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不知道啊?巫青禾欲哭无泪。
莉莉丝虽然不知道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但看着气氛明显不对的两人,她唇角勾出一个有意思的笑。
哎呀,怎么小青禾看起来似乎不乐意呢?
这可怎么办?
伴随着精灵一族出名的除了实力与美貌,还有他们固执认死理的性格。
看来,她最近有好戏看了。
注意到对面魅魔若有若无的嘲笑视线,原本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的卡兰希尔眸子闪过一丝晦暗。
几秒过后,他面无表情地冒出一句粗口:“贱人,滚出去。”
欸!
巫青禾惊愕回头看向语出惊人的卡兰希尔,他、他怎么还骂人的?
可莉莉丝并不在意,或者说,她早就知道了卡兰希尔这只精灵的尿性。
精灵一族确实是自然的宠儿,他们纯粹且美好,强大且自由,凝聚了世界所有的美好祝愿。
但这些祝愿不包括暗精灵。
准确来说,暗精灵是被精灵驱逐的一脉,他们属于黑暗阵营,是地狱种。
而作为黑暗阵营的莉莉丝自然也清楚己方阵营的生物不可能是什么好鸟,她本人就是一个例子。
她甚至觉得卡兰希尔今日还有所收敛,是因为巫青禾在旁边吗?
莉莉丝若有所思。
巫青禾尴尬地看向莉莉丝,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开口调节一下,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两人又打了起来。
这个逼班,她上得真是心累了。
莉莉丝收回思绪,她看了眼蠢蠢欲动且逐渐暴躁的暗精灵,既然某人不希望她在,那么她也不会在这里碍眼。
但是……
在离开前,莉莉丝拍了拍巫青禾的肩膀,轻弯下腰,红唇轻凑到黑发旁的耳侧,气音如羽毛般不断搔扫过。
“如果感到麻烦的话,可以来找我哦~”
毕竟,处理这种事情,她一向最拿手,属实专业对口了!
第21章 啊啊啊,我就是吃醋了怎么了?
紫发魅魔仿佛只是来这里走一个过场,等她走后,空气又恢复了之前的死寂。
经过了无比煎熬的几秒,卡兰希尔又抬起了眼,重新打量起面前这个看似平庸的人类。
她说自己傲慢。
傲慢吗?
卡兰希尔不否认,精灵这一族本就不是什么谦卑的种族,他们骨子里就是高傲的。
可这并不代表他看不起巫青禾,相反,这是精灵的一视同仁,他们平等的看不起除精灵外的一切种族。
精灵不同于一切的生物,他们没有父母亲族,唯一能将他们与这片世界连接的是生命母树。
他们诞生于生命母树,诞生于那片古老神秘的远古森林。
生于天地,亦被天地养育。
被暗精灵没有感情的目光一寸寸掠过的巫青禾心里有些发麻,她的记忆停留在卡兰希尔面无表情爆出脏口的那一刻。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位同事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
就在巫青禾的心情七上八下的时候,卡兰希尔开口了。
他微微坐直身体,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高傲,表情认真地说:“你说的不无道理,虽然你说你能找到比我更优秀的存在这个概率很小,小到几乎没有,但也不能否认这个可能性的存在。”
【谢谢你啊】
巫青禾沉默微笑。
“我想了想你拒绝我的原因,人类似乎无法接受短时间内的亲密关系。”
虽然这一点伴随着时间的推移,世界的发展而变得越来越不明显,现在的人类甚至能在网上肆无忌惮地喊着陌生人叫老婆(公)。
当一切皆可娱乐化,一些边界自然也在悄无声息地消失。
但显然巫青禾不是开放的那一卦人,她更保守些。
卡兰希尔明白自己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这么说,之前我的结婚提议确实过于冒昧了。”卡兰希尔认真反思。
巫青禾饱含热泪地重重点头,难道他终于意识到了他的不正常?
