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意有所指。
丹眯起眼。
他不再提这件事，就像是两边达成了默契，只看向窗外，“你说，联邦给出的条件看似很好，其实没给到实处，比如压根没提给你专项的实权职位，倒像是故意想让你跟天玺闹矛盾……是不是还抱着几分抓捕隋炘的意思，只要抓到她，技术就有很大概率突破，尤其是她手头还有数据。”
“十四军在路上，现在应该快找到她了。”
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但没人知道结果。
“她早就窃听到情报，不可能不规避路线。”
“虽如此，总觉得会有什么变故。”
过了一会，他们就知道了。
“十四军遇上布鲁斯了！”
“差点全军覆没！”
丹：“？”
林岁怔了下，后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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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面上，暴风雨如斯，远远的，潜艇在水面上漂了下，看着远方的恐怖巨大布鲁斯跟强大无比的十四军大战三百回合。
而索尔看着边上跷着腿嗑瓜子的隋炘，想起这人之前一声嗯后让他继续走那条路线，他知道这人肯定有对付十四军的方法，也许她也强到无惧十四军，但没想到……
“你用古菌群的气息引来布鲁斯，但也可以随意控制古菌群的气息，引来后，让它对付十四军，然后自己脱身。”
隋炘嗑着瓜子，平平静静说：“总不能让人白来一趟，不过这个级别的布鲁斯还真不是我能对付的，只能祝他们好运……走吧，去努尔维斯。”
索尔让潜艇重新下潜。
“卖数据去？”
“嗯哼，顺便安居乐业，天天跑来跑去，怪累的……也快过年了。”
隋炘突然提到过年，那神态跟任何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索尔有些茫然，过年吗？
这种生活还跟他们有关联？
王八岛某处。
严悲以为早就离开的某个路痴抱着一袋子东西等在巷子里，过了老半天才看到一艘破船过来。
一上船，他就把怀里的包裹扔给船内的人。
“气死了气死了，明知道我路痴，还让我搜刮那个实验室里的废墟品，你们不知道那个林岁跟隋炘多吓人吗？太可怕了，俩死变态！我都怀疑她们发现我了！”
“还有之前只有教派的人鬼鬼祟祟地登岛了，还好我躲得快。”
“你们也没人接应我！”
船内就一个人，看了他一眼，低声说：“我接了的。”
“啥？”
“那些人后面都没出现，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这人开着船，把包裹放好，把船开走。
“我杀了人，正要去接你，你跑了，我去追，结果没追上——你能迷路到让自己人都找不到，那我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了。”
路痴冷面男：“？”
教派的人为什么没出现，因为都被革命军的暗杀了。
革命军为什么不出现。
因为上级不让接触隋炘。
太危险，改变计划，找死物更容易成功，就看这些取走的物料能不能让内部的那个妖孽研究出什么了。
也看那个林岁是不是有心释放这种技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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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天后，坐着夜光潜艇以去努尔维斯为目标，但中途绕航线去接管了两个矿的隋炘可算是来到了努尔维斯的海域口岸。
但潜艇没法入。
水面上，隋炘站在悬浮的夜光潜艇裸露出来的一片表壳上，钓杀了一条金枪扔给索尔烧烤。
望远镜对准了努尔维斯的位置。
“真大啊。”
视线里，庞大而恢宏的繁华大都以远胜任何沿海大城市的发展表象屹立于这海陆空三面接壤的巨大疆域。
索尔用金枪鱼做了刺身跟烧烤，看隋炘扒着望远镜看老久，说：“你不像是这么没见过世面的人，天玺那边应该不乏对努尔维斯的接触，而且就算没变异，你暴露下能力，也迟早能上升到天玺总部，到努尔维斯定居，何必这么激动。”
他有时候是真的不理解这个人。
总是能暴露出新鲜的一面。
隋炘瘪嘴，坐下来盘腿，挑起一份刺身吃，腮帮子一动一动的，“未来能去跟始终没去是两码事，而且去了后，工作是能力带来的，但房产是需要长年累月积攒的，我那时候为两个公司工作，可辛苦了，但胃口大，攒不下钱……我每年都做报告，都发现自己熬一辈子也只够在努尔维斯买个厕所里的马桶盖。”
