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可以迅速推论出当年在星士战台上发生的一切。
除了自己与墨霜之外，自己所见所闻……皆为真实。
当年，真魔灭龙的确现身战台之上，并有极大可能……发掘了圣舞的潜力，对她略有照拂。
只有这了种理由，能解释为何现在的圣舞大长老，在看到自己这个灭龙军主后人时，目光里除了欣赏，还带着犹如家人般的……宠爱！
“灭龙始祖，曾有恩于您么？”真小小歪了歪脑袋。
“我的天，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怎么知道我的术法，你怎么知道……我与灭龙军主……”
大长老的目光是茫然错愕的。
她的名字，在族中没有几人知晓。长老以外的族人，根本不知她是女子……至于她与真魔灭龙的旧事，更从来没有向人提起过。
现在整个莫家，知道她十万年前便出生于帝国者，只有二三。
其余人等，皆以为她与其它长老一样，都是它域回归的军主，但她可是如假包换，逃过了帝国灭亡的……苟且一代！
为了忘记痛苦，为了延续帝国传承，为了能更长久地存活于世。
身一个不畏惧死亡的真魔强尊，圣舞选择了最痛苦的活法……
极限冰封。
无如意外，她每两千年才苏醒一次，但保留极小部分的神识外放，一旦从族内听说什么特别的大事发生，便会打破规矩，提前醒来。
这一次的甦醒。
是为了红城一脉真小小带来的兽种，狼二创造的神甲……更是为了亲眼看一看灭龙宗主玉的回归！
真魔號虎，不负责任，将那极贵重的信物系在了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幺女身上，而后将其抛弃在无人援助的它界星海里。
原本圣舞以为……那块血玉将彻底消失于漫漫时空长河。
万万没有想到，它回来了……与它一起回来的，还有灭龙军主一族，越来越彪悍的继承者！
她想见。
她也的确见到了。
但真小小此刻给她带来的冲击，显然还是远远超过了她的预计！
“我怎么知道，这话说来就长了……”
真小小促狭地眨了眨眼睛，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下。
虽然这才是她第一次真正地与圣舞对话，但在心中，她早就将对方当成了认识多年的老朋友。
应该从哪里说起呢？
是从灭龙先祖接到的那个虚灵道尊发布的任务？
是从紫环的分身？
亦或者是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她曾与包藏祸心却佯装和蔼的玉化髅在练武室里对话，得到了他为套路自己，而教导的真魔秘法，亦在不同时空内，遇见了真正的真魔灭龙？
时间仿佛一条河。
在某个节点悄然分岔。
大长老静静坐在真小小身旁，表情认真地聆听起，真小小在另一条时间之河内趟过的水流，经历的故事……
第4075章 勉强的“有”（5）
真魔小小所经历的故事，繁杂程度远远超过真魔圣舞的想象。
她呼吸急促，在得知灭龙军主只剩下残骨，且此神圣的遗骨还被临谷大界一尊魔头强行占有之后，胸口气愤地不断起伏。
“他是我的……恩师呀……”
面容苦涩，真魔圣舞紧紧握着真小小的手。
事实与真小小推测雷同。
当年灭龙军主，一时兴起，隐藏了身份来到星士战台上观战，结果在看到真魔圣舞施展昭天咒失控之后，果断出手拯救了整个对战场上的所有人……同时，他老人家也并没有因为真魔圣舞私自修炼禁法，同时失控殃及同胞而发怒，而是看中了她的天资，放在身旁指导了一段时日。
但临谷大界，守护神霄的任务，真魔灭龙并没有带圣舞同行。
哪里知道，这守护任务一做就是数万年之久，哪里知道……帝国在此之后，经历连番浩劫，迅速从辉煌走向了末路？
“不过恩师既然能绕过那位魔尊的意识，偷偷将控制灭龙狂斩的言咒传授给你……想必他老人家，并未灵魂湮灭，不行……你必须回去，快回去救他老人家！”
