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认栽归认栽,吃饱喝足之后的商音理智回归:“你可是答应过的,量劫之后……”
鸿钧点头,不可置否地笑笑。
哪怕看了那么多的记忆,商音发现她还是读不懂鸿钧。
要她来说,鸿钧答应她做露水情缘这种事就很匪夷所思,甚至还愿意教她怎么死遁能骗过他自己。
疑问就像是小勾子一样在商音心里挠啊挠的,商音终究还是没忍住,手指卷了鸿钧的发尾在指间把玩,状似无意地发问:“所以……你为什么会答应我啊?”
鸿钧微侧了脸,故作惊讶:“什么为什么?”
商音冷笑着一道灵力拍了下去。
鸿钧闷哼一声,而后沉沉笑开。
过了一阵,就在商音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企恶裙号码把①⑷八衣6酒63更新本文后续内容加入可看,鸿钧的手划过商音的脊背,声音含着笑,是难得而极致温柔。
“天下生灵都有弱点,不过攻心而已。”
“阿音好美人,这没什么,我很欢喜。”
“毕竟……”
鸿钧的手指轻轻缓缓地摩挲商音的脸颊,眼神渐渐变了。
“在尝过我这样的美人之后,阿音下次即便是动了心,也会不由想起与我一同的欢愉肆意。”
“难免……”鸿钧轻笑,“唔,索然无味。”
并不觉得将自己也当做算计心上人的筹码,有何不妥。
商音听得瞠目结舌。
她素来知道鸿钧心眼多,但怎么都没想到在这种事情上还能这么耍心眼?!
但她顺着鸿钧的话往下想,想到一路上曾经欣赏过的美人,甚至想到了之前见过的那个凤族小美人,想了又想,沉默了。半晌,不得不痛苦承认,鸿钧对她的了解真的是该死的深入又彻底。
鸿钧这厮,看什么东西都是那种冷冷清清的旁观视线,所有的温柔小意,一切的温和低头,不过都是为了达到目的的手段。
看似冷淡疏离如霜雪,实则疯的最为彻底。
其他的魔神虽说不像商音这般连怂带苟,但也不至于像是鸿钧一样,虚与委蛇的忍着,就等哪天一击必杀,将天都捅出一个窟窿来。
他在与商音重逢的那一刻起,便无声勾勒出一张大网。
他下手得太快,又百般算计,陪伴渗入,肆意、快乐、悸动、纠结、忐忑、欢愉……他几乎调动了商音所有曾经没有的情绪,满足了商音所有的需求。
至此之后,商音不论看花看树,看云看水,哪怕是看到可爱的小东西,第一时间想起的都是鸿钧。
即使真的遇上为之心动的美人,脑海中浮现的也总会是鸿钧的面容。
被算计得明明白白的商音:“……啧。”
她就知道,鸿钧那么小心眼,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她自由洒脱。
商音默默将方才想的那句话改了改。
好|色不是她的劫难,鸿钧才是。
虽说是被算计,但商音琢磨了一下,又感觉怎么都生不出气来。
毕竟鸿钧的分寸实在是掌握得太好,于她而言,非但没有损失什么,反倒占尽了便宜和利益。
但想想又觉得弱了一筹,还是不舒服。
商音的目光在鸿钧身上逡巡,顿了顿,寻到一处好地方,眸光一动。
她的手指划过美人结实紧致的皮肤,灵力爬上无瑕的白玉,一点一点勾勒出一朵灼灼盛开的芙蓉花。
商音心满意足地摸着印在鸿钧侧腰处人间富贵花,眉眼弯弯:“我可没你那么多的花样,礼尚往来,就送你一朵花好了。”
“唔,按照你的计划,将来是会开道传教吧?”
“到时候,你肯定还是一身冷冰冰的法衣,高坐云端,下首是一群听你来讲道的弟子。”
“到时候,这朵花就会悄悄在那身单调寡淡的法衣下绽放,让浑身冰雪意的鸿钧老祖满身都是人间富贵花的浓香气……唔,不错。”商音的手肘撑在鸿钧的腰腹处,托着脸颊,脑海中浮现起所说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
“到时候你没了记忆,恐怕要照着镜子怀疑人生吧?”商音哈哈大笑,“真不错!”
鸿钧摸了摸商音的耳垂,半点没有提醒商音的意思。
如果她真这样做了,可就别怪他到时候顺藤摸瓜,又从哪个山洞里揪出这条洪荒里最怂的咸鱼。
“也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了,唔,让我看看……三族打得怎么样了?”
商音的神识蔓延出去,在屋外山谷中一扫而过,而后猛然收回神识,拽了一旁的衣裳披好,坐直身体。
“外面怎么回事?!”
原本只是一片草地和一条温泉小溪的山谷,不知何时开满了浅紫色的花,挤挤挨挨盛满了整个山谷。
但这花并不是商音骤然变色的根本原因。
“外面怎么那么多麒麟?!”
鸿钧也坐起身,但却只是倚靠在床头,有些随意地回答:“它们不敢靠近,没事。”
“哦,对了,始麒麟守在屋外有几个月了,你要见见么?”
