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满心忐忑追过来,结果您说要睡觉,就结束了?
是浮生塔本身就这么好爬,还是前辈们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居然接连两只妖兽对他们都没有敌意。
幸运得让人有点难以置信,甚至会怀疑这也许是个陷阱。
十几位化神大能前辈们用了半辈子才抓起来关押的上古妖兽,现如今一只神神叨叨和小匣子做伴,一只迷迷糊糊抱着半个身子大的床睡得昏天黑地。
很难想象,第三层又该是什么景象。
“哦对了,”古奇兽眼皮都懒得抬,太久没睡过床,它有点沉迷其中了,早知道睡在上面如此舒服,那他早就去找三兄弟抢过来了,“下一层是只听不太懂人话的老虎,你们还是小心点。”
“你们带着它的儿子了没?”
儿子?谁的儿子?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到一点上古妖兽的影子。
但显然是没有的。
现在爬塔也需要靠关系了吗?
“看来是没有了,”古奇兽懒懒道,“那就看你们的运气了,应该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们那样幸运吧。”
它说话的情绪懒洋洋的,又很平静,实际来说,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但上古妖兽的威力很难想象,第二小队在进塔之前,都还是宗门保护好的温室花朵,猛地一见如此巨兽,大家都有点手足无措。
幸亏他们其中并没有兽族,否则此刻大概率都要被吓得站不起来了。
不像许栩他们。
虽然卫恒、霍蕊等人也很惧怕它,但是有许栩撑腰,在前面挡着,好像也没那么恐怖,现在他们见到古奇兽的时候,已经可以神态自如了。
古奇兽送走了这些来支援的人,迷迷糊糊中忍不住想。
那个小姑娘,为什么一点都不害怕它呢?
有了它的忠告,第二小队在进入第三层的时候,可谓是万分小心,他们提前祭出了法器,几乎是贴着石壁在缓慢前行,连呼吸都屏住了,就怕惊动了这层的妖兽。
短短几百米,他们走了很久,走到队伍最后面那个人都睡着了。
惊醒之后,发现领队才走出去几十米。
队末:“……”
“再睡会儿。”
好不容易走到了第三层,女修作为其中打头阵的金丹期修士,先行露出头去看了看,这里只有一片看不到尽头的树林,却极为安静,只有树叶摩擦的声音。
她壮着胆子,屏气凝神在三层转了一圈。
“除了一些妖兽的肢体残骸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现,”她无奈地摊手,“那些残骸的体形也很巨大,但是居然沦为了食物,可见此层的妖兽修为确实很高。”
领队眨眨眼:“所以。”
“它在哪?”
女修瞪了他一眼:“问我干嘛,我怎么知道,我也很好奇。”
“难道咱们真的就这么幸运?”领队都有点不敢相信了,“连过三层,毫发无伤?”
如果师父们知道所谓的闯塔是这么简单轻松的事情,应该很后悔那些为徒弟送行时流下的眼泪吧。
一想到仙盟议事厅里坐着的那些老泪纵横的佝偻身躯。
领队都觉得有点不敢回去了。
他们可是修真界的英雄呀。
怎么能爬ʝʂց得这么容易呢?
