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年纪相近，寒暄几句后也就把彼此的信息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三个男生中有两个大学生，是一对瘦瘦高高的双胞胎。他俩的名字非常好记，哥哥叫郑文，弟弟叫郑武。
剩下的那位名叫孟非凡的男士身材健壮，满身肌肉，看上去非常不好惹。
新人里唯一的女生名叫杨茉莉，今年刚大学毕业，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剪着清爽的短发，性格外向自信。
“人既然到齐了，咱们会议正式开始啊。”胡烁将手里的文件夹在会议桌上轻轻磕了磕，“相信各位已经把这次拍摄的相关资料都看过不止一遍了。”
所有人都点点头。
“实事求是地说，这次的拍摄有一定的危险。”胡烁看向四位新人，表情相当严肃，“哪怕你们都已经签约，但我依然要把厉害关系告知你们。按照合同，超过二十四小时退出，将会赔偿违约金。”
“导演，我们明白。”孟非凡声音洪亮，“贵司的合同拟定得非常详细了。”
杨茉莉非常直率，“我不信有鬼，就想去见识见识，不会退出。退一万步来说，如果真有危险需要退出，我爸也能支付得起赔偿金。”
其他三位新人齐刷刷看向她，目光中净是羡慕。
杜小希倒是不觉得意外。刚才打招呼的时候她就看出杨茉莉的鞋子包包都是名牌，手链更是知名大牌的限量款。
这些细节充分显示出小姑娘的家境非常优渥。
见几位新人都没有被劝退的意思，胡烁继续推进会议内容。
“你们也看了资料，这次的拍摄地点在果树村一座小孤楼里。那里情况比较特殊，我们无法进屋安装固定机位，只能在屋外拍摄。屋内就靠诸位客串一下摄影师了。节目组会提供dv，gopro以及头戴式摄像机供大家使用。”
“啊？全靠我们自己拍？”双胞胎中的哥哥郑文有些惊讶，“您不怕我们拍出来抖得不能看吗？”
“对啊，我们平时最多用手机拍点小视频而已。”弟弟郑武随声附和。
“没关系的。”胡烁笑眯眯，“我们这个节目的宗旨就是力求真实，真实的画面和感受大过一切因素。”
“胡导，为什么屋内不能设置机位？”杜小希毕竟有拍摄经验，敏锐察觉到其中有什么地方不对，“难摄影大哥们尝试过？”
她这么一说，孟非凡跟杨茉莉也回过味儿来，赶忙跟着追问。
胡烁眉心微微皱起，“今天上午我让几个同事尝试进屋安装设备，结果怎么都装不上。其中两人手忙脚乱中摔了一跤，额头磕破还去医院缝了针。”
“这也是我强调这次拍摄有危险的原因。”胡烁又补充，“从屋里拿东西走或者是破坏屋内的一砖一瓦都有可能会产生灵异现象。就连往墙壁上钉颗钉子都不行。”
“可是咱们这次录制的要求是在孤楼里呆上三天，走的时候敲下一块瓷砖或是撬一点地面的水泥走。”孟非凡惊觉般大叫，“这不是故意去犯忌讳么？”
杨茉莉扑哧一笑，“不然为什么给你一百万的报酬呢？太简单的事情不值钱的。”
孟非凡顿时哑口无言。
其实他超级怕鬼，要不是欠下巨款每天被追账，打死都不会报名参加这玩意。
孟非凡的神色变幻不定，一看就是在犹豫要不要退出这次拍摄。
“说不定是有人装神弄鬼。”双胞胎中的弟弟郑武完全没被吓到，还安慰孟非凡，“孟大哥，反正24小时退钱没损失，你可以先去看看。”
孟非凡一想也是。
万一没鬼，他不但可以还清欠款还能剩下二十万，脸色立即阴转晴，嘿嘿笑：“那就去看看。”
看着这几人兴高采烈仿佛一百万已经到手的模样，杜小希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年轻人们啊，过两天你们就知厉害了。
第28章 028
一辆小巴车行驶在平坦的柏油马路上，目的地是云津市南四环的果树村。
杜小希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正在闭目小憩。
一旦进入拍摄状态，精神会处于高度紧张状态，想睡都不一定能睡得着。经验告诉她：必须抓紧一切时间休息。
与杜小希淡然平静表现截然相反的是另外四位新人嘉宾。
他们自打完成了车上部分的录制后就一直处于很兴奋的状态，仿佛不是去录制灵异节目，而是一群人出去春游撒欢一般。
孟非凡哼着小曲，一边吃零食一边打游戏。
双胞胎跟杨茉莉很聊得来，三人甚至开始斗起了地主。
“还有二十分钟到达果树村，你们要不要休息一下？”也许是看不下去如此心大的几人，胡烁幽幽开口。
“胡导，我们不困。”郑文笑呵呵。
“昨晚我睡得很好，现在一点倦意也没有。”杨茉莉甩出大小鬼，兴奋：“王炸！”
胡烁宽容地笑了笑，没再讲话，继续摆弄手里的核桃。
……
车内温度的降低让杜小希从半梦半醒中睁开双眼。
全身的鸡皮疙瘩争先恐后窜了起来。
熟悉的配方一出现就预示着快要到达录制目的地。
