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尔尔!”槐树妖一直盯着她手上的妖丹,瞧着这魂魄都要散没了,早已忍不住气,再看这贱人嚣张的语气,槐树妖直接冲了上去。
“蠢货,快回来!”见槐树妖不管不顾的冲上去,黎耀脸色大变。
果然,秦词挥开黎浔伸过来的手,站在他身前,下意识将鞭子挡在身前,槐树妖毫不在意的两手抓住,这刚碰到鞭子,就被上边的符灼伤,她尖叫一声慌慌张张的松开。
再看自己的双手,冒着黑烟,血肉模糊。
秦词惊讶的看着手上的鞭子,这玩意这么厉害的么
槐树妖不敢随意再上前,但那妖丹她着实心疼,转而央求黎耀帮忙。
“大人,快将我的妖丹取回来。”
黎耀当然不愿意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打水漂,况且就一个没有灵力的山神,还不是随他拿捏
他五指成爪朝秦词胸口上刺去,忽地,一朵瑰丽的牡丹从秦词眉心飞出,挡在她的面前。
黎耀见状,慌忙闪开,却仍旧被那飞来的牡丹打中,摔在地上当即吐了一口黑血。
料他再怎么想,也没想到这小小山神竟然与花神有关联,甚至对方还在她的魂魄留了印记!
“大人!”槐树妖惊讶的飞扑过去,这道士竟然能重伤大人!
黎耀推开她,惊恐的看着头顶,嘴里呢喃着他来了。
槐树妖担忧的看着他:“大人,你怎么了”
黎耀的眼神带着不甘,他瞪了一眼黎浔,再看到他脖子上的黑色符文,转而又释怀了,没关系的,来日方长,总会有时间的……
思及此处,那股威压逐渐靠近,他不再犹豫,化作一缕黑烟消失了。
秦词看到黎耀离开了,松了一口气,她摸了摸眉心,幸好有花神娘娘保护她。
她握着鞭子摇摇晃晃站起来,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槐树妖:“啧,你的情郎跑了,现在就剩你了。”
槐树妖一点也不伤心,方才在大人离去的时候,让她断后,虽然不知大人为何如此慌张,但她向来不多问。
这女人身上有那诡怪的鞭子,以及那多牡丹花,槐树妖并不觉得自己在那朵花面前,多少胜算,毕竟黎耀都被打伤了。
她拿定主意,先走,她和黎耀想的一样,反正以后总会有机会报仇的。
正当她要化作薄烟离开,几道符飞散开来,拦住她的去路,槐树妖猛地回头,就看到黎浔淡然的擦去嘴角的血,手上还捏着几张符。
秦词握着鞭子已经准备冲上来了
槐树妖知晓自己已经走不了了,怨毒的眼神看向黎浔,身上的妖力开始游走全身,她脸变得肿胀,然后是手,身体……
“她要自爆!”秦词一下慌了神,没等她拉着黎浔跑路,就已经被气流掀翻了。
“我的妖心,乃是上等的毒药,中之,为爱欲生不如死,哈哈哈哈,你们也别想好过!”
话音落下,随着砰的一声巨响,秦词感觉自己要被吹飞出去,幸亏黎浔拉住了她,不然又得撞墙上。
黎浔护在她身后,带着她匍匐在地,还将已经有些烂的外衣遮在两人身上。
待响声没了,秦词才艰难的掀开外衣。
墓室里又重归平静,只剩她那灯笼的一点光,秦词这一直支撑着她的力忽地就卸了,只感觉自己浑身酸痛,骨头都错位了。
她起不来,转头看向压在她身上的黎浔,她眼前额的景象在晃动,只看到他脖颈上好像有什么在发光,眨了眨眼再看去,哦,只是一颗小红痣。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脖颈上,秦词只觉得难受,黎浔大概率是晕过去了,可她被压着真的很痛,动下手指都痛。
没办法,她只能哑着声音让黎浔醒来。
“姓黎的……醒醒,别睡了,起来先……”
喊了好久,喊的秦词都快跟着他一同晕过去的时候,趴在她身上的黎浔才有一丝反应,秦词看到他的手指动了动,在她感动的几欲落泪的时候,黎浔睁开了双眼。
黎浔一睁眼,便是秦词那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表情,配着她那被摔肿的脸,看着很是滑稽。
可黎浔却不知怎么回事,只觉得秦词这番泪眼朦胧,小声呜咽的样子很好看,心脏止不住的跳动,甚至手控制不住的想要给她擦拭眼泪。
秦词哭丧的表情秒变惊恐,看着他那伸过来的手,这人不会想甩她耳刮子吧!
