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她自然也可以教林蹊学一学。
“林蹊,这件事,应该不是你说一句话,就能破的。”
宜法边说,边摊开了她画了无数线的仙界地图,“关键问题还在传送门上。”佐蒙人想要传送门,混沌巨魔人想要传送门,仙界……肯定也有无数人,想要那传送门。
“你要是出了头,以后盯你的,只怕就不止是佐蒙人了。”
谁都想找到风门。
只有在他修为还不高的时候找到他,才能更容易地抢夺传送门。
“林蹊,仙界各方缩着脑袋过了这么多年,主要是因为,佐蒙人还没触到他们的底线,他们觉得还能凑和。”
曾经战在魔门第一线的宜法,最看不上这一点了。
“他们所谓的凑和,都是因为,佐蒙人没有特别针对到他们。”
四大仙宗,简直是四大笑话。
虽然云天海阁还不错,那也是近些年余求管事了,以前,不提也罢。
堂堂掌门弟子,老祖又是金仙大修,他愣是在自己家被兄弟下了‘神泣’,结果,他那个受害者还被家族放弃……
宜法知道这些的时候,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换成千道宗有人敢这样同门相残,谁敢护,打死谁。
“但已经被佐蒙人针对的……不是灭门就是灭宗。”
“……”
陆灵蹊心下一颤,几乎马上想到了被灭门的合欢宗。
他们有什么错?
就因为,更有底线,更想驱逐佐蒙人?
“这一点,我想不是每个人都没看到。”
但大家选择了沉默。
查阅到这些的时候,宜法非常愤怒,“四大仙宗活到金仙的,哪怕原本没什么脑子,时间也能让他们的脑子长出那么一点来。
万寿宗有八大金仙,数千近万的玉仙修士。
你放心,一时之间他们还垮不掉。
就让他们看看,佐蒙人动起来的时候,有多大的本事。”
这比他们喊破喉咙,比林蹊慢慢打脸强。
因为这一次,是痛到了他们身上。
宜法接着道:“看在你祝师父的面上,你可以出去,但是同样的,你也得说,你不知道,他具体是不是风门,你跟他不太熟。”
“……知道了。”
陆灵蹊应下来的时候,成康和安画也收到了傅清容进了云天海阁驻地的事。
“林蹊应该认不出风门吧?”
成康很不确定地问安画,“如果你是风门,在各方都对你的法宝虎视眈眈的时候,你敢相信一个道门修士吗?”
敢吗?
安画自问做不到,反问道:“幽古战场的时候,他完全相信过随庆那些人吗?”
“没!”
成康摇头,“如果他完全相信随庆那些人,就不会消极怠工三十多年。
之所以还陆陆续续用传送门帮忙,除了他自己也需要点数外,就是他并不敢把所有人都得罪了,因为那代表,他的传送门会是别人的。”
当时可是有不少修士在明里暗里的附和广若,要换了他的传送门?
没成功,是因为随庆他们表现得太耀眼。
他们利用传送门,救过太多人,大家在他们那里天生的气短。
“那不就行了。”
道与魔,从来都没有多太平。
也许在遇到外敌的时候,他们能合作,但是,彼此之间的戒备,从来都不会停止。
安画觉是,如果她是林蹊的话,有机会一定会拿了风门的传送门。
以前她不做,是因为风门的修为不俗,是无相界最早成就化神的一批人。
“我想,她对风门也不会多熟。”
道魔有隙,男女有别。
风门一身大红法衣,一副风骚的样子,在道门正统修士那里,并不讨喜。
“只要屈叔那里能看好包世纵,仙界的水就算被我们搅混了。”
内斗吧!
斗得越厉害,越好啊!
“对了,魔心岛那边,来了多少人?”
“明面上来了两个金仙,暗地里,我就不知道了。”
说到魔心岛,成康其实有些烦恼,“我现在就担心风门知道外面的消息,干脆投到魔心岛。”
如果那样,他们也等于给魔心岛做了嫁衣裳。
“那不正好!”
安画面上带笑,声音却冷酷无比,“正好再掀起一场另类的仙魔大战。”
……
陆灵蹊到底在傅清容和一庸的几番催促下,从刑狱出来,走进了刑堂大殿。
“林蹊拜见师尊!拜见诸位前辈!”
“免礼!”
傅清容看着这个连弯腰,也不减英朗的女孩,心中的某个地方,稍为定了定,“林小友,风门的尸体已到,能看看吗?”
尸体就在旁边没有盖上棺盖的玉棺中。
一身大红法衣,面色青紫的少年,脸上的青筋高高虬露,死前不知经历了何种痛苦。
“两处致命伤,一在丹田,一在神魂。”
傅清容接着道:“被人发现的时候,身上还有我家师弟包世纵戳神指的气息。”这是最要命的。
“我并不是想替我家师弟解释什么,而是……”
傅清容叹了一口气,“戳神指虽是我家师弟的成名绝学,可是,这世间也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学。”
“……那再查查其他人就是。”
陆灵蹊走向玉棺,在心里对死去的少年说了无数对不起,“前辈,我跟风门并不是很熟,当初在幽古战场,之所以表现得很熟的样子,一是因为,在那里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二是因为,我们天渊七界相比于其他各界,真是太弱了。
不抱团……只能被别人欺负。”
她自承,她就是护短了。
“他是无相界魔门山海宗的化神星君,他晋阶化神的时候,我们千道宗还没有化神,我才晋结丹没有多久。”
回想当初,陆灵蹊也不觉得风门有多坏。
他有他的道,他活的比大多数人,更加真实。
其实真说起来,未晋化神的师父,敢一次次的跟他对着干,还是因为,随庆师父也欣赏他,了解他。
受困神陨地,别的人都进幽古战场挣钱了,风门却留了下来。
陆灵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风门……除了性格有些邪气外,其他与我们并无什么不同。”
他还喜欢享受。
躺在那里,连吃个葡萄,葡萄皮都是侍女剥。
陆灵蹊心里其实好羡慕的。
“还请诸位前辈,能看在他为幽古战场立下大功的份上,不放过任何一个害了他的人。”
“自然!”
一庸轻轻抬手,免了陆灵蹊的深躬,“林蹊,老夫问你,那天风门离开仙盟坊市的时候,有跟你说过,以后要怎么联系吗?”
天渊七界的修士,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抱团。
“你先别急着回答。”
一庸瞥了一眼傅清容,“上次你说,陆安是假的,随庆……你说不准,那我问你,这二十多天来,他们一直都没跟你联系过吗?”
“……”
陆灵蹊慢慢摇头,“没有。”
这个问题可能事关大家的性命,她不敢逃避,直视一庸的眼睛,“前辈,飞升成仙,我师父他们最大的隐忧是被佐蒙人杀在接引殿外。
您知道的,他们怀疑的没错!
试问,如果您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人,您会跟大家保持紧密联系吗?
尤其这种紧密联系,有很大的可能会让佐蒙人把我们一网打尽时候。”
这?
一庸叹了一口气,“罢了。老夫问你另一个问题,风门——算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吧?”
“算!”
“那你觉得,进了仙界,他还会穿他招牌式的大红法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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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