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连骂一句狗东西的力气都没有了。
满头青丝散落,发丛里全是细密的小汗珠。
她感觉自己就像一尾搁浅在岸上的鱼,每次快要死了,又堪堪没能死去。
李照夜甚至懒得禁锢她的手。
她无论如何推他、抓他、挠他,都不能阻止他手上的动作。
他那带茧的手将她探究得明明白白。
到了下半夜,他已经可以
轻而易举挑动她的情丝,让她失控般仰起头,发出碎玉般的呜咽声。
他探过身来吻她的唇。
洛洛唇齿轻颤,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
他咬着她唇角,嗓音低哑带笑:“再敢说没感觉呢?”
洛洛:“……”
她没力气骂他,也没力气瞪他。
睨他一眼,眸中波光潋滟。
他往上蹭了蹭,覆到她耳畔,低低说了句夸她的荤话。
顷刻,满榻香浓弥漫。
他单手寻到她一只手,扣住她手指,拉到枕上。
她早已一丝力气都没有,手指绵软,仿佛抽掉了骨头。
李照夜重重捏着她的手,吻她,另一只手再一次胡作非为,感受她从手指开始的点滴变化。
她好听的声音被他封在唇间。
他的额侧青筋跳动,隐忍到了极致,却绝不愿意将就。
他已经知道了她是什么样子,再也无法退而求其次。
那只手闲来无事,宁愿扣住她的手。
“呜……”
洛洛再一次从云端落回枕头里。
她呆呆望着他,见他唇角浮起愉悦的坏笑。
他总算舍得离开了她。
看见他那只硬竹般的手,洛洛脸颊腾起热意,恨不得把他的手摘下来,扔到窗外去。
他覆到她耳畔。
“你怎么回事,”他低低调笑,“香成这样。”
洛洛:“……”
她羞恼到不行,视线想藏,一晃,落到他颈间。
他凑到枕边说话,修长的脖颈,瘦硬的喉结,几乎送到了她的唇边。
洛洛鬼使神差,一口咬了过去。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唇齿已经叼住了他。
她下意识在他喉结上磨了磨牙。
李照夜僵住。
他一瞬一瞬垂眸瞪向她。
只见她沾湿的青丝覆在脸颊旁边,清香如蜜的气息无处不在,柔嫩的嘴唇覆在他颈间,冰凉瓷白的牙齿就这么……凶狠地噬咬他喉结。
他的身体本就紧绷到不行。
骤然受了这么大个刺激,忽一霎,脑海瞬间空白。
“嘶——”
*
洛洛不明白为什么李照夜又跑了。
明明是他把她欺负得一塌糊涂,却像是吃了大亏似的,囫囵抓起外袍往身上一披,径直瞬移离去。
“砰——”
两扇木门在晨风中摇晃。
倏忽间,他又折返回来,背着身,飞快地拉上门,没让外面的凉风吹进室内。
“砰!”
这下是真跑了。
洛洛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她想起身,一动就发现身上哪哪都酸疼。
咬住唇,心中把那个狗东西骂了八百遍。
他那坏笑的声音犹在耳畔,一句比一句叫人脸红心跳。
她听一听都受不住,亏他能一直说,说一夜。
不愧是蚊子都叮不穿的厚脸皮。
她正在心里骂他,木门嘎吱一响,李照夜大步踏进来,随手用被褥裹了她,抱着掠向楼阁后面的温泉池。
洛洛抬眼瞥他,见他喉结上还残留着她的牙印,不禁弯起眼睛,偷偷笑出声。
“笑!”他低头凶她。
洛洛拱了拱,把脸埋进他怀里。
他已穿戴得整整齐齐,身上的气息和温度藏进了衣袍底下,人模狗样。甚至有那么几分无欲无求的气质。
“徐君竹在外面等。”他把她放进温池,“洗好了自己出来。”
洛洛不禁又一阵脸热。
她感觉自己身上都是甜腻腻的味道,恐怕旁人看一眼就能发现昨夜她都干了些什么。
她低下头,把整个脑袋都藏进了水中。
“咕噜,咕噜,咕噜。”
吐出一串小泡泡。
*
洛洛回到洛洛阁时,李照夜已经把床榻都收拾干净了。
他多少还是要点脸,没请徐君竹进屋,只在外堂装模作样沏了壶茶。
洛洛:“……”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摸来的茶叶。
“大师兄,小师妹。”徐君竹取出青女无霜,横在案桌上,“我晋阶化神,本命剑也随之增益。”
她微微抿唇,露出了一点踌躇之色。
洛洛双眼一亮:“难道?!”
“不错。”徐君竹颔首,“我隐有感觉,它已生出灵息。方才……”
她顿了顿,轻声道,“赵煜他们胡闹,弄了些吃食供奉它,我召剑时,竟然感觉到它有所抗拒。”
洛洛睁大双眼:“它想吃东西!”
李照夜笑着摁住她脑袋:“剑又没嘴,吃什么。”
“从未听说过哪把神剑生出剑灵。”徐君竹指尖轻抚剑身,欲言又止。
洛洛笑道:“那不一样,它可是青女无霜啊!”
泠雪真君的青女剑与徐君竹的无霜剑本就是一对姐妹剑,因缘际会,两把剑合二为一,成就了眼前这把青白双色剑。
洛洛望向徐君竹,见她眉眼间隐隐带着忧虑,颇有几分失神。
“大师姐?”
徐君竹定了定神,强笑:“没事。你和大师兄有没有事要忙?方不方便进入幻境继续修炼?”
洛洛做贼心虚:“当然方便啊。我和他,能有什么事,呵呵!”
“行。”
徐君竹先一步进入幻境。
李照夜叫住洛洛:“哎。”
洛洛强装淡定:“嗯?”
他道:“不用在那个剑上太使劲。”
洛洛不解:“为什么?不是说快要生出剑灵了吗?”
“小呆子。”李照夜摁住她脑袋,“万一剑灵不是那个人怎么办?”
洛洛恍然:“哦——大师姐担心的是这个。”
青女剑是泠雪真君的本命剑,与她气息相通。
泠雪燃烧神魂,将自己一生精华注入青女,传给徐君竹。
所以大家都怀揣着美好的希冀,期盼生出剑灵,便是泠雪回归。
但也可能是一厢情愿。
“我明白了。”