“可是……”卡兰希尔的话语一转,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你现在依旧是单身的状态,我始终拥有追求你的自由。”
“既然如此,假设在你遇到比我更优秀的人前,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巫青禾听完他坚定的话,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得,全部白说。
“那么……”卡兰希尔弯腰靠近巫青禾在的方向,银灰色的眸子如冰天雪地的金属般清冽,完整倒映出眼前女人愣怔的面容。
巫青禾被他突兀的动作吸引住了视线,她不明白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精灵漂亮至极的面庞在不断靠近,冷灰色的皮肤更是为他添加了一份神秘的色彩。
很快,巫青禾知道了。
一抹冰凉如鱼儿般游入自己的手心,被猝不及防冰到的巫青禾下意识蜷缩起手指。
巫青禾低头看向自己手里,一朵宛如白雪雕琢而成、清丽小巧的白花随风摇曳,晶莹的花瓣是纯洁的雪白,在自己的手指间绽放出惊心动魄的美。
它的根茎时刻散发着丝丝冷气,那是她感受到寒冷的来源。
“这是送你的花。”
暗精灵已经忘记他是从哪里听到的。
但是他记得,有人说过,如果想要得到伴侣的青睐,礼物与惊喜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注意到巫青禾小心翼翼却掩藏不住的惊讶眼神,暗精灵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
他想,那人说的没错。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巫青禾的通勤包静静摆放在工桌上,与前几日不同的是,它身上此时多了一样东西。
白色的包身外面安静垂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玩偶,它被主人工整挂在拉链上,不同于市面上流行的任何精致娃娃,它朴素简单却可爱至极,还有股说不来的灵气。
那是巫青禾失而复得的灵偶。
彼时,外面的日光斜照,光线越发明亮,照射在玩偶圆圆的黑纽扣眼睛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
*
“咚、咚、咚。”
金属与木板的摩擦,极具节奏感的敲击声回荡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厨房里。
伴随着每一次声音的响起,冷白的刀锋利落扎入连着血丝的骨缝里,木板上的排骨被切割开来,化为一个个差不多大的方块。
握住刀柄的手指修长有力,指尖是紧握过后的嫣红,更像是不小心沾染上肉沫的血红,随着指头的尖端逐步晕染开来。
青紫色的血管随着手背的每一次动作起伏,两种色彩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旁边的锅已经咕噜咕噜冒着热气,一股清香随之蔓延开来。
拿刀的人停下了动作,修长劲秀的手指伸到清水下,一点点冲刷着细碎的骨渣肉沫。
清洗干净的手指随之掀开了沸腾的汤锅,他弯下腰来轻嗅,粉色幼稚的围裙随着他的动作绷紧,进而勾勒出劲瘦有力的腰身。
他微垂眼眸,淡漠的神色止如清水,如水墨画清冷绝艳的侧脸在袅袅烟雾中越发显得不真实。
显而易见的是,男人长得极美,即使身上穿着粉色的围裙也挡不住他的美貌。
但他也极其空洞,一滴滚烫的热汤喷溅到他手背,细白的皮肉立马泛起点点微红,他完全无视,仿佛手背上极其强烈的刺痛并不存在。
这一幕在他宛如一个空荡荡的罐子,躯壳只是载体,灵魂根本从未存在。
直到安静的空气里传来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是大门那边传过来的动静。
男人眼里终于有了神采,他回头看向门那处,凤眼爆发出璀璨夺目的流光,水墨画顿时有了色彩。
他“活”了过来。
迟逢春走到了门口,低眼注视着上了一天班明显疲惫不少的黑发女人,轻声说道:“你回来啦。”
*
夜逐渐深了,月光静静照在天地间,所有生物几乎都步入了黑甜的梦乡。
寂静黑暗的卧室中,唯独空调不断运行,冰凉的空气遍布整个卧室。
一双纤细的手突然伸出了温暖的被窝,巫青禾眯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艰难从床上起身,打开了夜灯。
糟糕,今天上班的时候水喝多了。
晚餐的汤也有些咸,害的她喝了不少水。
她穿起拖鞋离开了床边,轻轻打开了卧室门。
巫青禾来到了客厅,她没有打开客厅的大灯,厕所就在不远处,走几步路就到了的事情,没必要。
昏暗的客厅里,巫青禾慢吞吞朝厕所方向移动着。
只是一个眨眼间的功夫,似乎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等巫青禾凝聚视线仔细瞧看,又发现不过是自己睡懵了的错觉,那黑影只是客厅物品倒射出的阴影。
“啪!”
灯光瞬间亮了起来,将客厅照得宛如白昼。
“你在干什么?”巫青禾的手还按在客厅大灯的开关处,她面无表情地盯着迟逢春的背影,声音平静近如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