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总这个人就像是一种欲望集合体，很多时候都可以揣测到他的脉络，但是……总是会超过预测。
就好像这种话，他也会说出口。
可惜鲸空当前推出来的这位大小姐根本不能深入探查到这位乘龙快婿的底色并引以为戒。
她反而饶有赞同得点头。
基于此，旁人也懒得多说什么，嵇林别樰瞥了季庄殊一眼，相比处境更“吃绝户no1”的季议员，她或许会感慨更深一些吧。
但是……嵇林别樰反而看到这人手指抵着嘴唇，看着屏幕……目光好专注，仿佛一直在看那两颗东西，表情跟眼神有点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嗯？
尴尬的气氛被D教授打破。
“那两颗具体是什么，还不好说，她的生命阶层太强了，当前我们努尔维斯就不存在什么设备可以直接穿破50%进度水平的变异人身体探查到他们身体虚实的，只能扫描到大概轮廓，我也没法确定她体内那两颗到底是什么……是不是男人也不重要，你们紧张什么？”
这位D教授人没露面，感觉好犀利啊，对在场之人的讨论十分嫌弃。
沈令羽比较圆滑，平静道：“诸位是在合理揣测隋炘这个人的信息，男女之别在一定程度上会决定他们的行事作风吧。”
D教授嗤笑：“得了吧，这是你们这些搞政治搞经济的人想法，你们习惯用政治曲线跟消费曲线去划分人的类别，其实是真正到了生物猎杀圈，性别是被无限淡化的，手段跟能力只取决于欲望，生的欲望，生存更好的欲望，以及灭杀他人的欲望……算了，不跟你们说这些了，我弄出这个图，是为了告诉你们——如果跟她的性别无关，那这两颗东西很可能就是制毒的胆囊。”
“正常人类是不具备跟一些鸟兽虫蚁植物那样的制毒能力的，因为没有相应器官，但这两颗东西很可能是她二次变异后得到的毒系胆囊。”
“你们要知道当今很多科技的发明灵感基本来自对大自然界生物能力的模拟跟提升，我做过模拟实验跟预算，在思追岛上，在没有足够齐全设备的情况之下，要以她当时分析昙花剧毒且制作出更强大复合剧毒的精确度、在那段时间内就制造出大量毒素跟解毒药的速度跟量度，她的身体必然存在这类器官。”
“而且很可能她还有相关的异能能力辅助——比如她本来就能变形毒蜘蛛这些生物，结合之下完成这种行为。”
“以她来反推区去揣测那乱葬岗，我怀疑这人的体内也有这类器官，不然不可能做到那样的刺杀成果。”
“诸位，以我的认知，当前最可怕的变异人就是他们这一类——他们已经在人类文明认知跟脑力基础上返祖得到了更原始生命物种的能力。”
“飞翔，制毒，超强身体肌肉细胞，强大的恢复力，超强的洞察五感……这些才是进化的实质目标。”
“但是！”
但是什么？
D教授的声音多了几分不解，“但是这两种进化的方向某种意义上是相冲的，在至今正常的生物进化史上，基本不可能存在这样的进化细节。”
有官员说：“因为红灾辐射的影响？因为各方面的影响？本身他们的变异也不是自然导致的意外。”
D教授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好像在看着一个人。
“若非有神明相助，如果是这样违背常理的野蛮冲突进化，我想任何生物都需要付出应有的代价，不知道林院是否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众人还是第一次得到这样的观点，本来还在期颐得到异能的众人忽然冷静了下来，齐齐看向林岁。
林岁手指勾着玻璃杯转动，注视着D教授那张年轻但充满妖孽智感的脸庞跟双眼，她说：“教授，迄今不过三个月呢，都是凡人，谁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接触到大自然跟宇宙无限深奥的用意呢？我也不得其解，但无妨，我只管制造，你只管分析……这个世界本来就在燃烧生命潜行，从现在开始，何妨加快这种燃烧，燃烧更多的人。”
这番话简直骇人听闻，她压根不在乎这些变异人的性命，或者将来她制作出的变异人性命。
反而撑着下巴对着沉脸的D教授继续说：“最重要的是，你觉得这种变异跟进化是野蛮的，难道你以为没有我，没有你，这世上其他的人就是优雅的么？”
她在笑，说出了一个更残忍的事实。
“多奇怪啊，在场诸位也算对思追岛有了挖地三尺的调查了吧，都快刮地皮了，就从没人留意到——我用来创造虫菌人的尸体是从哪里来的？”
“岛上没有被无辜屠杀的性命，自然死亡的数量也不够，并且也不是所有尸体都能用，本身尸体也是需要挑选了的，这说明它的量大得超乎想象，那么，它们是从哪里来的？”
没人回答。
这个答案显得特别残忍又呼之欲出。
“红音裂谷的水脉，连通两个区，深蓝跟深红，来自里面的尸体自水域抛掷而下，因为最近的风雨期而巡游击中到了那片水域，被你的人打捞上来使用……”
季庄殊的声音平和温柔，替所有人说出这难堪的事实。
而林岁看向她，微笑：“自打十三位执行官死后，这种死尸可不是因为我才出现的，也不是因为变异人的诞生，因为我的研究才加重的。”
“所以诸位可千万不要把这种罪名按在我头上。”
“人类罪人，可不是我。”
