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墨逐阴早有准备,不肯再去海里。同时灵力化作无数箭矢流光刺向龙身。龙麟坚硬无比,这些箭矢并不能伤到龙清清,这不过是墨逐阴想要寻找龙之逆麟作出的试探。
一击未能如愿,墨逐阴正准备再次运转灵力化作箭矢,那边凤璃九立即释放凤凰真火,一龙一凤一蛟再次缠斗起来。
蒲牢看得着急,将蛋蛋交到乌停晚手里,叮嘱他一定要看好蛋蛋,也赶紧加入了战团。
龙清清他们都是法力高深的大妖,而异管局的众人刚刚不仅没能帮上忙,最后还损伤不小。他们就只能做好后勤,保护好蛋蛋,不让那两口子忧心。
这一战持续了三天,龙清清凤璃九还有蒲牢的灵力都有些不继,身上也受了不少伤。而墨逐阴虽也有伤,却仍旧游刃有余。
龙清清几次想将墨逐阴引到深海,他却始终不肯上当。眼见还是拿不下,龙清清也顾不上其他,干脆使用龙族秘法,直接操控海水倒灌了他们斗法的这片土地。汹涌的海水所过之处,一片汪洋。
如果不能杀了墨逐阴,别说只是毁了一座城,就是整个世界的人族都要倒霉,倒还不如借海水之力先杀了墨逐阴,后面再花钱重建。
重新进入大海,龙清清感觉法力又恢复了不少,她还可以再战五百回合。
然而墨逐阴却十分狡诈,知道龙可借海水之力,干脆腾身朝远处疾飞。只要远离大海,就不信龙清清能将整座大陆都淹了。
两龙一凤再次追了上去。可不能让墨逐阴跑了,不然他后面还不知道要搞出多少事来。
四妖再次陷入殊死博斗之中,异管局众人帮不上忙,只能站在不远处急得团团转。
而墨逐阴终于找到了龙清清的逆鳞,一剑刺了过去。
龙清清正张嘴去咬墨逐阴,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龟壳砸了过去,正好将长剑撞飞。
墨逐阴大怒,定睛去看到底是谁坏了他的好事。等看清来人,他差点儿没气死,“白鼋,你敢背叛我?”
白鼋倒是理直气壮,“我们龟族本是龙族属官,当年你骗我说你很快就会化龙,我才愿意给你做事。谁知道你修炼邪功,根本不可能化成龙。后来我也不敢离开,怕被你吞噬修为。谁知你竟然让我与真龙为敌,我又如何能帮你。”
这也是为什么白鼋本欲去抓蛋蛋,后来看到龙清清后立即收手逃走的缘故。他们一向都是龙族的臣属,怎么能背叛龙呢。要不是这个世界已无真龙,他也不会投靠墨逐阴。
在发现龙真龙后,白鼋本想弃了墨逐阴去投龙清清,可是他才做了错事,怎么也要递个投头状才能被龙接纳。
所以就在墨逐阴让他带着其他妖搞事,以便拖住凤璃九和异管局众人时,他干脆偷偷将凤璃九拉到一边,将墨逐阴的计划全都说了。
凤璃九听完,不管白鼋说的是真是假,他都要过来确定老婆孩子的安全。如此才能及时赶过来,救下蛋蛋。
至于异管局的众人,虽然白鼋是友非敌,不过墨逐阴手下的其他妖族却十分信服他,指望着墨逐阴带他们大杀四方。这些人也花了不少时间,才将他们全部抓了。
白鼋没敢露面,怕墨逐阴清算他,只敢躲在暗处。直到见龙清清有危险,属于龟族的使命让他立即甩出了自己的龟壳。
墨逐阴要气死了,本来计划的挺好,结果现在全乱了,连手下的小妖也敢背叛他。他立即就想清理门户,却被凤璃九拦住。
虽然龙清清脱离险境,凤璃九却是吓出了一身冷汗。那可是龙清清的逆鳞啊,就相当于蛇的七寸,被刺穿了还能有好?
这下凤璃九真的怒了,周身燃起熊熊烈焰,随即大喝一声:“都闪开!”
