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无庸那老东西颇为阴毒,剑尖上淬的是一种混合金火元素的剧毒, 相当顽固,融在夙息血脉里,还有越来越深的迹象。
她得用灵力小心地绕过他的灵脉, 将灵力捏成细针,将粘着的毒素刮下来。
这个过程难免有些疼。
他小声抽气,喉结上下滚动,低低发出微弱沙哑的声音。
霓光光明正大地拍了拍他的身体:“别乱动,就快好了。”
“好不了的,没用的。”夙息睁开眼,眼底浮现淡淡的猩红,他的目光就粘在少女幼白的侧脸上。
他一只压抑的本能在疯狂叫嚣。
快要关不住,那种想要将她吞噬的毁灭感。
就连他也无法预知,一直被囚禁在阴暗处的沉睡猛兽能有多凶悍贪婪。
因为前两次强行用神交压制下去,这次的反扑明显更可怕。
霓光歪了歪脑袋。
她已经将毒全清出来了,可眼看夙息的情形并无好转,他灵力仍旧不稳,整个处在一种失控的状态。
山下一片嘈杂。
刚才闹出的动静太大,这大佬直接把人扔下去摔死了,底下一片哭叫声,吵吵嚷嚷。
很快就要有人上来,他们必须马上离开。
可夙息这个样子……
霓光帮他拉好衣服,摸了摸滚烫的耳垂:“那要怎么做?”
夙息将她素白柔软的手握住,皱眉忍耐着,但终究是耐不住。
何况这一次,他也不想再等。
霓光发着愣,他失了血色后越发冰凉的唇深吻上来,不同于之前的温柔,这次他简直发了狂,气息一再渡入,令她有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
像被扔在岸上濒临窒息的鱼。
霓光难受,掐他的手臂,用了些力,他却纹丝不动。
他只是睁开眼,无声地看着她,眼神里有种寂静与妄念在疯狂交织。
她红透的耳垂被咬了一下。
“这次不能再放过你了。”夙息说。
霓光没明白,眼神懵懂,一片纯白又安静,比起平时凶巴巴的模样看起来好欺负多了。
然而下一瞬,她看见眼前的男人再次化为黑雾,将她整个裹挟其中。
根本来不及反应。
她眼前一片漆黑,等再有光,她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邪神的寝殿,而他也在身侧。
“回家了,想和你在这里。”他的气息洒在她颈侧,感觉很奇怪,刚才被咬到的地方还麻麻的,被这气息一撩,简直要烫出热气。
霓光喃喃问出口:“带我回来做什么呀?”
她回过头要看他。
夙息却不让,手掌盖住她的眼睛。
那双漂亮干净的杏子眸,仿佛装着星光,他们第一次见面,她就用那双未经人事的眼神盯着他,是那么大胆,热烈,天真,让人生出保护欲。
而他却要做一些伤害她的事情。
他神府内几近痛苦的灼烧,两股血脉不死不休,就是双倍的折磨,他心中生出些负罪感,又怕和她的眼睛对视,会滋生出更疯狂的恶念。
纯白之余邪恶,从来都令人无法抗拒。
夙息毫无经验,有些莽撞,又受不安分灵力的催动,全程都处在一种失控的状态。
而同样新手小白的霓光,在经历了数次翻来覆去之后,她渐渐回过味来,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话本子里那些女主都要激烈反抗了。
这这这……这根本不好玩!
仿佛一幅被人捏在手里的画卷,任凭摆布,被人毫无章法地展开,任意涂抹,直到纯白染上血色,而这时,她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怎么,好像——
有点疼?
霓光委屈地咬住唇,茫然无措。
怎么会,霓光剑从来不知疼痛呀。
她望向那双欲气深重的漆黑双眸,生气地推了他一下,听见他吻过来,抱歉地几声轻哄。
霓光抽了抽鼻子,想着好吧,还是原谅他吧。
然后她又是一痛。
霓光:!!!不带这样的呜呜呜!
有人欺负上古神剑还有没有人管管?