索尔咋舌，“不至于吧。”
隋炘叹气，“当然我说的是在联邦跟诸势力安全区保护下的房子，就是那片核心区，禁绝动武的那块区域，就是二环内，如果是二环外，还是有危险的，我又没什么武力，被什么门徒潜入暗杀了都不知道……所以那还不如不去，在M城躺平养老好了。”
索尔一想也对，其实人人都有向往的生活，对于红眼那些难民来说，隋炘原来的生活就已经是他们妄想的极限了。
他问她接下来要买哪里的房产。
隋炘用通讯器点出地图，点了其中一块。
“介个！”她嘴里有肉，腮帮子鼓着，但嘴巴还是出了声。
一看，索尔头皮都麻了。
联邦政府+天玺+无涯以及努尔维斯另一个大财阀所在的交叉点正对面。
号称努尔维斯最顶尖最核心，也被誉为五都之地十大房地产之一的天鲸院。
里面住着的都是这些顶级财团氏族成员以及联邦最高层团体，还有一些各个势力隐秘的顶尖成员，听说建筑方是五都里面唯一的中立经济体维京财团，所以各方人员才敢入住，且不会内乱暗杀。
但！！
她是谁啊？
隋炘啊！
她疯了啊！
她没疯，这些势力的高层都得疯！
第87章 人妖？（大章，算补昨天的更新了，今天要早点睡，不再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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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尔不是话多的人，对自己有规划，也从不介入隋炘的规划，所以他不问她要怎么说服维京财团那边的人把房产卖给她，或者里面的房屋是否已经售罄，她又要如何说服已经拥有房产的人卖给她，当然这更麻烦，因为入住需要维京财团允许——人家需要审查身份，做风险评估，毕竟不能无视其他住户的需求。
以索尔自身的认知看来，天鲸府是不可能接纳隋炘的，维京财团也不可能答应。
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可是要提出这个住房需求的人是隋炘，她乍一看是一朝暴富的暴发富，但因为长时间高频率被追杀以及反杀的经验，她的异能磨砺层次当前远超其他人。
至少在努尔维斯周边覆及的深蓝区跟深红区，她是历战尤其是大战次数最多的人。
这些数据跟情报早都在各方势力反复开启的会议中提到。
人的价值取决于他/她是谁的人，或者在敌人那里是什么样的人。
索尔觉得她真要办的事，恐怕是有相当高端的谋略在推动，谋而后动，这才提出。
他等着看就行了。
怀着这样的信心，索尔没有问太多，只跟着隋炘把潜艇深潜在努尔维斯外部海域的深处，然后两人从深海之下浮潜上去，过努尔维斯最靠北面的北港渔区码头进入。
入港需要合理的身份。
索尔想过许多身份，甚至想过最合理的海鲜贩子，搞一艘破船就可以了。
但万万没想到……
北港码头很热闹，因为这里是供应努尔维斯中下等市民生活所需海鲜品的市场，密密麻麻的渔船不断靠岸离岸，一些大腹便便的酒店采购方腰间挎着包，迈着八字步，皮鞋上沾了一些杀鱼的鱼腥血水，鞋面上也有一些鱼鳞片，空气里满是鱼味。
反正这种地方是类似丹他们这类人一辈子都不会涉及的区域。
不过，在什么平台就有什么样的基础，下限就摆在那，它可能更接近于人类世界没有因为天灾而覆灭大部分生活疆域之前的状态——充满生活气息的，还算正常的世界。
忙碌，一日三餐，生意往来，起早贪黑，既不似难民那样为人蹂躏，朝不保夕，又接近不了努尔维斯或者五都之地真正的上层阶级。
别说上层，连中层都接触不到。
“应对废土世界的科技技术，对付凶猛生物跟非法武装的力量，乃至能庇护他们的人脉跟背景，这些他们都没有，有点像是被圈禁起来的禁闭世界最底层、推动人力制造业基础的阶层。”
“华美蛋糕的面包基底，松软，孔洞繁密，但最廉价。”
索尔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是怅然的，也是迷茫又伤感的，可能想到了他的过去，想到了红眼的存在。
然后……
“你……为什么要在我准备买炸鱼丸的时候说这些？”
“话这么多，想考研吗？”
作为倾听方，索尔身边矮了他许多的女子压根没领会到他的情绪，就是用很嫌疑的表情跟语气回应她，但眼珠子又是盯着前面热腾腾油锅里翻滚鱼丸的。
他们用的用M城那边的土话。
摊子老板很忙，但留意到眼前来买来鱼丸的外地佬都很年轻，而且都长得不错。
“俩小年轻是刚入行的？啧啧，年纪轻轻搞海鲜，了不得啊，胆子好大。”
“叔，我可不是刚入行的，我都杀十年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