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坦诚相待
等崔淮他们再次入住悦来客栈,掌柜热情地欢迎这几位天才修士,不过两月未见,逍遥派五位修士中就出了三个金丹期。
“参加无涯宗试炼但没有取得佳绩的修士们都已打道回府,如今客栈人不算多,我们如今也算得上老熟人了,我给诸位道友打个折吧。”
和这种前途无量的修士多打交道,结个善缘,那优惠的几成灵石,便不值一提了。
崔淮他们休整完一番,坐在客栈大堂内听最新的消息。
“你们可知?两大修仙世家的联姻破裂了?谢家与赵家退婚了!青梅竹马不再,金玉良缘告吹!”
早知道了,退婚当事人就在他们之中呢。
“当初明霄仙君遗迹一出,和灵晔剑尊的关系传得是沸沸扬扬,如今证实是北境明家伪造遗迹,灵晔剑尊震怒,明家俨然要败了。”
此事乃崔淮一手促成,无甚新奇。
“隐仙谷谷主的道侣云鸣陨落了,消息刚传出的时候,与隐仙谷交好的都打算去吊唁,没想到隐仙谷谷主通通拒绝,并且声称云鸣是有罪之人,身后事无颜大办。而且谷主还提出但凡是云家之人,隐仙谷概不出诊,这云鸣和云家具体是犯什么事了?”
关于云鸣之死,崔淮他们几人深度参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亲自被追杀,他们几人知道的比小道消息多得多。
好了,听到这里崔淮他们都觉得修仙界就没点新鲜事,震惊的大消息基本都围绕着他们展开。
姜暄小声吐槽道:“这就是古代营销号吧,不过没有网,消息就是传得慢。”
吐槽完,姜暄不忘嘚瑟道:“我不愧是被命运选中的人,修仙界不会是围着我转的吧,不然怎么我去哪里,哪里就发生大事。”
崔淮冷哼一声:“要是围着你转的,那全修仙界人的脑子起码要削弱一半,才能让你姜暄能拥有主角的舞台。”
崔淮没说的是,姜暄不过是沾了她的光罢了,就不必自作多情了,修仙界明明是围着剑法高绝、品行高尚、杀伐果断的她转!
李惟初也刚回天凝镇没多久,见逍遥派几人对台上人讲的八卦都不感兴趣,还点评别人消息落后,更显得自己震惊得一愣一愣的,跟个乡巴佬似的,她不服气,必然要说点他们没听过的。
她凑近逍遥派这一桌,分享道:“我这里有个一手的消息,家里人告诉的,是真是假随你们信不信啊。”
姜暄听见八卦,就像闻到骨头味的狗,立马迫不及待,叫道:“快说快说。”
李惟初压低声音道:“我家不是在东州吗?前些日子,我也回了趟家,世家之间就是来回打听,生怕消息落后了,我家一个月前就得到消息说许家的老祖在筹备二次飞升,说实话,我们都是不信的,觉得肯定是威慑东州其他几家的手段罢了。毕竟修仙界几万年来,没听说过有谁飞升失败一次,还能飞升第二次的。”
“果不其然,事情如我们所料,就在半月前,他们许家偷偷摆了渡劫大阵,一副要抵御飞升雷劫的架势,结果等到晚上也没等到雷,灰溜溜地又都收起来了,倒是十足好笑了。”
听到这个消息,崔淮稍微一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半月之前,正是姜暄被截杀的前后,若是姜暄成功被杀,那许家老祖或可借此飞升,所以摆足了阵仗,可没想到姜暄没死成,那飞升自然成了泡影。
“那些防护阵法很多都是一次性的,又价格高昂,许家这回算是损失了一大笔,虽然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要缓一缓,真不知道许家图什么,闲得没事整这一出。”李惟初摇摇头,深感疑惑。
赵知许听了在桌子下面踢了姜暄一脚,悄悄传音道:“这可能是师兄你身价最高的一次,可得把命保护好了,毕竟你现在是真的很值钱。”
在四师妹的庇佑下,姜暄并不算害怕,此时有些洋洋得意起来,虽然不好明说,但心中只想着——
看吧,他就是修仙界的中心!等以后他回了家,没有他的修仙界将会是何等的寂寞!
