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问芮平对加入执法队有没有兴趣：“按理我们是不收大一生的，但是我觉得这条对于你来说，可以例外。”

　　芮平觉得自己的时间还是应该放在学习训练上为由拒绝了他。这让其他黑制服都倒吸一口凉气，这已经是他们今天第二次这么做了。第一次在队长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做过了一次。

　　这个男人最后的归宿可能不会太好，执法队会把他带走，并没有说会把他带到哪里去。芮平把自己了解到的内情都告诉了他们，队长表示会严肃对待这种事情。当然他并不是说那种官方套话。

　　他原话是：“这些家伙真是学不乖，杀了一批又一批，还不老实。”

　　他说完后，队员无奈的喊了一声：“队长！”

　　队长才立刻板着脸对芮平道：“我刚刚什么都没有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知道吗？”

　　芮平：“……”

　　不过，虽然事情解决了，但是她也并不能立刻就回去，想着去菜市场顺便买点好的压压惊的想法也泡汤了。她接下来还要跟着这些人一起再走一趟纪检委，包括刘艳霞一起。

　　“走个流程。”那个络腮胡队长说道：“否则被上司知道了，就要扣你分，分扣完了，你的工资也就完了。”他心有戚戚：“不要学我知道吗？”

　　旁边的队员无奈道：“队长，人家又不是我们的人。她想学也学不到啊。”

　　“现在没机会，以后总是有机会的。”络腮胡大叔大大咧咧道：“我早点跟她说，她也就少走点弯路。”

　　他说：“大一不行，不还可以大二嘛，我又不是等不起。”

　　其他的队员都酸了。他们不好吗？至于这么上赶着，那么多人想进还进不来呢。

　　芮平无言。一年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她甚至不知道明天还会发生什么。不过面对络腮胡大叔的视线，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因为芮平的回应，大叔看上去更热情了点，他无视刘艳霞警惕的视线，熊壮的身躯硬挤到这边：“我姓欧，单名一个剑。说起来我还是学院的老师，今年大一教你们格斗。你叫我欧老师就行了。虽然我挺中意你的，但是公是公，私是私。我不仅不会看在咱们之间的交情上对你放水，还会对你更严厉。”

　　芮平求之不得，她不仅不紧张反而露出个笑。

　　那欧老师很高兴看到她这样子，大声说了好几个好，要她不要掉以轻心。不过这位欧老师也就车子上面跟她找着机会寒暄了几句，等到到了地方后就忙得不见人影，还是另一位学长带着她去填资料，按手印，拍照这些。同时又调了一队人过来安排人去专门的部门检测。

　　医院的医生们也都被带了过来，大家也都是各种。刘艳霞赶着时间问了那人：“我们医院还能继续开吗？”

　　那个黑制服被问得一愣，接着道：“等通知吧。我们还需要检测一下现场有没有精神力的残留，调览附近的所有摄像头。回溯目标的行动轨迹……”他想到自己要做的一堆事情，忍不住有些头大，但是看着刘艳霞表情不太好的样子，还是说了一句：“会尽快的。”

　　刘艳霞放过了那个人，心里仍旧有些郁郁。其他的医生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还反过来安慰她：“正好我们这么久都没有正经休次假，就当好好休假了。”

　　医院里住床的病人还要被转到其他的医院去。这些手续都需要办。再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琐事。所有人都累得不清。

　　大部分普通人检测后没什么问题，就都放回家了，只是说近期可能会不时传唤，让人在家等通知。虽然被这么吩咐，但是能够回家还是让许多人大松一口气。至少知道自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医生的话，还需要跟被转医院交接病人的病历，总之一时半会儿也不能马上走掉。

　　刘艳霞跟其他的医生一起留下来帮忙。因为这个事情影响到医院的正常运行，她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是内心还是难免愧疚，但是大家都并没有觉得这件事就真的是她的错。

　　“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种丧心病狂的人，根本就不在意我们这些人的死活。他这次是叫人来找你，下次就是别人。我们总不过在他的眼里就是个死人，得亏你吸引住了他的仇恨，否则真要叫这人过来报复社会。楼下那么多病人呢，谁挨了一下就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哪有今天这么有惊无险。”前台的阿姨拉着刘艳霞的手道。

