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小蛇要咬她?
南羽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呼吸好似停摆,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漫长又煎熬。
直到头上那些绵密的泡沫滑落在眼上,将她那迷蒙的视线彻底遮挡。
“哗啦啦”的水声再次响起。
花洒恢复正常。
南羽将头上脸上的泡沫冲洗干净,后退一步避开从花洒里喷落的水流,这才仰起头。
花洒上什么也没有,水流均匀,水质干净。
南羽的心在狂跳,她确信刚刚绝不是自己的幻觉。
一定是那个东西,时褚幽,它在故意吓唬她。
怎么这么恶劣!
如果她表现的很害怕,它是不是会很得意?然后再变本加厉。
南羽缓缓地又站在花洒下,这次她放空自己的思绪,不再关注四周,更加不会在水流变小时抬头去看花洒。
那些落在身上又四溅的水流堪堪从她脚踝滑落时,诡异地汇聚成一柱柱手腕粗的水流,这些剔透清澈的水流贴着她的腿旋转攀爬。
就像那些绕着大树攀爬的藤蔓
但这些水流比藤蔓更灵活,更冰冷。
被水流贴着的肌肤如同被冻伤,麻麻的僵僵的,没有一点知觉。
她猜测对方是一计不成又换一计。
它想要把她吓的尖叫跳脚。
事实上南羽的确被吓到了,这两根水柱紧贴着她的腿部肌肤,眼看就要顺着她的腿攀爬在@#@时,她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
这东西根本就不知廉耻,而且特别喜欢她的惨叫,前几次“梦境”里,她哭叫的越厉害,对方越变态。
不能慌,至少不能让对方更变态。
她抿着唇面无表情,虽然冲澡时的动作越来越僵硬,脸上却表现的非常平静。就像个盲人,看不到腿上缠绕的那两根水柱。
这些水柱没有像那些黑色小蛇一样,在吓不到她后消失,它们一圈圈的绕在她身上,几乎把她的全身缠裹,它们紧紧贴着她的肌肤,缓缓地旋转移动。
南羽的肌肤刚感觉到疼,就被冰雪般的寒意侵蚀,紧贴在她身上的不像柔软的水,倒像是冰冷磨砺的冰雪,将她滑嫩的肌肤擦出一道道的红痕。
她伸手将脸上的水渍抹掉,关掉花洒,大步朝浴室外走去。
冰雪也有克星,比方火。
但不等南羽冲进厨房,那些紧贴在她身上的水柱全部倾洒落地。
水柱就像失去凝聚力洒落在地上,她脚下瞬间汇聚了一大滩的水。
南羽四下张望,没觉察出四周有什么奇特的能令对方离开的存在。
就在她要去找拖把时,一抬眼瞧到对面落地衣帽镜。
镜子里她面前的地上没有水渍。
她眨了眨眼,镜子里又出现了水渍。
再眨眼,又没了……
这样反反复复几次后,南羽觉着好无聊啊。心头那点恐惧也被无聊冲散了。
她面无表情的找来拖把把水渍拖的干干净净。
如果换成小时候的她,大概早被最近这两天发生的诡异事件吓得半死不活。
她此刻难得有些庆幸,庆幸这房子里如今只剩她一人。
午觉睡得有点沉,一觉醒来已是日暮。
还是张嘉玉的来电铃声把她吵醒的。
“南羽,晚上来我家啊,今天就我一个人在家,有点无聊,我再找两个朋友组局,咱们打几圈麻将。”
张嘉玉性子干脆利落,说话就像是放炮竹一样噼里啪啦的,不给南羽半点拒绝的机会。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赶紧过来,阿姨已经做好了冰粉和烤排骨烤玉米,还有爆浆奶茶哦,都是你爱吃的。”
南羽盯着“嘟嘟嘟”挂断的电话,那句“我不太想过去”的话最终也没能说出口。
她抱着被子慢腾腾坐起,屋子里光线昏暗,没了电话里张嘉玉的声音,整个房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没人会在她耳边唠叨午觉只能睡半小时不能多睡,也没人掀开被子催她赶紧起床买酱油。
张嘉玉的爸妈都喜欢干净整洁的孩子,她把总是用抓夹夹着的头发扎了个马尾,又从衣柜里找出一条七分泡泡袖的碎花长裙,这才慢腾腾地出门朝张嘉玉家走去。
虽然两人的小区紧挨着,但张嘉玉所在的小区是独栋别墅,小区里的安保也很严格,南羽在小区门口给张嘉玉打了电话,由张嘉玉和保安那边说了一声,保安才放她进入。
下午在她睡觉的时间点下过一场来去匆匆的雨,时间虽然短暂,可雨势很大,这会路面没有水洼,但湿气自路面蒸腾而出,潮潮的闷湿感令南羽喘不过气。
道路两旁的植被茂盛,傍晚的风缓缓吹动时有水珠从绿叶上滴落。
南羽的脸上接连被滴了好几滴水珠后,被砸懵的她抬起头,盯着头顶密密麻麻的树叶。
这是一棵山楂树,树叶的间隙里有一颗颗指尖大的山楂果子。
在南羽抬头时,不管是山楂树叶还是山楂果都在轻轻地晃动,像是被风吹的摇摆,枝丫弯弯地朝她的位置蹭来。
树木成精?
