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红着脸冲到床后,身子贴着床柱,低声道:“我藏好了。”
萧天衡看着灯盏,微微一笑,其实,将灯吹灭了就好。
不过么,有姑娘藏在床后伺机偷看,这般脱衣拧干,特别刺激。
好久没这么刺激过了。
他心情莫名愉悦,慢条斯理脱外衣,还要报备道:“方姑娘,我脱掉外衣了。”
方青洛:“……”
湿衣全贴在身上,几乎是剥下来的。
萧天衡拿起拧水,拧干了,摊开晾到椅子上。
开始剥裤子,这回却默不作声。
抬左腿剥裤子,再抬右腿剥。
裤管还在滴水。
他狠劲一拧,将裤子甩在衣裳上面。
待剩下里衣和亵裤,他抬头看向床后,见姑娘一动不动,便道:“方姑娘,我想借你床单用一用。”
方青洛低声道:“萧探花自取就是。”
萧天衡:“方姑娘真不会偷看?”
方青洛:“……”问什么问啊?再问我就偷看了。
萧天衡眼中闪过笑意。
一时却又困惑,不明白自己为何想撩惹床后的姑娘。
他迅速剥下里衣和亵裤,甩在椅子上,一个大跨步到了床前,伸手扯床单。
待裹上床单了,再好好拧干里衣和亵裤。
他的手才触到床单上,门外突传来脚步声,沈氏的声音喊道:“大姑娘!”
要糟!
萧天衡想也不想,一个后退,将椅子上的衣裳全部卷起抱在怀内,同时扬手灭了灯,再一矮身,钻进床底下。
“大姑娘!”沈氏又喊一声,继而敲门,“适才管家出去,瞧见你窗外有一颗树被风吹倒了,恰好抵在你窗上,不知道砸烂了窗子没有。你开门,我进去瞧瞧。”
蕊黄和芍药的声音跟着道:“姑娘,快开门!”
方青洛吸一口气,转出床后,摸黑将脸盆踏到一边,再走过去开门,一边装做睡得迷迷糊糊的模样,拦在门口道:“窗子好好的,没事。我困得很,明儿再瞧罢。”
沈氏身为继母,更怕出事儿怨在她身上,当下喊蕊黄道:“掌灯!”
又喊芍药道:“扶住大姑娘。”
说着话,蕊黄已进房,掌起了灯,一面惊呼道:“窗子下全是水。”
沈氏也进了房,检查了一遍窗子,皱眉道:“倒是没砸坏,但瞧着似乎渗水。”
方青洛当下走到案几,挡着灯光,不让灯光照到床底下,一面道:“适才暴雨时,不及关窗,溅了雨水进来。窗子没坏,也没渗水。”
她打个呵欠,“母亲,这么大的雨,你该去瞧瞧弟弟和妹妹。”
沈氏又检查一遍窗子,确认没有坏,点头道:“这场暴雨太突然,外间全是积水,今晚你别开窗。”
说着急于去瞧儿子和女儿,吩咐蕊黄和芍药看着方青洛,便走了。
蕊黄眼尖,发现椅子上有水迹,忙拿毛巾去擦,又:“姑娘,我今晚在房中陪着你罢。”
方青洛暗急,脸上却淡然,“我素来爱静,你们在这儿,我反睡不好。”
“你们都下去罢。”
蕊黄和芍药见方青洛连连打呵欠,只好下去了。
待她们一走,方青洛忙关好门,贴在门上听得脚步声远去,这才走到床前轻轻道:“她们走了,你出来罢!”
说毕又藏到床后。
萧天衡抱着湿衣,脸无表情,无声无息从床下钻了出来。
他才站定,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蕊黄的声音道:“姑娘,我给你送一壶热茶!”
