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秘密是她清醒的时候，穿过“母亲”设下的屏障，偷偷告诉她的。
在之后的岁月里，她再也没恢复清醒，或者清醒地成为了和“母亲”一样的怪物。
她宁愿去死。
第93章 翡翠丘陵
所有人都被丝特芬妮吓到了。
尤莉莉下意识上前夺过了她手中的锄头。
死里逃生的小女孩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尖耳朵，消瘦的小脸上，那双大大的眼睛格外突出。此时里面蓄满了眼泪。
她将脏兮兮的小手藏到了背后，躲藏到尤莉莉的法师袍底下。
丝特芬妮跺脚，神情烦躁：“老妖婆死了，你们难道想成为下一个老妖婆嘛！”
缩成一团的小女孩们迷茫地摇摇头，其中一个翠绿眼睛的小女孩怯怯开口：“像阿尔弥姐姐那样吗？”
她说：“我没关系的，我只是想活着。”
其他几个小女孩纷纷低声附和起来。
“芬妮姐姐——我不想死。”
“我想活下去，即使变成怪物也没关系的。”
丝特芬妮的右手还维持着抓握锄头的状态，她的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她喃喃：“这样吗？”
好像一直以来的坚持都是错误的，原来这些被保护着的妹妹们，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
……尤莉莉打开商城，疯狂地搜索和鬼婆相关的药水或者魔法道具。
在这些女孩子被鬼婆吞吃，又重新分娩出来后，她们的本质已经被改变了。不能逆转，但是可以被压制。
她看到丝特芬妮逐渐惨白的神色，蹲下来，摸了摸她略有些坚硬的头发：“跟我们离开吧，暮色沼泽人迹罕至，我们将那些办法一个个试过去，总能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
尤莉莉熟练地契约了这些小女孩。
她们似乎对精灵的尖耳十分好奇，要哭不哭的时候将耳朵塞到她们手里，似乎就能很轻易地哄好她们。
安娜看着尤莉莉手忙脚乱地哄孩子，轻声笑了起来。
尤莉莉：诶？
她揉了揉有些泛红的耳朵，开始探索这片区域。
在这些孩子们的带领下，【鬼婆的密室】这个隐藏的小地图很容易地被刷到了90％。
剩下的10％是一些错综复杂的地下暗道和机关。
一个转角处，破烂的长袍伴着浓重的鱼腥味一闪而过。
丝特芬妮匆忙追了上去：“阿尔弥——”
她拨开大片的水草，眼前是一个半水下洞穴，除了遗落在地上的几片墨色鳞片外什么也没有。
艾博恩神色复杂。
小女孩们换上了崭新的衣服，像缩头鹌鹑一样亦步亦趋地跟着尤莉莉。
“一个午饭的功夫，你们从哪里拐来的小女孩啊？”
尤莉莉：……
她将艾博恩的疑问敷衍了过去，将话题转移到什么时候可以离开峡谷。
说到这个，艾博恩就来劲了。
这次走陆路简直是损失惨重，好在及时扒上了精灵们，大多数怪物们都被石像鬼撕扯得粉碎。
他计划在周边区域采购一些货物后，择日返回丹兰亚港。
虽然走水路会被鱼人船夫们敲诈，但是比穿越目前危险程度不明的峡谷安全多了。
蕾娜塔：嗯？原来鱼人船夫们的名声，已经差到这个地步了吗？
她掏出几枚五颜六色的鹅卵石塞给小女孩们，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商队重新启程。
悲风峡谷之外，是更为平坦一些的丘陵地区。翠绿的小山包延绵起伏，一些普通的野兽和小动物们在灌木丛间穿梭，羽毛鲜艳的鸟雀和色彩斑斓的蝴蝶在空中飞舞。
【魔法地图已更新】
【翡翠丘陵已探索区域0.3%】
