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是什么东西,他却没有多说。水纤也给阳莱发了消息,说是她会把东西给诺埃尔,让他一起寄过来。
还不等阳莱弄明白两人是什么时候熟识的,其他的人也不约而同地给她的深云账号发消息,中心思想就是记得去拿快递。
这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都认识了。
可是现在看到这满盒的精神核,阳莱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们都不愿意说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诶,这里还有一封信。”月怜拿起信封,好奇地翻看,竟然还有人手写书信,看来这些人对阳莱还挺看重。
月怜将信递给阳莱,阳莱拆开信封,打开信纸,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
“我们不知道这些你是否需要,可是我们又怕你需要,所以索性一起送来了,不用拒绝,这些都是我们欠下来尾款。若有事,不必客气,祝安。”
留言却是一长串的名字,阳莱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精神体,也记得每一个精神体修复的地方。信封上的名字排列得整整齐齐,笔迹不同,一个不少。
薄薄的一页纸,承载着那么多人的心意,重逾千斤。
阳莱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嗓子开始哽咽来。
一直以来,在她决定要申请模拟拟态的专利的时候,她就清楚,已经站到了五族的对立面。阳莱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没有害怕和忐忑都是假的,可是不管是身边的朋友还是师长,都给了她坚定的支持。而现在远道而来的一封信似乎为她撑起了一片天空。
这片天并不大,却给了她负压累累的心一点喘息的空间。
“……阳莱?”月怜担忧地看着她,阳莱抬手抹去眼角的泪,将那信折叠好放在包里。
“我没事,我只是有点意外。”
“对了,”阳莱红着眼眶看着两人,郑重地说:“刚刚我说错了,这不是客户送来的快递,而是我的朋友。”
月怜和汉娜不知道那信上写了什么,也不想知道。两人现在只想抱抱阳莱,她们也的确这样做了。
“我真高兴,你有那么多的朋友。”月怜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有这么多朋友在身边,你有感觉到有安全感一点吗?”
“嗯,很安全。”
月怜却忍不住将她抱得更紧,希望可以给她带来一些安慰。
等到阳莱情绪平和下来,她们才把精神核推过来。
汉娜还有一点不好意思,“以前用得太多了,现在就只有这些了。”
阳莱看着地上摆着的精神核,低着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哭腔。
“已经足够了。”
阳莱开始闭门谢客,只是还不到半天,她就被迫终止了。
沈乐游来到了第三军区,带着恒特亚斯所有的师生期盼一同到来。
阳莱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她去找沈老师的时候见沈乐天已经带着他朝着她住的地方而来。
远远看去,两人身高体型都相似,这时候看上去才真的像是一对亲兄弟了。
看到阳莱,沈乐游放慢了速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是当初他将阳莱带到恒特亚斯时阳莱卖给他的第一件拟态,这么多年过去,他保管的很好,没有留下任何岁月的痕迹。
走近以后,阳莱看着两人有六成相似的脸,笑了。比起这个,沈乐天明显显得要年老一些,在学校的生活到底要比军区的日子轻松许多。
“老师,好久不见。”
沈乐游依旧和多年前一样,不见丝毫的衰老,那张脸并没有随着岁月的流逝被铭刻上其他的东西,一如既往。
“好久不见,本来说好在你上一场比赛结束就来看你,可是被一些事情耽误了,来晚了。”
阳莱摇摇头,“一点也不晚。”
这个时候来,她觉得刚刚好。沈乐天见两人有许多话要说,道:“那我先走了,你们两个好好聊聊,这些年你们的变化都挺大的。”
阳莱带着沈乐游回了宿舍,还把汤包带出来给他看了看。
看着变化很大的机器人和明显长大的阳莱,沈乐游一阵感慨。他还记得初见阳莱的样子,也见过她带着汤包一起踏进恒特亚斯时候的样子。现在一转眼过去,她已经长得和自己差不多高,汤包也变得更好看了。
沈乐游已经很久没有和阳莱好好的聊聊天了,这一次除了来看阳莱以外,还带来了恒特亚斯给她的礼物。
“这是校长让我给你的,都是他存了许多年的精神核和材料,还有一些是曾经教过你的老师给你的,这些你都要收下。”
“这一部分是我自己给你的,你从小就知道骗我的星币,现在大了,应该也知道我的精神核一样的好骗。”
听到这句话阳莱可不承认,“明明当时是卖给你的。”
沈乐游取下眼镜,仔细地检查了一遍,“这样的拟态,也就是当时的你才敢狮子大开口了。”
这是阳莱做成的第一笔大生意,她的印象很深刻,直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她卖了多少钱。
现在听到沈乐游这么说,还是有一点心虚的说的不错,当初她不过是仗着新鲜,现在看这个作品,实在是有太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老师,那送你一个新的吧。”
她把早就为他准备好的重明2.0拿了出来,“这是重明的最新版本,目前只有你一个人有。我还没有告诉其他人我已经做出了这个。”
沈乐游看过阳莱的比赛,自然知道重明。很明显,她不是匆忙拿出来的,是早就做好的。这让沈乐游舒心不已,他对阳莱的关爱都没有被白费。
没有表现出什么,沈乐游只是珍惜地拿到手里,宝贝的装起来。
“你这些年给恒特亚斯送回不少的精神流动图,还有一些人因为你来了恒特亚斯做老师。至于是哪些人你回去看一眼就知道,既然他们没有说,我也不会和你说。”
“你送来的拟态除了自用以外,也按照你的提议和其他星系的军军校交易,现在恒特亚斯虽然比不上那些老牌军校,不过比以前已经好太多,这些都是属于你回报。”
大小不同的三个盒子,个个都装满了精神核。
沈乐游:“不用着急拒绝,当初你为了完成大圣,可以一次一次地承受精神池濒临枯竭的危险和痛苦,那现在为了制作盘古,你就不能拒绝这些东西,这些都是属于你的回报。”
阳莱也没有打算拒绝,这些天她得到了许多人以各种借口送来的精神核,她都收下了。拒绝没有任何的意义,似乎所有人都知道她想要在最后一场比赛中做什么,没有一个人试图阻止她,反而是为她送来了精神核。
这种行为上的支持远比语言上的支持有力得多,多不嫌多,少不嫌少,反正已经拿了那么多了,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了。
见她没有多说话,沈乐游很满意。一些没有必要的坚持是没有价值的,他很高兴阳莱能够在如此年龄明白这个道理。
两人聊了许多,在沈乐游面前,阳莱难道的会觉得有一种自己回到小时候的感觉。不得不说,在恒特亚斯那段时间,的确是她过得非常快乐的一段时间,那时候只需要学习就可以了,不用考虑其他的任何东西。
而阳莱则在那段时间里占尽了恒特亚斯的第一,几乎得到所有老师的偏爱,如鱼入水,惬意得不行。
聊起从前,沈乐游似乎想起了什么,笑着说:“鉴于你对学校的贡献,所以你现在被挂在了学校的墙上。”
阳莱听到这里愣了愣,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你说我,挂在了学校的墙上?”
