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找人，你找宝物？”项子焱挑眉。
纪一帆：“人重要，比赛也重要，大家分头行动，你们找人，我找线索，同时进行，这样效率才高，对了你们今天有什么收获吗？”
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可心里听得不痛快。
“什么收获都没有，找不到地下暗河，就无从得知百草被卷到哪里。”项子焱抱着手靠在墙后。
“地下暗河？巧了不是，这块碑的正面是以前原住民用来记录湖泊水位变化，赛委会在背面刻下线索，所以它同时记录了水脉方向和宝物的方位。”
纪一帆拿出手稿，其他人一听连忙凑过去。
“你看上面说，虽然银砂海的绿洲不时会转移位置，但正午的水脉是不变的，它也是银沙海的命脉，只要我们顺着水脉，就能找到其他绿洲。”
“你小子，不早说！”项子焱笑骂，一拳轻轻捶在纪一帆的肩膀上。
“暗河藏在沙下，凭着这几根线条，我们怎么判定位置？”禾嘉提出新的疑问。
黎昕无意说了一句：“要是有夜光藻就好了，上次项子焱缠了一身闪闪发光的夜光藻，让人记忆犹新。”
一语惊醒梦中人！
翌日中午，他们各带着一大瓶水，来到绿洲湖泊边上，测算好几条水脉的方位，单兵们负责挖沙，有专人放飞无人机，而苏心茴等人往沙里倒入含有大量夜光藻成分的水。
沙坑里的水一开始没有渗透下去，突然，坑里的液体冒了一个泡，如同一个信号，液体找到了出口，它咕咚咕咚的，沙坑内的水位飞快往下降，在数秒内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怎么样？】他们在团队频道里询问。
韩贺和禾嘉紧盯着8台无人机传回来的漆黑画面，画面陆续出现一点蓝色荧光，这一团荧光越来越大，隐约有向外扩散的势头，终于它们分别朝着不同方向的流动。
【动了！都开始动起来了！】
其实无需韩贺和禾嘉说话，他们看到半空携带生命检测仪的无人机咻一下飞出去，便知道荧光藻水流动起来，完成任务的单兵立刻返回农机，随时准备出发。
纪一帆认为找人可以，但寻找宝物不能落下，这关乎他们能不能进入下一场比赛。
有了搜索的方向后，大家的心都安稳下来，认可纪一帆的决定。
他们分头行动，两台农机出发去找通行门票，另外两台农机沿着夜光藻流动方向去找。
【8条暗河，就没有一条是主河流吗？】韩贺和禾嘉头都秃了，暗河与暗河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眼看即将超出无人机的控制距离。
【要不这样，我们再分出几支小队，保证每条暗河都有人追踪。】苏心茴说道。
【我就怕我们分太散了，万一遇到其他军校的校队，又或者极端天气卷土重来，那不是……呸呸！】禾嘉担忧，她说完一巴掌拍在嘴巴上，万一乌鸦嘴了怎么办？
【等会，变了变了！】韩贺惊叫起来，监控画面中的三四条地下暗河突然改了方向，它们渐趋融合，合并成一条地下暗河。【现在只用跟踪三条河流就好了！】
苏心茴：【好，我带一支轻兵跟过去，随时保持联系。】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小时，禾嘉乘坐的农机停了下来。
她、蓝潇以及陈修等人陆续从农机上跳下来，不远处，联邦星际军校的校队正在挖沙。
对方看见她们，顿时停下挖沙动作，进入防备状态。
“这里不会是什么宝物埋藏地吧？”禾嘉嘴唇都不带动的，声音从嗓子间溢出。
“不好说，地下暗河来到这里就不动了吗？”蓝潇再次确认，禾嘉：“没错，代表夜光藻的蓝色荧光来到这里不动了，应该是一条断流的暗河。”