艾博恩望着眼前充满生机的场景，长舒一口气，他脱帽行礼：“感谢您一路的护送。”
一团稍微浓郁一些的灿光，从灰马脑袋上的小鼓包里飘了出来，慢悠悠地洒落在她们身上。
“独角兽的祝福喔——虽然只有1/32的威力。”坐在灰马身上的跛脚骑士，笑眯眯地冲她们挥手。
【您完成支线任务：商队的委托】
【死亡人数0人】
【受伤人数3人】
【任务完成度94％】
【您的杂货铺将在2个月内迎来商队的拜访】
【您获得了独角兽的祝福持续时间00：14：59】
*
费尔德在美滋滋地收拾行囊。
“眨眼又过了七天了，说不定这次，我还可以通过哨塔到地面上看一看。”
他凑到一脸严肃的阿尔文面前，摇了摇手指：“嘿！阿尔文！我又要去见莉莉啦！你怎么不笑啊！明明你有个分身天天在地面上——是天性不爱笑嘛？”
然而今天哨塔并没有准时开启。被暴揍一顿的费尔德，鬼哭狼嚎地躲回了内城的实验室。
“我再也不玩抽象了噫呜呜噫！”
他将实验室里的各种粉末摆放在桌子上，又找出一枚干瘪的无核浆果。
玛蒂娜飘到费尔德的窗户前，轻轻敲了敲。
“干嘛？”他在一堆炼金器材中头也不抬：“我在研究能自动增殖的浆果块呢！”
“我在想——”玛蒂娜偏了偏头：“反向传送实在太随机了，上次的时间紧迫，都没来得及将内城的物品交给莉莉。能够试一试再将她拉下来嘛？”
“哈！我就知道你们都嫉妒我，可以上去和莉莉面对面！不过难道不是因为上次你的话太多了嘛？”费尔德又神气起来。
玛蒂娜：“费！尔！德！”
费尔德在玛蒂娜的怒吼中抖了抖，加入了超量的接骨花粉末。
他的实验再次失败了。
那些破裂的浆果块在地板上蠕动，但是没有发生增殖和膨大。
清理完失败品，费尔德双手叉腰，拿出一枚红色的宝石：“等着！”
沙漠。
沃克并不知道哨塔传送的周期。
他每天和马里恩总是会带上满满的货物，在圣湖周边转悠。
“嘿！沃克！嘿！马里恩！要我说还不如直接找商人呢——你们都在这里等了多久了！”浑身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壮汉熟稔地和他们打招呼。
沃克笑了笑，并没有反驳。
与其被那些外来的商队往死里压价，不如再耐心等一等。
经过上次的交易，家里剩下的清水，足够再支撑一段时间。
和这些默默等待的客人们不同，诺曼望着手中的坐标纸，扯出一个笑容。
“奎卡城曾经出现过这些材料？我那位好嫂嫂，曾经是那个商会的会员？”
他的目光透过燃烧的城邦和尖笑的怪物们，遥遥看向西北方。
“早说了家里的鱼太多，容易出事情。”
＊
黛西跳到了尤莉莉身上。
它好奇地伸出爪子，戳了戳一长串跟在尤莉莉身后的小朋友们。
“咪——”
猫猫的叫声拉得长长的，蓬松地大尾巴扫过眼睛睁大的丝特芬妮。
她趁所有人没注意，悄咪咪地勾住了猫咪的尾巴，让它停留得稍微久一些。
法比安屁颠屁颠拎着篮子从黑森林中跑了出来。
“哇？好多人类幼崽？”它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最小的那个女孩子吓得哭了起来。
“诶！我还什么都没做呢！”它举起双手，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艾弗里大声嘲笑了起来。
它朝法比安丢了好几颗破裂的浆果，狗头人敢怒不敢言。
娜娜莉不哭了，她的眼珠好奇地跟着白色的大鸟转：“小鸟！小鸟！打坏狗狗——”
艾弗里得意洋洋地在半空中飞舞了一圈，嘴里叽里呱啦地附和着。
奥托扛着巨锤出来，最高的丝特芬妮甚至要比他高上半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