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知外面已经炸了锅。
一位练气后期的老先生,从悟道阁讲课出来,捡到一张留影符,打开一看,夭寿哟,这么漂亮的姑娘心肠咋这么狠毒哟。
一位年轻妙龄的女修,弯腰拾起留影符,谁丢在这里的,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打开看看吧,这一看,咬牙切齿地说,“凤妙舞,你也有今天。”
年轻男修、筑基修士、外门长老、执法堂弟子、真传弟子,不约而同拾到了留影符,同样的内容,不同的反应。
虽不知是哪位暗中做下的事,执法堂也第一时间派出弟子,到小灵峰捉拿凤妙舞。
凤妙舞还满脑子冤枉,哭诉了一路,可有影像在,连她的气息都留在了上面,她根本抵赖不了。
收走储物袋,封住灵力,执法弟子将凤妙舞投进了地牢里。
与此同时,秋林亲自上景元峰来告知事情经过,他有种感觉,凤妙舞的事暴露出来跟鱼采薇脱不了关系,事情太凑巧了,可现场干净利索,半点痕迹气息不留,又让他拿不准,这才想来看看鱼采薇的反应。
鱼采薇只当不知内情,黑着脸听完之后拍案而起,“秋林队长,凤妙舞心怀鬼胎,不仅害我在秘境遇险,居然还总想挑拨我跟凤师妹相斗,如此阴险狠毒之人,如何能做我归元宗弟子?”
秋林点头,“就她犯下的事端,必将逐出宗门,并责令其家族严加管教。”
“那就请执法堂严判吧,我不想在宗门再看到她。”鱼采薇直接表态。
秋林拱手,“自然按宗规处置。”
那边,阴冷黑暗的地牢里,常年斑驳着潮湿腐朽的味道,无尽的黑暗吞噬着人的心。
凤妙舞心里发寒,拼命摇晃地牢门,“师叔,师叔,请你们代为传达,我要见长歌。”
执法弟子呵斥道:“老实待着,你坏心思谋害凤师妹,还期望她能见你?”
凤妙舞一脸哀求,泪流两行,“师叔,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也知道长歌可能不会见我,求你们代为传达,求求你们了。”
两个执法弟子直接离开,“等着吧,明日堂上审讯,你就能见到凤师妹了。”
“不要,师叔,我知道是谁去豆娘子那里买的绵仙露,你们告诉长歌,她一定会见我的。”凤妙舞大声嚷嚷。
两名执法弟子对视一眼,他们执法堂弟子,一连查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丝毫线索,现在凤妙舞居然说她知道,未免太匪夷所思。
“凤妙舞,话,你可得想好了再说。”
凤妙舞抹掉脸上的泪水,扬起了头,“除了我,恐怕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件事,我只跟凤长歌说。”
两个执法弟子各自传音问过彼此的意见,宁错过别放过,上报堂主定夺。
而此时,凤妙舞的事在宗门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凤家弟子很快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又气又急,你给我传音,我给你传音,这事就传到了凤长歌耳朵里,一张留影符也摆在了她面前。
凤长歌直接气懵,鱼采薇被洒兽情粉居然是凤妙舞做的局,本意是要害她,怎么什么事都能跟她扯上关系,为什么她觉得从秘境回来,她的日子过得那般不顺呢?
