘小孩’。
临走前叮嘱他对小孩好一点。
呵呵,眼里只有后代的女人。
阙玉拍了拍肚子。
我虐待你的子孙你都不知道。
他不仅要虐待,他还能这样……
阙玉侧过身,背朝上,头朝下,将肚子压在下面。
小宝宝被他摁扁了。
待会儿他还要大吃大喝,撑死‘它’,可劲的折腾它。
玄朱一直希望是龙凤胎,一男一女,男的像他,女孩子也像他。
说是像他好看。
她放心吧,一根毛都不会有的。
阙玉趴在枕头上,揪了揪上面的麦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便觉得无聊,浑身没劲,提不起精神来。
怎么回事?
平时也是这样啊,自己跟自己玩,玄朱就是个透明人,很少理会他,只在他需要的时候会出现。一天里最多不超过七八次,吃饭三次,剩下都是当枕头,当靠垫,次次皆是背景,没什么存在感。
没道理她去闭关后一个人居然这么难熬。
所以现在和以前到底有什么区别?
有靠垫和没有?
‘靠垫’原来这么重要的吗?
阙玉实在乏味,无趣的紧,只好从阵法里掏出玄朱临走前给他准备的小鸡,又另外拿出一碗切好的果子,兑上羊奶,一口小鸡一口掺了果子的羊奶,完美。
吃完才想起来,临走前吃过饭,这个是给他中午食用的,现在吃完中午没得享用了。
不过他很快想到,也许玄朱能提前出来,用不了几十天,十几天就搞定的话,岂不是说他一天可以吃二三十只小鸡?一顿十来只?
那我还能再来两份。
于是两份又两份,无聊的时候想起小鸡,睡醒了小鸡,睡前小鸡,开心了要吃小鸡,下了场雨这气氛不吃小鸡不行。
玄朱给他准备了四五十天的小鸡,叫他十几天干完,果子和羊奶也吃完喝完,什么都不剩了。
阙玉再一次检查了一遍阵法,里头真的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一眼望到底他才不甘心的作罢。
吃的太快了,没有小鸡了,也没有羊奶和果子了。
接下来的日子只能靠一身正气熬过去了。
又是三天后……
学海无涯舟的顶楼,最大的房间里,一个瞧着十几二十岁处在青年和少年之间的男子天天啥事不干,日日颓废的躺在床上,枯燥的等着。
玄朱怎么还没出来?
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她怎么一点都不想我?
我都展开图瞧了她好几次。
她就不担心我吗?
不怕我被她门派的人欺负吗?
阙玉又一次打开《江山社稷图》,望着窝在中央从始至终没有动过的红点抱怨。
女人果然都是无情的,一遇到修炼就把男人搁在脑后了。
一点都没有念着他,也不说出来瞧瞧他,看看他过得怎么样?小鸡还有没有。
阙玉搁下画,生无可恋的仰躺着。
这时候谁要是给我做小鸡,我就把自己给谁。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没等到玄朱,反而等来了门外的脚步声。
似乎很纠结,徘徊了许久才轻轻地敲了敲门,“玄朱师叔在吗?”
不等里头有回应,他继续道:“是这样的,前两天经过沧海时逮到了一只海仓鱼,海仓鱼数目极少,肉质鲜嫩可口,是不可多得的美食,每一位长老都分了些,师叔……”
他知道玄朱师叔是玉体莲心,对这些没有欲.望,但是每个长老和师兄师姐都有,没有师叔的说不过去。
长老叫他意思意思端过来试试看,玄朱师叔留下自然皆大欢喜,不要也不勉强。
他觉得这些心中有大道的人不可能贪嘴这些东西,刚要找借口离开,那里头忽而传来声音。
“拿进来吧。”
门外候着的俩人一愣,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眸里瞧着了不可思议。
玄朱师叔居然愿意品尝灵兽肉?
俩人怕师叔久等,不敢多想,连忙将门打开,抬着一桌子的海仓肉勾着头进了屋子。
东西搁好亦没有乱瞧,就那么老实的出了屋子。
关门时才稍稍松懈,匆匆一瞥屋内,似乎瞧见茶几旁有个地铺,上面坐着一个人,背对着他们,披着被子,一副不修边幅的模样。
???
是他们那个清冷矜贵的师叔?
不可能吧?
啪!
门彻底关上,杜绝了外面的异样眼光,和潜伏在暗处的神念。
阙玉也不装了,被子甩去一边,用法力牵引着桌子到了床边,懒洋洋凑过去瞧了瞧。
捕那只海仓鱼的时候其实他知道,因为那只海仓鱼攻击了船。整个学海无涯舟晃了晃,他探出神念的功夫,那条鱼已经被别的长老解决。
当年那些欺负他的人,居然都当上长老了。就靠这群心术不正的玩意儿,也不知道太清宗离完蛋还有多久。
化神期是太上长老,元婴期内门长老,金丹期可以当外门长老。
玄朱这个修为其实早就可以坐高位,但是当了长老后要授课,传授弟子。
她没有那个时间和功夫。
而且她是宗门重点培育的对象。还指望她九州第一,太清宗称霸天下,怎么可能让她因为琐事干扰修炼。
所以她还是弟子身份,已经是最高等的弟子了。
长老们也要敬她,因为只要她想,随时可以担任长老一职,回去后能和他爹相提并论,为太上长老。
前提是她想。
她怕是没那个心思吧。
她还要养我呢。
阙玉搁在一旁的脚脚翘了翘,很快抛下那些有的没的,继续打量桌上。
他从前的仇人虽然本事不大,不过好像在吃上很有天赋,一条鱼又是生吃,又是蘸酱,清蒸,烫片,花样百出。
还好不是小鸡,要不然他就要把自己给人家了。
阙玉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尝了尝。
东西是给玄朱的。这艘船上除了他就是玄朱最强,她设了结界,谁都偷窥不进来,也意味着没人晓得玄朱已经闭关。
给自己门下最得意的弟子送吃食能有半点差错?不仅不行,还要样样周到完美。
所以这肉阙玉吃的又放心又嘚瑟,好家伙,也是道人间美味啊,仅比小鸡差了一筹。
果然肉质鲜美,生吃甘甜,蘸酱酸辣,烫片又嫩又滑,清蒸味道也是极好。
这几天的怨气叫一只海仓鱼解决。
阙玉吃完还喝了点小酒,桌子上本来就有的,上等的灵酒。
好肉好菜配美酒,人间值得啊。
以前很少喝这玩意儿,一壶把他灌倒,躺在地铺上不省人事,一直到第二次门被敲响。
可能是第一次送海仓鱼被接受了,第二次来人很积极,离老远就听到他兴冲冲的脚步声,和激动的声音。
“玄朱前辈,这次又逮到了一只赤鸡,赤鸡也是一等一的美馔……”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有人打断,“拿进来。”
赤鸡很快便被端进了屋,由于上次瞧见了些不太可能发生的情况,这次两个弟子都瞪大了眼,准备看清楚些,不能再误会前辈。
玄朱前辈一向正直端方,规矩自持,从未在人前失态过,怎么可能裹着被子披头散发?
绝对是看错了。
俩人各自深吸一口气,抬目极力瞅去。
屋里更乱了,前两天送的海仓鱼空碗空碟摆了一桌子,酒壶挂在一只玉白的指尖,酒杯滚在角落。前辈伏在被窝里,还是背对着他们,瞧不着面容,只望见一只雪白的足高高翘在枕头上,五根圆润的趾头还微微张了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