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藤蔓究竟怎么生长出来的?半个月之前还没有。”刘治喃喃道,“如果我们能研究出来它是靠什么生长的这么旺盛就好了。”
只要搞清楚这些藤蔓依靠什么长得这么旺盛,而且能在墙壁上扎根生长,他们立马就能走上暴富人生。
张川抿着唇,面无表情把画面一遍遍地回放,镜头拉慢,几乎是一帧一帧地在瞧。
之前那几架坠落的无人机也是这样,就算一帧帧看过无数次,也找不出任何有问题的地方。
但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张川又把其他无人机坠落前的画面也重新播放一遍,“坠落前镜头不是朝上就是朝下。都左右和后方的画面都没有。”
“这应该就是随机吧。”刘治不觉着这有什么,“毕竟镜头一直朝前。”
张川却像没听到他的话,自言自语又说,“我们需要几架三百六十度视角的无人机。”
“好哥哥,怎么可能。”刘治翻个白眼,“这七架已经让咱们两个倾家荡产,下个月泡面也吃不起,你可别异想天开了。”
“找那位。”张川眼睛亮起,“咱们找那位试试,他一直对咱们的项目很感兴趣。”
刘治却开心不起来,“他们这种资本主义介入,到时候就算咱们研究出来成果,能得到的利益也有限。”
江月雯系好衣袍下楼。
屋子里的木质地板上全是绿油油的藤蔓嫩芽,就连脚上踩的楼梯还有扶手上都生出了藤蔓嫩芽。
一眼望去,她的房子里绿油油一片。
江月雯最开始以为是屋子潮湿缘故,找人除湿又清理这些藤蔓绿芽。
结果头天刚清理完毕,第二天起床,又是满屋子的碧绿嫩芽
半个月的时间,江月雯最开始想着铲除清理,看这些嫩芽一点都不顺眼,但现在她已经能和这些绿油油的嫩芽和睦相处。
甚至还会自我安慰:只要绿油油的嫩芽没长到她头上,其他地方随便长吧就无所谓了。
刚好屋子里有点生气,挺好挺好。
她能和这些藤蔓绿芽和睦相处,主要也是因为她除了这房子无处可去啊。
刚坐在餐桌旁,一根藤蔓绿芽从桌子上冒出来,然后又一根……
这些小绿芽长的很快,铺满了整个桌面后,其中几根嫩芽摇摇晃晃地蹭到她的手背。
酥酥痒痒地像是被长了小刺的叶子划拉,倒不疼,就是痒。
江月雯手掌按住这根碰到她的嫩芽,“低头吃饭。”
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坐沙发时脚踝被藤蔓缠住。
坐沙发时脖子被藤蔓缠住。
最开始她会被吓得亚麻呆。
但半个月的极限碰撞后,发现没法消灭这些绿植。
而且这些绿植应该是把她当了树木攀附,毕竟藤蔓都是缠树生长。
逐渐地,她就也能无视偶尔被藤蔓缠住脚踝的行为。
当然,有时候也会怀疑,这些藤蔓是不是有意识?
但这不是天方夜谭么,还不如思考屋子里是不是有鬼。
说起鬼……江月雯猛地扭头。
身后空荡荡的,除了缠绕在椅背上的藤蔓,没别的东西。
可最近她总有种自己被什么盯着的错觉。
就像此刻,背后盯着她的那双眼睛火辣辣的,像是就贴在她的肌肤上,冷风飕飕,后脖颈的绒毛支棱棱竖起。
江月雯吃了两口粥后忍无可忍地再次扭头,那种被盯着的感觉消失了,背后空荡荡。
“可恶!”她用拳头捶桌子,“什么东西,有本事就出来,偷偷摸摸算个什么。”
一根细溜溜的藤蔓绕在她的手指上,缠了两圈又打了个结。
小小的藤蔓细细弱弱,但生命力好强悍,见到东西就能扑上去缠住。
江月雯摸了摸小绿叶子,没能把手指抽出,只得这么任它缠着。
她一边吃饭,一边拨通侦探社那边的电话。
“对不起江小姐,依旧没有找到任何线索,您没有他的相片,也没有身份证号和住址,光凭一个名字我们真找不出来。”对面的人因为没能赚到这次的天价佣金心口钝疼,声音遗憾地继续说,“派出所那边,包括你们一路经过的地方,监控画面我都让人查过,要么找不出一张他的正脸或侧脸照,要么就是镜头太模糊都不能用。江小姐,您还能想起藤先生有去过别的地方吗?”
