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家长的行为让人无语,但也是为了他,而且当儿子的根本没拦啊。
周蔷:“嗯?”
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吗?
不过,邵令梧暗暗决定,要离这个“儿子”远一点。
但回到宿舍,在自己宿舍里看到了躺在床上打游戏的“儿子”,他沉默了。
对方没脱鞋。
邵令梧:“?”
他退回走廊,拉住还没离开的楚听乌:“我能住你们那去吗!”
不可以。
楚听乌和周蔷陪他去找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也有些无奈:“我们不能因为学生想要换房间就给换啊,不然所有人都想换,那就乱套了——”
楚听乌举手:“他过敏。”
工作人员:“啊?”
邵令梧:“啊?……啊!对!”
所以他对什么过敏来着?
楚听乌:“他对臭袜子的味道过敏,同寝室的舍友太不讲卫生的话,他很可能因为过敏住院,就没法继续参加冬令营了。”
邵令梧:“……”这,这么严重吗?他其实还是想参加冬令营的,忍忍也可以。
工作人员:“……行吧。”
换到钥匙出了办公室,邵令梧有些惊讶:“他都不需要看我的体检报告吗?”
当然,如果需要的话,他也能让家里的医院帮忙搞一份。
楚听乌:“因为他只是想要个合适的理由,毕竟如果我们真出事,闹了矛盾,工作人员也麻烦。”
当然,如果需要的话,她也能让家里的医院帮忙搞一份。
周蔷站在两个人中间:“去新宿舍看看?”
-
新宿舍在走廊另一头,光线没有原宿舍那么充足,但另一张床干净整洁,床头摆着电脑包,行李则已经被收进了衣柜。
新的舍友不在,但洗漱用品已经拿出来了,几人注意到——牙刷牙膏和杯子的把手,都面朝同一方向。
新舍友,似乎有点强迫症。
他们待了没多久,新舍友就回来了,楚听乌注意到,这似乎是在二楼看帆船,然后去了顶楼的那个人。
他面色有些苍白,看了几人一眼,点头当做打过招呼。
有点冷漠,但还好,邵令梧想。
舍友:“你们知道停车场的电动三轮是谁的吗?”
邵令梧:“?”
舍友:“一排小汽车中间夹着一辆三轮车,太难受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邵令梧:“……”
楚听乌和周蔷默默离开,邵令梧抓住她们:“等等——”
他过敏,他对强迫症过敏,你俩别走!
舍友喃喃:“我得去找工作人员说一声……”
邵令梧:我的八一九——
楚听乌:“告辞。”
-
新舍友也姓楚,叫做楚萧,是济省人。
因为实在担心他对自己的电动三轮毁尸灭迹,所以他出门时,邵令梧也默默跟上了。
然后他们就听到广播通知,让学生们都到三楼的礼堂集合。
——训练营这边发现所有学生都已经登记完毕,就决定在正式开始教学之前,先让学生们认一认老师和教学环境。
训练营占地面积的确大。
它共计四层,四层之上还有顶楼,从外面看,形状就像是一个倒扣着的碗,而碗底是小植物园。
这期一共招了六十七名学生,来自于天南海北,学生们性格迥异,在自己生活的地方,肯定都是天才少年般的人物,半天下来,大多只和舍友打了照面,勉强记住了名字。
不过,会议室里,倒还有一拨人是比较熟的——
楚听乌听了会儿,就发现他们应该在高一时就参加其他比赛,在赛场上见过,原本的对手此时倒成熟人了。
大家基本上都拿着平板或手机,在会议室里或站或坐,也不交谈,空气里保持着静默。
直到邵令梧和楚萧进来。
虽然邵令梧没有高声说话,但因为室内太安静,所以很清晰,他正在和楚萧说电动三轮车的内部器械运行方式,并提到现在新能源三轮车如何降低成本,如何扩大生产,以及该怎么投放广告进行运营。
楚萧的神情看上去更苍白了。
他默不作声地走到最后排,旁边就坐着楚听乌和周蔷。
楚听乌抬起手机,用手机挡住脸。
邵令梧贴着舍友坐到沙发上,做出最后的总结性发言:“所以,比起会造成更大污染的汽车,我觉得在这种地方,大家都应该使用三轮车才对。”
——八一九没有错!错的肯定是周围那些不应该出现的小汽车啊!