“信号！信号有反应了！”搜索了半天都没有接过的信号检索器，终于在这个时候亮起一个红点，他顶着联邦星际军校校队警告的目光，迎着头皮往前走了五步，“百草就在我的脚下！”
“识时务者为俊杰。”蓝潇拉着禾嘉和陈修他们匆匆回到农机，她们人数不过十个人，多半是后勤学院的，对面半数是单兵，寡不敌众：“赶紧摇人！”
地下古城内，百草喝着气味发苦的药汤，突然抬头看看天花板。
“上面好像有动静。”
第82章
“我去看看。”
时潜渊飞到大殿上方, 双手抓住岩石突起，倒伏在石壁上侧耳细听。
双3S级的精神力和武力值使他的感知范围比一般人更广，潺潺流动的地下暗河隔开了地表的银沙与地下厚重的岩石层, 细微的摩擦动静从地表传来, 像是有人努力刨开沙土往下挖掘。
时潜渊传出精神力感知, 地面有一部分人在挖沙，远处有台机甲，似乎跟人群保持距离，他用精神力描摹机甲造型后沉默片刻。
地面。
姜斯年环抱着手，一方面留意自家校队挖沙的进度, 另一方面随时注意北枢帝国军校那边的动静, 就在此时, 他的精神力与时潜渊的精神力发生共鸣，脑海里出现时潜渊的声音：
【斯年, 我就在你们脚下深处, 但以你们的条件不足以打穿下方岩层, 你可以考虑跟北枢帝国军校进行合作, 他们的队员在我这里。】
姜斯年吓得跳离原地, 等听完时潜渊的话, 他尴尬得摸摸鼻子, 若无其事地走回原来的位置。
“队长？”他试图学着时潜渊用精神力回复。
不远处, 勤奋挖沙的燕羽抬起头，眼神亮晶晶：“指挥, 你打算让我代理队长一职吗？这怎么好意思。”
“不是叫你。”姜斯年搞了个乌龙，恼羞成怒摆手, “你们歇会，我过去找北枢谈谈合作。”
“合作？”众人一头雾水。
众目睽睽之下, 姜斯年独自走向北枢帝国军校的农机。
农机里的蓝潇、禾嘉等人面面相觑：“他想做什么，不会是过来碰瓷，借机开打吧？”
陈修：“应该不是，再看看。”
姜斯年走到农机旁，礼貌地敲了敲舱门。
“联邦的指挥，你在做什么？”蓝潇等人还没想好要不要打开舱门，苏心茴带着单兵小队及时赶到，解救了他们的纠结。
姜斯年：“你们也是来找人吧，你们的队员和我们的队员在一块，如今他们就在我们的脚下，希望我们两校暂时放下矛盾，通力合作解救被困人员。”
苏心茴将姜斯年的话发在团队频道，不久后她代纪一帆询问：“我们帮你们，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吗？”
姜斯年：“百草状况不太好，她受了伤，眼睛失明，光我们挖沙，挖到比赛结束救不出人，同样，你们有机器但不清楚下面的环境，万一误伤了人怎么办？只有我们两家通力合作，才能让他们离开。”
“行，但我们必须约定一个安全期，万一人救出来，你们过河拆桥，我们亏大法了。”苏心茴复述纪一帆的话，姜斯年没有异议，救出人之后的半小时内属于安全时间，双方不得动手。
刚签完具有法律意义的条约，韩贺那台农机也赶到现场，当即加入挖沙工程之中，有了两台农机的协作，刨沙进度突飞猛进。
他们忙得热火朝天，可苦了联邦星际军校和北枢帝国军校两家直播间的观众。
【我没看几天，谁能告诉我前情提要，为什么联邦和帝国两家军校一起挖沙？】
【我知道！时潜渊掉进流沙里下落不明，还好他们已经找到通关门票，现在只用集中注意力找队长就行了，听姜斯年的意思，帝国军校也丢了一名队员，而且身体情况不好。】
【联邦独自美丽不行吗，非要跟帝国合作？】
【人家有农机啊（狗头），你得承认在这个环境这个条件下，大铲子比机械臂有用吧？】
一脸玄幻的不仅有观众，还有路过的奥罗拉女子军校和神泉学院。
莲娜把掉下去的下巴托回去：“见鬼了，敌对军校也有合作的一天，事有反常必有妖，此地不宜久留，走！”
