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便是:先寻数百名死囚,用以凌迟,车裂等极刑处死,待人死后,将其骨灰磨成颗粒,撒入那河水中便可。
柳家人照做,当天晚上,在众人惊惧的目光下,无数白骨从河中飞出,在半空堆叠成一座骨桥。
柳家人大喜,带领打手踩着骨桥闯入山林,将那一家人杀了个干净。
这邪术一旦开始,便不能停下,若有人想从中阻拦,那冤魂便会一拥而上,将人啃的连渣都不剩。
“嗯。”黎浔捏了捏鼻梁,似是有些疲惫。
“这事若是我能帮的上忙,你尽管叫我!”
秦词十分仗义的啪啪拍着胸脯开口。
这事虽然棘手,但若解决了,那功德可大着呢!
秦词现在已经在想要不要写信让师傅他们过来了。
黎浔对此沉默了一瞬。
其实,他昨日还在犹豫要不要将秦词送离卯都,因为妖心的缘故,她在的话,太……碍事了。
见黎浔一直不说话,秦词也懒得琢磨他在想什么,揉着后腰忍不住嘀咕:
“最近总觉得腰酸背痛……”
听到身旁的碎碎念,黎浔掀起眼皮看她:“最近身体不妥”
“唔,腰酸,脾气总感觉压不住,梦多还……”
秦词数着最近的身体上的不对劲,说到做梦,她猛地想起昨晚的那个梦,着实令人难以启齿,算了,这事还是不说了。
更何况,她说不出口,也不知道怎么描述。
黎浔将小桶提下去。
“手伸过来,我替你把脉。”
“你还会医术”秦词很是好奇,撩起一截袖子,露出细白的手腕递到他面前。
黎浔摸了摸胸口,帕子没带上。
“不用盖什么帕子,直接把脉就行了。”
秦词寻了个石凳坐下,见他要找丫鬟拿帕子,赶忙出声,这帕子再盖上去,不会不准确么
黎浔哑然,倒没再要帕子,细细替秦词把起脉来。
骨节分明大手刚搭上手腕,秦词就被那凉意冷的抖了一下。
好一会过去了,黎浔没说一句话,就是这表情总在皱眉与淡然两者间来回切换。
“怎么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看他时不时的皱眉,秦词忍不住开口询问,总不可能又沾了什么脏东西吧
半晌,黎浔收回手,表情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无碍。”
秦词看的心梗:“有什么你就直说,遮遮掩掩干什么”
黎浔默了两秒,道:“你月事快来了,注意休息。”
“……”
秦词尴尬的咳了几声,寻了借口准备离开了:“咳,今早没睡饱,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说完也不等黎浔回应,自己起身先走了,那模样,脚下生风也不为过。
……
另一边,王武取了包袱回来后,想找师妹聊会天,却得知秦词已经睡下了的消息。
王武仔细想了想,师妹前段时间的伤还没好,这会又添新伤,那的确该好好休息。
索性转身回了黎浔给他准备的房间。
回到屋内的秦词并没有睡,她正在画符。
秦词忍着睡意,提笔在黄纸上画,赵国那边很快就会行动,她得做好准备才行,哪怕她身上的符纸还很多,但多备一些,总归不会错。
申时,秦词一直画到朱砂,黄纸都用完了才作罢,她找了外头丫鬟,托他们出去买些,若是可以,看看能不能找些桃木回来。
傍晚,秦词一人窝在房里吃了饭。
吃完后便在屋里来回走动消消食,等时间一到,秦词麻溜的吹灭烛火,踢掉鞋子,往床上一趟,闭眼沉入梦乡。
睡梦中的秦词皱起了眉,她又开始做起了奇奇怪怪的梦。
依旧昨晚的那间房,黎浔照旧坐在床沿,手上捧着一本书。
梦里的她犹如那花楼女子,浓妆艳抹,身着清凉,扭着腰肢在黎浔身上作乱,只是她的脸过于稚嫩,配上那厚重的妆容,怎么看怎么滑稽。
任她如何挑,逗,使出十八般武艺,黎浔依旧不为所动,甚至十分淡定的将她伸进他胸膛的手拿出。
这可把在梦里的秦词气的够呛,最后仍不死心的从背后搂住他,矫揉造作的声音从她嘴里吐出来,说出来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身不由己的秦词几欲想死,内心不断安慰自己,这不过是梦罢了!