开小汽车过来的傅老师:“?”
他在最后一排坐了一段时间了。
三楼的会议室是以嫩黄浅绿为主色调的装修,两面墙都是身高到人腰部的书架,书架上摆着新鲜的真花,室内是错落放置的弧形沙发和长桌,给人一种温馨又放松的感觉。
他是在学生们来了一部分后,从后方的门内走出来的,会议室和休息室打通,他之前正在休息室里泡咖啡。
听到邵令梧的话,他看了一眼对方,脑海中成功把人脸和信息对照完毕:噢……是他啊。
这么大的训练营一共就六十几个学生,工作人员的数量比学生数量还多,傅老师当然记得邵令梧的资料——
他擅长的不仅仅是生物。
傅老师以为他会去学竞赛数学,因为对比亮眼的试题成绩而言,邵令梧的实操成绩,就显得略过逊色,他更擅长不需要动手的竞赛。
如果说其他竞赛还可以靠努力,但数学竞赛真的是只有天才才能进入的世界,傅老师其实觉得有点可惜。
不过,他们当然也不会把一个优秀的学生往外推。
他也记起了旁边的楚萧。
楚萧在高一时其实就拿到了信息竞赛的国奖,加入了国家队,接下来肯定是一路坦途,但他偏偏自己退出了,还放弃了保送和其他学校的橄榄枝,因为:“信息技术和我想象中不一样。”
而后他开始学习竞赛生物,并参加了几场省级比赛,很快再次脱颖而出,获得了桑城冬令营的邀请。
傅老师目光一转,看到楚听乌和周蔷都盯着窗外,并时不时凑到一起看手机屏幕。
傅老师:“?”
对了,这两个……
他对楚听乌的印象可太深了。
和其他人比起来,楚听乌肯定是关系户,她的笔试成绩根本没法通过他们第一轮考察,但她的实验成绩还算亮眼,似乎能勉强追上进度……然后傅老师看到了楚听乌的资料。
傅老师:“失算了。”
这孩子可能只是来体验生活的。
和她丰富多彩的生活经历比起来,参加一次竞赛冬令营,可能完全算不得什么。
而一边的周蔷就不一样了。
周蔷就是本省人,所以桑城基地早早就注意到了她,她能进训练营,原因很简单:
只要按部就班地考第一就行。
傅老师还记得自己看过周蔷的卷子,干干净净,所有题目都没有一步多余的步骤,连草稿纸都是这样。他也曾经在比赛时给周蔷监考过,对方面无表情地答完,再把题目从第一题到最后一题重看一遍,然后交卷。
她应该算是老师们心目中标准的好学生,甚至有一颗极为稳定的大心脏,傅老师挺看好她的。
把这坐一起的四个人的资料在心里过一遍后,傅老师注意到——
怎么邵令梧和楚萧也在看窗外。
他转头:“海边那个白色的圆点是什么?”
楚听乌:“哦,那是我放生的无人机。”
毕竟有直播要求,那就让系统替她先直播一下吧。
-
傅老师走上讲台的动作仿佛略显疲惫,但他走过时留下的咖啡香唤醒了其他学生们。
他喝了一口咖啡,振作起来:
“自我介绍环节就免了,因为等到冬令营结束时,未必还能留下这么多人。”
所有人此时似乎真的清醒了,都目光炯炯地看过来。
傅老师环视一圈:
“我知道,你们能在这里,在自己的小环境里都是真正的天才,你们肯定想过进入国家队,参加奥林匹克……”
邵令梧:“啊?”
楚听乌:“……嗯?”
周蔷单手托腮,不知是在聚精会神还是大脑放空。
而楚萧盯着地面上地板与长桌桌角交接的那条线:歪的,桌子腿是歪的,而且恰恰好只歪了几度。
他忍耐了半天,开始悄悄推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