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锦月指着金蛋，对我道，“小弟马，送你的。”
古菡站在我身后，一脸疑惑的问，“这是什么？是涂成了金色的鸵鸟蛋吗？胡锦月，你干嘛送一颗蛋给林夕？”
古菡没见过这枚金蛋，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疑问。可我却知道这枚金蛋是什么。
我惊讶的看向胡锦月，“这是混沌圣鸟的蛋？”
胡锦月点头。
我不能理解，“你们不是都复活了吗？云翎为什么没有像你们一样？”他为什么要从蛋开始孵化？混沌圣鸟是不会死的，他本就是天地灵力孕育出来的，身死后会变成一颗蛋，然后孵化重生。所以变成蛋，就等于云翎是真的死了，他没有像胡锦月他们一样复活。
而且重新孵化，从头再来，谁能保证新生的混沌圣鸟还会是云翎？上次能孵化出小云翎，完全是因为混沌圣鸟的蛋就是云翎化作的。可这次不一样，云翎被煜宸刺死的时候，他并没有化作混沌圣鸟的蛋。
胡锦月看向我的目光有些躲闪，他扯开话题，“小弟马，你问题怎么那么多？云翎回来不就行了吗？等蛋破壳，小云翎就出生了。对了，还有三爷。小弟马，你躺下，我帮你纹一条黑龙。”
说着话，胡锦月把工具和颜料都拿过来，一一摆好。
古菡惊讶的道，“胡锦月，你不是在开玩笑，你是真的打算给林夕纹一条黑龙？”
胡锦月确定的道，“当然是真的。小弟马，你别害怕，为了纹好这条龙，我特意去纹身学校学了半年，我保证给你纹的漂漂亮亮的！”
“这不是漂不漂亮的问题，”古菡拉住胡锦月，“三爷既然回来了，那让他直接来找林夕不就行了吗？干嘛非得要让林夕纹身，让林夕受这一回疼。”
“这不是三爷没办法直接来找小弟马吗！”胡锦月道，“三爷现在是神，小弟马是人类，他俩需要建立媒介的联系，三爷才能来找她。要不小弟马根本受不住三爷！古菡，你让三爷来找小弟马，天天只能看不能碰，三爷又不信佛，他能乐意当这个和尚？”
听懂胡锦月的意思，古菡红了脸，没好意思再说什么。
我则看向胡锦月，问道，“你说煜宸现在是神？他不是生于源石吗？源石的力量散开，他也消散了，他怎么成的神？”
胡锦月心虚的瞥了眼操作台上的金蛋，没有说话。
想到某种可能性，我顿时心如刀绞，“是云翎！云翎把凤凰涅槃的能力给了煜宸？”
虽然是问句，虽然胡锦月没有回答我，但答案是什么，我已经确定了。
回想云翎被煜宸刺死的瞬间，小团圆被杀，让我沉浸在失去幼子的痛苦中，我从未仔细的回想过那个瞬间。现在想起来才发觉疑点重重。
云翎是火凤，又恢复了混沌圣鸟的修为，涅槃重生对他来说就是本能，就像人会呼吸一样的简单。可被煜宸刺死，他连挣扎一下都没有就死了！
那个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涅槃重生的能力！
“是符溟对吧？”我问胡锦月。
我问的没头没尾，胡锦月眼底滑过的心虚却瞬间让我知道，他听懂了我的问题。这也说明我没有猜错。
符溟是大祭司，会各种远古的咒法，把凤凰涅槃的能力从云翎体内抽出，放于煜宸体内，除了他，这世上怕没有第二个人能做这样的事情了。
在凤谷，在我养胎的时候，符溟，煜宸和云翎背着我做了这些事情。
眼泪滚落，我看向那枚金蛋。
看到我哭，胡锦月有些慌了，忙道，“小弟马，云翎是自愿的。”
他当然是自愿的，他那么好，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考虑的从来都是别人。
“小弟马，你别难过了，云翎能回来。”胡锦月着急的劝我，“三爷有了涅槃之力，他才能从大战中捡回一条命，他才渡过他所有的劫难成为天神。他苏醒后，就想回来找你的，可这不条件不允许吗？现在好不容易能回来了，小弟马，你高兴一点。”