龙清清和蒲牢以为凤璃九要放大招,立即躲开,果然见凤璃九气势汹汹的扑向墨逐阴。
墨逐阴正气愤于错失大好机会,没留神被凤凰的利爪抓住肩膀,入肉三分。
巨痛传来,墨逐阴一边竖起水盾,一边挥剑去斩凤凰。不想那凤凰竟不闪不避,扇动着巨大的羽翼将他整个都包裹起来。
本来只要有源源不断的灵力凝聚水盾,墨逐阴就不会被凤凰真火伤到。可不知怎的,他还是感觉到了被烈焰灼烧的痛苦。
墨逐阴只能不断凝聚水盾,同时使出各种水行术法对凤璃九发动攻击。然而凤璃九就像感觉不到痛苦一般,凤凰真火越烧越旺,直将在场的所有人和妖都逼退了数步。
墨逐阴痛得受不了,就想化为蛟逃走,可凤璃九将他围得严丝合缝,他就仿佛身处炼狱之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此时墨逐阴终于想明白了,凤凰在涅槃,他想通过涅槃之火烧死自己。这下墨逐阴真的慌了,不停的嘶吼,想让凤璃九恢复理智,放开自己。
凤璃九却恍若未闻,他知道墨逐阴实在难以对付,再耗下去也未必能有好结果,唯有涅槃能对他造成伤害。
所以,就这样吧。
龙清清也没想到凤璃九会选择涅槃。她想阻止,可是已经晚了,如果中途打断,对凤璃九的伤害只会更大。
她只能看着面前的烈焰熊熊燃烧,心中复杂难言。
异管局众人同样有些茫然,有人想到了涅槃,有人以为凤璃九为了此方世界的安宁牺牲了自己。而他们对凤璃九肃然起敬,他根本不属于这里,却还是为了人族如此,足见其大义。
蛋蛋突然大哭起来,“爸爸,我要爸爸!”说着还要往火海里冲。
龙清清抱起蛋蛋,“没事儿,你忘了爸爸不怕火的吗?等火烧完了,爸爸就出来了。”
“真的吗”蛋蛋有些不信,他似乎感觉到爸爸正在离开他,所以才会哭起来。
“当然了,妈妈什么时候骗过你。”
“好多次啊。”
龙清清:“……”
烈焰足足烧了两个小时,可就在即将熄灭之时突然火光大盛,一只巨大的凤凰虚影腾空飞起,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很快又随风消散了。
现场没有人知道那声鸣叫说了什么,只有龙清清听到了。
他说:“龙小清,我喜欢你!”
*
墨逐阴已死,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可算解决了这个祸患。
待一切归于平静,有眼尖的人发现,燃烧的废墟中赫然出现了一只毛色嫩黄的小鸡崽。他立即发出惊呼:“啊……这就是凤凰涅槃吗?”
“应该是吧?所以凤前辈涅槃,最后变成了小鸡崽吗?”
“什么小鸡崽,是小凤凰幼崽。”
“啊,好可爱好想摸摸啊!”
“胆子不小,不怕凤凰真火啊。”
“幸好前辈能涅槃,不然他也太可怜了。”
“是啊,太好了!”
龙清清深吸一口气,上前将站在灰烬中还有些茫然的毛绒小鸡崽捞起来,啧了一声,“那么矫情干嘛,又不是真的死了!”
话虽这样说,不过龙清清还是努力憋回眼中的泪意。
小鸡崽叽了一声,用嫩黄的喙啄了下龙清清的手指。
蛋蛋看着凤璃九版小黄鸡,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惊讶道:“咦?爸爸变成小鸡了,那是不是要叫我哥哥。”
龙清清无语:“就是变成小鸡,你也得叫他爸爸。”
“嗯嗯。”蛋蛋好奇的接过小鸡,将小脑袋在凤璃九软软的身体上蹭了下,“爸爸,我叫你爸爸,你以后要叫我哥哥哦。”
龙清清:“……”
龙清清正哭笑不得,突然听到轰隆一声,空地上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碑。随即,一个听不出男女的声音道:“还不归位?”