她带着自家校队第一时间远离现场。
猫虎跟熊花在远处拿着光脑放大画面，观察他们的动静：“北枢的人在猛猛挖土，我们要不要蹲守，等他们挖出来的时候，我跟鹰隼还有小狼羔把宝物抢过来？”
神泉的指挥狐常摇头：“据可靠消息，时潜渊掉进流沙里下落不明，联邦军校的主力队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们试图寻找时潜渊的下落，现在是我们赶超联邦军校的最好时机。小狼羔，你带着一支小队留在这里盯梢，万一他们真挖出了时潜渊，设法挑起两校之间的矛盾，拖住他们。”
“是！”
*
时潜渊回到大殿，空气里仍然萦绕着淡淡的苦药味，小人参蹲在水边洗碗，百草撕开糖果包装，含着硬糖，含糊地说道：“回来了？”
时潜渊：“嗯，联邦和帝国两家军校合作，有了器械，应该能很快脱困。”
“不好说。”百草咂巴咂巴嘴，这颗糖果挺好吃的，里面一点白桃果汁都没有添加，但白桃味模仿到位了，“我大概弄清楚那段动作是怎么意思了，它分成了两段，前者是算卦，卦象告诉我，我们要两天后才会脱困。”
时潜渊：“后者呢？”
“后者是‘万物滋长’，结合你看到的壁画图像来看，东边的祭坛底下应该有一棵树种，等着我呼唤它长大。”
百草话音刚落，洗好碗的小人参朝天高举双手：“乌拉！长大吧！”
“没让你配音。”百草吐槽，“你这么闲，再去库房看看有什么种子可以薅。”
“啊，我累了，晚安。”小人参飞快躺平，不过它垂死病中惊坐起，思考人生大事：“今天晚上吃什么？”
“我看药田里的枸杞叶鲜嫩，打算做道菌菇枸杞叶汤、再炒个山药，百草，你还有想吃的吗？”时潜渊回头问。
“我不挑食。”她不负责做饭，不会多嘴乱加意见。“我的原材料好，你厨艺不错，成品自然好吃。”
这是实话，田里的蔬果味道好，时潜渊不仅随身携带盐和糖等调味料，他本身厨艺不错，在没有油的条件下，精准控制火候，这几顿没有吃不好的时候。
啧啧，小人参腹诽，安详地躺平入睡，一觉睡到吃饭的时间。
时潜渊摘枸杞叶的手顿了顿，脸色如常，然后摇醒小人参，塞给他一篮子的菌子枸杞叶和山药：“起来去洗菜，我带百草去城东祭坛找找看那颗树种。”
“啊？啊！”小人参一脸茫然目送时潜渊带着百草离开，半晌，悲愤道：“你们欺负小孩！”
空中，传来百草嚣张的笑声。
挖掘工作没日没夜持续两天，两家军校通力合作之下，一条鸿沟出现在他们跟前，沙下终于渗出蓝色荧光的水。
“这挖了接近30米了吧？终于见到暗河的真面目了！”韩贺等人擦去头上的汗水。
“先截流，再继续往下挖，不然这个水没完没了。”姜斯年跟纪一帆商量，由联邦星际军校的学生负责截断河流。
地面的人在忙碌，古城下的百草掐指一算。“是时候了，我们过去祭坛。”
小人参手脚麻利卷起药田，又把青铜鼎都放回远处，最后将库房里储存的种子统统装进空间里全部带走。
她们来到城东的石砌祭坛前，时潜渊再度飞到顶部，通过精神力感知告知姜斯年和纪一帆，让他们远离现在站着的这片区域。
“这片区域的范围是多大啊，说的好模糊。”禾嘉悄声吐槽。
正当所有人还没领悟时潜渊的意思的时候，周围的银沙无风自旋，它们顺时针地旋转，当银沙重新落下，它旋转的位置连成一个大圈。
时潜渊：【离开这个圈。】
确定两家军校的人全部退出圆圈范围，他回到百草身边：“都安排好了。”
百草手上还在掐指计算：“再等等，等沙漠运动结束后开始。”
话毕，整个银砂海从内而外的动荡起来。
石壁开裂，银沙和碎石从石壁的缝隙纷纷落下，时潜渊抬手护在百草头上，几乎同时，小人参展开药田，异化甘草倏然壮大，伸出宽大的叶片罩在百草和时潜渊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