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五味解释:“方才厅内阴寒之气过重,大家身上多多少少附带了些,这阴寒之气过重易遭邪祟蛊惑,唯有晒太阳才可驱散。”
众人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一个一个排排站在那晒起了太阳。
乔五味拽着宋滇之准备回到之前的院中,她也不能闲着,得画更多的符护身才行,且不说棺材中少颗钉子,棺材内更藏有猫腻,可无论是哪一种,都证明韩家人有问题。
关键最大的隐患殇魂,是半点线索都没。
头痛!
这乔五味刚抬腿,就被身后的韩青给拦住了去路。
“乔大师。”
韩青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似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嘴角上扬:“你方才施展的雷符可卖?”
有挣钱的生意,乔五味怎会错过。
“卖呀。”
韩青价格也不问,十分阔气道:“我要十张!”
乔五味有些狐疑的瞥了眼韩青,语气忍不住兴奋了起来。
“好呀!一百两!”
韩青整个人顿住,许是没想到十张黄符价格会这般昂贵,而站在旁侧的李广更是不可思议的看向乔五味,心里头感动坏了。
乔姐对他可真好!
李广决定了,从今往后要把乔姐当亲姐来对待。
乔五味的狮子大张口并未劝退韩青,他思索半响:“那你在这等着,我去拿银票。”
身后的大厅内,韩员外正在楠木棺材前上香,嘴里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丁氏与胡娘则跪在棺材前,将黄纸一张一张丢进铜盆中,两人低垂着头,看不清楚脸上情绪如何。
没多久,韩青就拿着一百两银票赶过来。
乔五味低头打开挎包,在里头挑选许久,才挑出十张出来黄符,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在看到挎包中那一百二十两银子,乔五味把这辈子伤心事都想个遍,才忍住没笑出声来。
韩青打量手中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黄符:“乔姑娘不会拿假货出来糊弄我吧!”
乔五味瞬间瞪大眼睛,她气冲冲的边从挎包中拿出银票,边恼怒的喊道:“不信就把你的银票拿回去,真以为我想卖给你!”
宋滇之盯着那九张没用的废符,又垂眸将目光落在乔五味那张我十分生气的脸上,陷入了沉默。
韩青想起方才的那一幕,最终决定相信乔五味的话。
待会若是不灵,他大可过来找这个女人算账。
第22章
原在厅内跪着的胡娘突然抬眸,面露担忧的看向拿着黄符离去的韩青,直至手中的黄纸被燃烧殆尽,火苗轻舔那细嫩如玉笋的手指瞬间,才吃痛的回过神来。
丁氏轻抿着唇,将黄纸一张一张丢进铜盆内,眼底是化不开的哀愁。
等韩员外神情凝重的将手中的三炷香给插在香炉上后,又跪在地上对着棺材用力磕三个响头才起身。
他侧目看向厅外那位身手不凡的乔五味,抬腿走了出去。
乔五味将方才拿出来的银票放在挎包内侧,并轻轻拍了拍才觉得安心,她对那韩青没什么好印象,刚又狮子大张口的要十张方才的雷符,这其中肯定藏有什么猫腻。
以防万一,乔五味只拿出九张废符,一张去炁斩祟符。
至于那张去炁斩祟符,是担忧韩青碰到隐藏在茶庄中的殇魂,好让他有逃跑的机会。
这时韩员外等人从厅内走出来,他无比感激道。
“今日多谢乔大师出手。”
乔五味神情淡淡,一副故作高深的摸样:“不客气,我也是拿钱办事。”
韩员外闻言,犹豫半响才轻声开口。
“韩某还有件事恳求乔大师帮忙。”
乔五味挑眉:“什么事?”
