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言脑子飞转,焦急的想着办法,楚辞若再不医治恐怕真的要危在旦夕。
此时一股冷冽刺骨的寒风大势袭来,吹得他们直接趴在了船板上,连没有船帆的船竟被大风吹着朝岸边飘去。
这刺骨冷风竟然改了水流的方向!
那水底的东西也像怕这冷风一般,突然安静了下来,像是消失了。
风冷吹过,船板迅速结了冰,大家浸了水的衣衫瞬间僵硬。
小知直接扑在了楚辞身上,手不停的揉搓着楚辞,生怕出了什么差错。
楚辞被锥心的寒冷呛出一口海水,活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要把她撕裂一般的疼痛。她身体疼得蜷缩成一团,浑身战栗,嘴里忍不住发出嘶哑的喊叫。
“没事了,别怕。”
楚辞昏厥之前,只觉得一只手揽她入怀,她被紧紧抱住。
这人身上很暖,让她紧贴着索取温度。
接着,她就失去了知觉。
第17章 紫安早已脱出六道控制
楚辞睡得昏昏沉沉,梦见自己爹娘带着自己在军营里看着地图。突然她爹娘双双中毒七窍流血,他们追着她,苍白的手变成利爪想把她活活掐死。
“啊!”
楚辞惊叫一声,醒了过来。
她还没从噩梦中反应过来,就看到在床前被吓了一跳,又惊又喜的小知和北言。
扫了一眼房间,楚辞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死抓着小知,颤抖的问道,“小安呢?小安怎么不在?他怎么了?他还好吗?”
“公主,小安没事,他没事,”小知连忙按住楚辞的肩膀,轻抚着后背,“他给您煎药呢,您染了风寒一直不醒,我们都急坏了。”
听到小安没事,楚辞抓着小知的手一下放开了,只在小知的手臂上留下了白白的手印久久不能散去。
刚要躺下的楚辞突然想起跟她一样落水的小知和北言,强撑着眼皮嘱咐道,“你们也喝一剂药,莫要病了。”
“放心吧,大家都好,睡吧,没事了。”
小知轻拍了拍楚辞的手,高热的楚辞又一次昏睡过去。
小知刚出房间,就看到一只脚踩在长廊护栏上,手拄着膝盖望天的玄夕。
玄夕转身坐在廊上,半侧个脑袋看向小知,吊儿郎当的开了口,“阿辞好像很紧张你们,我没见过像她这样的主人。”
玄夕流连人世间上千年,见过的人多如牛毛。像烨楚辞这样的人都是高高在上的,就犹如他在天宫上见到的神仙,生怕多看一眼众生就会毁了他们修为一般。
“公主命苦,总是自责三年前没保护好家人,自此便成了我家公主心结所在,生怕护不住身边人。所以一旦发现我们有事,就会失态。”
小知低着头,语气里满是心疼。
玄夕半懂不懂的样子,转头望向天空不再说话。
楚辞一天身边那么多人,怎么才算身边人呢?那他自己算不算楚辞身边人?
这人世间真是有趣,短短仙界几十天,连修炼个戏法都未必成功的时间,竟有人能活出这么多花样,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走进房间,蹲在床边凝视楚辞,脸上疑惑又严肃。
烨楚辞究竟是谁?
玄夕灵体从海里回到肉身时,一把抱起昏迷的楚辞心里一惊。
楚辞的身体竟是软的?!
这凛冽寒风根本不是人间所有,当时其他三人已经冻得僵硬,连他自己都觉得刺骨寒冷,行动受限。
楚辞当时紧紧抓住玄夕衣领,好似落水小猫一样的用力往他怀里钻,玄夕整个人都被她拉的弯弓了腰。
反观北言他们,人早就冻僵了,哪里还有这样的力气?玄夕想趁其他人不察之时渡些仙气给她,却怎么也灌不进去。
“将军怎么样了?”北言在他身后看着玄夕。
“看样子是要大病一场,好在醒了。”玄夕懒散回道。
北言不再说话,他这时候也帮不上什么忙。但眼前这个男人一定可以帮到楚辞,当时那阵寒风,足以要了他们所有人性命。
但是自从他抱起楚辞那一刻,那寒风便没有那么冷了。北言说不出为什么,只觉得跟这个人有关。
“你看着阿辞,我困了,回去歇歇。”玄夕说罢便快速回了房。
刚刚关上房门,玄夕只觉得气血倒流,一口鲜血喷出。
“这金龙崽子是要做什么?我只挨了一掌,怎么伤得如此重?”
玄夕直接入定,调节气息,脑子却飞快旋转。
自己当时并没有要追着打,毕竟有凡人在,这打起来光是掀起的大浪就能要了他们几个的命。只是周旋中挨了几掌,竟能让他受了如此重的内伤?
难道,是那冷风?