黎浔控制着手往回收,整个人僵在那,秦词不解,见他头一次表情失控,脸上带着痛楚。
秦词:“”
他这是什么意思
坐在地上歇了几秒,黎浔便撑着地起来了。
秦词躺在冰冷的青石砖上,见黎浔能站起来,她表示很欣慰,不过她的手还痛着,她有气无力的对着隐入黑暗中的黎浔道:
“我们好歹相识一场,我撑不住了,你可不能丢下我,还有,这信你自己收着吧。”
说完,她眼一闭,安详的晕过去了。
黑暗中,黎浔看着自己的手,再联想到槐树妖自爆前说的话,头一次觉得烦闷。
再看晕过去的秦词,以及她昏睡前说的话,黎浔心中那股郁气勉强散了几分,心中多了分无奈,她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觉得他不会对她动手
站在原地沉思良久,黎浔才有了动作,他掸了掸衣上的尘土,俯身取出秦词袖袋的信封,还未等他拿起,一张白纸从信封中掉出。
黎浔却丝毫不意外,因为,他给秦词的,本来就是一张白纸。
他与她相识不过数月,黎浔并未信任过她。
不管是傍水镇鱼妇一事,还是让她带着灯笼引开槐树妖,皆是在利用她。
只可惜了那妖丹,若是能炼化那些冤魂,他的实力必能更上一层楼……
可如今受了重伤,甚至沾上了那槐树妖的妖心……
罢了,反正他早就知晓自己时日无多了。
黎浔不再多想,寻到那盏灯笼后,伸手探进去,取出快燃尽的蜡烛,将信封以及白纸放在烛火上点燃。
看着火舌一点点舔舐着纸张,黎浔不知道在想什么。
待纸张烧成灰烬,黎浔又回到棺椁旁,小心拾掇里边的尸骨,整理完毕,合上棺椁后,他掀起衣摆跪下,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
做完这些,他将秦词放到背上,一手托着她,另一只手提着灯笼,背着她离开了这间墓室。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凉风吹过,秦词迷瞪瞪的蹭了蹭黎浔的背脊,小声嘟囔道:“我们出来了么我好困啊……”
黎浔没有回话,继续往前走。
秦词打了个呵欠,靠在黎浔背后咂巴几下嘴,又舒舒服服的睡过去了,还不忘搂紧黎浔的脖颈。
黎浔被勒的难受,停下脚步伸手去拉她的手,结果被她反手甩了一巴掌,看着发麻的手,黎浔沉默几秒,不再妨碍她睡觉,继续往山下走。
……
秦词再度醒来的时候,就看到青蚨婆子蹲在墙角不知道在吃什么,嘶溜嘶溜的声音吵的她脑袋疼。
她小心下了床,没穿鞋,光着脚走到她身后。
青蚨婆子狼吞虎咽的吃着广佑做的饭,因为气她这个老婆子在那天拖他后腿,压根没做她的份,无奈,她就只好抢秦词的了,反正她也没醒,想吃也吃不到。
所以青蚨婆子心安理得的吃了好几顿,此刻她吃的正香,忽地面前的墙上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一转头,就看到秦词站在她身后,抱臂冷眼瞧着她,吓得她碗都摔碎了。
顾不得擦嘴,青蚨婆子快步绕过她,走到门口,在秦词疑惑的目光下,深吸一口气朝门外喊道:“秦道长醒来了!”
院子里原本还在聊天的几人立马丢下手上的活,一窝蜂的扑过来。
秦词坐在床沿,揉着眉心,摸到头顶的纱布,一个人影猛地冲了进来,把门推得哐哐作响。
秦鹤将她抱了个满怀:“阿词啊,你可终于醒了。”
“哥你怎么在这”秦词茫然的看着他,秦鹤怎么在这他不应该在京都么
“出了点事,不过没关系。”秦鹤勉强笑了笑,秦词也不强求他把事说出来,只问了他出来的时候秦母秦父有没有说什么。
两人聊着家常,许岚还有广佑缩在门后边看秦词精神状态还不错,便就没进去打扰他们两兄妹了。
“你睡了一天多,医师说你身上的伤再重一点就能归西了。”
秦鹤看到她脑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气的戳她的脑门。
秦词懒得和他吵,说来黎浔伤势也挺重的。
“对了,黎浔怎么样了”
秦鹤臭着一张脸,一张嘴跟吃了炸药似的说道:“你管他做什么,不关心自己你关心他作甚”
虽然是黎浔救了阿词,但他始终忘不了这狗东西想偷亲阿词的场景!
莫名被吼的秦词:“……”
听着外边的声响,朱谦看向面前安逸喝着茶水的人,戏谑笑道:“她人醒了,你不去看看”
他可是听广佑说了,黎浔一人背着秦词不知走了多少阶梯才从墓室出来,后又将人背下了山,甚至想趁着美人入睡时,打算一亲芳泽,只可惜被广佑给搅和了。
“这事不重要,你怎么把那人也带来了”黎浔垂眸,吹了吹杯中的茶水,很明显并不想谈秦词都事。
前日他将人放在床上,膝一软,便栽了下来,恰逢广佑进来,一双眼仿佛瞎了一眼,只看到他亲了秦词,却没看到他半跪在地上难受的样子!
朱谦知晓他说的是秦鹤,也就是秦姑娘的兄长,谈及秦鹤一事,他面色不由得一沉。
京城出了大事,在选秀宴席上,燕国的刺客将楚王重伤,楚王如今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就连拜月国师也没有法子。
被临时推出来管理政事的大公子,派兵搜查数日后,查出这一切竟都是二公子做的,有人不信,可大公子拿出庄庄证据,全都指向二公子。
随即,大公子火速将其压入大牢,严加看守,甚至施以严刑。
在这关键时刻,边境又传来燕国出兵一事,还未等朝中大臣商量,大公子就早已迫不及待的让三公子前去镇守边境。
可粮草那些什么都没准备,甚至出兵人选只定了三公子以及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将军!
朱谦每次上朝想要与大公子商谈此事,却总被他敷衍跳过。
他这才知道,为何黎浔在出门前,让他半个月后来一趟这里,看来是早已知道自己有这么一遭。
幸好黎浔早早将那些收拢来的财物换成兵甲,战马以及粮草,不然他到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应敌。
而二公子无故入狱,他的幕僚自是不会袖手旁观,可这还没做些什么,就被大公子一手操控,一并压入了大牢。
乔子源和李寒商二人也被时刻盯着,唯有秦鹤,一个商贾之子,旁人没放入眼中,才得以在关城前日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