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被挑开,罡风割断了司尘几根发丝。
大王子后退几步稳住身形,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看到迟聿又辣眼睛的收回视线,“妹妹,你找到帮手也太丑了。”
迟聿的变装格外成功。
祂偏向贵气的相貌如今变的粗犷野蛮,为了防止被认出来,还特意变幻了身材,变成了个半兽人的体格,足足两米二。
司尘看都没看祂:“不认识。”
大王子没关注未知人员,握剑的手背在身后,姿势洒脱,“今天算你运气好,先放你一马,下次你就不可能这么幸运了。”
异种救济馆能够统观全局。
看到了大王子握剑的手在微微颤抖。
如果是以前,它一定会认为是迟聿的威慑过于强大。
但它是撮合成功两对的小红娘,对感情这种事参悟的太透了!
合计推测。
大王子是在后怕差点杀死司尘。
正在它挖掘隐藏剧情时,冷不丁听到迟聿的声音。
“她认出我了。”
异种救济馆顺毛哄着。
【你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会被认出来?】
迟聿:“我带了她之前给我雕的小木牌。”
上面有她的施加魔法。
其实没什么用,就是那种能够在夏天清凉,冬天温暖的魔法。
唯一特殊的地方是,司尘当时为了宣示主权,在木牌上留了个小心机,刻了几个字。
【J&C】
娇娇的娇,迟聿的迟。
她虽然嫌弃这名字俗气,但还是很喜欢迟聿给她的名字。
异种救济馆看清字母,想到了个更为深刻的问题,【你们不都分开了吗,怎么还留着?】
迟聿啧了声,“分手后把东西都扔了那是小朋友才做的事,再说了,东西是没有罪的,万一有用呢?”
【狡辩!】
异种救济馆拼命寻找祂余情未了的证据。
【这东西能有什么用?】
【你是不是在她离开后,忽然想起了她的好,却放不下面子,只能对着旧物缅怀?】
迟聿漫不经心的叹了声:“想象力还挺丰富。”
异种救济馆沉默了。
祂这态度真的不像余情未了。
太坦然了。
大王子带领人撤的迅速,没有人拦截,这里很快就剩下司尘和迟聿。
司尘握刀的手一松,弯刀就化成了雾气消散。
她没理会迟聿,径直离开。
“哎。”迟聿叫住她,“不谢谢救命恩人?”
司尘乖顺回:“谢谢。”
迟聿久违的感到头疼。
这条人鱼怎么还傻乎乎的?
岂不是谁都能拐走卖掉了?
祂下意识忽略掉司尘跟在祂身边那两年表现出的机智,甚至狠辣,始终如一的认为司尘就是个单纯的小天使。
“梁辰救了你,你要以身相许。”迟聿坏心思的逗她,“那我呢?”
异种救济馆再次生无可恋。
你个粑粑!你自己就是个不婚主义,居然还去撩人!?
关键是,撩出火还不负责!
它和迟聿一起等答案。
司尘错开迟聿的视线,“我知道他有目的。”
她的目光忽然停顿。
迟聿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勾起小木牌,“喜欢这个?”
祂笑起来。
“这还是我倒垃圾的时候捡到的,扔它的人说这东西又丑又没用,带着还碍事,我就把它捡回来了。”
“你喜欢我送给你。”
异种救济馆想让这蠢货别说了。
越说暴露的越多。
它深深沉默了,这就是叛逆早产的下场吧?
脑子都没发育完整。
人游败天生就懂得示弱装乖巧,你呢?你就一张嘴叭叭叭,嘴炮王者,呸!
它生无可恋的看向司尘。
这任谁听了,不觉得是一腔情意被辜负了?
这谁能忍?
但它实在是低估司尘了。
她是真的能忍。
皎洁清冷的月光洒下。
她浅白色的发丝在夜空荡出优美弧线,左脸细小的伤口渗出鲜红血液,反而添了一抹惑人艳色。
司尘伸手去接小木牌,语气一如既往的轻,“迟聿,不要多管闲事。”
迟聿攥着小木牌没松开,嗤笑了声,“迟聿?你是说被各路公会追杀的那家伙吗?祂早就跑到墨丰镇了。”
司尘没强求得到木牌,松开手:“我先走了。”
迟聿:“过来。”
司尘乖乖走到祂面前,浅白色的眼眸望着祂,在问还有什么事。
但很快她就慌忙的挪开视线,盯着别处。
“带着伤准备去哪里?”
司尘垂下眼睫,依旧是那句话,“不关你事。”
迟聿气笑了,都已经舍弃脸面到这种地步,又不是用迟聿的身份,索性就破罐子破摔,“我还偏偏管了,”
祂拎起小人鱼,“最近我去哪里,你就去哪里。”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我救了你,也不要求你以身相许,好歹跟我一段时间,一年就行。”
一年以后就到了祂们解绑的时候了。
异种救济馆呆若木鸡。
这是什么土匪言论?也太无耻了吧?
虽然它是红娘,但它还是非常希望司尘能够拒绝。
然而。
它失望了。
司尘说,“好。”
异种救济馆有种心堵的感觉。
【坑这么个小人鱼,你不觉得愧疚吗?】
迟聿耸肩:“你情我愿,愧疚什么?”
【……】
啊啊啊!好气!
迟聿勾住司尘的领子,“走了。”
司尘又像一个月前那样,如一个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的跟在祂身边。
祂今天没穿斗篷。
没地方让她牵,索性直接握住了她小手。
是真的小。
迟聿现在是两米二的半兽人形态,司尘才一米六八,跟在迟聿身边就像被家长带出来玩儿的小孩。
她反握着祂的手,仰头又瞬间低头,没去看祂,“那这一年,会不会丢下我?”
迟聿:“不会。”
“放心,我很守约定。”
司尘嘟囔,“可你之前也说不会丢下我,你还是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