她打开保温杯，里头是助理小圆给她泡的宁神茶。
按照要求，拍摄真人秀的时候助理不能前往，这三天小姑娘被胡烁留在公司干活。
喝下几口暖暖的茶水，杜小希精神不少。
她朝外看去，蓝天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灰暗晦涩，朵朵白云被淡淡的雾气笼罩。
窗外的农田树林则变成了一块又一块的商用地皮，有的刚刚奠基，有的则开始施工连脚手架都搭上了。
过不了两年这里就会变成云津市新的商品房小区，展现欣欣向荣的模样。
“怎么突然这么冷？”郑武的声音把杜小希的思绪从窗外拉回来。
郑文给弟弟扔过去一件衣服，“都说让你穿上，非要犟。”
郑武讪笑几声，乖乖套上长袖卫衣。
“是有点冷。”杨茉莉穿着牛仔外套，也不免缩了缩肩膀。她探出身子问：“胡导，还有多久到果树村啊？”
“马上就到。”胡烁朝前指了指，“看到没，前面那栋小房子就是咱们的目的地。”
所有人的目光朝前看去。
前方是一片光秃秃的荒地，在荒地的正中央突兀地立着一座二层小楼。
小楼破败歪斜，在灰蒙蒙天际的映衬下如同尘世沧海中一座倔强的孤岛。
在小楼不远处，有一个军绿色的帆布帐篷，应该就是节目组搭建的屋外摄像点。
“果树村基本被拆完，村民们也都搬去了回迁房里。”胡烁说，“只剩这房子了。大家接下来三天就要在这断水断电的屋子里生活，所以节目组这回给大家准备了不少东西。”
说罢他指了指车前堆着的几个大容量登山包，“包里的东西全部一模一样，挑自己喜欢的颜色就行。”
“太棒了。”郑武有些兴奋，“像春游，又像探险。”
杨茉莉狂点头，“感觉比玩剧本杀密室逃脱刺激多啦！”
“真的会刺激吗？”孟非凡放下手机，略带忐忑，又害怕被人看出他内心的怂，冷哼一声自问自答，“我不信。”
杜小希插话：“会的，只会比你想象中更刺激。”
“对了，小希姐。”双胞胎里的哥哥郑文算是几个新人里比较沉稳的，“一直忘了问你，前一集你们录制的时候，真的见鬼了吗？”
杜小希点头。
“居然不是节目组的布置？”郑武诧异。
胡烁干咳两声，似笑非笑，“郑重声明第N加1次，我们节目中不搞装神弄鬼的东西。”
“「探灵侠客」第一集上半部分我也看了。”杨茉莉拿出粉饼，检查了一下妆容：“小希姐，那三个人胆子也太小了吧。这么快就放弃了，我一定比他们强。”
“小希，你给我们传授点录制经验呗。”孟非凡到底还是有点害怕，心也有点虚。
“不管你们信不信世界上有鬼，录制节目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杜小希想了想，又认真：“还有就是一定要遵从内心的选择。就算是离开，也绝对不是输家。”
……
说话间，车子放慢速度，最终停了下来。
暗灰色的二层小楼就在不远处。
它矗立在荒芜的天地之间，颓败落寞中又显出几分阴森诡异。
车子停稳后胡烁起身，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听他说几句，摄像机也开始录制。
“各位，咱们的目的地到了。”他将目光往车窗外瞟了一眼，目光严峻起来，“你们不要嫌我啰嗦，我必须再强调一遍。这所房子的灵异事件每次发生，都有相关的人员受伤，所以诸位一定要慎重之后再慎重。我和同事们一直会呆在帐篷里，陪着你们。”
这番话的语气跟第一次录制时完全不一样，言辞恳切又严肃。
杜小希心里明镜似的，这次的难度要高上许多。
“胡导，我们知了。”郑文郑重，“我们不会拿生命开玩笑的。”
“对，对。不开玩笑。”孟非凡点头如捣蒜。
“那就好。”胡烁从兜里拿出一个老式的钥匙扣，上头吊着三把钥匙，“这是孤楼的钥匙，大的那把是大门钥匙，两把小的是卧室钥匙。小希，你作为唯一有经验的参与者，我把钥匙交给你，这几天你来保管。”
“好的，我知了。”杜小希起身接过钥匙。
接下来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将各种摄影设备交给五位嘉宾，并告知他们简单的使用方法。
弄好摄影器材之后，杜小希五人各自选了物资包。
荧光黄的登山包被其他几人嫌弃，杜小希倒觉得看上去挺顺眼，便选了这个最炫目的物资包。
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五人下了车。
刚下车一阵大风便袭来，卷起地面上的沙土，精准喷了几人满头满脸。
爱美的杨茉莉和有洁癖的孟非凡当场炸了毛。
双胞胎也呸呸呸地往外吐灌进嘴里的沙土。
唯有杜小希相当淡定。
这明显就是那玩意给众人的下马威，更离谱的恐怕还在后头。
几人继续往前走了一段，来到节目组搭建的帐篷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