“不管其他的,继续,”女修咬了咬牙,“至今还没有见到前辈他们,有可能他们已经替咱们铺好了路,说不定此刻正在努力战斗呢。”
正在努力战斗·第一小队。
许栩作为灵力中转站,成功将朱为旺和小九送入了筑基期,霍蕊和卫恒也成功进入了筑基后期。
她自己靠着一点灵石的边角料,灵台又厚了几分。
长渊的灵脉上成功又多了两粒小金丹。
整个队伍的战力突飞猛进,再加上许栩医修的本领,原本对浮生塔的敬畏,此刻变得烟消云散了。
但还是要得益于塔内的禁制,否则他们就算是吸收五千颗灵石,也肯定打不过任何一只妖兽。
“话说,这层的妖兽呢?”许栩再次张望,他们在第五层已经待了很久了,还是没能等到这层的主人。
长渊起身:“既然妖兽本身不在时,他们没办法隐藏通道入口的话,我们也不用非要等它回来,自己找也可以。”
“说的也是,省得打架了,”许栩点头,便召集了大家,“各位,咱们分散开来,找找去往下一层的通道吧。”
这层塔就是最原始的样子,除了碎石没什么别的,找起来应当也不难,众人便答应了,然后趴在地上各找各的。
此时,浮生塔顶层。
掩着面的男人看向下首的温野老大。
“这是我的手下,夏璀,”他声音带着一丝哑意,“五层本来是稚鸡兽的地盘,可惜它命丧厄虎兽之口,我便将那层塔交由夏璀来守。”
夏璀虽然是人的模样,但却浑身散发着死气,看着他完全没有眼白的瞳孔,温野老大默默转过头,他有点怕这人。
每次对视的时候,都有种被看透的寒意,好像没有任何秘密。
“我还需要一点时间,”男人交代道,“你们帮我拖延下就好,如果有医修的话,是很难对付,我可以理解,毕竟我这辈子,最恨的也就是医修了。”
他说起恨的时候,是真的恨意滔天。
那一瞬间,温野老大都被这股狠戾给压制的抬不起头来。
要知道,他可是战场怨气的化身,本身就极为邪恶阴毒,能让他感到恐惧,可见对方的身上到底凝结了多少的怨气。
他简直像是从地狱走来的人,身上的每一处都萦绕着灰败的气息。
“是,”夏璀点头,“属下定不负众望,以命相抵。”
他乌黑的瞳仁落到了温野老大的身上:“烦请您跟我一起守塔了。”
“好、好的,”他连忙低头,心里也有点不舒服,他怎么说也是上古妖兽,怎么在这里就真的像个小喽啰似的,“你有什么很厉害的招数吗?”
他试图为自己扳回一局:“我的火是金刚烈火,不受五行相克,可熔炼天外陨铁。”
“我没您那么厉害。”
夏璀轻轻一笑,盯着他。
“只是能看到的东西多些。”
男人轻呵:“夏璀可以看到你的身体深处,你的灵台、经脉,在他眼里都没有秘密,既然你说那些人有些邪门,不如叫他陪你看看。”
听说有些邪术是这样的,可以更清晰地感知到对方的修为。
想起长渊一刀劈死自己三弟的气势。
老大也确实很想知道那人到底为何能有那么巨大的力量。
于是便点点头:“那便拜托了。”
浮生塔五层。
正在寻找通道的几人还未找到便累了,原地盘腿休息了起来。
蒲灵草在战斗的时候就需要收起来,便没办法再计时了,所以大家也不知道自己进塔究竟有多久了。
过得浑浑噩噩,说心情没有受到影响,那是骗人的。
“好无聊啊。”
李墨儿擦着刀,不禁仰头哀嚎,“好想再打一架。”
和温野三兄弟的战斗实在太爽了,平时在宗门内的练习压根没什么乐趣,偶尔会遇到一些切磋比武,也都是小打小闹。
像那样酣畅淋漓的战斗,如果再来一次就好了。
“我有种预感。”
许栩嘴角抽搐:“好像真的快打架了。”
果然,下一秒,原本空荡荡五层,忽然出现了两个人。
确切地说,是一个人加一个头。
“老朋友了,”许栩看到温野老大那颗头,不免有点想笑,“他居然还敢来,带了帮手啊。”
“嗯?感觉那个人不像是妖兽。”
“那是个……已死之人。”
长渊感受到他身上浓郁的死气,和对方的黑瞳对视,仿佛陷入了一种压抑的漩涡,对方不是活人,这点毋庸置疑。
这不是浮生塔内应该有的存在,许栩猜测:“或许,他是邪修的人。”
而夏璀却也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
他如果拥有正常人的眼睛,那么此刻一定会难以掩饰惊讶。
对面的男女,他们的灵台和经脉和普通修士真的很不一样。
先说那个白衣少年,听说是个金丹境的修士。
但是他经脉上挂着那一串串的是什么东西?
再说那个红衣少女,听说是个筑基期的医修。
但是谁家筑基期灵台会像后宫嫔妃的鞋底子一样厚啊?
“怎么样?”温野老大躲在他身后问道,“我没看错吧,长渊是金丹,那个小灵兽是筑基,对吧?”
夏璀表情复杂,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如果说,身怀十几颗金丹的也叫金丹,筑了七八层灵台的筑基也叫筑基的话,那我无话可说。”
夏璀真的很想回去跟主人说一声。
要不还是再等上一百年再攻打修真界好了,他们的人现在好像真的很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