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棠在祂耳边说,“我不会放弃你的。”
游败更难受了,祂又想说,放弃我吧,我要异变了,我要成怪物了,我不想伤害你。
祂想说,你杀了我吧。
但这些话没来得及说就丧失了意识。
等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游棠在给祂注射药剂,紫色的药剂,见祂醒了,笑着解释,“增强体力的药。”
祂还有些呆愣。
“我就说我们小白不会被感染吧。”
“只是蹭伤而已。”游棠凑近祂,屈指弹了下祂额头,“你昨天吓得尿裤子了。”
祂瞬间低头。
游棠拔了针,“别看了,我替你换过了。”
“不用害羞,一岁半尿床还是很正常的。”
游败脸色通红,“我才不会!”
祂偷偷摸摸摸着裤子,“这就是我昨天的裤子!”
游棠哎呀了声,“是啊。”
“你怎么要摸一摸才敢确定是昨天的裤子?”
游败脸红的更厉害了。
反驳不了这个话题,只好另辟蹊径,“那你帮我换裤子,你看光了我……”
游棠失笑:“小屁孩。”
游败更生气了。
祂总是用自己一岁半的出生年龄谋取福利,如今极为迫切的想要长大。
在游棠的心中长大。
长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游败满心满眼全是游棠,沉溺在她的笑,她的话,还在回味昏迷之前游棠说“不会放弃你”的温柔。
也就没有去注意被注射的紫色药剂,也没有问祂为什么需要增强体力。
而在很久以后。
在游棠死了以后。
白沣用仪器给祂和注射了液体炸-弹的怪物同时扫描,向祂证明,祂身体里有液体炸-弹和追踪器。
而引-爆-器。
就在白沣手中。
游败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天。
祂出生后唯一一次被注射药剂。
是游棠一边说着不放弃自己,一边给自己注射了液体炸-弹。
然后,将祂的命门交给了白沣。
…
液体炸-弹这一件事。
游败在心里不止一次为游棠辩解。
祂试图理解游棠。
因为祂是异种,是怪物,又超强,所以会被人忌惮,游棠一定是出于多方面考虑才给祂注射了液体炸-弹,
游棠死了。
所以游败不断的美化她。
可如果游棠活着呢?
游败垂头,游棠正在喝奶,察觉到祂的视线,抬起头,扬起笑容,祂意味不明:“你倒是心大。”
还能喝的下去。
也不怕被下-毒。
游棠咬着奶嘴。
游败忽然俯身,冲着她的额头狠狠地弹了下。
游棠:“……”
游棠又开始哭了。
疼。
疼死了。
她边抽噎边含糊不清的问:“你也,也喜欢看,看我哭吗?”
游败琢磨了会儿,才听懂她的话,直起身,依旧是儒雅模样,“我没有那种爱好。”
游棠瘪瘪嘴。
游败头疼:“别哭了。”
游棠吐字依旧含糊:“控记不住。”
终于轮到游败说这三个字了,“小屁孩。”
游棠美滋滋地应了声,还伸手要了个抱抱。
游败:“……”
游败和她僵持了两秒,在游棠觉得胳膊酸疼,准备放下的时候,抱着她熟练的喂奶。
游棠尽量咬清字:“炸-弹……”
游败不想谈论这个话题,把奶嘴塞到她嘴里,轻描淡写的掠过,“不重要。”
游棠眨巴着眼睛。
表达的意思很明显“我想知道前因后果。”
游败抬手帮她擦擦嘴角溢出的奶液,“你给我注射过什么药剂?”
游棠眼神飘忽,拖着腔调嗯了声,“增强体力……”
游败意味不明:“哦?”
祂需要增强体力吗?
祂的体力不管是在异能者,还是怪物之中都是最强的。
等等。
祂这样问,是在怀疑她?
游棠拍了祂一巴掌,不重,反而很轻,像是在打情骂俏一样,她含糊的嘟囔:“不是窝。”
游败垂眼看她,心说。
除了你,没人给我注射过药剂,甚至没人碰过我。
见她连奶都不喝了,眼巴巴看着祂,就等着祂为她沉冤昭雪一般,祂笑了笑,温和开口。
“嗯,不是你。”
……而我,还愿意相信你。
且不需要任何理由。
游棠心满意足的垂头,继续喝奶,吸了两口后,抬头说:“没了。”
这两个字说的特别清晰。
游败:“还饿吗?”
游棠认真点头。
游败站起身,刷了奶瓶,“等会再吃,先练习一下走路。”
游棠:“累。”
游败不为所动,再次化身教导主任,监督她好好走路。
游棠:“……”
-
乌云遮天蔽日,为基地笼罩了层阴郁的黑,就像生活在末世苦苦挣扎的人们,布满麻木与苦痛,在等一束光的降临。
游棠已经彻底退化成了婴儿,每天不是吃就是睡。
异种救济馆感觉自己从恋爱系统直接步入了养娃系统,它提醒她。
【你还记得自己要攻略游败吗?】
游棠正在玩积木,游败在旁边看她玩,时不时给她递一个。
一如十年前,祂陪在她旁边,给她递祂根本不感兴趣的实验工具。
她简直像是沉迷其中不可自拔一样,“慢慢来,慢慢来。”
异种救济馆差点吐血。
这是需要慢慢来的吗,它说:【你难道没有什么渴求吗?你不想完成任务以后,实现自己的愿望吗?】
游棠推倒自己堆好的积木,给游败递过去,示意祂也来玩,然后才慢悠悠的问它:“怎么样才算攻略成功?”
“不管是人类,还是异种,喜欢这种情感真的可以量化吗?”
【可以。】
它肯定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