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脸面无表情，声音因为哭过而变得沙哑，但是又冷又沉的质感带着帝国主席惯有的压迫感，
“为什么？”
“因为我见不得光吗？”
云奚，“……”
祂头发被洇得潮湿，周身气息像是暴风雨一样阴沉，
“那条风暴羽蛇可以，那颗生命之树可以，唯独我不可以？”
祂声音非常冷静地反问。
字字句句锱铢必较得可怕。
云奚，“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祂们穿了衣服，你没有穿衣服。”
萨夜刚才骤然阴沉的气息咻地消散。
云奚已经伸手从他手中将那张被揉皱的邀请函收下了。
萨夜薄唇抿成一线，疑惑地看向她。
“不用送新的舞会邀请函了。就这张吧。邀请函我收下了。”云奚扬了扬手上的邀请函，声音轻飘飘洒向萨夜耳廓，“等新生舞会我们一起跳舞。所有人都会看见你站在光下。”
站在光下。
对萨夜来说绝不是什么好的词汇。
但是，这个‘光’的意义它不一样。
就像风暴之主和生命之神那时站在她身边时一样，所有人都会知晓他们的关系。
帝国军校的论坛也会充满他们的讨论帖。
祂干渴的舔了舔唇瓣，心脏怦然而动，跳得非常激烈。
虽然从不在意人类的看法，但是，想到原本那些讨论云奚和其他神明的帖子，变成他和云奚，他依然感到一阵颤栗般的兴奋。
龙类将贪婪刻在骨子里。哪怕这样的举措毫无意义，但别的神祇有的，祂也要有，还想要更多。
“好。”萨夜垂眸，露着浅浅青筋的脖颈上，喉结轻轻滚动，哑着出声。
然而，在祂刚展开领域时，一道矫健的身影突然从一边搜寻而来，灯光一晃，照在二人身上。
“老大！”蓝萧不可思议地看着树下的两人。
树杈密密麻麻的阴影投射而下，笼罩了男子高大健硕的身躯，劲瘦的腰身微微弯起，让人看不真切。
而外侧的身影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云奚。
蓝萧心脏剧烈跳动，脑海中电光火石闪过前几天见到的‘男模’和自己的猜想。
风……风风暴之主来来来找老老大了？！
“风暴在……”
他脑中卡壳，理智要告退时。
男人微偏过头来，一瞬闪逝猩红冷酷的眼睛。
蓝萧差点给吓崩！
他的表情简直比半夜看到鬼故事里的鬼从光脑里爬出来还惊悚。
“主席？！”
云奚：“？？？”
萨夜的黑暗领域已经展开了，蓝萧也被笼罩其中。
他瞳孔剧震，盯着上身赤裸眼尾带着红，身上甚至还有疤，活像是被人蹂躏过的军校主席，努力咽着唾沫，咬着舌头，
“云云奚老老老大，你和主主主席……在这干干什么啊？”
如果老大和风暴之主真的是他想的那种关系，那他们的主岂不是被老大绿了？
蓝萧疯狂吞着口水，心尖颤抖，仿佛看到了自家主头上一片绿意盎然的草原。
而且……主席好像还是被蹂躏欺负的那一位。
他一时不知道该惊悚他们的主神被绿，还是该惊悚他们说一不二、素有暴君之名的主席竟……竟然被老大了欺负了。
云奚太阳穴又开始凸凸疼。
她看了眼面容冷峻的萨夜，心中不禁怀疑祂是故意让蓝萧发现的。
不然，以厄塞的力量，怎么可能连人类靠近都无法发觉！
然而等云奚看过去时，只能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俊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云奚深吸一口气，“我们在切磋。”
“约会。”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
一道清亮冷静，另一道低沉冷峻。
完全不同的回答让气氛在一瞬安静两秒。
“不……不是说禁止恋爱吗？”
听到萨夜的回答，蓝萧下意识地喃喃开口，然而主席的目光一扫过了，他嘴巴就猛地闭紧，不敢再问了。
云奚：“但是没有一条禁止切磋格斗的禁令。”
所以她和萨夜只是切磋了下格斗术。
谁知道，下一秒萨夜就拆台，他冷声道，“今天起禁令解除。”
云奚瞬间迎来了蓝萧控诉的眼神。
“……”
蓝萧心脏颤动。
就他们主席这幅态度！不是约会？谁信啊！
“主席。”
黑暗领域中，突然又进来了一个人。
夏白航手中拿着新的内衬、外套和披风，从领域边缘走进来了，恭敬地递给了萨夜。
从始至终，除了最开始进来时震惊了一下，就一直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状态，简直让人不得不佩服他惊人的素质。
萨夜接过军装，冷着张脸穿上，然后将已经坏了的衣服递给夏白航，“处理干净。”
“是。”夏白航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了上面被暴利撕开的裂口还有崩掉的纽扣。
这些痕迹无一不在述说着动手的人多粗暴。
蓝萧也注意到了衣服的惨状，震撼又敬佩地看向云奚。
左眼写着老大，右眼写着真猛。
云奚额头青筋跳动暴凸，警告道，“别瞎想。”
“是……”蓝萧点了点头。
心里却忧愁得不行。
满脑子都是，风暴之主知道吗？他该怎么办？
这会功夫，萨夜已经重新穿上了制服，眼睛只有眼尾微微泛红，不仅不显得软弱，反而平添了一分冷厉。
他伸出手，牵住云奚的手，无视另外两人的视线，冰冷的指尖缓缓从她指缝中扣了进去。
云奚愣住看向他。
“我穿上了衣服。”他淡淡地回答，压迫性的目光特意关照了作为风暴信徒的蓝萧，“现在可以见人了。”
他本来打算听从她的安排，等到舞会。但是蓝萧的出现让他改变了主意。
等待舞会，太久了。
一些愚昧无知的人类，会认不清事实。
云奚看着穿戴整齐的萨夜，瞬间失去了拒绝的理由。
不过好在，和穿上制服后的萨夜走出去虽然引人注意，但问题不大。
至少没有他裸着上半身和她在一起的画面令人炸裂。
萨夜收回了领域，他们没走多久，就遇到了其他搜寻人。
尤其是云奚几个舍友，因为不像新生们对云奚无条件信任反而更着急。
“云奚！你去哪里了？！走在路上你突然就不见了！我们差点以为是异种或污染物入侵把你……主，主席？”
她们急匆匆跑过来，看到萨夜时登时一愣。
不仅是他们，其他循声而来的学生会成员也愣住了。
主席浑身衣冠楚楚，但是黑发已经全部湿透，冷峻俊美的脸上，鼻尖还带着些许的汗，就……就像是被滋润了一遍？？
虽然气势依旧压迫感十足……但，总让人感觉哪里不一样了。原来那种浑身散发的冰冷锐气都被冲淡了一些。
而且……
不少人偷偷地将注意力落在了两人交握的手上，又跟做贼似的快速收回去。
萨夜见到他们移开目光，轻轻拧了拧眉，调整了下位置，让交握的五指显得更加明显。
猩红的目光冷冷扫过在场的人。
他记得，羽蛇出现时，他们是有人拍摄记录的。
这群人类，最喜欢做这些无聊的事情。
结果，触及到萨夜目光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个个瞬间化为木雕，没一个人做小动作。
见没人拍照，萨夜目光更阴郁冰冷了。
于是……被他扫过的人，更加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