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现在是我的。”少年眼含笑意,“至于你……,给你,你能用吗?”
放不出神识,就算用眉心血,也是无用。
周康脸上的肌肉控制不住地抖了抖,“如果没有你,它就是我的。”只要再给他几年时间,一定可以修出神识。
一想到这么好的宝贝,现在是别人的了,他的心都在滴血。
“呵呵!”
少年笑得异常低沉,“这世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如果。周康,在我们修仙界,死,可不是最终的解脱,修士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拘住人的神魂,可以让你尝尽十八层地狱的痛苦,甚至……永不超生。”
他看着他,“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还有的藏宝地在哪?木珠在哪?老老实实说出来,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
看着散发森森寒意的铁树,周康眼中的狂热慢慢被悲痛和绝望所替,“为什么,你不相信我没有木珠?”修士的手段着实让他恐惧。
少年的眉头拢了拢,“因为……你就是有。”
这是什么话?
如果有,他自己能不知道吗?
周康百思不得其解,“我没有,我不喜欢木头的东西。”
强盗有几个喜欢木头?
又不值多少钱。
“你先说,它长什么样,我想想,它是不是在我哪个兄弟的收藏里面。”
“……”
少年死死地盯他一瞬,“黑红色,指甲大小的十八子。”
“我……我从哪里抢的?”周康想不想来。
少年突然不安起来,“你从没见过让你心动的特别木珠手串吗?”
“没有。”周康连忙摇头。
“……”
少年沉吟起来。
半晌,他才轻叹一口气,“那我问你,你们到贺兰城,是想抢谁家?”
这?
“我们不是到贺兰城去抢谁的。”周康解释,“就是一个兄弟,他……他下面不太好,准备到那里找陆家药馆的陆永芳,他医术超绝。”
陆永芳?
她爷爷?
陆灵蹊吓了一大跳。
“……陆家药馆?”
少年的眉头拢了又拢,“他们家有什么特别?”
“他家医术传家。”周康不太明白他的话,“名声非常好,唯一特别的就是数代单传。”
每一代的子弟,据说寻妻都特别困难,家世和身份,陆家好像也从不在意。
“你想到了什么?”
少年看到他眼中突如其来的疑惑和恍然,连忙道,“说出来。”
“陆家子弟寻妻,不在意身份地位,他们……他们或许找的都是身有灵根的妻子。”
什么?
少年的脸上,慢慢露出笑意,“我给你个痛快!”
话音才落,他指尖一点火球,一下子踢了过去。
陆灵蹊紧紧抱着树,看周康连惨叫都没发出,便被那个瞬息放大的火球兜住全身。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少年好像又凌空抓住了一团什么东西,在那团东西几翻扭曲挣扎,直至越来越淡后,才大笑着离开。
这是……搜魂?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陆灵蹊控制不住地有些抖。
少年心心念念要找那什么十八子的木珠,在狼盗这里找不到,或许就会……就会到她家去找。
陆灵蹊没见过她家有什么十八子的木珠,除非祖宗留下的储物袋里有。
但爷爷一定不会把祖宗的东西给别人的。
陆灵蹊咬着牙,看他拎着剑越走越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忙滑下树去。
她没时间了,一定要抢在他之前回家。
陆灵蹊跑到人家不要的一箱财宝前,连抓十来锭金子和银子塞进纳宝囊中,就往山下跑。
在榆寨这么长时间,她知道,隔壁李家庄李柱子家就有一匹拉货的马。
到了现在,她管不了它是不是拉货的,反正比她跑得快。
至于榆寨……
“四蛋哥!”
远远看到四蛋,陆灵蹊连忙喊他,“四蛋哥,看到那颗大树了吗?那树靠右五十米外有箱财宝,是狼盗的,你快回去喊人来搬。”
说话间,她还塞了一个银元宝给他。
四蛋一看东西,哪能迟疑?撒腿就跑。
陆灵蹊转道李家庄,“买马。”
隔壁村住着,李柱子当然知道她是谁,看她砸下的一锭金子,忙道:“拉走!”
第12章 木珠
马很老实,哪怕换了主人,也是指哪走哪。
可是因为时疫,大路早已不通,陆灵蹊不认识小路,但她会用笨办法,依着官道从旁边的村寨跑。
也幸好为了赶时间,连马料她都在原主人那里,买了一袋子驮着。要不然,停在哪个村寨,安全方面都不敢保证。
她还是太小了啊!
哪怕现在已经重新缚了头发,如以前跟着爷爷般,扮成了假小子,但骑着一匹马,没有大人跟着的小子,总会让某些人心起邪念。
深夜,陆灵蹊把马拴在荒郊野外的背风之地,伺候它吃喝好,才拿起父亲准备的大面饼填肚子。
她不知道那修为甚高的少年现在到哪了,万一人家有飞行灵器……
那种万一,她根本不能想,因为一想,就再也支撑不下去了。
她现在只能想,那少年,怎么就知道狼盗的?
怎么就那么肯定地知道狼盗秘不示人的宝贝?
甚至人家还没得到的宝贝?
难不成也跟那个千金一卦的彭先生一样,能未卜先知?
陆灵蹊总觉得哪不对,但她一时又分析不出来,在各种愁中,只能希望父亲给她去信的时候,也给家里去了信,爷爷和母亲若是知道榆寨有灵气,或许已经在地动前动身。
如果那样就好了。
爷爷的名头大,地动之后,被官府或者什么人截下来治时疫,所以没到榆寨也非常有可能的。
她在各种想中疲惫睡过去,直到天太快亮,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一个净尘术,先让自己干净精神起来,再给马弄吃的,彼此都弄饱肚子后,接着赶路。
一连四天,她才终于赶回贺兰城,转道熟人守的西门处。
“灵蹊?你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守城的刘满仓看到她时甚为奇怪,“不是说你随你爹到林城走商了吗?”
“刘叔!”陆灵蹊跳下马来,把早就想好的说词说出来,“这不是地动吗?我爹不放心家里,让我和陈爷爷先回来看看,陈爷爷年纪大了,还在后面呢。”
“你家房子好,就倒了一间厢房,其他都没事!”
刘满仓先给定心丸吃,“不过,陆叔和你娘,地动的那天一早,才开城门就坐马车出城了,具体到哪我不知道。”地动,还是在外面稍为安全一些。
“噢!”
陆灵蹊的眼睛都亮了,“那我家药馆只有胡爷爷一个人坐馆吗?”
“可不是!”胡医师虽然也不错,但跟陆叔一比,还是差了好些,刘满仓很遗憾,“你这一路,其他地方的时疫如何?”
“很严重!”
“唉!那你快回去吧!”
“不了,我爷和我娘可能在前面的村镇,我们错过了,我去找他们。”
她可不敢回家了,在没有还手之力前,一家人最好都不回去,“刘叔,您帮我去买些上好马料来行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
刘满仓接过她的一两碎银子,跟旁边的守门兄弟说一声,没多大会,就帮她把马料装满了。
挥手告别,陆灵蹊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贺兰城。
她不知道,陆家其实早在一天前,便被少年暗中翻过了。
不仅被翻过,借着某些惑人法术,人家从陆家几个伙计那里,把该打听的,基本都打听了一遍。
什么手放上,有时候能变色的玉石,什么陆家人有家传的武功,常练可长寿,林林总总,就是没有十八子木珠的消息。
变色的玉石,少年知道就是测灵石,陆家没意外,也是从修仙界而来。
在这灵气湮灭的地方,虽然不怎么能修炼,但后辈子弟,却也沿袭了修仙界的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