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婶的丫头以前被妖掳走了,至今没消息,这些妖魔邪物真是害人,五大仙门世族怎么不将他们全杀了?永绝后患。”
有人摇头:“你以为那些妖族魔族是吃素的?他们天生就有妖魔之力,五大仙门世族十几年前就围剿过他们一次,但失败了。”
木兮枝竖起耳朵听。
从他们的话里,她很快得知陈郡谢氏与五大家族这种修仙氏族不同,隶属于王朝氏族,这位陈郡谢氏的三公子则是未来的家主。
另一人起话头:“你们听说了么?朱雀现世了,妖族魔族一旦得到它,可能会将五大仙门世族取而代之,然后掌管世间。”
她看向说话的那个人。
一个普通百姓是如何得知有关朱雀那么多事的?应该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木兮枝沉思。
一男子不懂:“何为朱雀?为什么说它现世就要变天了?”
先提起朱雀的那人:“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朱雀现世,世将灭,十几年前流传开来的,至于是谁先传出来的,我便不知了。”
“这也太恐怖了。”
陈郡谢氏一行人过去后,街上没那么拥挤了,议论此事的人也散开了,木兮枝得以离开此地。
没走两步,她看到了祝忘卿:“祝姨……”刚喊出口,就看到祝忘卿被人拉进了小巷子。
对方手脚太快,木兮枝没能看清是谁将祝忘卿拉走的。
尽管知道她是九阶修士,就算遇到事亦有自求能力,木兮枝也跟了上去,没法视而不见。
跟到巷子里,木兮枝匆匆止住步伐,原因是她发现拉走祝忘卿的人是云中家主,他肯定是不会伤害祝忘卿的,她瞎操心了。
正要离开,木兮枝听到他们说到某个关键词,不由停下了。
云中家主:“你疯了?”
祝忘卿嫣然一笑:“蓝屹,是我疯了,还是你疯了,当年说好的,只要他体内的朱雀有异动,我就可以离开蓬莱来找他。”
木兮枝没想到他们二人也知道朱雀的存在,还以为除了“祝令舟”和她之外,没人知道。
云中家主质问:“是不是你将朱雀现世的消息传出去的!”
木兮枝大吃一惊。
她屏住呼吸,不让气息外泄,怕他们察觉有人,又幸好他们争吵得厉害,没怎么留意附近。
祝忘卿倚着墙:“是我又如何,我们还能瞒多少年?还不如事先做好谋划,由我掌控。”
他大怒:“你没资格!”
她调/情似的戳着他胸膛,轻笑连连:“我没资格,难道你就有资格了?你知道的,他是我儿子,我害你,也不会害他。”
云中家主一把拍开她的手:“祝忘卿,我看你就是疯了。”
他还不知道祝玄知和祝令舟互换身份的事情,祝忘卿跟他谈话也不用提及这个,口中的人自动默认是祝玄知,用“他”来代替。
听在木兮枝耳中恰好就是“祝令舟”,因为他体内有朱雀。
祝忘卿的手都被云中家主拍红了,她下一刻就回踹他一脚,骂道:“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
云中家主懒得跟她计较。
他想走了,却被祝忘卿拉住:“对了,他情动了,此后会有一个月的朱雀情热,偶尔发作,如果没人帮他,他会死的。”
木兮枝听得心情跌宕起伏,难怪“祝令舟”那天晚上必须要她来,原来是朱雀情热,还会持续一月之久?就他的身体受得住?
云中家主回头,神情凝重:“他情动了?他喜欢何人?”
来到扶风后,他虽很少关注“祝玄知”,但也不见“祝玄知”身边有什么女子,何来的情动?倒是“祝令舟”身边有个叫木兮枝的。
祝忘卿知道云中家主疑惑什么,但没说互换身份的事:“你管他喜欢谁,这是得两情相悦的事,你勉强不得旁人来助他。”
他脸黑了:“我只是问问,何曾说过要勉强旁人来助他?”
她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是故意这样说的,目的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不让他再细问下去。
祝忘卿轻揉着手背:“我听说鬼市有血莲可以压下他朱雀情热,你是他父亲,会去替他取来吧,就是挺危险的,你小心点。”
关心的话其实也就顺口一说,没夹带多少真心。
云中家主沉默良久。
纵然他一直不待见祝玄知,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祝玄知死。
因为祝玄知是……
“我今晚去,不过鬼市一夜,人间两日,你能确保他这两日内不会出现朱雀情热?”下次五族会审定在三日后,他有时间去。
祝忘卿捂唇笑,在云中家主不注意时,目光扫过巷子口的那一抹淡蓝色裙摆:“我哪能确保,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偷听的木兮枝听到这里,愈发确定他们说的是“祝令舟”。
不然云中家主怎么会那么上心?宁愿冒险也要去鬼市找什么血莲,要知道他对祝玄知的态度向来是任其自生自灭,置之不理的。
木兮枝见他们要出来,立刻跑出巷子,混进人群中,继而返回扶风水家,一路上都在想朱雀情热的事,直到撞到一个人。
“不好意……”
木兮枝一抬头就看到祝玄知:“你怎么在这?”不知不觉,她回到了扶风水家的水帘入口之后的水中桥,他就站在桥边。
少年长发用红丝绦扎成高马尾,不像往常那样披散着,白衣胜雪,也不再随意用衣带束腰,而是用蹀躞带,劲瘦腰线更分明了。
她多看了两眼。
若是他那头白发变成黑色,安安静静站着时,木兮枝兴许还真的难以分辨他和“祝玄知”。
祝玄知将掌心里的鱼饵全抛进桥下的河里,偏头看她,眼角泪痣色泽似血:“我在等你啊。”
“等我?”她一顿。
现在申时三刻,都下午了。木兮枝看他皮肤微红,想来是晒过一阵太阳:“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等的我?是不是有急事?”