须弥境开放临近,光今天一天,悦来客栈就来了好几位客人,这不,一直租住顶层最贵包厢的财神爷扶黎今日也回来了。
掌柜连忙迎出去:“扶道友回来了?出去游玩得如何?我推荐的那几处必玩地不知体验如何?我当初说客栈给您配一个引路人,您给推了,您不在的这两月里,我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生怕您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
“都还不错,掌柜的有心了。”
扶黎有些尴尬地瞟了一眼坐在大堂的小叔叔,心想游玩什么游玩,跟踪了小叔叔两个月,简直吃力不讨好,从明家出来后,小叔叔嫌他烦,掏出一个天阶阵盘,把他直接困屋里了。最近启动阵盘的灵石灵气用光了,阵法失效,他才得以回来。
姜暄感受到扶黎时不时的目光,压低声音疑惑道:“那位扶道友怕不是有什么眼疾,他怎么总用一种哀怨的眼神往我们这里瞅?”
“咦?你们没碰上扶道友吗?”李惟初不解道。
姜暄更是摸不着头脑:“什么碰上?掌柜的不是说他去游山玩水了,可我们去的北州历练啊。”
李惟初:“我表兄前些日子也去了趟北州,说他在北州碰见了这位凤凰族的扶道友,你们又都是今日回来的,我还以为你们约好了呢。”
姜暄刚想说没约好,也没在路上碰见扶黎,却被崔淮打断道:“也算是碰上了,这位扶道友跟了我们一路,不过我看他似乎与三师兄相熟,便没有出手。”
“三师兄,你说呢?”
面对师妹看似轻描淡写的疑问,扶钦心中痛骂扶黎。
大侄子,你可真是把我害惨了!
没等扶钦想好是和盘托出还是再挣扎一番,师妹却好像并不打算深究,不等扶钦回答就道:“看来师兄偷偷交了一个好友,也不与我们说,下次可以大大方方的,无需躲躲藏藏。”
扶钦刚张嘴准备说点什么,结果话又没说出口,姜暄先炸了,他用一种看负心汉的眼神盯着扶钦,质问道:“师弟,我难道不是你最好的兄弟了吗?你在外面居然偷偷有别的狗了?你把我们的情谊置于何地!”
扶钦:“……”
姜暄可闭嘴吧!这里面到底有他什么事啊!
崔淮已然觉察出扶钦的不对劲之处,她怀疑师兄根本不是人。
当然,不是骂他的意思,是字面意义上的不是人。
按理来说,是人是妖这件事,崔淮不应该这么迟钝。但她的确没在扶钦身上感受到丝毫的妖气,崔淮算是对自己自信到有些自负的性格,认定了一件事,便不会轻易怀疑。
就连小白狐曾经明里暗里地向她贬低扶钦,骂扶钦身上有股鸟味儿,崔淮都没有太在意,毕竟小白狐看不顺眼的人数不胜数。
它骂过的人包括但不限于,宴池身上带股狗味儿,姜暄有股猪妖味儿,祝余是守财抠嗖的灵鼠。
就连夸赵知许,小白狐都是说师姐像漂亮的孔雀。
在小白狐的世界里,人也有妖性的一面,所以它骂扶钦是鸟,崔淮根本没往心里去。
崔淮知道小白狐最讨厌鸟,它又一贯和扶钦相看两相厌,这么骂倒是觉得合理。
但扶钦在短短几日内,同她一样突破了筑基,跨入金丹期,修为增长惊人,绝非常人,再加上他和扶黎这听起来像是亲兄弟的名字,崔淮合理怀疑扶钦很可能是扶黎的哥哥。
如果扶钦是凤凰的话,那一切就说得过去了。
崔淮在心中暗叹一番自己的聪明机智。
呵,早就说了,这世上没什么事是她灵晔剑尊看不透的!
不过崔淮并没有打算立刻戳破扶钦,甚至在今日看出师兄想坦白的意思,还阻止了一二。
她身上的秘密很多,如果师兄对她坦诚相待,那她需要坦白多少呢?