　　刘艳霞伸手把耳边的头发往后拢了拢，勉强挤出了个笑：“我虽然知道这次他们做过头了，不会有好下场。但是心里仍旧难免后怕，要是万一呢。”

　　阿姨道：“这世上本就没有个一万、万一的。何况你身边不是也有靠山吗？”她朝芮平看过去，意有所指：“艳霞，我一直知道你是个好医生，好姑娘。不要泄气。好人总是有后福的。你对病人好，病人也会记住你这个好医生。你看，这就是你的福气。”

　　刘艳霞伸手抱了抱阿姨：“林嫂，我总觉得你就像我真正的长辈一样。”

　　阿姨笑了起来：“哎哟，你这可就说得我不高兴了，我有那么老吗？还长辈。”

　　刘艳霞不好意思。她在外人面前总是表现得很强势，很少露出这样软弱的模样。她一个人出来工作，又有这样惹眼的外表，强硬一点，都有许多苍蝇凑过来，一旦露了怯，更是会被人欺负。

　　刘艳霞很快就收拾好心情。她又恢复一开始雷厉风行的模样。还反过来催促芮平，要她不用待在这里碍事了。她朝芮平挥了挥手：“这里的事情，你帮不上什么忙。不用等我，你今天也折腾了一天了。过来还帮我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她朝芮平笑道：“你现在可是我们所有人的大英雄。我可不敢再像之前那样使唤你。回去吧。”

　　她一直站在原地，等芮平走了之后，脸上的笑才落了下去。她伸手抹了抹眼睛。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是没意见的，只是先碍于之前芮平在，不敢开口，这时候见芮平走了。牛鬼蛇神就都冒出来了。

　　有人就阴阳怪气的：“谁沾上你，真的就是倒霉透顶。我要是你啊，我就赶紧找个男人嫁了。你看看你惹出多少生非。”

　　刘艳霞刚还抹眼睛了，这会儿反倒斗志拉满。她把自己的头发一扬，扭头就冲那人抛了个媚眼：“嫉妒我吗？碍你眼了？怕我连累你啊？”

　　她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那你怎么不走啊？”

　　那人气得脸通红。刘艳霞轻哼一声，踩着高跟走开了。所以要让一个女人重新燃起斗志，必须要几个不长眼的蠢货在眼前蹦跶两下。

　　刘艳霞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丧气，她简直恨不得在这一行干到天荒地老，气死这帮家伙。

　　·芮平本来是要走的，但是到门口却被人拦了下来。

　　“你、你们。”他还同时抓了几个眼熟的过来：“想跑？等你们的年级老师过来领你们回去。”

　　芮平就看到之前跟在她屁股后面的那几个人，这会儿正缩着脖子站在那里。越是天姿卓绝，越怕被叫家长。

　　因为怕丢人。

　　这几人缩着脖子不肯作声。芮平只能自己张口：“我们没有犯错，为什么不能走？”

　　这个黑制服道：“你们是学生不是？既然是，来到这里，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都要告诉你们年级老师知道。”他说完后，顿了一下：“我知道你们这次是被牵连，甚至不仅无过还有功。”

　　这人总算还说了一句讲理的。

　　不等芮平他们继续张口，这人又道：“既然如此，你们怕什么。”

　　这话问的。

　　芮平都不想理他了。

　　最后那三小只一步一挪的缩到了芮平的背后去。芮平也没说要赶他们走。这让这三人明显大松了一口气。原本还耸起的肩膀都放松了下来。

　　他们等了一会儿，就看到盖亚高大的身躯远远走过来了。

　　就是芮平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讲个笑话，她上学三天，其中两天进了局子。

　　也不怪欧老师邀请她来坐班，就算他不邀请。芮平都快比真正上班的还要勤了。真的是每天都来打卡一次。

　　芮平真的不想上前。但是偏偏她已经被拱到一个在前面的位置。那三个小王、小吴、小李的小字辈，这次也确实是受了真正的牵连。

　　她在飞船上的时候，还信誓旦旦说着，这些人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会儿却已经不能真的当做没关系了。

　　有时候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心很软的人。

　　盖亚沉默的看了她一眼。芮平完全是仗着盖亚不会真的生她的气。虽然盖亚看起来凶，但真的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她走上前去，盖亚确实也没有说什么。就这么一脸沉默的把他们领了出来。