祝玄知拿出一支檀木簪。
檀木簪自带一股久久不散的香气,花纹精细,雅致如新月。
他将檀木簪递过去给她,轻描淡写道:“今天是你的生辰,我想给你送礼,本想早上送的,见不着你,只好等到现在了。”
木兮枝惊讶:“你怎么会知道今天是我的生辰?”她都给忘了,早上木则青也没提这事。
祝玄知没回这个问题,而是问:“你可知我的生辰?”
“十月初三。”
木兮枝几乎是脱口而出,有关原著男主的身世背景,她还记得,生辰也记得,况且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找云中打听就能知道了。
十月初三。
这不仅仅是他的生辰,还是祝令舟的生辰,祝玄知:“你都知道我生辰,我为何不能知道你生辰,想知道什么,去查便是了。”
木兮枝双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檀木簪:“谢谢,我很喜欢。”她不喜欢珠宝玉石,却钟爱木饰,觉得戴起来有股自然香气。
她心微动:“你在院子里等我回去再送礼给我也不迟的。”
“我想,不行?”
祝玄知送了礼就往回走。
“行行行。”木兮枝跟他一起回去:“我大哥师兄师姐他们,今晚肯定会为我庆祝生辰的,你也来吧,人多热闹点。”
往年都这样,白天装作忘记生辰这件事,晚上才给她惊喜,就没变过,偏偏木兮枝忘性大,连自己生辰都能忘,给了他们机会。
祝玄知脚步略停了停,笑道:“你们的生辰真热闹。”
“你是云中大公子,你的生辰肯定更盛大,就别拿我的来打趣了。”她宝贝地收好檀木簪。
檀木难得,这还是千年檀木制成,也不知他是如何得到的。木兮枝下定决心,等他生辰那天,她一定要回一份同等价值的大礼。
祝玄知淡道:“那是,云中大公子的生辰的确很盛大。”
可他不是云中大公子。
闲聊之余,他们回到了院子,而木兮枝的大哥师兄师姐,还有云中的几个人都在等她回来。
木兮枝看到在院子里等她回来的他们那一刻,忽然明白了祝玄知为什么到扶风水家入口后面的水中桥等,而不是留在院子里等。
他是想当第一个看见她回来的人?木兮枝归为是自己脑补。
接下来是万年不变的流程了,木则青他们依次过来给她送礼物,木兮枝依次道谢收礼物。
云中的人也是刚才知道今天是她生辰,没准备礼物。祝令舟也没有,虽不太好意思,但还是先道一声:“生辰快乐,木姑娘。”
扶风的人还在服丧,因此他们只在这个院子里替她过生辰。
又因为木兮枝喜欢吃烤肉,所以他们准备了燔炙,还有不少酒,她将礼物放一边,大快朵颐。
庆祝生辰到后半夜,不少人喝得酩酊大醉,被没醉的人扛回房,木兮枝便是这时发现祝玄知不见的,还捡到了他掉落的玉令牌。
木兮枝拿玉令牌去找祝玄知,走到他房门前敲了敲门。
没人回应。
她见院中没人了,打算溜进去给他戴上再出来,认识“祝令舟”的人都知道他不能离开这枚玉令牌太久,否则会压不住身体病气。
木兮枝推门进去,发现他躺在床榻上,五指抓住被褥,青筋毕露,脸有异红,很难受的样子。
她上前:“你不舒服?”
祝玄知掀开眼看她,眼尾绯红,呼吸乱:“跟上次一样。”
“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我知道你如今不想碰我,也不想同我亲近,还躲我,何必勉强你,再说了,我是生是死,与你何干。”
木兮枝使劲地将祝玄知转过来,屈膝上榻,叹气道:“林妹妹,别闹了,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生死当然与我有关。”
“谁是林妹妹?”
木兮枝哪里敢说他有时候的性子有点像红楼梦里的林妹妹:“你听错了,我喊你祝谢之。”
祝玄知似嘲非嘲道:“木兮枝,你为什么这么怕我死……”
木兮枝弯腰封住了他的嘴,不想他就这个话题说下去。祝玄知被她主动亲后张嘴,好像终于可以呼吸了般,情不自禁抬手抱住她。
他确实没沿着这个话题说下去了,跟之前一样,她一亲他,祝玄知就全忘了,只想和她亲近,被她给予的快意与舒服充斥着。
祝玄知喉结上下一滚。
木兮枝暂且做不到跟祝玄知结身体魂链,但见他痛苦,亲亲抱抱,像上次那样做一些其他事替他解决朱雀情热也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