这时候凤长歌的父亲凤祁阳又传音过来,姿态放低,跟凤长歌商量要救凤妙舞。
凤长歌杀燕浩的事情爆发出来,消息很快就传回了凤家。
凤家家主心焦不已,他凤家只是三流家族,在宗门的两位元婴修士一个寿元不多,一个普普通通,多年来,也就出了凤长歌这么一个天赋极高跟主峰有联系的真传弟子,若真出了差池,可怎么了得,急忙忙让凤长歌的父亲并凤家一位长老,当日就从凤家出发来宗门。
现在又出了凤妙舞要害凤长歌,实际害到鱼采薇的事,凤家主得到消息,气急败坏,责令凤父处理好此事,不管如何,不能影响到凤长歌,至于凤妙舞,管她如何。
凤妙舞的母亲得到消息,连忙给凤父传音,哭诉求他救凤妙舞。
手心手背都是肉,凤父被凤妙舞的母亲哭得心软,这才给凤长歌传音。
凤妙舞做下的事,若执法堂严判,惩戒之后必定会被逐出宗门。
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如果凤长歌谅解,鱼采薇又能不追究,情节判轻,小惩大诫,也是有的。
凤长歌恨不得凤妙舞被逐出师门才好,严词拒绝了凤父,就在此时,接到执法队长秋林的传音,说凤妙舞要见她,还提到凤妙舞诅咒发誓知道买绵仙露的女修是谁,只有见到她才会说。
因为这,姐妹两人,隔着地牢门,不远不近地相对而立,没有感情,只有交易。
凤妙舞双手紧紧掐住栅栏,精铁铸成的栅栏,渗着阴寒,“你救我,我告诉你那人是谁。”
“你告诉我那人是谁,我再考虑救你。”凤长歌换了条件顺序,回了过去。
凤妙舞拒绝,“不行,我先出去,再告诉你。”
“我不相信你,”凤长歌冷目直言,“你要害我,结果害了我师姐,你别忘了,真正的苦主是我师姐,想要说通她饶你可不是光凭嘴就行,那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不告诉我是谁,我又凭什么为你付出代价。”
凤妙舞咬了咬下唇,“好,我先告诉你,不过,你得发誓。”她也不相信凤长歌。
凤长歌嘴角翘起,三指对天发誓,只要凤妙舞告诉她从豆娘子那里买绵仙露的是谁,而且属实,她就救凤妙舞出执法堂,不被逐出宗门。
誓言成立,凤妙舞才告知女修的名字。
却是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内门女弟子,同样去了春晓秘境。
那女弟子在执法弟子上门的时候哭得凄惨,连喊冤枉,她确实从豆娘子那里买了绵仙露,不为对付人,就想对付妖兽,可她刚买完回修炼室的路上就被人打晕抢了储物袋,根本不知道怎么就到了燕浩手里,怕被牵扯,不敢出声,连那双带有灵槐花的靴子,都悄悄毁了。
执法堂有手段,证实那女修没有说谎。
线索找到一半,又断了。
但凤妙舞提供的信息正确,凤长歌就要履行诺言。
她刚出洞府,桑离从阴影处现身,“长歌,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凤长歌此刻其实已经很疲累,可明天上午凤妙舞就要被压上大堂受审,为了尽快解决问题,她就不歇了,“凤妙舞告诉我谁买了绵仙露,我设法救她出执法堂,我现在去找师姐,希望师姐这次能高抬贵手,饶凤妙舞一次。”
桑离本就担心凤长歌心情不好才没有远离,如今见她疲累不堪,伸出手臂想搂她的肩膀,不想凤长歌提步向前走,愣是错开了,他赶紧跟上凤长歌的脚步,“我陪你去。”
桑离自告奋勇,被凤长歌一口拒绝,“师兄,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有些话你在场也不好说。”
前几天刚闹掰,现在又要因为凤妙舞的事情求上门,凤长歌怕桑离控制不住脾气,好心办了坏事。
“那我在外面等你。”
凤长歌无奈,只能让他跟着,来到山坳外,桑离等在不远处,凤长歌独自过去,凝出一丝灵力,轻扣阵法。
鱼采薇感应到阵法颤动,睁开眼向外看,发现是凤长歌,当即又闭上双眼,不予理会。
凤长歌又凝出一丝灵力,再次轻扣阵法,里面依旧没有反应。
桑离走过来,“长歌,没有反应吗?”
“师姐可能在修炼。”凤长歌叹口气。
“我带你去找张执事,请他帮忙传音。”
桑离要拉凤长歌走,凤长歌连忙阻拦,“千万别,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何必劳动张执事,师兄,这是凤家事,还请师兄给我留个颜面,明早我自己来就行。”
凤长歌坚持,桑离才作罢。
翌日,天色返青,东方的地面好似抹上了一层粉红色,露珠摇摆,花朵半开。
凤长歌踏着最后的星光,来到鱼采薇的洞府前,没有扣响阵法,在阵外玉立静等。
玉麟兽先看到了凤长歌,提醒鱼采薇,鱼采薇点头表示知道,在洞府里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只到天光大亮,花开露干,才穿戴整齐,打开大阵,施施然从里面走出来。
凤长歌快走两步相迎,“师姐,我有件事跟你相商,不知能否到你洞府一叙?”