“什么人?”龙清清迅速将蛋蛋和小鸡崽拢入怀里,警惕的看向天空。
在场众人有看天的,也有看向那座石碑的,议论之声不绝:
“咦,怎么突然出现了一座石碑?”
“难道是界碑?”
“有可能。这下好了,这方世界有救了。”
龙清清也挺高兴,有了界碑,待界灵归位,这里就能恢复如前了。不过她得趁此机会赶紧回到山海界,不然八成就要留在这边了。
龙清清一把将蒲牢抓过来,道:“我们都来自于山海界,可否在界灵归位时将我们送回去?”
“可。所有从山海界来的妖族都会被送回去。”
龙清清大喜,正要行礼道谢,却见蛋蛋竟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石碑之中。被他抓在手里的小黄鸡掉到了地上,发出了“叽”的一声。
龙清清想要抓住蛋蛋,却还是晚了一步。眼见石碑腾空而起,她立即扑过去抱住石碑,喝道:“等下,你为什么要抓我儿子?”
“此子乃是界灵,肩负守护两界的重任。此间事了,自然要归位。”
龙清清震惊,万万没想到蛋蛋竟然是界灵。可是那又怎样,蛋蛋是她的儿子,她如何能让这个声音将他带走。
“不行!”龙清清喊道,“蛋蛋只是个孩子,如何能将这样的重担压在他身上。你还是换个界灵吧。”
她能感觉到蛋蛋在界碑内哭喊着叫爸爸妈妈。她立即死死抱住界碑,想要把界碑送回地面。
哪怕凤璃九变成了一只小鸡崽,也没有记忆。可他却飞到界碑上,张开小了翅膀,不肯让人将蛋蛋带走。
那声音道:“他只是我的一缕神念,投胎成了你的孩子。我随时可以把他收回来。”
“你……是天道?”龙清清震惊了,不过还是不肯放弃,“蛋蛋已经是我儿子,现在跟你没关系了。你要收回,还是等他死了。对了,你神念那么多,不如再分出一缕去做界灵吧。”
天道:“……”
天道沉默了,在场众人已经反应过来,纷纷过来劝说龙清清:
“殿下,这是蛋蛋的宿命,希望你能理解。”
“是啊,他本就是天道的神念所化,并不是人啊。”
“殿下,还望你能大局为重,就让蛋蛋去完成他的使命吧。”
“殿下,如果蛋蛋不能守护两界,两界就会融合,难道你想看生灵涂炭吗?”
龙清清气坏了,觉得这些人就是慷他人之慨。从前她确实愿意为两界融合出一份力,可那不包括牺牲自己儿子。“谁敢让我儿子去当界灵,就从我的龙身上踏过去。”
说着,龙清清化为百余米长的青龙,死死将界碑包裹其中,连带着凤小鸡也被她缠上。她还要安抚蛋蛋,“蛋蛋别怕,妈妈就在外面,谁也不能将你从妈妈身边带走。”
然而,天道直接将界碑连带着龙清清凤小鸡崽一起托起,朝天空飞去。
龙清清不知如何劝服天道,干脆破口大骂,“天道,你行事不公,我不服!”
天道:“我哪里不公?”
龙清清:“既然你将神念化为界灵,为何还要让他投胎到我腹中。既然他已经是我的儿子,又为何要夺走他?”
“天道,你强夺龙子,破坏别人家庭,如何让人服气?”
然而,任由龙清清如何说,天道都不再回应。
龙清清骂得累了,一时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她只是一条龙,又如何跟天道斗,如何从衪手里抢回儿子。
可她始终不得其法。
终于,界碑落到了极北之地,龙清清听到蛋蛋在界碑内哭着说:“妈妈,我好冷啊。”
龙清清赶紧道:“记得之前妈妈教你的修炼口诀吗,你在里面也可以修炼,只要修炼就不冷了。”
蛋蛋根本听不进去,哭喊道:“妈妈,我不要修炼,我要妈妈,我要爸爸。”
龙清清被哭得心都碎了,恨不得以身代之。突然她灵光一闪,大声道:“天道,我愿意代替蛋蛋镇守两界,你快把他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