江月雯自己也曾找人查过那些有藤姬出现的摄像头,小县城里的设备落后,摄像头要么不是高清,要么不会跟着人像走。
每次藤姬都是一个后脑勺,要不就是差点出现,但是离开了镜头。
她甚至把藤姬能出现的路边那些店家的摄像头也找了一遍。都没能找到一张藤姬的脸。
“要不请个素描师吧。”电话那头的侦探建议,“有个大概的轮廓,我们能好找一点。”
侦探为江月雯介绍了一位素描师,江月雯打电话过去约了下午去对方的工作室。
挂掉了电话,她的粥也凉了。但因为没有藤姬的半点的消息,江月雯吃了没几口就没了胃口。
她放下勺子起身,手指上缠着的藤蔓也在下一刻被扯断。
“滋啦”一声轻响。扯断的声音弱弱的,像是小婴孩的哭泣。
江月雯低头去瞧,手指上留下缠绕了两圈的藤蔓头,被扯断根部蔫蔫耷拉在桌子上,像是被扯了脑袋的人了无生气。
虽然是一株植物,但人家在努力生长,她却轻易就把人家脑壳子给扯断了,江月雯心头有点点小内疚。她举着缠绕了两圈藤蔓的无名指,莫名觉着藤蔓绕在她手指上还怪好看的。
她的小内疚烟消云散,瞟了眼满屋子的绿植,觉着自己可以一天换一根,缠一年也不重样。
下午在素描师的工作室待了一下午,素描师很有耐心,在她一次次的描述下,对方一次次的反复修改,最后拿出了稍微符合藤姬五官的画像。
但离本人还是差点,但基本有六七分相似。
临走时,漂亮的素描师小姐姐询问她是在哪里买的戒指,“江小姐的戒指好灵动,太好看了。”
江月雯阴郁了一天的心情因为她的夸赞莫名变好,“是我家的藤蔓,不是戒指。”
素描师小姐姐很惊讶,凑近瞧了瞧,“怪不得瞧着这么有灵气,原来是真的绿枝,您养的是什么绿植?”
这江月雯的还真回答不上来。
家里出现那些冒芽的藤蔓后,她有在网上搜过,也询问过那些清理藤蔓的花卉场主,但没人能给她一个准确的答复。
都是以“疑似”或“可能是”这种词开头。
告别了素描师小姐姐,江月雯把画像拍了发给侦探社那边,回到小区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一路走来,很多人都会瞧向她手指上的绿藤戒指,她摩挲手指上缠绕的绿藤,一天的时间过去,绿藤没有发蔫,依旧紧紧地缠在她的手指上,不管是细细的枝蔓,还是绿绿的叶子,都很鲜嫩有生命力。
真是稀奇的一株植物。
江月雯在路灯下晃悠自己的手指。
“江小姐打扰一下。”
一个人突然从草丛里冒出来,把江月雯吓一跳。
“我叫张川,专门研究绿植种养,我对您窗户外的绿植特别感兴趣,您能……”
江月雯不等他说完,面无表情打断,“不能。”
张川张了张口,乞求般地说,“江小姐,我不是坏人,而且这对您也有好处,您有什么条件尽可提出来,我们会……”
江月雯绕开他,但又被他拦住,她不悦皱眉,“我对你说的这些不感兴趣,如果你再这样,我就只能报警。”
张川知道这位1801的业主是位漂亮妹子,可没想到对方能如此不近人情。
他仗着自己人高马大,抓住江月雯要拨手机的手腕,声音无奈道,“我真没有恶意,您怎么就不相信呢,我和朋友最近一直在研究您家外墙的藤蔓,如果知道它们是依靠怎么生长,这将会是绿植界的一大突破。”
江月雯冷下脸,面无表情盯着他,“放开我的手腕。”
张川笑嘻嘻道:“那您先答应我行吗?只要您能让我去您家摘一片藤蔓的叶子,我可以请您吃饭,或者给您介绍帅气小哥哥,我室友们都长得很帅,您到时候随便挑……”
江月雯定定望着张川,随即灿烂一笑,“好呀。”
她声音明媚,笑容娇软,看起来像是被他的条件吸引到了。
张川这才放开她手腕,这么漂亮的小姐姐,不管是哪个室友得到,那都是白赚啊。
他这一刻甚至想问问对方自己行不行。
江月雯打开自己的包,把手机放进去,令对方松懈,“你等等我找门卡。”
她翻出里面放的防狼喷雾,掏出后对准这家伙狂喷,随即扭头朝单元门狂奔。
刚刚她虽然可以站在上风位置,但还是有喷雾溅进她眼睛里。
眼睛辣辣的无比难受,她眯着眼,生理性眼泪迷了满眼,前面迷蒙一片,什么也瞧不清楚。
她只能凭借记忆朝单元门的方向跑。
她没有回头过,所以也没看到一根绿色的藤蔓出现,像鞭子一样甩在张川的身上,连打几鞭后,张川被打晕倒在了地上。
藤蔓在张川晕倒后,尾随在江月雯的身后。
见江月雯脚马上要被台阶绊倒,它立刻缠绕住江月雯的脚踝朝上拉,在江月雯失重时又长出一根藤蔓头扶住江月雯的肩膀。
“你是谁?”江月雯什么也看不清,眼睛又火辣辣的无比刺疼。
她试图用袖子不停擦眼泪,看清谁在趁机乱摸她。
捏紧了手里的防狼喷雾,江月雯对准前方就是一顿喷。
没人回应她,对方或许跑了。
江月雯跌跌撞撞走上台阶,进了电梯后忙忙把电梯按了关。
她眼泪一直没断,每次努力睁开眼,只会刺激的眼泪更多,四周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虽然进了电梯,也没有听到有人追来的响动,但她总觉得有人就在她跟前,在一眨不眨盯着她。
目光赤果果地在盯着她的脸。
“是谁!”她捏紧了手里的防狼喷雾,好几次努力睁眼,虽然雾蒙蒙的,但并没看到人影。
“你到底是谁。”她厉声道:“我已经报警,而且电梯里有监控,你最好清楚犯法的后果,别为了一时之快毁了自己一辈子。”
看不见的未知太过惊恐,尤其是她话刚落,电梯发出“砰”地一声巨响,朝下坠落一点后停止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