一种奇怪的感觉浮上心头,总觉得不是什么好兆头。
沈乐游:“当然。毕竟能有你这样一个学生,的确是恒特亚斯的骄傲,要是有一天你回到学校,你就会看到自己的画像了。”
阳莱:“……”也许,她应该感觉到荣幸?
送走沈乐游以后,阳莱就开始整理自己这两天收到的精神核。说实话,要是她愿意,都可以用这些精神核开一个专门售卖精神核的店了,估计其他的店都比不上现在她所拥有的精神核来的丰富。
可是看见那么多的精神核阳莱并不觉得轻松,她担心这些所有的精神核加起来都不够完成盘古。
……
看到哥哥出来,一直在远处等待的沈乐□□他走来。见面第一句问的就是,“阳莱情绪怎么样?”
沈乐游上下看了他一眼,“与其关心阳莱的心情,不如先把你自己照顾好。”
听到他这么说,沈乐天长出一口气。这场比赛结束以后,明眼人都看得出阳莱的不对劲。虽然她自己可能没发现,可是熟悉她的人或多或少都会有一种感觉,她实在是过于冷静了。
这种冷静,似乎是她在不自知的时候营造出来的。
沈乐天看到更多的是隐藏在平静火山之下的岩浆,现在正在不停的沸腾,一次比一次高,也许在某一个时刻,这些可以灼烧别人也可以灼烧自己的岩浆就会喷涌而出,将阳莱伤得体无完肤。
她做好的决定,一般很难改变。可是大家又能为她做一些什么?也许只有精神核可以为她增加一层坚固的壳。保护岩浆在灼烧别人的时候不会波及到她自己。
见沈乐天没有说话,沈乐游拍拍他的肩膀,“放心,阳莱情绪比你还要稳定。我们已经做到我们可以做的了,我们要相信她。”
毕竟,除了相信她,也找不到第二条路了。
送走沈乐游,这一次阳莱是真的在比赛之前不见人了。既然他们都猜出自己要做什么,想来五族的人应该也自己自己到底要做什么。剩下的几天时间,她必须将盘古的完成度提高到她现在所能做到的极致才行。
……
“你是说,阳莱这几天一直没有出现吗?”
金无权看着前来汇报的人,一双剑眉拧成一团。他看着身边满脸不忿的侄子,就觉得心头火起。
因为他的破脾气,从小到大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烦。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竟然在这种重要的时间段出去玩!
金锵看到来自叔叔的眼神,他直接顶上去。
“怎么?难道就因为阳莱要对付我们,所以我就要诚惶诚恐的等待了?!”
金无权忍无可忍,直接揪住他的衣领,将比他还要高半个头的金锵直接举起来。
“我提醒过你很多次,低调做事,低调做人,知道现在你还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状况。”
“连墨仅仅是把模拟拟态给阳莱看了一会儿,她就可以将流动图复刻的七七八八,甚至还能够举一反三创造出一个更完美的模拟拟态。”
“你们比赛结束我已经让你看了许多遍人型拟态和变异兽对战的画面,难道你就没有从里面发现什么吗?”
金锵用力掰开他的手,理了理一团糟的衣领,“看出来又怎么样?下一次,输的人是谁还不一定!”
见他头也不回的离开,金无权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金锵还是不明白,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是不可取代的。没了一个金锵,还会有无数的金锵出现。
最终,他还追了出去,毕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人,他不想金锵就这么结束他本该是灿烂辉煌的一生。
而其他四人,此时也在自家长辈的教育之下。
对于阳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们没有逃避的想法,事实也不允许他们做出类似的行为。
只有迎面而上,向星际所有人证明,五族不改昔日强盛。
第201章
“这是什么东西?”
连墨看着姑姑递过来的瓶子,里面装得不知道是什么液体,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
连喜只是将瓶子强硬地塞进连墨的手里,“这就是平常你们喝的营养液,特别调制的。”
对于她这拙劣的谎言连墨连扯动嘴角的力气都不想浪费,“姑姑,这好像不是我们平时喝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的提取物?”
连喜没有多说,只是看着他,“你只有一个选择,喝了它。”
连墨没有拒绝,也没有当着她的面喝下去,他将瓶子收起来,“我去看看其他几个人,要是大家都喝的话,那我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