我看着胡锦月，“云翎真的能回来？”
“我发誓绝对可以！”胡锦月保证道，“这些年，三爷一边跟天上那些老东西斗智斗勇，一边到处收集云翎的气息。这颗蛋其实等于就是云翎化的，跟上次一样，等他破壳，出来的就会是小云翎！”
我点头，深吸口气平复情绪，然后对着胡锦月道，“好，你纹吧，要纹在哪里？”
“纹后背吧！”胡锦月眼睛亮亮的，一脸认真的道，“满背大黑龙，多帅气！”
我，“……”
一瞬间我乱七八糟的情绪全没了，只剩下了无语！
“蠢狐狸，我是个女的！”我对着胡锦月道，“我又不混社会，我纹什么满背龙！”
被我这么一骂，胡锦月似是也反应过来不合适，他上下打量我，最后目光落在我胸前，嘻嘻一笑，张开口刚打算说什么，他脸色就猛地一变。
他把眼睛一闭，大喊道，“三爷，你别冤枉我，我才没有看不该看的地方！纹后腰，这就纹！”
听到胡锦月这么喊，我赶忙往四周看。
煜宸在这里吗？
第979章 番外——归来
“别看了，”见我四处乱看，胡锦月道，“你现在肉眼凡胎，看不见神明。等我帮你把纹身纹好，你跟三爷就可以团聚了。”
说着话，胡锦月把金蛋从操作台上抱起来，递给古菡，然后他示意我趴到操作台上去。
我爬上操作台趴好，撩起衣服，露出后腰。
胡锦月站在操作台旁边，手里拿着纹身针，纹身针是电动的，发出嗡嗡的响声。胡锦月轻蹙着眉头，一脸的认真。
胡锦月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神经大条，干不了细致活。让他帮我纹身，我总觉得心里没底。但看到他如此认真，而且他刚刚还强调他特意去学习过，我也不好意思去质疑他。
“小弟马，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下。”
说完，胡锦月俯下身，拿着纹身针靠近我的后腰，这是准备要纹了！
我不免有些紧张。可等了半天，预想中的疼痛也没有到来。我忍不住好奇的转头看向胡锦月。
胡锦月眉头蹙的更紧了，好似遇到了什么难题。
“胡锦月，”我不安的叫他，“是有什么麻烦吗？”
“是遇到一些麻烦。”胡锦月这样一说，我更担心了，以为是又出了什么意外，整颗心都揪起来。接着，我就看到胡锦月抬头看向胡锦云，问道，“小云，我是该先下笔还是该先蘸墨？”
我，“？！”
这就是他学习了半年的成果？我还以为顶多是纹的难看点，谁能想到他连纹身的第一步都忘了！
我看着胡锦月，认真的道，“胡锦月，你把纹身笔给胡锦云吧，让她帮我纹。”
胡锦月不高兴的看向我，“干嘛？小弟马，你是不是不相信我的技术！”
我点头，诚恳的道，“的确是不相信。”
胡锦月像是没想到我承认的如此直白，他愣了下，随后唇角往下一垂，“小弟马，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话落，他手中纹身笔落下，皮肤立马传来细密的痛感。
因为纹身的位置在后腰，我看不见纹成了什么样子，可通过古菡越皱越深的眉头，我也能猜出估计纹出来的图形不会太好看。
一条龙，胡锦月纹了两个多小时。
完事后，胡锦月长出一口气，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容，“小弟马，非常完美！”
我看古菡一眼。
古菡嘴角抽动两下，险些没忍住笑出来。
我跳下操作台，想找镜子看一下。胡锦月拦住我，“小弟马，纹身纹完了，咱们回家吧。把云翎供奉起来，每天让他吃香火，助他早日孵化出来。”
就算纹的丑，此时我也没有办法改变，而且我纹身也不是为了好看。我没有再纠结纹身的样子，而是往四周看了看，屋子里除了我们几个，没有多出来任何人。我依旧没有看到煜宸。