圣舞此刻，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召唤真小小前来相见的初衷，她很担心灭龙军主现在的近况，害怕他在魔尊手里，灵魂一点点消耗，直至彻底消失。
“你有办法，让我回去么？”
这话不用圣舞说，真小小自己的确也很想回到临谷大界去。
现在确认了家人安全，她又开始心心念念紫环在那些凶残的混元大罗者手下的安危。
呃……
真小小这话，直接问倒了圣舞。
是的。
军主大门，只负责召回踏入军主境的真魔强尊，可不能反向开启，再让他们回到自己曾征伐强大的地方。
不然现在的莫家长老团，也不至于如此疯狂且百无聊赖，若能回去……他们何至于身陷无兽可吞的困境？
圣舞与真小小大眼瞪小眼。
二人对望沉默了片刻，圣舞这才缓缓开口。
“有……”
“大姐，这话听上去有点勉强呀。”真小小已经自动无视大长老威严，叫起了大姐。
“这也是我从极冻中苏醒，想起来跟你说说话的原因呀。我们必须……回到帝都神圣，重新启动帝国中枢。”话题重回正轨。
“什么玩意儿？”真小小语调上扬，表情发懵。
本以为圣舞会说没有办法。
现在她说了一个“有”字，还十分勉强。
却……
并不是敷衍！
而像是一个确定，却几乎不可能完成的艰巨任务！
“帝国中枢！”
圣舞一字一句，很是坚定地又说了一次。
“那里记录着整个帝国的所有知识，技术，秘法，秘密！当年真魔雇佣军们，都是从帝都起航，驾驶着自己的顶级飞舟跨越虫洞，自列空大界前去不同面位进行悬赏任务，你的先祖真魔灭龙也不例外！”
“如果能找到数据，确认星标，重建顶级飞舟……你就可以重复当年灭龙军主的路！”
第4076章 二十四滴元尊血，二十四枚军皇令（6）
“那还等什么？我们去呀！”
听完圣舞的话，真小小兴奋极了！
原本真魔世界，辉煌烂漫的帝都神圣……就是她心中的一片向往之地。可比莫家即将迁徙去的卞城，吸引人得多！
“屁话，我要是能去，还用得着休眠？”
十分嫌弃真小小的天真，圣舞大长老用力地翻起白眼！
“自十万年前大浩劫后，整个帝国，尤其是帝都神圣，已完全封闭。就算是我本人试图靠近，都会被无情地拦截，禁止踏足。”
绝对防御！
可以理解！
因为当年的祸乱，就是自真魔族内部爆发的。
所以帝都的防御手段，才会彻底放弃敌我识别系统，陷入绝对的自我保护中，隔绝任何生灵的靠近！
“所以这些年间，我苟延残喘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指引真魔后裔，想办法……重回帝国去。”
圣舞尽量简练。
“不但我们，列空界的大威武神们，也都觊觎着帝国的无尽能源，财富……以及与机甲文明截然不同的灿烂修真文明。”
“只有极端强力的机甲……才有微弱的可能性，强行突破帝国毁灭后，自发启动的应激结界……听说现在联邦元帅们，都在出入帝国的重要关口，建立了自己的基地，有些元帅已成功破解小部分帝国禁制。”
“鉴于目前的情况，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得出这个结论，真是令人沮丧。
就犹如出门觅食的兔子，回家的时候竟发现被黄鼠狼占了窝！
愤慨，恼怒，又无可奈何。
圣舞眉头的川字纹更重了，她深深看向真小小。
“红城一脉，总是带给我希望，小狼在机甲上的造诣非凡，说不定日后真的可以为我们带来大威神甲，而你……”
大长老的目光从真小小的脸颊，转移到她脖颈，最后停留在她一直贴身保管的血玉上。
“二十四滴元尊血，二十四枚军皇令……”
她轻轻呢喃的声音又沙哑，又梦幻。
“当年的我，并没有资格知道二十四军皇令的意义……但它绝对是极为特殊的东西，因为它们是元尊离开帝国后，给后人留下的唯一信物，我相信，只要重回帝都，我们一定能凭借此物，重新建立新秩序！”
秩序是什么？
真小小在圣舞眼中，看到的并不是野心，而是死寂之土下，开出的希望之花。
每一位真魔，都在寻根。
每一个帝国子嗣，都在无限憧憬和好奇先祖昔日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