倒不如暂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一阵子,等从须弥境出来,许多难以开口的事情都迎刃而解,如果她还活着的话,那时候开口便简单许多了。
崔淮刚厘清扶钦的事,就听见外面的敲门声,她打开门一看,是扶钦。
或许是今日念叨扶钦的次数太多了,把他给召唤过来了。
师兄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丝愧疚,崔淮还没欣赏够,就听见师兄说:“我思来想去,还是不想再瞒着师妹,我其实是……”
此话一出,崔淮顿时从欣赏师兄容貌中脱离出来,她瞬间接话道:“好了,我知道师兄喜欢我,师兄不用说了,最近来回奔波,师兄今晚好好休息!”
崔淮说完,啪的一声关上房门,杜绝继续沟通的机会。
扶钦看着紧闭的房门
第104章 不留遗憾
姜暄近日觉得四师妹很是劳逸结合,甚至堪称把“劳”和“逸”做到了极致。
“劳”的时候,四师妹秉持着只要还能爬起来,就还能接着打的原则,抓着他们逍遥派几个人往死里练。
除了三师弟这种意志顽强,并且苦中作乐,被揍还能冲着师妹笑的怪胎以外,姜暄和赵知许已然是看见师妹拿剑,就想拔腿跑的程度了。
进步的确很快,但感觉命好像短了。
“逸”的时候,四师妹更是一改往日抠搜,刚打完他们,枉顾他们精神和**所受到的双重打击,立马邀请他们一起去吃喝玩乐。
姜暄遭受的折磨,包括但不限于——
刚被揍吐,就一起去天凝镇最贵的酒楼吃大餐。
疼得胳膊都抬不起来,还要去法衣店同师妹她们试衣服,更离谱的是刚刚还和他一样萎靡的赵知许,居然瞬间打了鸡血,精神起来!
恨不得让人用担架抬他的情况下,还被带去爬那座据说是天凝镇风景最好的山。
……
距离须弥境开放还有三日,师妹说为了养精蓄锐,接下来三日对练暂停。
他姜暄鼻青脸肿、步履蹒跚的,在天凝镇人流量最大的这一晚,舍命陪君子,同师妹他们欣赏烟花盛宴。
看着一朵朵炸开的烟火,姜暄有些恍惚,这到底是他已经虚弱得眼冒金星了,还是真的只是烟花。
他面对盛大绚丽的烟花,发出由衷的赞美:“太好了,我们终于要去须弥境了,我要解脱了!”
崔淮说是带逍遥派几人一起来看烟花,实际她与扶钦并肩而立,与其他人隔了一段距离。
当然,除了有眼力见儿之外,也可能是其他几个人怕她突然出招考验,特地躲远点。
崔淮这段时间,做了许多小时候想做,后来却被遗忘之事,也算是有始有终,尽得圆满。
崔淮想起三百年前,她和晋衍挥剑相向之前,她也有些想做这些事,想不留遗憾。
最后为什么没做呢?
大概是一个人很没意思吧。
如今终于有四个人陪着,果然有趣许多。
“砰”的一声,夜空中烟花绽放,星星点点,崔淮看烟花的同时,不忘关注扶钦。
扶钦仰着头,风吹过宽大的衣摆,撩乱发丝,漂亮得似乎要乘风而去。
果然人长得好看,连刮过一阵风都是给他营造氛围。
崔淮突然觉得,满足了小时候的愿望好像还不够。
她从前总以为自己除了剑,别无所求,可现在发现她也不过是凡夫俗子——
早在不知不觉间,她又产生了新的愿望。
崔淮的手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不知怎么的,就抚上了扶钦的脸庞。
扶钦略带错愕地侧过头,崔淮随口解释道:“师兄头发乱了,我帮师兄理一下。”
扶钦有些迟钝地点点头,肯定了师妹的帮助。作为苦主,直接放弃了追究理头发为什么要摸脸这件事。
崔淮用视线一寸寸扫过扶钦的脸,烟花还在一朵朵炸开,崔淮却无心再欣赏,因为师兄的眼睛明亮璀璨,漫天烟火好像都尽收于他眼底。
崔淮再一次冒昧地提出:“师兄,我能再冒犯你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