鱼采薇脚下不停,越过她,“凤妙舞的事,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凤长歌惊讶莫名,鱼采薇怎么知道她是来说凤妙舞的事。
鱼采薇怎么会不知道,书里写得清楚,凤长歌穿越而来,欠了凤家因果,为了这份因果,她对凤父凤母多有迁就,虽说她们两姐妹关系差,可凤父却希望两人和睦,凤长歌顾及凤父,多次忍让凤妙舞,这也是凤妙舞能蹦跶那么长时间的主要原因。
这回兽情粉没撒在凤长歌身上,她就算知道了这件事,痛没打在自己身上,又有凤父从中调解,她来找自己不是为凤妙舞求情,难道还能跟她一起,要求执法堂严判吗?
凤长歌追上来,低声道:“师姐,这本是我们姐妹之间的矛盾,连累师姐,我很是过意不去,我愿意赔偿师姐二十万灵石,只求师姐这次能饶过凤妙舞,不使凤家蒙羞,此后凤家会对她严加管教,绝不再搅扰师姐。”
鱼采薇不为所动,她的目的就是要凤妙舞被逐出宗门,若不然,她做那么多事情干什么,“我说了,凤妙舞的事没得商量,她是要害你,要不是有人相撞我停了下,兽情粉该撒在你的身上,若那般,不知道你能不能拂袖不留痕,轻描淡写地饶了她。”
凤长歌咬牙,道出实情,“是凤妙舞知道谁在豆娘子处买了绵仙露,我与她做了交易而已,师姐若是觉得二十万灵石不够,师妹愿出五十万了结此事。”
鱼采薇讥诮地看着她,“凤师妹果然财大气粗,可惜我不缺灵石。”
凤长歌只当鱼采薇拿乔要谈条件,赶忙问:“那师姐需要什么?”
便是七阶八阶丹药她都能拿得出来。
鱼采薇嗤笑,“宗门内有句话,若能修炼七峰天阶功法,死而无悔,我想修炼瑶光峰天阶功法和光同尘,凤师妹若能办到,我便饶了凤妙舞。”
“师姐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凤长歌顿时黑脸。
鱼采薇挑眉,“是吗?原来你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呀。”
凤长歌哑然不语,眼看着鱼采薇御使纸鹤离开。
执法堂上,证据确凿,凤妙舞流着忏悔的眼泪,当众给鱼采薇道歉,恳求她饶自己一回。
鱼采薇一脸淡漠,拱手道:“请于堂主依宗规处置,采薇万谢。”
最终的结果,凤妙舞被鞭笞三十,逐出宗门。
凤妙舞被压出去的时候,冲着凤长歌就扑了过去,“凭什么你杀了人照样做高高在上的真传弟子,我只是怂恿而已,居然就要被逐出宗门,不公平,不公平。”
执法堂外,容不得她放肆,执法弟子压着她,直接送至宗门外。
凤妙舞跳着脚喊,“凤长歌,你别忘了,你发过誓的,你发过誓要救我的,你没履行誓言,要遭报应的,要遭报应的!”
桑离心头一紧,“师妹,你发了誓?”
“无关大雅。”
凤长歌垂眸,她怎么会被凤妙舞所胁,她发的誓言是一定设法救,而不是一定救,当时耍了个手段,没让凤妙舞听清设法二字罢了。
她已经尽力了,鱼采薇不愿放过,她也没办法,便是父亲当面,也不能苛责她的不是。
要说鱼采薇不讲情面,何尝不是成全了她的心思。
凤长歌的心思鱼采薇懒得去猜,她的目的达成了,凤妙舞被逐出宗门。
以凤妙舞的秉性,便是回到凤家,也是个搅风搅雨的角色,永难消停,如何折腾,那就跟她无关了。
第83章 筑基
出执法堂时,鱼采薇看到一个人影,目光闪动,追了过去。
常赋来看热闹,见没什么好看的了,摇摇扇子就要潇洒离去。
鱼采薇抬脚拦住他的去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常师兄都看见了,可别忘了你我之间的账呀。”
“鱼师妹,咱们之间哪有账?我怎么不记得。”常赋揣着明白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