南羽转身就跑。
但她今天穿坡跟小凉鞋,刚跑没几步,脚下一个踉跄……
眼看着朝地面跌去,一根李子树的树枝及时扶住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形。
南羽站好后再次望向四周那些树木枝丫。
树叶不再摆动,枝丫不再低垂,果子挂在枝头,隐隐约约如一只只眼睛在和她对视。
南羽的手心里都是被惊吓后的汗意,但她挺直脊背,用恶狠狠的声音对着这些树木凶声恶气道:“我不怕你们!”
我最害怕的事情早就失去,才不怕你们!!
张嘉玉还邀请了另外两个儿时玩伴,难得有这么点时间能聚在一起,大家连晚饭也不吃就开场,
南羽中午虽然吃的挺多,到现在也不觉着饿,但大家都在聊家里父母总管着的烦恼,她无法进入这个话题,只能在那默默吃零食喝奶茶。
她的手气不好,在麻将上没天赋,每次张嘉玉喊她打麻将,输的都是她。
但今天有点邪门,明明还是一样的牌局一样的小伙伴们,就连南羽的脑子也和平日里没区别,没升级没进阶。可她这手今天奇了怪了,不是个抓十三幺就是一条龙,要不就是豪七或清一色……
很快,大家的筹码都被南羽赢了过去。
一人集齐全部筹码,这可是从来没发生过的事儿,三个小伙伴输红了眼,赎回筹码又开始第二轮。
南羽也没想到自己有这样运气爆棚的时候,本来对打牌不感兴趣的她渐渐眉开眼笑,嚣张地和大家开玩笑:要把大家赢的哭着回家找妈妈。
本是一句玩笑话,万万没想到很快,第二轮很快就完事,她又把一副筹码集齐。
拿着手里整整一副筹码,南羽瞧着双手空荡荡的小伙伴们,开心问:“集齐七龙珠能召唤神龙,我集齐筹码能召唤什么?”
张嘉玉盯着南羽脸上的笑容,她思绪恍惚地想,好像很久没见好朋友这样开心的笑过了。
另外一个小伙伴气咻咻道:“你现在只能召唤到我的愤怒,不行了我今晚一定要赢一局,不赢你们都别想走人。”
直到张嘉玉的父母亲回来,其他人也没能赢……
从前南羽时小伙伴们的陪客,但今天南羽时主场,其他三位小伙伴变成了陪客。
大人们回来了,牌局只能散场。
南羽离家最近,婉拒了张嘉玉开车送回家的提议,一个人慢吞吞地走在路灯下。
今晚的路灯格外柔和,树叶与路灯交映成辉,绿叶如披金芒,美如童话,南羽的脚步轻快,心情愈加的好。
直到她发现,脚下的影子又在扭曲变形,成了三头六臂的狰狞黑石像轮廓。
南羽没有停下脚步,有了之前的经验,察觉到影子在扭曲时,她立刻挪开自己的目光望向别处。
已经是将近凌晨12点的时间,路上几乎没有行人与车辆,四周很静,就连聚集在路灯里的蚊虫也都消失不见。
整个街道上,只有南羽踩在地面发出的声音在反复地响,只有她在一步一步打破这个静寂无声的仿佛一副街景画的方寸之间。
诡异的是,她竟然不觉着害怕。
她向来胆小的,但现在,眼角余光时不时望向地面影子的方向,查看对方是否还在。
身边陪伴的人来来去去,总会有各种理由离开,无人能长久。可如果是影子,是不是会如书上所说,“如影随形跬步不离”。
半夜时被凉意浸体的南羽一个机灵睁眼。
她虽然侧睡着,但从清醒那一刻就清楚地感受到了身后褚幽在紧贴着她,贴着她的身体,搂着她的腰身,他的脸颊埋在她的后脖颈位置,凉凉的唇贴于她肌肤上。
褚幽的感官敏锐,哪怕她一动也没动,他还是察觉到了她的清醒,手指沿着她脖颈上移,落于她的唇上。
他声音冷戾森然:“你想要召唤什么?”
第7章 邪神的新娘
褚幽的声音离南羽太近,就在她耳边,他的声音向来冷淡如高山上的冰雪,不带人间烟火气。但今天他声音却莫名暴戾,像是夹裹了毁天灭地的恐怖气息,令南羽有种自己会在下一刻被焚烧一烬的错觉。
召唤?召唤啥?什么需要召唤?
她没听清对方这问的什么东东,但身体诚实地感受到了对方要表达的意思:回答不好就弄死你!尸骨无存的那种弄死!
她嘴巴一秃噜,像在进行抢答题,快速回应:“召唤男朋友。”
她之前一直以为褚幽是梦中人,对他的身份没有具体的位置定义,但那天老太太直白地说他是她“男朋友”。
老太太不可能这样无缘无故在他脑袋上挂一个“她的男朋友”标志。
说明这是褚幽自以为的身份定义。
南羽连蒙带猜,心头实在忐忑,生怕自己猜错,话落后目光闪亮地望着他又补充:“没想到成功了。”
褚幽的手指碰触在她的唇上,她唇瓣饱满软糯,弹Q感十足,手指轻轻按了按,成功令她的唇陷下去一点,紧闭的唇瓣也有了一丝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