“而人的欲望无止尽，诸位的诉求也无止境，我等着诸位来找我做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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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会议，看过那名单20人某些人展现出来的杀伤力，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满足沈令羽的目的——他们达成了协议，在林岁这边为财阀跟联邦制造出庞大变异人大军且最好能让他们内部都能得到强大异能的同时，还要联合为应付变异人做出军事行动。
钱，技术，人力，缺一不可。
掌握技术、为人诉求的人自然是唯一的赢家。
嵇林别樰站在高楼窗户，看着出来的林岁，看着那些追逐她的人，内心有了某些感念。
“当一个农场主能为所有人提供食物跟工作，那他就是所有人的救世主。”
“当一个资本家让那些人得到成为农场主的机会，那么，他就是撒旦，是魔鬼之王。”
“人不会恐惧救世主，也不会为了救世主疯狂，他们只会对救世主有越来越多的诉求。”
“但他们会畏惧撒旦。”
低级的欲望在温饱，高级的欲望在于掌控别人的温饱。
所以，这些一直处于高级欲望满足点的人，最害怕的就是失去这种满足。
他们正在疯狂！
嵇林别樰沉思时，忽听到后面有其他声音，转头看去，天玺的总裁特助迎着走出来的众参会者，将手里的披风披在丹身边的女子身上。
身若柳絮随风去，空有樊楼囚凤羽。
她是柔弱的，被囚禁的凄苦跟不情愿，但难掩几分琼楼玉宇非要困住的色感。
于是，把她困出了菩萨蛮提及的那股风情姿态。
——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
但她今天本不该参加这个会议，那个困住她的徽夜.巴尔曼一向是努尔维斯权利世界里面的怪人。
他冷酷，猖狂，唯我独尊，没有任何柔软的棱角，像是开疆辟土的霸王，说一不二，也无视人情亲顾，他只会维护冰冷的王位，哪怕下面尸骨累累。
弑兄杀父得来的位置，能忍受其冰冷的绝非正常人。
而抢来的妻子……他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所以，为什么要放她出来呢？
这位总裁夫人披上了披风后，目光扫过森严的护卫，她知道其中不乏一线天级的强者。
“他还有什么安排？”
助理低头，恭敬道：“先生说过，您是天玺的另一位主人，他想让您看一看这个世界。”
“没有所谓的安排，您可以选择跟任何人接触。”
旁人也听到了，神色各异，但都不免观察这位身世奇异，也被誉为努尔维斯一大禁忌的女子。
她别开眼，轻轻两句。
“那我明白了。”
“他是要我像他一样享受过权力，然后再也离不开——欲望会像醋一样软化骨头。”
助理不敢吭声，这位总裁夫人却笑着把戒指取下，指尖转着，却是递给一个人，还对这个人说了话。
“男人到了一定年纪，得到了女人跟权利财富后，就想着要有一个满意的子嗣继承人自己的一切。”
“他是在以此讨好我。”
子嗣。
丹闻言，手指抚摸过巴尔曼的家族戒指。
而这位夫人却说:“不过我今天的感受却是——外面的世界的确在变，他应该想到，一个正常人类子嗣已经无法应对这个世界了，他必然要得到怀有异能天赋的孩子……所以如何能让他权利滋养下的医疗世界拥有让我怀上并且成功生育异能宝宝……林院，你觉得呢？”
林岁是意外的，但也感觉到了巨大的麻烦，她委婉道：“夫人，您是天玺的主人，徽夜总裁视您如珍宝，而当前这些技术并不健全，可以说差距甚大，不说怀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就是……您怀上了，也会在生育中死去。”
这位总裁夫人笑了笑，好像对自己的死活不太在乎，手指松开，戒指落在林岁手里。
“那就是你的事了。”
“满足他迄今最大的需求，从此以后，天玺第三人就是你。”
嵇林别樰等人想过技术的变革会体现在一些氏族边缘子弟的身上，一些家族可能会把这些子弟推出来做实验，但万万没想到最先钓出来的大买卖是天玺的总裁夫妻。
这一对夫妻本来就不正常，而林岁也无疑接了一个烫手山芋，更重要的是丹这些人的地位……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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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林别樰上车后，隔板升起，她拨出了一个电话。
隋炘接通了。
“樰姐姐结束了？”
“嗯……”嵇林别樰的音调有点迟疑。
“咋滴了，联邦的人要你们这些财阀为对付变异人的军事行动买单军费？”
“是，其中之一。”
隋炘笑：“看来是很大一笔军费，让诸位老板们破费了，不如你们把钱直接给我，我替你们去找那些变异人分钱安抚，保护努尔维斯的稳定？”
嵇林别樰：“其实你也知道，当前你们变异人压根没对社会造成多大麻烦，但他们就是如临大敌，所以用这个理由没用。”
他们真正惧怕的其实是变异人翻过身来压在他们头上。
统治权转移。
嵇林别樰也是其中一员，也算跟隋炘开诚布公。
“奥，所以姐姐也怕我压在你身上吗？”
隋炘那边吃着东西，跟唠嗑一样随口一说，结果就听到那边嵇林别樰的呼吸不太稳。
咦？不对劲哦，这位强大的大小姐竟没控制住呼吸？
是对她太信任呢，还是……这句话有那么吓人吗？
隋炘不理解了，正要逼逼什么，嵇林别樰那边转移话题，说起五都二十人名单的事。
“啊？乌山云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