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你逃不了！”
零号刚刚感觉自己快要完蛋了。
星海之中，便传出一声狂吼。巨大的，青色的云旋骤然出现，将零号机甲的视野污染得一片模糊。
“先出现的，都是炮灰，你小子不懂吗？”
主程序不甘示弱，主程度猛地拉动隐藏在操作台下的红色机关。
“太焰苍神弹，还有一发，送你上西天！哈哈哈哈哈哈！”零癫狂地大笑起来，兴奋地看着自己最得意的炮火，径直飞入青云之上，随着四野星辰粉碎，还有巨大的闷响，天空……洋洋洒洒，落下血雨。
“走！”
熟练地控制机甲，散溢出仙神胎火的“少女”，再一次消失于星海之间。
对于这种高频的大规模敌袭击，零自然熟悉无比。
当年助神霄仙子逃遁，它与许零配合无间，才九死一生。可惜这一回，许零已经挂了……它的动力表，也已压到红线之下，不断报警。
只是一味不服输的倔强，支撑着早已不在巅峰状态的机体，不断撕开星海，与自四面八方的强敌们奋力厮杀。
手中没有最强武器虚天剑。
因为早在离开离炎界时，零便知道自己宿命的终点，将在哪里。
“要死了呢……”
很快机甲防护罩开始破碎，但前方星海，又出现了六股强劲的气息，破空而来。
零从凳子下面，摸出一根干巴巴的烟，双目赤红地，猛吸一口。
第2415章 还不快给我，滚出去？（1）
护甲为十四点零三。
备用能量被尽数转移到魇马之中，舍弃于神霄大界内。
主动力炉还有六秒熄火。
主炮破损百分之六十四。
九对副翼还剩下三分之一。
“警报，警报……机体生存机率已降至百分之一以下，是否开启极限求生模式，强行沉睡？是否开启极限求生模式？强行沉睡？”
没有语气波动的温柔女声，回响在滋滋冒烟的主控室内。
极限求生模式，其实就在是自我毁灭之前，关闭所有能量供应，彻底化为一堆废铁。
到时候是被人认成寰宇垃圾匆匆一瞥后无视，还是被六位即将到来的强敌直接轰成泡沫，已经不可预知。
零不知道今日之后，自己还能不能再次醒来。
他从嘴里缓缓吐出烟圈。
突然开始，彻底爱上这种有害草叶的味道。
啊……
人生那么圆满做什么？
就像被虫蚀了的苹果才最甜一样，保留一些恶习和瑕疵，反而能令自己更深刻地理解，“生命”这个逻辑。
“许零，此景，如你所愿，神霄安全了……我即将永恒沉睡。为你做这一切，并不是因为我突破了机甲的第一生存准则，而是……”
目光缥缈，零号倚靠在已经遍布蛛网裂痕的舷窗前，狠狠地咬着快熄灭的烟屁股。
“而是你离开之后，我已经厌倦了这样活着，就算能找到完美度高达百分之百的新机主，他，也不是你。这让我……十分孤独。”
“哈哈哈哈，你说过，你的知识体系不能详细对我阐述，“死后”这件事是什么样子，那么今天，我便自己去实践一次！”
自言自语完，猛地回头，零恶狠狠地看着站在门旁，一直一语不发的晚晚。而后尖声怒吼一句。
“魔女，没见老子要死了？你的封印也早解除？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右臂一挥，舷窗破碎，零一把抓起晚晚，就要将她从冷风呼啸的窗口丢入星海！
原本。
许零设定的指令中。
有一条关于武器，言明在生死绝境之下，优先保留最强输出虚天剑。
这指令，零显然已经轻易地违背了。
毕竟这一次逃亡，它根本没有带上此剑，而是将它留在了沈雪舟的识海内。
还有一条，关于晚晚，那就是在特殊情况下，若机甲遭遇重创，那么在全力迎敌之前，必需优先解决欲魔对机甲的潜在威胁。
换而言之。
便是毫不犹豫地，抹杀晚晚的一切！
但现在想起这条规定，零也打算彻底无视之！
许零你个王八蛋！
老子还是有反抗你指令的能力滴！
大概是抱着这样扭曲的心理，零居然有意送晚晚自由。
“等等！”
就在他几乎已将晚晚甩出舷窗的刹那，突然回过神的晚晚，却如八爪鱼般，紧紧地缠住零的手臂。
“喂！我和虚灵那混蛋相互坑害追杀的记忆，你都有吗？”晚晚双眼之内，迸发出凶狠如狼的光色。
“当然，他的记忆，都在我的数据里，你……喂！喂！你做什么？我靠！”
话还没有说完，零惊悚地看到晚晚突然推开自己的手，冲向前方六位已经现身的敌人。身后长纱扬起，于乌云般骤起的黑暗中，无数欲魔拔地而起！
第2416章 虚灵，是神霄的（2）
“我去！怎么这么多欲魔？”
“不会如此倒霉，遇到那位了吧？”
六个人影，此时还只有模糊的轮廓与威压强大的影，在看到晚晚那张绝美的容颜与她身旁无以计数的欲魔的刹那，六人来速，明显降低。
晚晚咬牙切齿，回头对呆在舷窗旁的零一通大吼，脾气似乎比他还暴躁。
“没看到我在拦截？像个白痴一样杵着做什么？快逃呀！”
若是对方将自己认成本尊莅临，晚晚自信自己拥有恐吓敌人，拖延时间的能力。
“你疯了吗！为什么不回归本尊，要与我一起死？拖延了这一波，还有下波，或迟或早，结局是一样的。”
看到这样一幕，零表情凌乱。
无法认同晚晚这种毫无意义的牺牲。
在他看来。
这个魔女，明明不是智障。
“不一样！”
晚晚气得双颊通红。
看来不管是虚灵道尊本人，还是他的这个记忆复制体，都是极不解风情的木头疙瘩！
“虚灵，是神霄的……”
晚晚一字一句，捏紧拳头，用力说道。
“你……是我的！”
“哈？”
零号片刻死机。
所有分析晚晚不合情理的程度都过载了，却只有一条数据流，还在缓缓输出。
“我说过了，我不是许零，甚至不是生灵，是人工智能！人工智能懂不懂？”
嘴里叼着的烟头掉脚上了，零号企图用技术手段，打破晚晚不切实际的臆想。
“我不管！”
晚晚倔强地抬起头来。
“我说是就是！”一滴泪水，从晚晚绝美的脸庞，悄然滑落。
“不是也是！我们魔族女子，就是这样不讲道理，你拿我怎么滴？人工智……智什么来着？！对了！智障！哼！”
此时晚晚明明白白告诉零。
她知道他是假的。
但依旧傻得义无反顾。
零吞着口水，一边手忙脚乱处理数据堵塞，一边默默在自己的程序中重新编写一条新认识指令，并重重标红。
“魔族，都是特么疯疯滴！”
“不管了，就算是那位，我们也断不能放弃这一次机会！永恒就在眼前！”
虽然没有听清零号与晚晚之间的交谈，但乘风而来的六人齐齐大吼，寂灭整个星海的仙威，排山倒海向前冲刷而来！
这威力，比预想之中的更加疯狂。
不过为一道分身的晚晚，根本承受不起这样的伤害。
被她唤起的欲魔们在仙风之下成片灭却。她本人亦首当其冲，陷入死亡的漩涡。
对魔族伤害极大的光焰与火舌，刹那撕碎了她的长袍。
她矗立风暴中央，泪水喷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