胡锦月看出我在找什么，催促我道，“小弟马，用不着心急，三爷是你的，他跑不了，时间一到，他自然就来了。赶紧回家吧，我早饭还没吃，饿死了。”
我带着胡锦月和胡锦云回到家。
万尚宇把这一层其余房子都买了，然后全部房子打通，现在变成了一个大平层。
我们到家的时候，万尚宇正拿着古铜钱和龟壳占卜，听到开门声，万尚宇手忙脚乱的收拾，可这怎么可能来得及。
古菡气得大叫，“万尚宇！”
“老婆……老婆，冷静！”万尚宇边往后退，边慌忙的解释，“我在算咱家小幸运的姻缘，而且我只是测算，并没有打算说出来，这顶多算窥探天机，只要不说与别人听，没有惩罚的。老婆……”
万尚宇声音都在抖，从沙发边缘掉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古菡瞪着万尚宇，“小幸运长大就嫁给小思故，这些是早就定好的事情，用不着你测算了！万尚宇，我再跟你说一遍，我绝对不当寡妇！你要是敢作死，我明天就带着小幸运改嫁！”
“我知道错了，”万尚宇爬起来，走过去哄古菡，“老婆，你不是跟林夕去看事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
话没说完，万尚宇似是察觉到胡锦月的气息，他愣了下，随后转头面向胡锦月，轻笑了下道，“原来是故人归来了。”
胡锦月看着万尚宇，“你的眼睛……”
“我泄露天机太多，能捡回一条命就已是幸运。”万尚宇笑着道，“这已经很好了。”
胡锦月点点头，然后转头就对着古菡道，“古菡，好好收拾他。眼睛都瞎了还不安分！知道泄露天机会有惩罚还卜算。他这叫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万尚宇主动跟胡锦月打招呼，就是为了分散古菡的注意力。可结果目的没达到，还被胡锦月给阴了。
万尚宇瞪胡锦月一眼，“胡锦月，你好样的！我告诉你，你马上就要倒霉了，你等着三爷回来收拾你！”
听到万尚宇这样说，胡锦月有些慌了，他无措的看向我，“小弟马，三爷为什么要收拾我？我犯什么事了？”
想了一圈，胡锦月也没想起来。他看向万尚宇，“姓万的，你少吓唬我！”
“是不是吓唬你，你以后就知道了！”万尚宇被古菡追着往屋里跑，边跑边喊道，“你拐走了小思茕，三爷要能饶了你就见鬼了……啊，老婆，我不说了！”
万尚宇和古菡的卧室门砰的一声关上。
我不敢置信的看向胡锦月，“你拐走了小思茕？”
胡锦月也一脸懵，赶忙摇头，“小弟马，我敢对天发誓，用我的毕生修为发誓，我对小思茕一点非分的想法都没有，否则……”
我赶忙捂住胡锦月的嘴，“胡锦月，我相信你。”
万尚宇卜算很准，如果他不是在为了吓唬胡锦月胡说八道，那胡锦月和小思茕的姻缘基本就等于确定了。千万别用毕生修为发誓，我不想这个誓言阻碍他们的感情，让我女儿平白受折磨。
胡锦月以为我不让他发誓是因为真的相信了他，他感动的眼眶都红了，抓住我的手，“小弟马，我就知道你是疼我的。”
我，“……”
现在再看胡锦月，我猛然间就有种在看女婿的感觉。
把金蛋放到供桌上，摆上贡品，上完了香，我就回卧室，开始等煜宸来找我。可等到天黑，煜宸也没有出现。我躺在床上，无聊的翻来覆去，最后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睡梦中，我忽然感觉到有一只冰冷的大手探进了我的衣服里，大胆的抚摸挑弄。
我猛地一个寒颤，立马睁开双眼。
借着洒进来的月色，我看到了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我梦里的脸庞。
他低头望着我，深邃的眸子里含着碎钻般的光，唇角勾起，低声道，“林夕，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