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滑纤细的指尖顺着男人凸起的喉结缓缓往下,那温热的指尖像是火引,走过之处俱都生起烈火,转瞬便承燎原之势。
屋中的温度也在急剧上升。
指尖一点点往下,停在了那劲瘦结实的腰腹处,在上面轻轻挠了挠。男人的喉结急速滑动着,似是急迫的想要吞咽着什么,呼吸缓缓加重,身上的温度也急速升高,烫得吓人。
乘袅深吸口气,在身体相贴的刹那,与男人眉心相抵,已默念着心法,引出了自己的神魂。
还未反应,便觉一阵狂风席卷而来,下一瞬,她便到了另一个世界。
入眼的是一片黑沉。
漫长又深沉的黑暗似乎见不到头,唯有凌厉的寒风和狂暴的冰雪,似在阻碍着她的前行。
但又在碰触到她时,瞬间融化,化为了柔风细雨,像是另一人温暖宽阔的大手,无比珍惜又畏怯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乘袅心有所感,忽而伸出手,抓住了抚弄在她脸上的那只手,唤了一声:“蔺霜羿。”
她紧攥着那只手,低头,在上面轻轻吻了一下。
“我想你了。”
声音又软又甜,像是在向他撒娇。
一束强光骤然而起,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狂风暴雪更是消失无踪。
不过转瞬,竟已是春暖花开。
被她抓住的那只手僵硬一瞬后,忽而反客为主,用力地把她拉了过去,一阵暖意牢牢包裹住了乘袅。
她落入了一个熟悉至极的宽阔怀抱。
乘袅忍不住喟叹了一声。
神魂果然比身体敏、感多了。
即便只是细微的接触,也像是极强的碰撞,带来的震动令人畏惧又忍不住想要更多。
他们抱在一起,仿佛彻底融入了对方的世界里。
“快点醒过来吧。”
她在他耳边轻声催促。
没有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她也不急,只是柔柔补了一句:“再不醒来,我就走了。”
神魂世界中,瞬时掀起了一阵风云。
鲜花化作藤蔓,树木化作墙壁,世界化为一个巨大的囚笼,欲要把乘袅牢牢困在里面。
“……不许。”
沙哑的男音响起。
竹屋中,蔺霜羿猛然睁开了眼睛,本能地用力按住了怀里那具温软的身体。
一场神魂交融,竟已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
天又黑了。
“你终于醒了。”
女子柔软甜腻的声音幽幽传来,伴随着那股馨香,萦绕在他的周围,几乎完全包裹住了他。
竹屋里没有点灯,唯有月光透过窗户照映进来,为昏暗的房间里增添了一点微光。但即便是在完全黑暗的地方,高阶修士也能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蔺霜羿下意识垂首,对上了一双含着笑意的漂亮眼睛,然后是一张染满红霞的芙蓉面。
她眼尾泛着红,眼里带着朦胧的水光,红唇饱满水润,唇珠微微颤动着,像是刚被人用力采撷过,显得越发的娇艳欲滴。
再往下,是一片如雪的白。
在黑暗中,越发耀眼。
蔺霜羿先是下意识收紧双手,便觉一阵柔滑粘腻,大脑和心跳都停滞了半瞬,他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瞳孔骤然紧缩。
浑身僵硬。
“相公,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要继续吗?”
一边说着,那细嫩的指尖又一次在他的胸膛间划过,越过腰腹,直至隐没……
蔺霜羿猛地抓住那只柔若无骨看似毫无杀伤力的手。
“唔?”乘袅不解抬头,“怎么了?”
虽不是真的情事,但神交带来的刺激更强,她脸上的红霞仿若笼着水光,眉间满是慵懒魅惑,明明是个人,此刻却比妖精还要魅人。
若非蔺霜羿及时阻止,接下来的自是一场情事,如此前的几次那般激烈缠绵。
一边问,她一边用柔软的腮肉蹭了蹭他的下颌,像是一场盛大的邀请。
蔺霜羿胸口剧烈起伏,胸腔里的那颗心脏更是激烈跳动,心跳声竟犹如惊雷,在竹屋里尤其清楚。
“……不用继续了。”他的眼睛和按在她身体上的手像是被烫到了一般,急忙移开,然而两人身上都无寸缕,根本避无可避。
处处都是春光。
有那么一刻,蔺霜羿想要不管不顾的继续。
他们本就是夫妻了,不是么?