韩员外幽幽叹口气:“自是茶庄外的雾气,只希望乔大师能够驱散那雾气,我阿娘的棺材也能早些入土。”
眼下天气炎热,若棺材在大厅继续放下去,他亲娘的尸首怕是要腐烂淌渗尸水。
许是怕乔五味不应,韩员外又继续说道。
“着茶庄内粮食不多,只能撑上七日,七日后雾气若是不散,大家都要活生生饿死在这。”
他并非是危言耸听,只是撒个谎。
茶庄位于半山腰,每半个月才会派人去镇里采购米油盐,而庄内有好几块菜地,还养了许些鸡鸭兔等,存的粮食是能供众人吃上半月有余。
乔五味微微一怔,她怎么忘了这事。
从雾气出现时,乔五味所有的心思都是怎么找出隐藏在茶庄中的殇魂,却忽略雾气就是一座看不起的牢笼,它将茶庄所有人都困在其中。
而等粮食都吃完后,雾气还未散去的话,这座茶庄定会变成人间炼狱。
想到这里,乔五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神情严肃。
“我尽力。”
韩员外听到这三个字后,这才松口气:“那就辛苦乔大师了。”
乔五味点点头:“我先回院子里多画些符,也劳烦韩员外吩咐下人,天黑之后,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开门。”
说完,她低头从挎包中翻出三张去炁斩祟镇魂符出来。
“天黑之后,贴在门后面,防止邪祟进屋。”
韩员外满脸感激接过手中的三张黄符,并未分发给身后的丁氏与胡娘,而是将其塞入怀中,并一脸感激道。
“多谢乔大师。”
随即他便让孙管家送乔五味去院子里歇息,杨镖头等人也不好在这站着,索性结伴一起离开。
跟在杨镖头身边的李广似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加快脚步,凑到了乔五味的身边,并从怀里掏出方才得到的银两。
“乔姐,你能不能再给我几张黄符,最好是贴在屋子里头的那种。”
昨夜就是那张什么炁斩黄符救了大家的命。
乔五味十分大气的抽出五张去炁斩祟镇魂符出来,她看了眼跟在旁侧的孙管家,然后交代李广,今日天黑之后就回屋,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别出来。
李广连忙点点头,他将黄符小心翼翼塞到怀里,然后回到杨镖头身边,神情凝重的告知此事。
闻言,杨镖头这心中是越发愧疚。
很快杨镖头来到昨夜歇息的下人居住的院子,他们同乔五味与宋滇之告别后,才转身回屋,孙管家继而跟在两人身后。
乔五味抬眸看向身边神情淡淡的宋滇之,见清风正撩动他那如墨般的长发,长如蝶翼的眼睫毛也随之颤了颤,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察觉到身边女子略微灼热的视线,宋滇之垂眸对上乔五味的目光,声音清润又低醇的问道。
“阿乔盯着我?可是有事要说?”
此时一缕墨发调皮的随着风轻轻的摩挲乔五味的脸颊,莫名的有种说不出的亲昵,乔五味伸手想将去拂去,风向忽变,她抓了个空。
为掩饰尴尬,乔五味只能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脸颊。
“没事。”
她总不能说,因为美色,忍不住多看几眼吧。
待两人来到昨夜住的院子时,孙管家先是一愣,明显没想到会是这个的地方,可想着这乔姑娘是有大本事的人,这院子就算闹鬼,那害怕的也应该是鬼。
想到鬼,孙管家脑海中就浮现出那从老夫人棺材里窜出来的怪东西,尤其是方才的那番话,他也顾不得别的,语气焦急唤道。
“诶!乔大师!”
孙管家小跑到乔五味面前,犹豫半响,才涨红张老脸开口。
“方才那黄符,可否给我一张。”
在孙管家眼中,那不是黄符,那是他的命!
乔五味早就在等这条鱼儿上钩,她故作伸手从挎包中掏黄符的姿势,见孙管家紧锁的眉头慢慢松开的瞬间,又将手撤了回去。
“可以呀,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
孙管家先是一愣,随即斟酌了好半会,才低头环顾四周,见没人才应道:“乔大师您尽管问。”
乔五味是昨夜来到这阿茶山庄的,对这阿茶山庄的情况一无所知,可这不是最紧要的,今日种种皆能看出来,阿茶山庄的庄主韩员外,有很多事情瞒着没说出来。
还有韩青,也不对劲。
不过,除去杨镖头等人外,茶庄中所有人都有可能是殇魂寄生的宿主。
这就像是在一羊群中,寻找那头披着羊皮的狼,并将其猎杀。
乔五味直接开门见山问道:“韩老夫人是怎么死的。”
孙管家在听到韩老夫人这四个字后,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可为了那张救命黄符,还是缓缓开口。
“老夫人……老夫人她就是枉死的。”
孙管家想到老夫人的死状,就忍不住打个寒颤,随即在乔五味的注视下,将茶庄前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缓缓讲述出来。
大约是在七天前,老夫人不知怎么的噩梦连连,整宿整宿睡不好,最诡异的是,老夫人每天晚上的梦境内容竟都是相同的。
老夫人梦见自己睡在床榻上,却觉得自己是醒的,甚至能瞧见床榻上的自己,还有候在旁边守夜的侍女,但不知为何,却无法动弹。
随着夜色越深,一声凄厉的猫叫声响起,紧接着老夫人瞧见窗外出现一只猫儿的影子,只是眨个眼,那猫儿就从窗外跃到了屋内。
为何孙管家知晓那么清楚,是因为那日老夫人抓着韩员外的手诉说这一切时,他刚巧站在外面。
乔五味好奇问道:“老夫人的死跟这只猫有关系?”
她不由想起师傅一个好友,就是专门帮别人解梦。
这位大师说,梦境有好有坏,皆代表不同的意思,不过最奇妙的还是预示梦。
预示梦简而言之,就是梦见以后或者将要发生的事情。而越久远的事梦境内容越模糊,只是在某一刻,你会发现这个场景,你感到十分熟悉,似是曾见过,经历过。
其次就是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