她挣扎不过,又是真动了气,一边奶声哼唧着,一边翻身占据上风。
她,今天,就要用她学到的知识,好好教这狗男人,做龙。
霓光亦是初次尝试,未见的有多熟练,但她胜在博览群书,腰肢又柔软,渐渐体会到不一样的感受,很快,两人都有些沉迷其中。
霓光找到了他这次走火入魔的原因。
她看见他神府之内,那大片灼烧的痕迹,两方的力量,一股冰蓝,一股青黑,彼此相撞爆发出可怕的破坏力,将他神府毁了个乱七八糟。
那些九瓣黑莲……她的花花,好多都被烧坏了,花盘一片焦黑,憋着张苦瓜脸,朝她哇哇哭泣。
这场景,简直诡异又悲壮。
想象一下,百来多黑花花,咧着丑兮兮的大嘴,哭声此起彼伏。
哭得霓光头疼。
她皱起眉,觉得晦气,真的,太丑了,真破坏兴致。
“知道了,帮你们搞定,记得出点蜜还我。”
霓光的神魂飘到他神府半空,跻身那两股力量中间,直接开启简单粗暴吸收模式。
以她现在的修为,这么做其实有些勉强,那两股力量实在霸道,若不是他们正在做的事,让她可以暂时直接征用他身体的控制权,她怀疑自己会被直接撕碎。
而现在就像吃自助餐那么简单。
过了会儿,两边一黑一蓝都消停了,甚至有些害怕这女人,它们缩成拳头大小的球球,哆嗦着跑到角落里躲好。
这对宿命之敌在夙息神府里折腾了上万年,难得安静下来。
它们对视一眼,清晰地在对方眼中发现恐惧。
“这是什么凶女人!给我啃的……哇呜呜!”
“嘶,老子腿都软了,这只龙崽找的什么媳妇儿!”
而霓光吃到撑,还勉强嘬了些蜜当甜点。
她拍拍肚子,起身走人,连单都不用买。
她微微一笑,望向发抖的两球:“好吃!下次还来!”
-
寝殿内,光影明暗变幻,日升月落,不知当下已是几时。
霓光累到睡过去,等她悠悠转醒,已是第二天夜里。
而某人就睡在她小肚子上。
想起刚才那些事,霓光心生不爽,将夙息推醒:“醒醒,天黑了,起来嗨。”
可他只是低低应了一声,连眼睛也不睁开,就这样在她肚子上啄了一下,双臂收紧,腿霸道的压住,然后又睡去。
好像真的很累的样子啊。
霓光其实也累,身体上的累,可神魂却精神百倍。
她吸走了他那么多灵力,修为直接往上突破,成为化神境,而且离大乘也只差那么一点点。
原来,他每日承受的是那样撕裂的痛苦,霓光眼眶发热,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然后恶作剧地把手指探到他鼻子下面,感受到他均匀的呼吸。
哈哈,她好几次都想这么干,他睡着的时候总是不带声息,让人怀疑他会不会在睡梦中死去。
以后不会了呢。
她又一次保护了小龙。
她模模糊糊的感觉到一种喜欢,不确定那代表什么,但她想就这样,一直跟他在一起,没有办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
霓光绕着他的头发,也跟着睡过去。
再醒来。
身边没见到他人。
霓光茫然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她仍在他寝殿内,然而四周布下严密结界,不让任何人出入。
“夙息?”她叫了一声,还是不在。
然后她用神魂密音联系他。
这一次他很快回应:“我在做事,马上回来。”
霓光甜甜地应了一声,莫名有种外出做任务的夫君向他的小妻子汇报行程的感觉。
她傻笑了一通,掀开被子,这时候才看见,床上满是血迹,从床头到床尾都是,而且造型异常的扭曲狂放……莫名还有点涩涩的。
如果用线圈起来,这个形状,好像是夙息他所沾染的位置。
她就说,那会儿怎么老闻到血腥味,还以为是自己的……
可他怎么会流这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