突然,秦词看到了树上的内容,是五行八卦类的杂书,里边的内容看的她心痒痒,她来了兴趣,竟摆脱了梦境的束缚,靠在他边上一同跟他看了起来。
身后没了声响,黎浔似是诧异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双眸子一直盯着他手上的书,便不再作声,转过头继续看。
秦词看的入迷,甚至黎浔还没看完,她就已经伸手掀开了下一页。
秦词沉迷在书中的世界无法自拔,直到她听见周围传来嘶嘶的声响,又隐约听到谁在唤她的名字,声音愈来愈大,令人无法忽视。
被打扰的秦词十分烦躁的将视线从杂书上移开。
一抬头,瞳孔骤缩,四周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大堆眼冒红光的蜘蛛。
正缓缓朝他们二人逼近。
秦词转身就想拽着黎浔一起跑,可她身后是床,想走也走不掉。
她下意识看向黎浔,却对上他那双空洞的眼睛。
秦词想念驱邪咒,可喉咙被堵了一样,说不出话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拇指大的黑蜘蛛一点一点往前爬,犹如黑红色的浪潮,让人心生恐惧。
待蜘蛛爬到她鞋面上的那一刻,秦词猛地从床上惊醒。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
秦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下吐槽这又是什么奇怪的梦
她下了床,将烛火点上,坐在床沿吐出一口浊气。
这两次的梦极其相似,秦词从脑海里搜刮出自己知晓的一系列术法,都没找到对应的,不由得心烦。
她敲了敲脑袋,心想反正也睡不着了,不如再画些符吧,秦词弯腰捡起鞋打算穿上,外头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秦词屏息敛声,仔细辨别外头的声响,似是有人在唤她的名字。
像黎浔的声音,里头还夹杂着王武的声音。
秦词没穿外衣,而是取下挂在床尾的斗篷,将自己裹严实了才快步出了房门,还顺手拿了好几张符。
一打开门,就看到黎浔和王武站在门外。
王武手上还拎着他的桃木剑。
王武看到她,立马大踏步上前,在离她两步远的地方担心的看着她问:“师妹,你没事吧”
秦词看看王武,又看看站在远处的黎浔,疑惑回道:“我当然没事啊,师兄,你们这是做什么”
王武眉头紧锁:“刚刚我屋里突然窜出好多虫子,都是蛊虫,你这有没有”
秦词摇摇头:“我没事,我房间什么也没有。”
王武顿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你晚上记得往门上,四周多贴点符,若是有什么事,记得要马上来找我。”
“好。”秦词点点头,看向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黎浔,恰好,视线与他对上。
秦词不由想到那两个梦,黎浔见多识广,或许知晓什么,但看他眼底的青黑,想想也不急这一时,明日再问也可。
思及此处,秦词收回了视线,朝黎浔抬抬下巴,示意她这没事,他可以回去了。
黎浔微微颔首,同王武离开了。
见他们两人都走了,秦词这才转身回了房间,踏入屋内的一瞬间,秦词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随即跟往常一样,一路来到床榻旁。
秦词脱下斗篷挂回床尾,掀开被子躺在床上,半盏茶过后,秦词便睡着了。
房梁上,谢禅坐在林婉珠的头发上悠然的荡秋千,脸上尽是得意:
“哼哼,那些小臭虫真是太弱了,瞧瞧,本公子一掌便将他们全解决了!”
林婉珠见不惯他那副贱兮兮的模样,下意识嘲讽:“呵,不过是些普通的蛊虫罢了,换我,一样也行。”
谢禅呸了一句:“你就是嫉妒我比你厉害。”
林婉珠嘁了一声,表示不屑,这人不就比她早死了一百年么嘚瑟什么呢
黑夜太漫长,也太无聊,谢禅和往日一样,瞬移来到秦词床边,小心翼翼趴在床边看她的面容,见她手露出来了,还小心替她往旁边拉了拉被褥,遮住她的手。
“你这副痴汉模样,不会是对她动了什么邪心吧”
林婉珠靠在横梁看着下方的谢禅小心替秦词掖被角,饶有兴致的翘起了二郎腿。
“你少污蔑我啊。”谢禅转头朝她翻了个白眼,这臭女人,脑袋除了情情爱爱还能有什么
他就是无聊想数数她有多少根睫毛而已!
忽地,他的脖颈一紧,竟是被掐住了。
一转头,就看到秦词阴恻恻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原来是你们俩啊。”
林婉珠见状,唰的没了影。
谢禅:“……”
跑了一个没关系,手上这个总归不会让他溜了,秦词坐起身子,眼神幽幽的看着谢禅。
被逮住的谢禅也不慌,端着一副笑脸笑呵呵的开口:
“小道长,好歹我也救了你,这般恩将仇报不好吧”
秦词眯了眯眼,救了她
想起刚刚黎浔和师兄赶来的情形,看来她屋里也有虫子进来了,只不过被眼前这“人”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