　　就在芮平以为他会一直沉默的时候。他却闷声说了一句：“虽然我很想说你，太冒险，太冲动。但我又觉得，你现在肯定不想听这个。”

　　芮平忍不住抿了抿唇。

　　“我们总是不能预料到意外的发生，但万幸我们能用我们所学，多长，阻止许多意外的发生。”

　　他垂下头，缓缓道：“我为你骄傲，芮平。”

第97章

　　“我也为你骄傲。”塔维斯说道：“一直。为什么你没有表现得像现在这么高兴？”

　　“高兴吗？”芮平不承认：“我有很高兴吗？”

　　她努力抿住嘴，做出面无表情的模样。

　　塔维斯摇了摇头：“看来我的骄傲不值钱。”

　　芮平还真被他绕进去了，等她反应过来后：“不对，你什么时候说过了？”

　　塔维斯露出个笑：“刚刚啊。”

　　芮平：“……”

　　她本来是打算看书的。但是今天已经看了许多书了。再加上今天测试的时候，当时不觉得，这会儿其实是有些后劲的。她整个人几乎就要往后倒。

　　其实她感觉自己没有出多少力。比这还累的时候又不是没有过。她已经习惯了把自己身上最后的一点精力榨干的感觉。那会让她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仿佛这样，就可以把欠下的那部分还回来。就不用被愧疚所掩埋。

　　她脑海里面还想着，不行，我不能睡，不管怎样，也要爬到床上去再睡啊。但是想是一回事，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真正陷入黑暗的时候，仿佛听到有人在叫她，但是她已经没办法回应了，整个人睡死了过去。

　　刘艳霞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的时候，发现屋里的灯是开着的。她说了句：“怎么没睡……”话语一顿，发现并不是人没睡，而是整个都趴在沙发上，半边身子都滑到地毯上，就这怀里还塞了一个抱枕。

　　“不要占着自己身体好，就这样肆无忌惮啊。”她叹了口气，最后拖拽着芮平的身体：“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沉……”艰难的挪动。

　　最后她放弃了生拉硬拽，喘了口气，找了工具帮忙，废了九牛二虎之劲总算把她干到床上去。

　　刘艳霞疲惫的把糊了满脸的头发挥开。看着芮平睡得人事不省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睡得这么沉。”她嘟囔着，在芮平刚长出一茬的短发上揉了揉，早就想揉了，果然手感极其好。跟头发的主人一样的柔软。

　　“晚安，芮平。”她把芮平的外套褪去，给她盖上被子。伸手下意识的压了压，这个动作让芮平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动弹了一下。但是她并没有发现。

　　她转身离开，把房里的灯关上，门给带上。也就错过了芮平无意识的呢喃的那声——“妈，我热……”

　　塔维斯低头轻笑了一声：“热就自己把被子掀开。”

　　芮平都在睡梦中了，竟然神奇的听见了，还回答了一句：“我不想动……”

　　塔维斯没想到她这么好玩。竟然真的可以回应。

　　“你不想动那就热着吧。”

　　芮平：“……我不。”

　　塔维斯：“那就热着吧。”他说完就搁那儿笑，笑了好一会儿，突然又不笑了。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因为医院不开张了，刘艳霞也不能去上班。她也没停下来，就想要给家里做个大扫除。当然家用的扫地机还是很好用的。只是边边角角，像是桌子底下，这种地方，虽然你看不见，但是不代表它就不脏。

　　刘艳霞发挥出研究般的精神，势要做得一尘不染。芮平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儿，被她那架势给吓住，缩着脖子溜训练室里去了。

　　她训练了一半，刘艳霞穿着围裙，套着袖笼，提着桶抹布走了进来。

　　芮平一脸被惊吓到的样子看着她。她说：“你忙你的，我忙我的。不用管我。”

　　芮平：“……”

　　她分心二用，一边训练，一边扭头去看刘艳霞干到哪里了。

　　第一眼看的时候，刘艳霞还在擦第一个器材。她想着还有一会儿，就埋头训练了一会儿。过了会儿又看刘艳霞干到哪里了，发现到第三个了。她就有点紧张，然后就把速率调快了。等她把这个腾出来的时候，刘艳霞就抬起身说了句：“好了啊，等你有一会儿了。”然后就拿着水桶过来，一通擦擦擦。

　　芮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