方青洛没有听到萧天衡的声音,以为他还没钻出来,当下急于打发走蕊黄,一个转身出了床后,扬声道:“把茶壶放在门前,我自己拿。”
话音一落,脑子便“嗡嗡”响了起来。
萧探花活色生香站在床前,不闪不避,任她看。
第55章
萧天衡在钻出床底前,已迅速将一件湿衣裳围在腰间,其它衣裳卷成团,抱在手中。
只他钻出床底时,围在腰带的湿衣裳下角卷起,缩成一团,该围住的,并没有围住多少。
他淡定得很,还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床后。
这一回,他不想钻床底了,他想避在床后。
方青洛呆站着,直至萧天衡擦身而过,躲到床后,这才猛然醒过神。
她慌慌走到门后,捂着胸口,朝外道:“蕊黄,你下去罢,今晚也不必过来了。”
蕊黄应了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方青洛扶着门,勉力定神,这才发现自己两颊烫得厉害,手指微微颤抖着。
啊啊啊,探花郎瞧起来清瘦,脱了衣裳后,却有八块腹肌。
她适才差点伸手去摸。
方青洛站了一站,确认门外无人,这才打开门,将门外的托盘端进门内,又赶紧关了门。
她端起托盘走到案几前,摸了摸托盘上的茶壶,壶身滚烫,是一壶热茶。
她结结巴巴道:“萧探花,你出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又补充道:“裹上床单。”
说着面窗而站。
萧天衡闻言,闪身走到床前,迅速扯出床单裹在身上,另将手中的湿衣裳并围在腰上的湿衣裳卷了卷,抛到椅子上。
方青洛听得椅背上发出“?”一声响,并不敢回头看,只猜测萧天衡的动态。
萧天衡裹紧床单,走到案几前,在另一张椅子上落座。
“方姑娘,你可回头了。”
方青洛小心翼翼回过身,一眼瞥见萧天衡裹着床单,遮得严严实实,这才松口气。
她站到案前,斟了一杯热茶,推到萧天衡跟前道:“暖暖身子罢。”
萧天衡右手从床单内撩开一条缝,伸出去端了茶,一口喝尽,又迅速缩回手,将自己包得严实。
方青洛红着脸退后,坐到床沿,看向窗子道:“窗外有一颗树倒了,抵在窗子上,现下打不开窗了。”
“还得家中众人全部歇下,你悄悄从房门出去,在园子那边跳墙出去。”
萧天衡点点头,两人一时无言。
隔一会,萧天衡道:“方姑娘,荷包和木簪子之事,疑云重重,但总结一点,事涉我们两个人。”
“方姑娘若不介意,可说说自己从小到大的经历,或者能从中找出真相。”
长夜漫漫,窗外雨声簌簌,方青洛一时之间也有倾诉的欲望。
她简短说了一下自己成长经历,说到被陆锦亭退亲时,略略停顿,又接着往下说。
萧天衡待她说完,问道:“所以,你被陆锦亭退亲后,再没定过亲?”
方青洛:“嗯。”
萧天衡沉吟一下,“你没有定亲,你姨母是什么态度?”
方青洛回忆了一下,“姨母自然是担忧的,还提过,会帮我寻一位佳婿。”
萧天衡:“何时提过?”
方青洛:“半年前?”她有点不确定。
萧天衡:“那之后呢?”
方青洛:“之后没有下文。”不该啊,姨母若提过,定会为她安排,为什么没有下文呢?
萧天衡:“你好好回忆,这半年时间做了什么事,参加了什么宴会?”
方青洛这一回忆,惊悚发现,竟回忆不起参加过什么宴会,也回忆不起自己做了什么事。
萧天衡:“不瞒方姑娘,我也回忆不起近半年的事情。”
“结合荷包和木簪子事件,我推测,我们在半年内认识,互赠信物,之后发生了某事,我们的记忆被抹掉。”
“此事,你姨母极可能知情,甚至有可能是她抹掉我们记忆的。”
方青洛蹙着眉,姨母为何要这样做?
她定定神,朝萧天衡道:“我说了自己的经历,萧探花也说说自己的经历罢。”
萧天衡笑一笑,也简短说了自己的经历。
方青洛见他丝毫不提云阳郡主,便道:“我听闻你是内定的郡马?”
萧天衡摇头,“云阳郡主一厢情愿而已。”
话音一落,想起了什么,朝方青洛看过去,“云阳郡主和宋馨被烧光头发的事,你听闻了罢?”
方青洛点头,“听人提过。”
萧天衡:“除了她们两个人,还有另两个人也被烧光了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