商音面上的表情顿时变来变去,精彩万分。
“始麒麟……”终于平复了心情,商音僵着脸,慢吞吞开口,“他不去打架,守在这做什么?”
鸿钧:“麒麟族繁衍不易,传闻也有其伴生灵草千年未曾开花的缘故。大抵是我们的气息露了些许出去,一下子开了不少,惊动了始麒麟罢。”
一个是自然魔神,一个是造化魔神,那灵草就算是再不容易开花,在勃勃生机与因果造化的双重催化下,也得不值钱似的开满整个山谷。
鸿钧说得轻描淡写,商音却已经尴尬地用力捏鸿钧的手指。
“不想见他?”鸿钧将商音的窘迫看在眼里,面上笑着,明知故问。
商音瞪了鸿钧一眼:“你敢出去?”
鸿钧讶然:“为何不敢?”
“他肯定猜到那些花……呃。”商音尴尬地头皮发麻,“怎么解释啊?”
始麒麟好歹是开天辟地后最早化形的生灵之一,混沌魔神的气息还是知道的,各种秘辛知道的也不少。
鸿钧悠悠答:“解释?”“何必解释。”鸿钧反手勾了商音的手指,握在手中,“本就是做了。”
商音:“。”
面无表情地将鸿钧压回床榻,商音恶狠狠道:“今天咱俩谁都别想出这个屋子!”
这个脸她还是想要的。
结果这话说完没多久,商音和鸿钧的神识扫到施施然落在山谷的来人,沉默了。
那站在始麒麟身边言笑晏晏,态度很是熟稔的女子,不是元凤又是谁?
商音默默穿衣服,顺带拉好了鸿钧的法衣。
鸿钧在看到元凤后,掐指一算,侧首对商音道:“元凤腹中已有气运之子,凤族的气运最终会落在那个孩子身上。”
这种被透露答案的感觉实在是太……微妙且爽,商音一边琢磨怎么从中掺和,一边不禁感叹怪不得鸿钧总喜欢算来算去。
只不过,这样清醒又理智地旁观洪荒万物,冷静且无情地将生灵摆在可以操控的棋盘之上的行为,实在与火中取栗无异。
天道会允许鸿钧“替天行道”,也会在某一日吞噬这个不应该再存在的天道代言人。
但商音想着想着,冷不丁道:“说起来,孩子是元凤和谁的?”
鸿钧的表情顿时有些讳莫至深,就在商音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魔神语气幽幽道:“谁知道呢,或许是罗睺自甘奉献也说不准。”
商音:“啊……啊?!”
谁?!
那个自诞生就在搞事情的罗睺?
商音这次反应很快:“不对,你是开玩笑的吧?”
洪荒之中越是修为高深的存在越是难以孕育子嗣,暂且不说商音鸿钧这种只要身在洪荒就绝不会孕育出子嗣的混沌魔神,就只是身负大气运的三族老祖,想要孕育子嗣,只怕都要折进去大半的修为。
元凤怀的如果是罗睺的孩子,恐怕在孩子成型的那一刻,天雷就朝着元凤劈下去了,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鸿钧笑了下,感慨道:“阿音如今的确是不大好骗了。”
“不过罗睺的确没闲着。混沌魔神想要立足洪荒,必须与洪荒气运相连,这本就是件不容易的事。”
“罗睺想要以杀戮立魔心一途,三族自然是再好不过的磨刀石。”
“三族交战,生灵涂炭,量劫之后三族势衰,隐没于洪荒,挑唆起这场量劫的罗睺自然能以厚重的杀戮孽障辟立魔途。”
“哦。”商音虽然因为鸿钧口中轻描淡写的生灵涂炭微一皱眉,但魔神淡漠的本性也只是让她波澜不惊地应了一声,顺着鸿钧的话道,“那实际上,罗睺的做法与你也无甚差别。”
鸿钧日后光明正大立足洪荒,可不会用混沌魔神这样的名头。
罗睺为魔,鸿钧为道。这次三族量劫之后,恐怕……
商音嘶了一声:“你们确定洪荒在经历一次三族量劫之后,还能撑得住道魔相争?”
把洪荒打散架了,到时候天道发疯,谁都别想好。
“不会,魔消道长,罗睺隐,道则立。”
商音之前就觉得鸿钧行事有种刻意推着罗睺兴风作浪的意思,偶尔还添砖加瓦,在看过鸿钧的记忆之后,再听鸿钧这样说,商音想着想着,眼皮一跳。
“你让罗睺担了教唆三族挑起量劫的业障,然后打着杀罗睺灭魔教的打算兴道教?”
这手段实在是……谁听了都得为罗睺抹一把辛酸泪。
“只是封印。”鸿钧微微笑着,“不能杀。”
没有罗睺给天道添堵,他又如何腾出手去算计其他?
商音没什么可说的了,心里对鸿钧的危险评估又提了好几个水平。
不过商音又想起之前就好奇的一件事:“对了,当初在混沌时,那么多魔神,你做什么就盯着我欺负?”
鸿钧动了动唇,神情少有的染上了情绪起伏。
恰在此时,察觉到屋子周围灵力收拢,屋外的元凤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高声道:“凤族元凤,请见商音尊者!”
鸿钧袖中紧扣的手指骤然松开,几不可察地轻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