但他很快压下了这种冲动。
“你好了?”
乘袅皱眉问。
不对,以蔺霜羿的性子,便是好了,也不会说出这种话,反而会立刻反客为主,继续这一场春潮。
蔺霜羿别开视线深吸口气,用被褥把怀中的女子裹紧,遮掩了所有春光,才哑声道:“我好了。”
把乘袅裹严实后,蔺霜羿又给自己穿好了衣裳,下了床。
穿上衣服的他,与之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也不对,应该是与失忆后的蔺霜羿不一样。
此刻的他面色肃正,气息清冽,带着不染烟火的清冷,分明是世人眼中最熟悉的那位无瑕剑君。冷清克制,清心寡欲。
乘袅恍然大悟:“你恢复记忆了?”
蔺霜羿飞快的瞥了她一眼,下床后,又往一旁退了一步,越发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他喉咙干痒,沙哑的应了一声‘是’。
不等乘袅再问,便快速地道:“我记得失忆后发生的所有事。”
他忍不住扫视了一圈这间屋子。
他们虽离开了,但屋里还维持着他们当时洞房的模样,红绸喜烛皆都提醒着他,他与她曾在这里做过什么。
每一幕都无比清晰。
但正因为全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才更不能再放纵。他可不是那个被妖性控制的蔺霜羿,自然不会只顾自己的欲、望,反而耽误了正事。
他已是大乘期,倒是影响不大。可乘袅正是进阶的关键时刻,绝不能被肉、欲所累。
倒不是不能做夫妻事,只是不能沉沦。
可回顾记忆,那满心龌龊的半妖却引诱着她,做尽了不耻的事,实在自私至极。
“修士修心也要修身,不能沉湎于情、欲之中,这会有碍你的修行。”他抿着唇,视线却定在另一个方向,声音沉肃,“此前,是我耽误你了。”
乘袅定定看了他一眼,蔺霜羿感受到她的视线强忍着不回视。须臾,乘袅忽然轻轻一吹,喜烛亮了,屋里顿时亮了起来。
明亮的环境下,一切都更加清晰。
蔺霜羿无意识收拢手心。掌心里,已是一片滚烫粘腻,身体的温度非但没有降下去,反而越发高了。
幸而有衣裳遮挡,倒是免了尴尬。
乘袅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只是担忧地问:“那你的伤?”
“……神交即可,其他事皆是多余。”想到神魂交融的感觉,蔺霜羿喉结又动了动,喉咙越发干痒。
他强压着自己想要转头去看她的欲、望。
“好吧。”乘袅笑了一声,很是干脆的点头,“我听剑君的。”
怎是剑君?
蔺霜羿脱口而出:“你我已是夫妻了。”
“嗯,对,你是我相公。”乘袅笑眯眯地改口,很是懂事,“相公,我要穿衣裳了,你回避一下吧。”
未免沉沦情、欲,便是夫妻,也该保持一定的距离。
所以他该回避。
蔺霜羿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出了房间。只是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知为何,心头竟一阵空落。
屋里,乘袅剥开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被子,无声的轻哼了一声。
第108章
山洞早已覆灭, 便连这一片的山峰也几乎被夷为平地,只剩满地的狼藉。乘袅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清晰的传入了文喜和季烆的耳朵里, 并不停的循环往复。
季烆胸口剧痛, 翻腾的气血冲得他全身的筋脉几乎都要炸裂开来。
“季师兄, 对不住了。”
文喜咬了咬唇, 片刻,终于还是坚定的再一次执起了欢喜剑,“待结束之后, 我会为你护法, 直到你恢复修为为止。”
听到这话,季烆却是笑了一声。
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乘袅的那一句句嘲讽和质问,他抬眸,仔细地打量着前方的女子, 忽觉得自己极其可笑。
“季师兄,你笑什么?”
文喜不喜欢他此刻脸上的那抹笑,只瞧着,便觉心头闷痛,又隐隐生出了一股愤怒,不由握紧了手中剑。
“我知道是我对你不住, 你数次救我,我却一直在拖累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