玄夕摇摇头,算了。
唉,终归还是自己连累了楚辞。要不是那些金龙仗着自己修为比玄夕好总来欺负他,也不会连累这些凡人。
总之这一时半会儿也不回那烦人的海里,先跟这个小妮子在人间玩上一阵子,回去的时候再找这个小海龙,就算吃亏也定要打那金龙给楚辞出出气才算过瘾。
天宫,天启殿内。
“又失手了?!”
天帝暴怒,一双龙眼喷出怒火一般,恨不得把眼前的药王烧成灰烬。
“本来西海太子是快要得手的,结果海里突然出现冰雾刺,割伤了西海太子,似乎是冰玉剑感知紫安有危险,招摇山又离的近......”
“没用的东西,要不是你大战失手,我们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臣有罪。实在是狐王狡猾,牺牲自己与王妃真身,行冰封之术封住了招摇山,也保住了紫安七魄。如今紫安既不算凡人,也不在仙道,轮回劫数皆为天定。实在是.....无从下手。”
药王师眉头微皱,试探着看向天君。
不是他们没有试过,从紫安降世轮回道的第一天,刺杀就没有停过。
只是紫安不算真正的人间历劫,她六魂七魄分离,一半为妖一半为人,早已脱出六道控制。不光如此,任谁她轮回路插上一脚都会遭到严重的反噬,甚至仙气尽失,反噬致死。
如今西海愿意搏命一试,却被封在招摇的冰玉剑生出的雾刺所伤,实在可惜。
“要不是你失手!星移怎么也会进入轮回道!”药王闻声跪下,心里却很不服但并未反驳。
若不是星移关键时刻挡在紫安面前,他或许早就击碎紫安一魄,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动不得紫安,那便动染承!我元气大伤,战神陨落,无论那两个孽障哪一个回来,天族都招架不住再一次大战。”
天君脸上扭曲的五官,散着热腾腾的杀气。
“不可啊天君,太子历劫命运牵着染承,若强行杀害染承。太子恐历劫不成而坏了大计。”药王师提醒天君。
天君拖着大战之后的病体,看着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药王,心中愤恨痛失战神,最后连自己儿子都搭进去了。
想到此处,天君直接运送仙气,一个气形金色球状物在天启殿里缓缓升起。
“药王办事不力,以致太子受损。赐风刀斩,你在里面给我好好想想!如何除掉那两位孽障!”天君大喝。
药王看着那满是金色灵力风球迟疑了,那是可割破神仙经脉的风刀斩,天君当年可号令天族,就是这门秘术的功劳。
凡是进去的神仙,每一个出来的都是皮开肉绽,元气大伤。
天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药王薄唇微抿,刚想张口求饶,就被天君施法禁了声。
药王拳头攥紧,指甲都嵌在肉里。他堂堂仙宗药王,竟也有今天!
天君见他不动,本就大战失势而恼怒的他更加暴躁,竟一掌推药王入了风刀斩。
密密麻麻的刀风带着腾腾杀气在药王周身飞过,药王身上瞬间出现了无数细密的刀口。
刀口上泛着天族风系法术独有的黄光,迅速侵蚀这伤口,越变越大。风刀刮在刚刚绽开的伤口上,又在伤口上再添新伤。
就这么一小会儿,药王整个身体就犹如绽开的花,红色皮肉好似花瓣,风刀的黄色花蕊迅速扩散到身体每个角落。
一眨眼的功夫,天君便收了手,呼啸着的风刀斩突然消失,好似春风一般轻轻飘走了。
药王应声倒地,整个身上破败不堪。
“无论如何,紫安和染承必须死。明白吗?”
天君低垂眼眸,阴森的声音吩咐着跪在一摊血水里的药王。
“臣,定当尽心竭力,阻止二位少主回归!”
药王跌跌撞撞回到宫里,已经伤及仙脉的他喝退左右,跑到丹药房里慌乱翻找着保命的药丸。
他整个人战栗慌乱,早就没有了昔日的气定神闲。
此时,丹药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药王怒不可遏,心里想着定要杀了这个看到他落魄至此的人。
一双红目怒视着门口,他双眼浸血,模糊之中只看见一身白衣的仙子走到他面前。
白衣仙子突然拿起了刀,手起刀落,剜出一块心头肉。
那似乎还有着跳动,鲜红的血顺着仙子白皙的手指,流过手腕,到了手肘。
一滴,一滴,滴在丹药房的地上。
“快吃吧。”
虚弱的气音从仙子樱桃小口里发出,她半靠在柜子旁,捧着她自己的心头肉。
药王仙脉在飞快枯竭,双目已然半瞎,他只能靠着自己的嗅觉来辨别这是什么东西。
是鹿肉!
难道,她是白鹿?!
药王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这模糊的仙子,颤抖着问:“你是……白鹿?”
仙子估计是疼的说不出话了,满手鲜血直接把心头肉按在五官扭曲的药王口里。
一口血腥充满了药王口中,本来断开的仙脉开始光速一般愈合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